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 第33章 第 33 章
    对于生父,徐心诺的态度堪称冷淡,实在是每次见面都会比上次更陌生一些,再见面就再陌生一些。甚至就在头几年,徐父还喊过他“小白眼狼”,但不是庄逢君那种带着亲昵意味的叫法,而是在用字面含义在斥责他,原因是来探望徐心诺,发现徐心诺在娴熟地管许云富喊“爸爸”。对他这个拥有相同dna遗传物质的亲爹,一张嘴却变成了“你”和“喂”。


    赵广平自然非常不爽,在传统男人的观念里,仿佛感觉给别人养了儿子。


    但徐心诺只是喊不出来。所谓生父,对他来说割裂成两个形象。一个是童年时模模糊糊的、出差回来给自己买过变型金刚的、还算温馨的父亲形象,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苍老了许多的男人,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从丧偶育儿到婚内出轨的一条龙,一样都没落。


    然后那次不欢而散,谁也不再惦记谁了。


    徐心诺觉得也没什么。有句话糙理不糙的老话,叫“宁跟讨饭的妈,不跟当官的爹”,何况他跟他妈妈不需要去讨饭,徐春华事业成功,他连钱都不缺,那就更不缺爹了。


    赵广平同样打量陌生的儿子。


    他印象里的徐心诺,还停留在比自己矮半头的阶段,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瘦瘦小小的,两颊带一点婴儿肥,现在俨然都蹿得跟他一般高了,目光里充满戒备。


    时间过得太快。


    他一时心生感慨,半晌,生疏地提出邀请:“这周末,你回奶奶家吃个饭吧。”


    “为什么?”徐心诺并不情愿,“要不还是算了,您听说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赵广平脸黑了:“我是你老子,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


    徐心诺撇嘴:“反正你现在老婆也不欢迎我,突然叫我上门干什么,大家不熟。”


    赵广平沉着脸说:“你这个不孝子,你奶奶查出了老年痴呆,你知道吗?”


    徐心诺确实不知道。他怔了怔,倒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当然,惊讶肯定是有的。


    于是赵广平用一种“你大不孝”的语气道德绑架徐心诺,周末是要给他奶奶过七十大寿,又说如果他还有点良心,作为赵家的长孙,好歹得露个面才说得过去。


    徐心诺继续回去上班,同事问他一直发呆想什么,他摇头说没什么,又用电脑搜了一下老年人阿兹海默症的症状。同事看到了,以为他为家里出事难过,还安慰他要坚强。


    徐心诺觉得其他人大概不是很了解他家情况。


    他其实没什么难过的意思,甚至于觉得,生老病死,生命规律而已。


    混到快下班的时候,他给庄逢君打电话:“你现在在办公室没有?忙不忙啊?”


    庄逢君语气平和地回答在,不忙,有事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徐心诺从双肩包里拽出自己的访客证,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但他冒冒失失地推开门,发现里面已有人捷足先登,才意识到庄逢君嘴里的“不忙”,或许不代表在独处的意思,脚都踏进半只,才后知后觉地反省,是不是该先敲门。


    这时,屋里的两个人也把目光向他投来。


    庄逢君刚刚正靠在办公桌旁,抄着裤兜,面色如常,听旁边一个又瘦又高、模样俊秀的年轻男人讲话。年轻男人还是稍微比他矮一点,脸上笑盈盈的,喁喁细语,声音低柔。


    徐心诺“呃”了一声:“打扰了?”


    来不及多想,就要把脑袋往回缩。


    庄逢君回过神,心里暗骂一声,忙向他招招手:“诺诺,过来。”


    徐心诺乖乖地过去了。


    桌边那两个人隔着符合礼仪的社交距离,但那个年轻男人很会掌握身体语言,微微前倾的姿态,朝着庄逢君的方向,配合语气和表情,营造出了一种,疑似亲密默契的感觉。


    徐心诺走到庄逢君身边,庄逢君却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作势把他拉向自己。


    于是他和徐心诺成了一伙的,那个年轻男人站在对面。


    “介绍一下。”庄逢君不咸不淡地说,“顾潇。”


    没报任何头衔和身份,只有个名字,然后又向对方介绍了徐心诺。


    不过依靠精致的打扮和打满玻尿酸的脸蛋,只有一个猜测,明星。


    “其实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个顾潇却笑着对庄逢君说,用老朋友一样熟稔的口气,“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小朋友还记不记得我。”他一边说,一边用画了眼线的桃花眼看向徐心诺。


    这种黏糊糊的神态,让徐心诺脑中往日回放,很快想起了这人是谁。


    ……


    徐心诺刚升到高中的时候,时不时会跑到大学校园去找庄逢君。


    如果非要说理由,就是很突然地,自从庄逢君开始读大学,跟他见面的次数突然呈断崖式减少,这让徐心诺感到奇怪。不过萍萍不以为然,说那是当然的。


    徐心诺他们上的中学,是初高中连读制,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在一个校园。那时候,虽然不在一个年级,甚至不在一个学部,徐心诺想见庄逢君的话,也只消跑过一个操场。


    可庄逢君上大学了,当然是不一样的。


    徐心诺不太喜欢这种变化,也有点无所适从。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许因为这种变化不仅仅体现在距离上,见面的次数上,还体现在庄逢君对他的态度上。徐心诺不喜欢好好上自习课,喜欢偷偷在书桌下给庄逢君发一些无聊的段子和冷笑话,庄逢君以前会回,一上大学,给予回复需要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他越不回,徐心诺就越发得勤,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相处模式,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像缺爱小女生在纠缠想分手的男朋友。就算徐心诺出现在庄逢君面前,嚷嚷着要他带自己参观大学,或者要他请自己吃饭,庄逢君也只是按部就班,带他在各个教学楼之间草草逛一圈,再在食堂里凑合一顿,就赶他回去。


