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是因为订阅率不足哦,补订就好啦貌似被嫌弃了。
或者和刚刚一样,是在避开她?
因为应付不来女孩子?
余熹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猜不透,她只是在心里又算了一次,‘我在这里住下来,真的会顺利吗?’
【吉】
看来不会被赶走,也不会被讨厌。
余熹从拐角处轻手轻脚出来,没有大胆的一上来就入侵他的领地。
她上辈子看过很多纪录片,大型野兽不喜欢自己的领地出现别的气息。妖王大人骨子里还是有这些野性的,所以慢慢来,等他适应了她的气味,再找个地方落脚,现在在入口处就好。
入口处有个台阶,她坐在台阶上,正好还可以靠一靠一旁的山壁。
虽然尽量小声,但还是会时不时有衣裳摩擦的声响,余熹听到那边的妖王大人尾巴尖动了一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责怪,也没有表示,好像默认了她的存在一样。
虽然如此,余熹还是没什么异动。
她猜测,刚刚之所以算出【吉】,就是因为她还算懂事,如果直冲冲跑过去,找地方歇息,待遇可能不会是这样,封挂也会显示别的,
余熹依着墙,安安静静什么都没做,默默观察妖王大人。
想增些对他的认识。
知道他的事越多,对她来说越好。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今天离得也很近,她很容易观出,妖王大人脖间的伤早就好了,表面光滑,看不出一丝痕迹,但他好像又跟妖贴身肉搏,背上多了几道抓痕。
也许是变成原型的原因,原型大,将那伤拉长,看起来足足有有两三米,这在庞大的身躯上瞧着都不是小伤。
伤口像飞禽一类的爪痕,中间重,两旁轻,一共三道,应该是跟双头鹰搏斗时留下的。
和上次脖间的伤一样,没有包扎,也没有管,不疼吗?
应该是疼的,只不过他习惯了而已。
他手底下已经有了几个妖王,想不受伤很简单,几个妖王一哄而上,谁拿不下?没有那么干,看来真的很喜欢贴身肉搏。
在森林里,野兽们天生好斗,尤其像妖王大人这样年纪轻轻、野心勃勃的妖。
不打架,他们浑身精力没地儿使。
余熹琢磨间,忽而察觉出冷来,不知道是不是祭坛一圈围的潭水作用,有丝丝缕缕的冷风从衣裳缝隙里灌来,凉飕飕的。
她抱了抱肩膀,有一刹那的犹豫,要不要拿出被子来,洞里的寒风对她一个凡人来说挑战很大,她只坚持了一会儿,还是从储物戒指里抱出了一床被子。
说起来这个储物戒指,还是玄木大人给的,玄木大人是真的好,储物戒指帮了她很多,没有这个她带着大堆行李,爬山都爬不动,路上也会累死、冻死吧。
余熹真的很感谢他,也感谢遇到的每一只妖。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碰到的都不是坏的。
或者说,在妖王大人的约束下,他们不敢坏。
兴许是有风的原因,入口处的台阶上被吹的干干净净,余熹直接将被子盖在身上,多余的部分垫在下面,裹紧自己后第一时间看向妖王大人。
对她的小动作没反应,尾巴都不动了。
余熹放心了,披着被子,枕着山壁,继续观着妖王大人,试图再找出一些信息来。
看着看着,眼有些花,她好像有点困。
昨天进洞府的时候是清晨,陪长寿大人下了一个白天的棋,晚上上个茅房回来都要熬一会儿跟他接着下。趴在桌子上的睡姿很不舒服,隔一会儿她会醒一次,醒一次下一会儿,根本没睡好过,现下安逸下来,多少有点撑不住。
地底深处,入口处蹲坐着的小姑娘脑袋一点睡了过去。
趴伏在聚灵阵中心的黑龙一红一黑异瞳蓦地睁开。
一阵风吹来,聚灵阵中心的黑龙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面前出现一个‘人’,一身的暗红,赤着足,一红一黑异瞳微微低垂,盯着只露出柔软发顶的小姑娘看。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抬手,短暂封了小姑娘的五感之后才道:“出来。”
语气隐隐含着一丝威慑。
藏在小姑娘眉心的天机盘一颤,在小姑娘识海里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出去了。
它可以在长寿手底下强撑着,是因为长寿需要它,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妖怪打算慢慢收服它,所以它有稍微活动一下的余地,但在这个妖怪面前,它完全不敢任性。
它还记得自己的主人是怎么死的,当初它也差点毁在他手里,因为他强大到不需要依靠法宝,所以对天机盘没什么想法,如果不是长寿,现在已经没有了它。
如今它的主人换了,虽然它也看到了未来里有它,但面对这个妖怪时,它还是忍不住恐惧。
器灵本不该有恐惧的,但这个妖太可怕了。
入口处小姑娘的眉心,一个看起来很小巧的罗盘飘了出来,静静浮在空中。
伏焉伸出手,两指夹着罗盘,神通‘胜者为王’进了罗盘体内,尽数侵染之后才问:“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吗?”
