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男人的体温天生要高一些,江元这会儿就跟个火炉一样,文莉体质偏凉,也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热度。


    加上是在大路上,哪怕知道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歇息,不会有人出来,文莉心里也担心着,她窝在江元怀里赖了一会儿,力气恢复一些,就起了身,坐去了一边的石头上,再抬眼轻轻睇他一眼:


    “你讲道理哦,到底是谁招谁?我可就说那么一句话。”


    文莉算是明白了,男人皮囊下都有颗放荡不羁的心。哪怕沉敛如江元。


    想起他刚才不管不顾的,勾着她就亲的场景,文莉耳根又热起来。


    江元只笑,他拿扳手最后拧了一下螺丝,又检查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工具收回了工具包,手套一摘,把车子扶正,过来抱起文莉:


    “是我招你,谁叫你长得就招人,让我控制不住......”


    这下文莉不光耳根热,脸颊也滚烫起来。


    江元见她这样,到底没再和她探讨什么亲亲的称谓,想着来日方长,他把她抱去车后座坐好,就说:


    “走吧,先带你去弄点吃的。”


    江元载着文莉去了一个老乡家里,在他那里另换了些西瓜葡萄。


    他们来趟舅家,什么都不带点回去说不过去。


    若是直接告诉路上出的意外,文家人只怕要乱想。


    毕竟正常情况,哪个女子会做出大胆拦车的举动。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江元不想文家人误会,最好就是按下这事。


    换好西瓜葡萄,江元又借那家人的灶头给文莉煮了两个鸡蛋。


    文莉中午时没吃多少,给她加个餐。


    出了这样的事,江元原本打算暂缓去坟上,但文莉说,已经答应姥姥了,不好食言。


    现在时间也还早,来得及。


    于是江元载着文莉去了他妈妈的坟上。


    江元的妈妈葬在一个山坡上,周围有林山。


    每一年,江元都会来修整加固坟包,周围都弄得很干净,他们到的时候,坟包前还有烧过的纸钱。


    “是有人来看过伯母吗?”


    文莉问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江元,从他们离这坟包越来越近,文莉能感觉到江元的情绪也越来越低沉。


    文莉大概能明白这种感受,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没了,每年清明节去上香,她心情都不会很好。


    其实不光是那一天,有时候她看着堂姐靠着她大伯母撒娇要东西的时候,她都会很羡慕。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一般很难走出来,只能慢慢去适应,让自己低落难过的时间变短。


    “应该是我爸来过。”


    江元看一眼烧在坟堆前没燃完的纸钱,回道。


    他前些时日在江老头房间看到过。


    “哦。”


    文莉点点头应一声,见江元把江姥姥拿的金元宝倒出来,她也蹲身下去帮忙了。


    叠好的金元宝被车压坏了许多,文莉拿过其中一个金元宝看了看,发现复原不算困难,便拆了金元宝重新折起来。


    江元是唯物主义,他来坟上看妈妈是对妈妈的思念,但烧钱让妈妈能收到有钱花什么的,他是不太信的。


    但看着文莉拿过一个个金元宝,认认真真的把它们重新折好,江元眸光微动,心头顿时软做一团。


    他深看了一眼文莉,拿火机点了叠好的金元宝,又看了一眼坟堆,在心里说了声:


    “妈,就是她了,你的儿媳妇,她很好很好。”


    ——


    自从和江元一起去过他姥姥家,江元就开始忙起来,中间还出去跑了两次长途,连周末都没能回来,只托人来给文家带了信,说月底再过来看文莉。


    文莉都习惯了每周末都会和江元出去一趟,现在正是两个人热恋的时候,乍然这么久不见,她挺不适应的。


    这些日子她除了教大嫂烧菜,给她制作菜谱,别的时间都拿来想他了。


    有时候她还很担心他,跑长途是个挺危险又累人的事。


    文莉既担心他吃不好,休息不好,又担心他会不会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这样日思夜念的,又担心着,让她经常出神,到后面,文家人都看出来自家小妹犯了相思病了。


    苏桂兰更是看着她直摇头:“完了,完了,这个闺女,心都被别人勾飞去了。”