    只有一次,徐心诺来这个他都已经逛熟的大学校园,不是为了庄逢君。


    而是因为当年的世界赛世界魔方公开赛,本地赛区设在c市,更精确一点,比赛场地就设在庄逢君所在大学的多功能会议室,这么方便,简直是老天都催徐心诺参加。


    但又有点不幸的是,比赛时间和徐心诺他们学校的补课冲突了。


    徐春华不让他分心,更不给请假参加,说上高中了该收一收玩心了。徐心诺因此跟徐春华吵了一架,然后赌气逃学了。


    他从学校后墙翻出来,一个人来到比赛现场,混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原本心情很是灰暗,见到很多不同年龄、不同性别还有不同肤色的选手,神奇地慢慢平静下来,很快找到了比赛状态,并且经过两天的角逐,他荣获二阶与三阶双料冠军,甚至打破了一个世界纪录。


    比赛的时候,在现场的其他人为他欢呼鼓掌,但是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结束后,徐心诺跟着人潮来到楼下大厅,发现外面哗哗地下起大雨,天色黑沉得要命。


    关掉的手机一开机,全是徐春华的未接来电——逃课了两天,老师跟家长对口供,终于发现了他编造的请假谎言。来不及多想,徐春华又追过来一个电话,怒不可遏地让他滚回家。


    刚刚成为世界冠军的荣誉,还来不及发酵,一秒钟就被现实击碎了。


    徐心诺感觉到一点孤独。他想了想,又给庄逢君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学校。


    横竖回家要挨骂,他至少想先找个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对了,让庄逢君请他吃顿好的。


    接到电话的庄逢君,注意力却也没放在在徐心诺的胜利上,他都没问徐心诺是来干什么的,只是叹着气让他待在原地别动,等自己过来。然而庄逢君来的时候又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看起来像是同学的男生。


    两人挤在同一把黑色大伞底下,踩着雨水走上台阶。


    在徐心诺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可以画一个巨大的注意箭头,那个男生就是顾潇。


    庄逢君收起伞,顾潇对着他笑了笑:“谢了,这雨下得好突然,天气预报都没预报。”


    徐心诺往门里缩了缩,又停住,仰头看着庄逢君走到自己面前。


    顾潇也跟着凑过来,打量着他,嘴里却问庄逢君:“这是不是经常来找你的那个……”


    庄逢君“嗯”了一声。顾潇主动对徐心诺说:“同学,你好呀。”


    然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顾潇跟庄逢君关系不错的样子,徐心诺却无端看他不顺眼。大概像他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还欣赏不了这样阴柔的类型,甚至徐心诺那时候词汇储备里都没有这个词,只觉得他很娘炮。


    顾潇仍在自说自话,原来他不是本校的学生,而是隔壁影视学院表演系的,身为庄逢君的朋友,才会出现在这里。庄逢君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问徐心诺:“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抽出另一把折叠伞,递给徐心诺。


    明明有两把伞,但是没有分给顾潇用。只是徐心诺来不及有任何多的想法,因为顾潇正略显可怜地对庄逢君说:“逢君,你待会儿能不能把我送到门口坐车?拜托了。”


    他一说话,既打断了庄逢君的问话,也打断了徐心诺正要跟他炫耀的自己夺冠的消息。


    庄逢君的目光下意识被吸引到顾潇身上。徐心诺有点烦躁,结果开口对他说的是:“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我难道不能来吗?”他指着顾潇:“他不是都能进校门?”


    顾潇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徐心诺更不高兴了,气鼓鼓地瞪着庄逢君。


    “人家至少上大学了。”庄逢君却还在说他,“等你考上大学,也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不要你管。”徐心诺逆反了,“你都不爱搭理我,我爱去哪就去哪,我就要来!”


    “这是你弟弟?”顾潇插嘴,“上高中了吧?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不好管呢。”


    这个顾潇,一脸很懂青少年教育的表情,贴着庄逢君站。他们挨得很近,庄逢君皱了皱眉,稍微侧了侧身。偏偏楼檐下这块避雨的空地有限,他如果再退开一步,就会被挤到雨里。


    两个大学生对一个高中生,徐心诺无疑是弱势群体。毕竟光他逃课这一点,就很不占理,如果还要发脾气,说话更是无理取闹得让人发笑。可青春期的少年,气性大,这也是事实,徐心诺睁着圆圆的眼睛,继续狠狠地瞪庄逢君,甚至想要给他一脚,好让他分清谁敌谁友。


    “好了,别闹了。”庄逢君提着滴水的伞,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我送你回家。”


    “不是吧。”顾潇睁大眼睛,无辜地问他,“现在?这会儿雨下得正大呢。”


    “我自己能回家的。”徐心诺大声对庄逢君说,“我也没闹,不用你送!”


    他把折叠伞扔回给庄逢君,从两人中间撞过去,抱着书包,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


    那天庄逢君还是追上来,抓住湿淋淋的徐心诺,把他落汤鸡似的送回了家里,也从暴怒的徐春华口中得知徐心诺干了什么。徐心诺对挨批评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倒不重要了。其实他真的不需要庄逢君送他,但庄逢君跟顾潇一起,毁了他想要分享胜利的喜悦。


    这个仇可是够久远的了。


    所以徐心诺后来又有几次遇到那个顾潇,每次都要在心里翻个白眼。但他也由此发现,这个人黏着庄逢君的频率出乎意料地高。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两个人就疏远了?


    这个问题,徐心诺倒没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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