他相信长寿,但这事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他要亲眼瞧见才能确认。
‘胜者为王’是他的天赋神通,所有败在他手底下的,无论是妖还是人,只要有意识,都会臣服于他,不可对他撒谎,隐瞒,有二心。
黑龙族不喜勾心斗角钻研这个和那个,这是最直接最快速征服众妖的法子。
罗盘转了转,很快停留在【吉】上。
这是确定的意思,但一个不熟悉,没用过它的妖并不知晓,器灵瞧见面前的妖蹙了蹙眉。
器灵立刻换了种方式告诉他。
伏焉似是被拉入一个虚幻的世界里,看到了和地底深处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一片雪山之顶上,云层内,有数道强劲恐怖的气息在交手,天空被各路法力染上绚丽的彩色,不时传出一声厉喝,和大神通露头露尾的虚影。
不多时,忽见一个暗红身影从云层跌出,似是遭受重创,至万丈之高处直往下坠。
一望无际皆是雪白之色的山腰处,有人打破禁制,径直冲了出去。
身后有呼唤声,和警告她危险的,她一概未理,坚定朝战场的最中央而去,双手伸出,蓦地一把抱住从天而降的妖。冲力叫一人一妖滚在雪坡上,许久才停下,彼时一人一妖身上皆是碎雪,那个人类伏在妖的身上,空出一只手,拨了拨他的乱发,笑的宛如春天第一缕晨光,朝气又阳光。
“妖王大人,我接住你了。”
画面到此为止,伏焉重新回到地底深处,两指间夹着天机盘,微微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好好辅佐她,保护好她,她在你在,她死你亡。”
言罢手一扬,天机盘重新归于小姑娘的眉心,被他下了命令的天机盘也和以前不再一样,无法忤逆他再去欺瞒小姑娘,耍小心眼,他的话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它心里一样,一旦小姑娘出事,它会立刻自爆而亡。
她们的命运已经绑在了一起。
伏焉重新化为原型,趴伏在聚灵阵上,只是和刚刚不同,从尾巴对着她,变成了脑袋。
听旁妖口中所诉,和亲眼所见,是完全不一样的。
伏焉闭上眼,刚准备继续睡,眉头不自觉拧了拧,感受到身上更强的异样。
余熹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颇有点昏天暗地不知今年何夕的意思,直到一声闷哼,在地底深处突兀响起,惊了她一把。
余熹软绵身子立刻弹坐起来,揉了揉眼,朝疑似祭坛的方向看去,妖王大人不在,不知道去了哪。
有事出去了吗?
她下意识站起来去找,转身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在祭坛的四方,顶天立地的柱子旁,一抹暗红的衣袍。
妖王大人化成了人形,变小了,被柱子挡住,不是走了。
余熹长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变故,也没再睡,静静看着那柱子后的长袍。
伏焉贴着凹凸不平刻了很多纹路的锁灵柱上,难耐地蹭了蹭,背上的伤口自从在百灵谷附近,和那个树妖打过后,像被动了什么手脚,又疼又痒,如同被一万只蚂蚁钻过一样。
好难受。
如果是平时,他会烦躁地用尾巴击打地面,缓解心中的燥动,这次因为那个在熟睡的女孩原因,没有那么做。
毕竟他一击之力,能将山壁上的大小无数石块打落,会砸到她吧。
人类弱到经不起一丝摧残。
伏焉伸出手,弹出锋利的爪子,划在那块奇痒无比的地方,用力之大,像是要将那整块皮肉揭掉一样。
他不怕疼,但是怕痒。
“是伤口的原因吗?”
空旷的地底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属于女孩子的说话声,那个披着棉被坐在洞口的小姑娘试探地问。
“要我帮忙吗?”