    文莉听到这话,很不好意思,她觉得苏桂兰说的也没错。


    她一颗心,是真的跟着江元飞走了,一天很难有一次不想到他。


    真难想象,她还有恋爱脑的一天。


    文莉觉得这样不行,她沦陷得太快了,叫人怪没有安全感的,于是干脆让自己忙起来。


    还有两年不到就要恢复高考,那她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


    她原来就是个艺考生,文化课是弱点,基础薄弱,哪怕她有原身的记忆,她也得把那些知识点吃透才行。


    于是,文莉开始啃起原身书架上的那些课本来。


    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的人,重新捡起课本并不容易,至少对文莉来说,那些都挺陌生的。


    文莉看着那些她认识又不算认识的知识点,对自己考大学的信心突然不那么足了。


    文莉也不是非要上大学不可,但都说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是未来的中流砥柱。


    她既然有这个机会,怎么也要努力一把。


    她是一条咸鱼,但也想当一条优质的,精致的咸鱼。


    被课本为难着,文莉倒没那个功夫东想西想了,这一晃也就到了月底,他们要去找祝倩收债的时候。


    江元也在周末的这一天一早,来到了文家。


    已经一个月不见,江元瘦了一些,脸的轮廓越发清晰深邃,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他这些日子应该是没怎么吃好睡好的。


    文莉看着,有些心疼。


    不过当着家里人的面,她也不好问他什么。


    文家人这段时间把文莉心不在焉的状态看在眼里,本来对江元颇有微词,现在见他瘦了,想着他在外拼搏也不容易,也没说他什么了,张罗着他一起吃早饭。


    吃过早饭,和家里人打好招呼,文莉背着小包包和江元出了院子,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江元:


    “你这一个月都在外面跑吗?”


    “你们一直是这么忙吗?”


    “在路上吃睡什么的怎么解决的?”


    “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没吃好,也没睡好啊?”


    江元在陪文家人吃早饭的时候,就注意到文莉的沉默,还以为她是生气他那么久没来看她,正琢磨着要怎么和她解释,再怎么哄她,要她消气。


    听到她接连问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她话里掩不住的心疼和担心,他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一下,汩汩暖流在心间流淌开。


    “关心我?”江元回眸笑望向文莉。


    他瘦了,人却很精神,冷峻深邃的脸上带着笑,眸中熠熠,阳光下透着一股别样魅力的蛊惑,看得人心荡漾。


    文莉移开眼,不肯承认:


    “谁关心你了,只是一个月没见了,问两句。”


    江元知道她害羞,也不多为难她,知道她心里有担心他,想着他,他已经开心得心头满胀。


    “就这一个月忙一些,我和单位说好了,这几个月,外面的长途,我尽量去,等咱们结婚了,我就不再接长途了。”


    “就跑一跑周围,晚上能回来陪你,得空的时候,中午还能回来给你烧个饭。”


    原来是为了后面能更好的陪她。


    文莉心口微涩,她看向江元,江元也正看着她。


    他看她的时候,眸光一直都是温和的,温柔的,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愫。


    “那也不能这么拼,跑长途,也要吃好睡好,开车很危险的。”


    文莉嘟囔一声,抱着他的腰,头慢慢靠向他的背。


    她突然的亲近,两人还就在外面门口,江元不想再被哪个舅哥撞见,赶紧驱了车离开,一边笑应道她:


    “好,下次我注意。”


    “我们不是去要债吗?”


    车子骑出去远了,文莉注意到他走的路不是去他舅家那一条,不由问道。


    “那债,我们暂时要不回来了。”


    江元脸上神色冷下来,回道文莉。


    “要不回来了?”


    “她跑了......”


    那天祝倩连还款日期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犹豫就写下了欠条,江元就感觉不对劲,一个口口声声说没钱的人,一个月后就会有钱了?


