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痛是第一个感觉。
紧随而来的就是晕眩与全身乏力。
“该死......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五条悟慢慢睁开眼,入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借着六眼的良好视力,他很快就习惯了黑暗,并且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跟杏奈一起去的地下封印处。
然而五条悟很快张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除他之外的活物。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要矮上很多,之前轻松踏上的阶梯,现在刚走上一阶就有些吃力,就像是自己变小了一样......
......等等。
五条悟沉默了。
他伸出手,果然看见自己的手也小上了一圈,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快要掉下来。
“这是变小了?”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顺手捞了一把岌岌可危即将掉到地板的衣服,“难不成我也是柯南?”
他四处搜寻未果,便打算先上去再说,却没想到他刚刚迈开腿,就听到了一个好奇的女音。
“哎,六眼哎,怎么会在这里......哦,原来如此。”
五条悟顿时停下了脚步,警戒的看向四周:“谁?”
他话音刚落,在正中央的圆柱突然泛起了点点微光,紧接着就从里面传来了刚刚的声音。
不是说只是结界的封印?
五条悟挑起眉头。
“唔,想想从哪里解释才好呢?”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苦恼,“你的时间看起来没有很多了,我就长话短说好了。”
时间没很多?
没等五条悟细想,那个声音就开始了她的解释。
“术式就是结界术、哦,术式就是你们语言中的我的意思......算了这样讲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尽量转换吧。”
“我想想......就从天元那里开始好了。”那个声音听来十分苦恼,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你知道天元的术式是以星浆体的融合来达到重置不变的吧?我跟这种作法有点类似,不过某种程度上是相反的。
为了长久的维持北海道这里的结界,术式必须「存在」,但等到族里诞生一样术式的孩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于是,唯一的办法就是——”
随着她的话,五条悟慢慢睁大了眼。
难不成......
“爱奴一族中被选中的体质与术式......也就是我所契合之人,会被尊为神女,她会继承我所有的结界术,肩负起守护一族的责任,听取他们的愿望,维护着千年的结界,直到下一任神女的诞生。”
那个声音平静的说着:“和天元以星浆体维持自身不同,术式早已不是最原先的那人所拥有的,继承的一直都只是「术式」而已。
不过你运气真好,你再晚来一个月我就没办法在这里跟你讲这些古老的故事了。下任神女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术式......我就会被她继承了。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五条悟对于那个自称术式的声音,所说的假设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做如果一切顺利?”
“嗯,你想嘛,继承术式,尤其还是千年的份,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吧?很多被选中的「巫女」都没办法撑过去成为「神女」哦。”
听着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五条悟撇了撇嘴,啧了一声:“真是恶趣味啊你们。”
“唔......总觉得被你这种人说不是很愉快呢。”那个声音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不过算啦,反正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就不跟你计较这种事情了。”
时间不多?
闻言,五条悟立刻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知道杏奈在哪里?要怎么回去?”
“问题真多。”
那个声音哼了一声:“虽然我也很想看看所谓的另一个世界线啦,但是这种事关未来的事情,我只能说,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将时间转动到正确的位置,记得别暴露你的身份,至于你说的杏奈......谁啊我才不认识。”
“哈?你这也——”
五条悟挑起眉头,刚想抗议,就看见原先泛着微光的圆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整个地下空间仿佛从未有另一个声音出现过一般,不管他怎么喊,回荡的始终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
今天的天气很漂亮,是难得的好天气。
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一名娇小,面容却十分精致的女孩正坐在庭院的长廊上,在她的身旁还有两名侍女正卑躬屈膝低着头,静待命令。
她有着一头长长的犹如樱花花瓣般的粉色长发,浅紫色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池子里悠游着,几条不同颜色的金鱼,就连落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也没有发觉。
金鱼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明明是被关起来的,也这么开心吗?