余熹迟疑片刻,添了一句虽然中间有风险,但结果很稳,让他无法拒绝,会不断增添责任感的称呼。
“相公……”
伏焉浑身一僵。
封挂上的【小吉】开始挪动,转来转去几圈后,变成了【吉】。
这次省略了个中的数次纠结,直接放弃挣扎摆烂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人夫的命运打算同意了。
白天只是扯了他的袖子,喊他相公,帮他上药,找香味的来源,他都不眠到深夜,方才又是挽着他,又是靠着他,还从他肩膀处借过力,他肯定又会纠结很久。
刚拿到天机盘的时候,余熹一直很担心他那关,算了很久,每次都不是很干脆的【吉】,或者【小吉】,而是转来转去最后才能得出结果的三翻四复,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妖王大人其实挺爱胡思乱想的。
妖都是一根筋不懂得拐弯的,真是难为他还能天人交战似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两种想法反复择来择去。
余熹没有打扰他沉思,回到自己的地铺后,掀开帘子一角,借着光给玉牌穿绳子。
玉牌是出去前妖王大人给的,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还是东西本身特殊,收不进空间,她只能挂在身上才能不弄丢。
听妖王大人的意思,这东西见她如见他,是十分重要能保命的宝贝,她丢了玉牌都不能丢。
余熹带了绳子,来来回回穿了很多层,确定绝对拉不掉,也不会因为意外弄丢才小心戴在脖间。
怕被旁的妖看见眼红,特意收进衣裳内,摸了摸,无误后方躺下去睡。
在那个温泉附近走了很久很久,还摘了些果子和药草,现在很累,余熹刚调整好姿势不过片刻便有了睡意。
临睡前仔细听了听帘子外,依稀还有些翻身和转换位置的动静。
妖王大人的身子过于庞大,就算他很轻很轻,踩在地上和挪动时也会传来响声。
他后面那条尾巴也爱折腾,时不时甩一下,荡一下,有风声灌来,帘子会被刮的一晃一晃。
从一人一妖回来,一直到现在,床帘就没消停过,妖王大人果然又失眠了。
余熹和他恰恰相反,拉了拉他没来得及收走,被她昧下的暗红外衣,盖在身上后安然睡下。
人类呼吸声变得均匀,伏焉是第一个发现的,等她气息稳健,聚灵阵中光芒一闪,一道人影已经站在了角落的围帐前。
伏焉挽了挽袖子,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那只光.裸不会拖带物件的手伸出,掀开帘子一角瞥了瞥内里。
人类睡得很香,盖了两床被子,厚厚把她埋进里面,他的那件外衣披在最上面。
伏焉矮下身子,半蹲在帘子旁,伸手想将那件外衣拿回来,没有成功。
人类虽然睡着了,但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外衣的袖子,他拽了两下没有拉出,反而将人类吵得眉头拧了拧,似有所感一样。
伏焉动作顿下,没再扯自己的衣裳,反而将手往上伸了伸,想学当初那对救他的夫妻哄幼崽睡觉时的法子,揉一揉幼崽的脑袋,幼崽就会睡得很香。
但他看了看人类毛茸茸的脑袋,又罢了手。在原地停留片刻,将暗红外衣展开,盖回原处后,回到自己的聚灵阵中心趴伏着,和刚刚不太一样的是,尾巴摇晃的弧度稍稍小了些,恹恹甩着。
倒不是因为衣裳,是因为人类。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
地底深处无白天和黑夜,也无时间的区分,所有妖都是睡到自然醒,很少有被叫醒的,余熹自然也不例外。
没有人也没妖喊她,她这觉死沉死沉,醒来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今朝是何夕的感觉。
余熹愣愣望着帘子顶看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掀开床帐瞧了瞧,妖王大人似乎还没有睡去,挂在一旁的尾巴尖轻微动了动。
失眠了一夜。
睡眠好差。
其实像他这种没什么心眼的妖本来应该很容易睡着的,果然是多了个妻子,给他愁的。
到底在愁什么?