    要不她即将要发什么横财,要不就是她心里憋着坏。


    江元不管她什么情况,在队里车子去公社的时候,他去找了趟顾齐,把祝倩欠他们债的事说了说,要他盯着点祝倩。


    顾齐对他的事一向上心,就在几天前,顾齐来县城告诉他,祝倩跑了。


    刚开始,祝倩放出风声,说她和尹村一个回来相看的当兵的谈上了,对方还是个副团。


    因为这个,祝家在村里都抖了起来。


    顾齐想着,祝倩应该是攀上高枝了,也没再担心她还钱的事。


    但没过几天,祝家人忽然到各家问起祝倩的消息来。


    都一个村的,想瞒什么也瞒不住。


    很快大伙都知道了,祝倩说什么和军官相看成,都是假的,为的是骗大队长帮她开出去的证明,而她趁祝家人正得意忘形,卷了家里的钱留下一封信跑了。


    因为这个,祝倩的妈被祝家人毒打了好几顿,要不是邻里劝着,得被活生生打死。


    文莉听江元说完祝倩的消息,久久没回过神,剧情怎么走得不一样了。


    书里面,祝倩重生回来,就去找了陆放安相看,她和陆放安生活过几年,对陆放安有基本了解,知道他喜欢什么样。


    也特地往陆放安喜欢的那一面去打扮。


    陆放安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动心了。


    之后很快找了媒人去他家下聘,还帮她震慑了继父和继兄。


    可现在,她和陆放安相看没成,她还跑了?


    七十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时候,她能跑去哪儿?


    “她跑哪儿去了?大队长给她开的出去的证明,总该知道这个吧?”


    “她应该是想到了这个,哄着大队长给她开了好几份证明,一份羊城的,一份军区的,还有一份地址都没写,正是大队长争取连任的时候,她话说的好听又满,大队长稀里糊涂的就给开了。”


    “那我们的钱要不回来了。”文莉有些可惜的说道。


    女主上辈子有过出逃经验,重生一次,知道那么多事,又有本身女主气运加持,她只要得到其中一个契机,也能过的风生水起。


    不过祝倩会这么早就逃了,文莉是没想到。


    书里面,女主一直很悔恨,她上辈子逃跑,害得她妈妈一直被打被欺辱,最后忍受不了痛苦,走进了河里。


    那她这一次跑呢,就没想过她妈妈会再经历一遭上辈子的事?


    “要得回来。”


    江元先前还心里不畅快,毕竟这算是被一个娘们摆了一道,听到文莉惋惜的话,他又笑了,心里的不快随之散去。


    “我大概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啊?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一个女子,独自出门在外本来就不安全,对她来说,哪里最安全?”


    “军区。”


    “她不是本来要和那个当兵的相看?我叫顾齐去打听了,那当兵的领了个孩子回来带,正是缺人照顾的时候,这趟回来本来就是为了相看一个,但中途似乎出了什么岔子,他匆忙结束假期,带着孩子回部队了。”


    “这时候,她要上门去给人当保姆,再把自己情况说可怜一点,对方应该能答应。”


    “我有两个战友现在就在西南那边,晚些我找找联系方式,给他们去封信,我估计多半错不了。”


    !!


    文莉倏然抬头,她发现江元真的是神了,这么短短时间就了解那么多事情。


    而且,他推测得确实很有可能,女主,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男主的。


    不过,他这么厉害。那他,知道他嘴里那个当兵的,曾经和她相看过的事了吗?


    念头刚闪过,就听江元说道:


    “说起来也挺巧的,那个当兵的,就在你姥姥那边的尹村。”


    “嗯,是挺巧的哈。”文莉干笑一声。


    江元闻言,转头看了文莉一眼,神色有点复杂,很快他又回过头,舌尖抵了抵牙根,轻轻笑一下。


    算了,和她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反正人现在是他的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文莉不想再谈论女主的事,免得自己犹豫着犹豫着把陆放安的事情给倒出来,她问道江元。


    “去看我们今后住的地方。”


    提起这个,江元兴致很高,还把车速提起来了一些。


    半路的时候,太阳出来了,开始晒人了。


    他从车子前面一个包里摸出一顶遮阳帽递过来给文莉。


    那是他去外面的时候,特地给文莉找的,一款女士的遮阳帽,样子比较新也精致。


    “把它带上,开始晒了,纱巾带了吧,脸也遮一下。”


    文莉接过帽子,还挺喜欢:“什么时候买的?给我买的?”


    “不是给你买的还能给谁买。”


    江元听出她喜欢,他笑一下。


    “这趟出去还给你买了些好东西,但早上要带给你家里人的,又不方便单独给你,都留在县城的院子里,等会儿去给你。”


    “还给我买了别的?”


