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月蓦地红了眼眶:“午后奴婢见完夫人回来,春雨便告知奴婢——阿娘在灶房被欺负了!奴婢当时生气极了,便跑去灶房,只见阿娘被一群妇人围着,她们嘴里说着好生难听的话!”
“那位为首的厨娘更是因为看不起奴婢在公子身边伺候,觉得奴婢不要脸,以此欺负我阿娘。”
“奴婢跑去与她当面对峙,她还当着奴婢的面直接说奴婢的不是!呜呜呜……”
楚挽月继续抱着霍卿延的胳膊,挤出一滴泪装可怜:“那位厨娘还说……说她在府中有人撑腰,完全不怕公子……”
“哦?她有人撑腰?是谁?”霍卿延肃着脸又紧皱眉头,目光深沉的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甘愿入套,问道。
无论楚挽月说的真假,但如果他的女人被欺负了,他就必须站出来。
楚挽月吸了吸鼻子:“奴婢套出了她的话——是府中的郭管事......”
“那位厨娘还说——她可以叫郭管事让奴婢当不成公子的通房......”
霍卿延微微眯眼,眼中暗火欲生,轻咳几声,清冷又低沉:“我知道了。”
他喊来霍五,面无表情:“去将郭管事‘请’来。”
霍五身躯抖了抖,凭他多年来在公子身边的经验,他看得出——公子生气了!
不知郭管事是否得罪了公子……
霍五连忙应道:“是。”
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出屋外。
很快霍五便跑到郭管事住处,郭管事的屋子很好早,下人住所里最大的那一间。
他悄悄走到郭管事房门外,骤然屋内传出女子低低的哭吟之声。
霍五瞬间呆住,这郭管事夜生活如此丰富的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打扰郭管事,但想想还是三公子的命令最重要,便敲了门。
半响,郭管事在里头磨蹭了许久才静悄悄打开门走出来,见来人是霍五,表情瞬间凝固。
随后他立即关紧了房门,像是藏着什么不见得人的东西。
霍五见郭管事穿着完好的衣裳,顿时松了口气,便开始轻瞄他。
郭管事早已步入中年,满脸皱纹,他原是府中小厮,后来府中的管家步入老年恳请回老家养老而致府中管家职位空缺。
那时郭管事可是忠心耿耿的在将军府当差将近十年,有幸被徐氏选中当上了府中管家。
但这些年他管理府中琐事,早已练就圆滑的性格,这一点是霍五不喜欢他的缘由。
郭管事撇了霍五几眼,心中复杂,表面客气道:“霍五,您寻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霍五点点头:“确实有事,三公子寻您,跟我走一趟吧。”
郭管事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想起此时在自己屋内的远房亲戚,也是将军府厨娘柳珍。
她刚刚哭得梨花带雨寻自己,让自己帮帮她,说她得罪了三公子的通房丫鬟楚挽月,让自己为她撑腰。
他本是直接应了,不过是一个小通房,她哪敢跟三公子提及此等琐事?
更何况,三公子哪有如此多的闲情闲心来管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的事?
却不想,三公子还真有如此闲情逸致,现在直接派了霍五来寻他。
可以更直白的理解为——是派人来带他去算账!
因为柳珍在与三公子的通房丫鬟楚挽月发生口角之时,曾直接道出她背后的人是自己……
这一点也是够让人无语的。
况且,他是真的想不到——那通房丫鬟竟然被三公子如此重视,三公子会如此为那通房撑腰。
他顿时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为自己刚刚的狂傲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更为自己那远房亲戚做出如此得罪人的事情而感到懊悔。
早知道他就不将那不带脑子出门的柳珍接入府中做活了!
真晦气!
郭管事认命的跟着霍五前往风澜轩,身后一位妇人从郭管事房中偷偷摸摸的走出来。
她站于黑暗角落里,默默无声的盯着郭管事的背影,神情忧愁。
-
风澜轩书房。
霍卿延与楚挽月用完膳后便照常到书房处理公务。
此时霍五敲门而入,身后跟着曲腰低头的郭管事。
霍卿延打量了郭管事几眼,只见他将头埋得更低。
看来郭管事早已知道自己寻他所谓何事。
郭管事盯着霍卿延备有压力的打量,哈着腰恭敬的行了个礼:“三公子。”
“郭管事,您与那位在灶房随意欺负人的厨娘是亲戚关系?”霍卿延肃着脸,语气中流露出丝丝威严,走近他问道。
郭管事点头,却又激动的摇摇头:“是,不过她的行为与我无关啊!”
霍卿延冷笑,睨眼看他:“与你无关?这话你怎能说出口?”
“她能在灶房甚至府中众丫鬟小厮面前横行霸道,不就是因为有你为她撑腰么?如今你倒是想舍身之外?”
郭管事被吓得猛然跪下,红红的眼眶集满了泪珠,却又强硬的忍住,想要留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他解释道:“我不知道啊!公子,我不知道她竟然会如此欺负人!”
“你又不知道?”霍卿延轻轻挑眉,“这偌大的将军府所有的琐事皆由你管理,你与我说你不知道?”
霍卿延对比以前的将军府,不由的感觉自己离家打仗几年期间,这将军府倒是变化挺大。
郭管事蓦地哭喊:“三公子,是我管教不方!但总归错不在我,是那厨娘生性嫉妒,到处惹是生非!求公子恕罪啊!”
他靠近霍卿延,猛的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嚎,只想博得他的同情,保住自己府中管事之职。
霍卿延微微眯眼,骤然抬手扼住他的下巴,力气不大不小,却异常震慑。
他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可是,你那亲戚欺负的人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能绕过你这样一个管事不周、纵容包庇亲戚的府中管事?”
郭管事身子抖了抖,撞入霍卿延冰冷的鹰眼,嘴角不停抽动:“请公子恕罪!公子如何惩罚我都行,只要不夺去我管事的活!”
见状霍卿延轻轻一笑,放开他,从怀里取出手帕,嫌弃的擦了擦手:“那我直接赶你们出府呢?”
郭管事瞬间软倒在地上,整个人泄气的模样。
他的泪水无声的落下,滚烫不已,却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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