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一夜,终于是停了。
阳光钻过窗帘缝隙透进室内,如碎金洒在女人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地暖的温度被调得很高,空气里旖旎粘稠的味道还未散去。
时衾侧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易碎。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肌肤想贴的地方,滚烫炽热。
时衾的眉心微微皱起,觉得热,伸手想要推开他。
傅晏辞意识还未清醒,闭着眼睛,抬起双臂,将她不怎么安分的胳膊也一并禁锢在怀。
随着动作,薄薄的被子滑落,男人的背部悬空在外,露出冷白肌肤,脊骨一节一节,深邃立体,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时衾踢掉了盖住腿的被子,一截白皙小腿敞露在外,纤细匀称,脚趾小巧,指甲像贝壳呈现淡淡粉色。
她刚溜出没多久,傅晏辞抬腿压了上去,纠缠不清。
时衾眉头拧得更紧,越睡越热,意识逐渐清醒,半睁开了眸子。
她的额角隐隐作痛,视野里只能看见男人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
傅晏辞下巴抵住她的脑袋,按在她后腰的手掌,缓慢地轻拍。
无意识的动作,像是给孩子哄睡,一下一下,极为温柔。
安静的环境里,男人呼吸平缓,仿佛一头吃饱餍足的狮子。
时衾的耳根红得滴血。
她动了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动作间肩膀赤露出来,圆润雪白,肩头泛红,桃花坠子落进了锁骨凹陷的浅窝里,脖颈上的吻痕晃目刺眼。
傅晏辞抱她抱得紧,一点挣脱余地都没。
感觉到身体贴合的地方,愈加滚烫,时衾红着脸推推他,小声地说:“热。”
她的声音格外嘶哑,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傅晏辞尚未清醒,发出一声轻唔,手不安分地下滑,在她腰窝的地方停留,指腹轻轻打转。
时衾浑身一颤,张嘴咬他。
男人肋骨的位置,被她雪球砸到的地方有淡淡青色,此时又添一圈牙印。
一阵刺痛。
傅晏辞的意识回归,单薄的眼皮掀起,终于睁开了眸。
入目是女孩一双羞恼的眼睛,仿佛沁了盈盈春水。
他抬手,在时衾的唇瓣蹭了蹭,粗糙指腹于柔软处摩挲。
“还没咬够?”声音亦是嘶哑,粘稠带磁,嗓子眼仿佛里含着细碎的颗粒。
说完,他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脚走到墙边,将地暖关掉。
时衾偷偷瞄了一眼。
男人的腿笔直修长,肩宽腰窄,肌肉线条紧致结实,背上有细细密密的抓痕,以及肩膀上的牙印,分外烫眼。
时衾迅速地收回目光,把自己全身裹进了被子里,像是一只蚕,用丝茧逃避现实。
轻薄的被子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沾染了几分暧昧之色。
傅晏辞一回头,就看见时衾整个人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
他抿唇,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
傅晏辞进了浴室,传来水流声,时衾才从被子钻出。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早就饥肠辘辘,去到厨房找吃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傅晏辞家偌大的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板动都没动过的鸡蛋和快过期的切片面包。
饿的时候也没办法挑,时衾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面包。
银色灶台干净锃亮,一点油烟的痕迹也没有,她甚至怀疑压根就没开过火。
傅晏辞洗漱完出来,主卧里没见到人,走到客厅。
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扭头看去。
空气里散发出煎蛋的焦香。
阳光透过窗户泼洒进来,笼罩在时衾身上,她的侧脸柔和而温暖。
时衾端出两盘鸡蛋三明治时,转身才发现傅晏辞倚靠在门框边。
他双手抱臂,黑发湿漉,垂于额前,漆黑一团的眸子就那么凝望她。
时衾被他盯得耳根发红,垂下眼帘。
傅晏辞站直起来,接过她的盘子问道:“哪来的鸡蛋面包?”
“冰箱里的,你不知道?”
傅晏辞想了想:“那可能是阿姨放的。”
时衾:“你平时都不吃早饭吗?”