    文莉一听,有些期待去江元的院子了,她催道他:“那咱们快些。”


    “行。”


    江元应她一声,加快了车速。


    没多久,就到了江元先前买的院子。


    就在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里面的一条巷子。


    两条街外面是供销大楼,国营饭店,出行也方便,出去没多远就有汽车站台。


    房子一座独立的院子,周围有各三户人家,对面有好几户人,不过现在大家都出去上班了,也没碰着什么人。


    江元买下它是巧合,买下来后,他也没让人知道,一直没来住过。


    和文莉婚期定下来,他才找了人来重装这里,现在墙面粉刷好了,地板也铺好了。


    就剩家具没有置进来。


    江元把文莉叫过来,也是想问她想把房子弄成什么样子,他好去准备。


    “你看看,这就是咱们以后住的地方,现在墙和地板都好了,就剩家具什么的没弄进来,你这段可以琢磨下,咱们需要买哪些家具,什么样式的。”


    江元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带文莉跨过院子,走进房间说道。


    文莉从进院门的时候就在看。


    院子整理得很干净,进门有一颗大枣树,边上开了两块地,里面没种什么,但草除得很干净,土也松过,要种什么,撒一把上去就成。


    边上一口压水井,旁边一间房门上挂着一个牌,应该是洗澡间。


    独立的院子,厕所厨房都独立开,在这年头县城里,已经是很好的房子。


    文莉也很满意,等进门看到地上铺着的木地板,她更满意了。


    她夏天的时候,总喜欢赤着脚,有地板就很方便了,不用担心脏脚。


    江元直接带她进的是他们的主卧房,里面就一张铺了棕榈垫的床,上面放了几袋子东西,文莉估摸着应该是江元给她买回来的东西。


    要是之前,文莉肯定第一时间去看江元给她买的东西了。


    但现在,看着这明显被江元收整过的,干干净净的屋,文莉就把这事放了放,和江元说起房间的事:


    “衣柜,梳妆台这些不用买了,我大哥说都给我打,做我的嫁妆,我也把我想要的样子和他说了。”


    “衣柜做靠墙的那种,上面再做几个大柜子,咱们可以拿来放棉被,梳妆台就放在床边,嗯,放左边好了,咱们的床不高,等回去了,我和大哥说一声,让他给咱们再打两个矮柜,到时候我们晚上喝的水什么的,就放床头,手一伸就能够着。”


    “嗯,对了,你喜欢看书吗?”


    “我再让大哥帮忙打两个书架,嗯,可以移动的,一个放我的书,一个放你看的书,晚上吃完饭没事干的时候,我们可以看看书......”


    文莉兴高采烈的说着,描绘的画面全是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场景。


    江元在旁边静静听着,眼里眸色愈深,他走近文莉,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好,都按你说的弄。”


    顿一顿,他又说:“真想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


    文莉被他搂着,感觉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再听到他后面一句,她心里一动,也慢慢期待起来,她算了算:


    “还有一个半月呢。”


    ——


    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中间江元抽出时间来,带她出去玩了两次,又去给他们以后住的客厅买了一些东西布置进去,一眨眼的功夫,也就到了。


    婚礼头两天,江元就把聘礼送了过来,说好的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一样没缺。


    还另外给文莉买了一块手表,在后世也有名的牌子,棕红色的真皮表带,模样精致,文莉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连苏桂兰都忍不住说了句江元会买东西。


    婚礼头一天,苏桂兰娘家人,也就是文莉姥姥,大舅妈,小舅妈,一姨,过来了文家帮忙。


    最小的闺女结婚,家里的屋子总得收拾装扮一下。


    苏姥姥和大舅妈几个都会剪纸,过来拿了几张大红纸几剪刀下来,大红的喜字,新婚的新娘娃娃就剪成了。


    贴在门上,窗户上,那股子喜意也出来了。


    然后就开始收拾文莉的嫁妆了。


    文家人准备的嫁妆很多,除了江元送来的那些聘礼全给文莉带回去,另外光苏桂兰光给文莉新做的被子就有六床。


    两床十斤重的,冬天的,两条五斤中的春秋的,还有一床两斤多的,夏天的。又另外被单给准备了好几副,足够文莉后面几年不用买被子。


    家具什么的,文兴国算是把这些年攒的好料子都给文莉用了,按她喜好做的衣柜,梳妆台,矮柜,可以移动的书架,桌子,小矮凳,甚至躺椅......