“杏奈大人,该去前厅了。”
就在她仍盯着金鱼时,一旁的走廊尽头走来了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人,他低着头,尽量放轻了语气,以免吓到眼前这个小姑娘。
“嗯。”
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其他耍赖的动作,她几乎是在对方陈述完毕的同时,就放弃了自己正在做的,喜爱的事情。
她是爱奴一族的巫女。
她被大家尊为下一任的神女,于是,她也要用尽自己的全力来回报大家。
高高坐在上首,杏奈听着底下的人一句一句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不管是小到皮球不见了、孩子不听话,还是大到粮食欠收、咒灵出现、咒术界的关系,她都会努力去完成他们的愿望。
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办不到。
杏奈知道自己的术式是解析,她能够让某样东西消失,却不能无中生有,更遑论操控人类的情绪了。
可是看到向自己祈求的人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就感觉心里一阵揪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得要做到更好才行,自己还不够努力。
这样的话,才不会让他们再次露出那种表情。
如果......
如果像是长老们说的那样,只要继承了传承的结界术......是不是自己就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了?
“杏奈大人,本日的会面已经结束了......但是有一个小孩子一直在外面吵着要见杏奈大人,说是跟您认识,您要见他吗?”
和以前不一样的话语。
有个小孩子吵着要见自己......这也是一种请求吗?
——是请求的话,必须要接受。
杏奈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
那人似乎也不是很意外杏奈会答应,恭敬的一鞠躬,随即就转身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直接往杏奈的方向走,嘴里还边熟悉的喊着:“杏奈酱!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人,是谁?自己见过吗?是之前跟自己祈祷过的人之一吗?
“......?”杏奈困惑的看着对方,“你好.....?”
他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从哪个土堆里面打滚过一样,不知道要不要给他一条毛巾擦一擦呢?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冷淡,对方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了,原先挥舞在空中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挠了挠脸颊,低声嘟囔了什么“这下糟糕了啊”、“没想到是这种狗血的展开”。
??
一个字没懂,但应该不是在说自己吧。
“那个......请坐。”
杏奈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小男孩,疑惑的眨了眨眼,“听说你找我有事......也是跟其他人一样吗?”
他看起来状况真的很糟糕的样子......不会说一说倒下去吧?
“嗯?”小男孩歪了歪头,“我怎么会跟别人一样呢,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只注视着你诶杏奈酱。”
“......哎?”
他刚刚说了什么??
一直以来都......哎??但是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这样难道是——
——变态!?
“先不说这个了,杏奈酱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对方像是对自己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一样,不满的扁起了嘴。
“可是......”杏奈慢吞吞的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呀。”
“......”
小男孩像是大受打击一样,突然沉默了下去,而后才又指着自己的脸开口,“你真的、真的一点都对我这张脸没有印象了吗?”
“......不好意思。”杏奈除了这句话也只能这样回了。
然而看着对方满脸苦恼的模样,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或许,是因为灰尘太多,所以我没印象了?”
“灰尘?”
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居然会有这东西一样,小男孩吃惊的要了一副镜子,这才看清自己的脸。
然后杏奈就发现对方似乎更消沉了。
???
等等,为什么呀!?
她有心想要安慰对方,便让侍女带他去清理一下自己。
这样或许就能让他的心情好一点吧?
杏奈想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有点在意对方。
等到小男孩回来,他原本不合身的衣服已经换上了适当的和服,白色的碎发还沾染着几滴水珠,脸上的脏污也不见了,露出了英气中又带点这个年纪有的婴儿肥,但已经可从轮廓看出等到长大后,必定会是引得无数少女回头尖叫的脸。
然而杏奈此时专注的点却不在这里。
她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印象。”
本以为这样说,可能会导致对方更消沉,杏奈甚至想好了自己下一句要怎么安慰对方,然而却没想到刚刚还因为这件事情消沉的小男孩,此时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猜到了,不过没关系。”
“哎?”
杏奈困惑的看向他。
“现在重新认识不就好了吗?”
他走近杏奈,看着对方浅紫色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面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微笑着说:
“初次见面,我叫做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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