“不怎么吃。”
傅晏辞倒了杯水,从餐桌上拿起一瓶药,拧开倒了两粒在掌心,就着水咽了下去。
时衾见状,好奇问:“你吃的什么药?”
傅晏辞答:“胃药。”
闻言,时衾无奈,没想到他的生活方式到了一种极不经心的地步。
长方形的餐桌,他们对立而坐。
傅晏辞吃得慢条斯理,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也不用手拿,一片面包也要用刀叉,斯文儒雅得不行。
反倒是时衾,用手抓着三明治,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
吃过饭,时衾回学校,本来她想自己走,傅晏辞坚持要送。
坐在车里的时候,时衾望着窗外变幻的景色,恍若隔世,着实没有想到,一个晚上的进展会那么的快。
她垂下眸子,十指交缠,抠着指甲,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经过学校南门时,傅晏辞没停车,径直驶过。
时衾盯着校门,也没有出声。
最后黑色劳斯莱斯绕路,在北门停定。
北门地处偏僻,人少。
毕竟万一叫学校里的人看见她从一辆劳斯莱斯下来,传来传去到底不好听。
下车时,时衾双唇轻抿,问他:“下次什么时候?”
傅晏辞:“这两周我要出差,回来了给你打电话。”
闻言,时衾心底有些失落。
“好。”她轻声说。
乖得像是被主人置于一边的宠物。
傅晏辞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像极了在逗弄宠物。
“去吧。”连语气里也很像,温柔而清冷。
-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磨人。
时衾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连洗澡都带着手机,但傅晏辞一次电话也没打过。
京北大学宿舍里是公共澡堂,时衾过了好几天才敢去。
换衣服的时候,苏圆圆还是看到了她后背的吻痕。
时衾没想到后背也有吻痕,也没想到痕迹能留那么长时间。
苏圆圆笑得一脸暧昧:“可以啊,我说上周五晚上你怎么没回寝室呢。”
“有男朋友了?”她问。
时衾的情绪不佳,没吭声,用浴巾挡住了身上的痕迹。
她和傅晏辞之间大概是算不上男女朋友的关系。
时衾发现人果然不能去寻求极致的快乐和放纵,不然后续就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落。
第二周快结束的时候,傅晏辞终于给她打了电话。
寝室里就她一个人,手机震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时衾盯着亮起的屏幕,半晌,才接起。
“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低缓,字正腔圆,纯粹干净的京腔。
时衾一瞬间的恍神,耳朵眼里没出息的酥痒起来。
“没干嘛。”她闷闷说,现在想起她来了。
傅晏辞没听出她情绪里的不对,只觉得女孩的声音软糯,甜的不得了。
“明天我就回来了,想要什么礼物?”
男人的语气温柔,浑然没有刚刚朝属下发过火的样子,冷冽威严荡然无存,倒像是在哄小孩。
同坐在贵宾室里的商寂挑了挑眉,看一眼他的合作伙伴,眼神里充满讶异。
“随便。”时衾提不起兴趣。
她才不要像宠物那样,给个甜头就摇尾乞怜。
傅晏辞:“没有叫随便的礼物。”
时衾看一眼桌上吃剩的巧克力包装纸,敷衍说:“那就巧克力。”
“不要别的?”傅晏辞再次确认。
时衾聪明得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想要用钱来补偿她,又或者以为她图他的钱。
主人满意了,主动把奖赏送上门来。
“不要。”她的态度更冷了,但音调软软,听的人反而觉得像是娇嗔。
傅晏辞无奈地摇头,真是个小孩。
巧克力。
也不知道给自己图些更有用的好处。
“可能是太聪明了,知道放长线钓大鱼。”商寂悠悠地说,他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全。
傅晏辞挂了电话,淡淡扫他一眼。
脑海里闪过那一双清澈眼眸,商寂的话令他不悦。
他漫不经心道:“也许人家就只是图我的色。”
商寂轻嗤:“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不要脸。”
傅晏辞没反驳,靠进沙发椅里,垂眸把玩手机,漆黑的屏幕反光。
他确实是没脸。
没控制住,招惹了个小姑娘,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她吃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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