    文兴国会做的,能做的,能想到的,都给她做了。


    想着文莉县城要住,家里也会回来,还给她都做了两份。


    考虑到第一天几趟都搬不完,文家人提前收拾了一批大件的,不好拿的,送去了江家。


    文兴民和文兴远两兄弟没给她做东西,只是一人给了她一本存折,是这些年他们给她存的读书的,还有嫁妆钱。


    一人一千块。


    文兴民没工作,平时就在村里上工,文兴远也才上班不久,兄弟两人能各自拿出一千块钱,很让人吃惊,也能看出他们这是掏光了家底。


    文莉不肯要,文兴民让她收着:


    “要去县城住,哪里不花钱,江元是有钱,那总有个急用的时候,这是给你的未来保障,也是给你的底气,男人现在再在乎你,也不敢保证以后,有这份底气,将来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记得,你还有娘家,还有退路。”


    文兴民的话听得文莉直想哭,她整个眼圈红透了,但这钱她怎么也不肯接,她拿不下手。


    一千块钱,文兴民不知道摸黑去山里打猎多少年才攒下来的。


    文兴远说不定还为此去外面借债了。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文兴民又哄她说:“快收下,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先前不是说一哥挺有建筑天分?我前段去城里认了个师父,等你结了婚,我也要进城去了,顺利的话,应该能留在他们的建筑队。”


    “到时候还能经常去看你。”


    文兴远也说:“是啊,收下吧,三哥也有个大好事要和你说,前段你不是说红砖烧得好比青砖牢固,在上面钉钉子凿孔都没事。


    三哥去打听过了,鲁南那边确实很多都用红砖的,一哥试着往里面加媒烧发现,出来的砖比青砖出窖快,也更结实。”


    “三哥把这事报上去,他们拿着两种砖去县城给了领导们看,领导们拍掌要多烧制这种实心红砖,还给一哥发了个人奖励,三哥现在也成研究员涨了工资了。”


    文兴远说到这,看了一眼文兴远:“反正吧,你收下,我们兄弟几个挣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文莉没听出来文兴远最后那句话话里的意思,她听到两个哥哥说的好消息高兴极了:“一哥,你是说你被县里建筑队的师父收下来了吗?以后要跟着他干活了?好事啊,就是可能前期会有些辛苦,这样,你有空就来看我,我给你烧好吃的补一补。”


    “三哥,你好厉害啊,我就提了提,没想到真被你研究出来了。”


    她也是看到不管是乡下还是县城都用的青砖,才问了文兴远,怎么窑厂里没生产红砖,文兴远和她说,红砖不结实,现在大家还是烧青砖。


    文莉就说,她有个高中同学,她妈妈是鲁南的,那边很多人用红砖的,说明它某一方面肯定比青砖好,红砖不结实,那也许是煅烧不到位呢,往里面加些什么东西改良一下不行吗。


    文莉其实是随口一说,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上辈子刷某音,看了两个小视频而已,没想到文兴远听了她说的,竟然去找人打听了,还被他折腾出来了。


    “那当然,你三哥是谁,当然厉害了。”


    文兴远被文莉夸,脸上笑得灿烂,这么一打岔,苏桂兰也过来了,她要和文莉说一下婚后的一些事,文兴远和文兴民默契的赶紧离开了。


    两本存折被他们强塞给了文莉。


    苏桂兰看到那两本存折,没有一点意外:


    “你一哥三哥给的,你就收起来,他们为准备这个,准备了好些年了。”


    “你过得好,他们才会心安,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苏桂兰说完,把手上的一个盒子递给了文莉,这是你姥姥她们给你的嫁妆。


    “一副金耳环,你一姨给的,你一姨这回可是铁公鸡拔毛,大方的很了,对她儿子她都没这么大方,也是真疼你了。”


    “你大舅妈小舅妈给你的是一副银手镯。”


    “你姥姥给的,这个东西,现在不好带出来,但以后肯定很值钱,你好好收着。”


    苏桂兰说到这,又叮嘱文莉:“这是你姥姥偷摸给的,你别说出去,她的东西,明面上大家都分掉了的。”


    文莉打开盒子,就看到放在里面干稻草上的几样东西,一姨的耳环,大舅妈小舅妈的银手镯,另外一样,是姥姥给的,一副水头十足的镯子。


    文莉对翡翠没什么研究,但她上辈子参加过一个小型拍卖会,上面有一款水头还没这么好,色也没这副好的镯子,拍出了一百一十万的价。


    文莉暗暗咋舌,心想,她岂止会好好保管。


    这以后就是她的命根子了。


    正当这么想着的时候,苏桂兰又离开床边,去了她的梳妆柜前。


    文莉疑惑的看着她,就见她挪开梳妆柜,从后面一个暗格里掏出来一个红木盒子。


    “这是先前你姥姥分给我的,还有一些是给你提前备的嫁妆。现在都给你自己保管了,你可得收好了,这可是你以后的立身之本,有了它啊,你才是不管怎么都不怕了……”


    文莉看一眼苏桂兰,打开盒子,眼睛一下子被晃住了。


    “妈,咱姥姥以前是什么大家小姐嘛?”


    文莉艰难的盖上盖子,艰难的问道。


    苏桂兰见文莉吃惊的样子,顿时笑了,她当初知道自己老娘这么有家底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模样。


    “什么大家小姐啊,就你姥爷是个卖山货的,就他山货生意先前做的大而已。”


    “不过他生意做的远,没人知道这事,你也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的。”


    什么时候都该财不露富,现在更要这样。


    文莉连连点头。


    这时,苏桂兰又把一本红壳子封面什么都没写的册子递到了文莉手里:


    “这玩意儿你看看,这年头这东西不能出现,看完就给妈,妈得把它藏好了。”


    “这又是什么?”


    文莉纳闷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苏桂兰见她看了,就在一边和她说:


    “做完这事记得清洗,卫生一定要注意,不然容易得女人病,女人一旦得了那方面的病,那就麻烦了,自己受罪,还被嫌弃的。”


    “还有啊,来那个没干净的时候,不能做这事,知道嘛?”


    ......


    文莉没想到有一天,她还有机会重回一次这种课堂,她脸臊得快烫熟了,偏苏桂兰担心她没听进去,还让她复述一遍。


    文莉支支吾吾的,好容易才把苏桂兰哄了走,回到床上,她就把自己裹进了被窝里,企图忘记刚才的一切。


    想到明天就是她和江元结婚的日子,文莉心里不免忐忑,七上八下起来。


    一会儿担心结婚后会不适应,一会儿又担心结婚后,江元忙,晚上她得一个人住,会怕......


    还有,她要是结婚后,和江元相处久了,烦了,吵架了怎么办?


    文莉不知道,别的要结婚的女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没结婚的时候,沉浸在男人的柔情蜜意里,盼着结婚。


    真要结婚了,她心里又怕怕的。


    不过她似乎也没必要太怕,毕竟,她有家底啊。


    想到那两夹子的嫁妆,她一哥三哥给的存折,还有苏桂兰给她的那本,江元的存折,文莉忧心忡忡的心又放下一大半。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一晚上过去了。


    第一天天还没亮,苏桂兰就来敲门了,苏姥姥会开脸,来给她去去脸上的绒毛。


    开脸真是痛啊,不过等开完脸,文莉摸着光滑的脸,又感觉痛一回也值了。


    脸开了,气色明显好起来,上妆也好上一些。


    文莉给自己画了一个新娘妆。


    她现在是有整套化妆品的人,想画什么美美的妆都可以了。


    化完妆,文莉给自己梳了新娘头。


    她其实不会扎新娘头,但这些日子,她偷偷摸摸的折腾过好几回,研究得差不多了,扎起来还顺利。


    妆发都弄好,文莉就去换了衣裳。


    结婚穿的衣裳,是苏桂兰做了差不多半个月才给她做出来的,正红色仿旗袍的款式,但为了不出格,又不完全是旗袍式样,掐了腰,但高开叉没有开,只小腿上面一小节。


    文莉生的白,衣裳一换上去,再加上妆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起来就是个画里走出来的大家名媛。


    苏姥姥和一姨苏桂芬,大舅妈,小舅妈几个在边上看着,都惊叹着:“乖乖,仙女也就差不多这个样了。”


    “可便宜那个江元了。”


    “可不是。”


    屋子里长辈们感叹着。


    这时候,江元一行人也到了文家,来接文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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