余熹对他每天的胡思乱想很感兴趣,可惜天机盘只能算出【吉】或者【凶】来,不会详细列出具体的。
这是有原因的,在逃避天道规则降罚。
窥探天机是有代价的,长寿大人就是修行的此道,在她得到天机盘的时候告诉过她。
凡修此道者,都会被降下五弊三缺,窥探、泄露的天机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所以很多算命的为了躲避天道惩戒,通常都点到即止,或者干脆摆出山人之姿,高深莫测,让人听得云里雾里,懵懵懂懂,看起来得到了消息,其实并没有。
一般去寺庙也只能测出上签,中签,下签,再多就要被惩罚了。
炼制天机盘的修士是个高人,深谙此道,钻了天道法则的漏洞,逃开了很多降罚。
比如说她每天用的那个,既没有泄露未来的事,也没有窥探天机,它只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测了测自己的吉凶。
算的东西越小,时间越短,所消耗的东西就越少,甚至没有。
打个比方,就像现代偷水一样,只要把水流控制到极限,一滴一滴的漏,水表就不会转动,水厂自然也就不会过来收钱。
天机盘每次都在事发的前几个呼吸之间算东西,而且每次算的都是大概的范围,不知道详细的、具体会发生什么,越是这样不明晰的结果,代价越小,所以暂时还没有扣她的五弊三缺。
这也是她懂事的原因,从来不测太远的东西,长寿大人说过,如果她贸然乱用,因果承受不住,会在瞬间被天道法则抽干,夺去所有东西。
五弊三缺皆中,她会失去钱、权、福、运、父母、亲近的人、夫君、甚至是自己的小命,临死前还要看着自己残缺。
这谁敢乱来。
反正她让长寿大人帮忙,给天机盘设了禁制,在她还没有能承受因果前,只算三天之内的事,超过天机盘直接不管就好。
长寿大人说过,她的运道还是不错的,够她扣一阵子的,偶尔算几次三天之内的东西没关系。
平时自动测的不扣因果,超过一天,和牵连很广的会扣。
比如那句‘我追妖王大人会顺利吗?’,这个扣了她的福运,不多,因为测的是三天之内的事。
在三天之内,她追妖王大人是【大吉】,非常顺利。
余熹穿好脱下的外衣,拿出镜子简单挽个发髻,套了绣花鞋,肩上搭着巾布,抱着盆准备出去洗漱。
昨天借了妖王大人的便利,用木桶打了些温泉水,放进空间后,水不会起变化,还是热的,所以她今天有热水洗脸。
洗完倒去外面山洞的角落,没有泼在祭坛旁的寒潭里。
余熹猜测那地方可能是妖王大人洗澡撒欢用的,她往里倒脏水不地道。
余熹拾掇好后回来,把地铺上睡乱的被子整理整齐,披上妖王大人的外衣就这么朝外走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衣裳应该有保护主人的作用,昨天她穿上后路过一处山壁,上面突然掉下来几块碎石,笔直朝她砸来,彼时衣服上亮起光芒,将石头弹开了。
她今天要穿过众多大妖小妖的洞府,去藏宝库找长寿大人学巫医之道,有这个会安心不少。
出发前余熹给自己算了一卦,‘我此行会顺利吗?’
【大吉】
看来有宝贝和没宝贝是完全不一样的。
余熹大胆走出去。
妖王大人的地底深处单独一个方向,也只有一条路,前期不会遇到妖,也迷不了路,到了梯阶顶端时才是拐节点,对面全都是妖,梯阶下也是。
这是以往余熹亲眼验证过的,今天很奇怪,她走到梯阶边缘,朝下看去,整个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空荡荡的,一只妖都没有。
所以是出了什么事都出去了嘛?
这也是她算出【大吉】的原因?
其实她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脖间的玉牌发挥作用。上面有妖王大人留下的气息,被他们嗅到,怕妖王大人,他们提前躲开了。
这很正常,下属都是怕顶头上司的。
余熹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边有些窃喜,以后不用再担心往来不方便;一边有些感激。
妖王大人可真好啊,怎么说的就怎么做,所以那玉牌还可以保护她不受妖王级别和以下修士侵害。
再加上外衣,小命是彻底安全了。
余熹加快速度,刻意跑快了些,想看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她是干过农活的,又吃了蛇胆和蛇草,身体康健,腿脚麻溜,还真被她逮着两个匆匆而逃的身影。
看来想法没错。
余熹放弃了继续验证,朝藏宝库走去。昨天长寿大人带她去等妖王大人的时候她记过路,除了有点远,她这个体力也累的够呛之外,没遇到别的问题,成功找到藏书库。
还是昨天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山洞,进去后没有书也没有宝,只有一个下棋的长寿大人。
因为藏宝库和藏书库在长寿大人体内。
长寿大人的原型有一座岛那么大,背上就是个洞天福地,所有宝贝宝书都藏在里面,需要长寿大人允许,才能进入。
余熹没有一上来就要求看书什么的,先让长寿大人开心开心,陪他下了几局,有输有赢,大多是平局,面前的老者才道:“做好准备了?”
“嗯。”余熹乖巧点头。
长寿大人也不耽误时间,给了她几块玉简,“带回去找个可以躺的地方,贴在额间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再来。”
余熹颌首,小心伸出手,将飘在空中的三块玉简收起,放进空间后也不走,而是继续和长寿大人下棋。
长寿瞥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余熹没有瞒他,“长寿大人那里有安神助眠的宝贝吗?”
长寿大人睨了她一下,倒也没问她原因,毕竟要这种东西的除了失眠没有别的可能,长寿大人直接打开一道门,后面有东西飞出。
余熹定眼一看,是一床被子。那被子很轻很轻,像云朵一样,从天上掉下来,她接住时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
余熹将被子搁进空间,前脚手中一空,后脚就听到长寿大人道:“回去吧,没事别找过来。”
余熹:“……”
看来长寿大人对她契约了天机盘,和棋艺胜他一筹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余熹也不讨嫌,懂事地道了声‘谢谢长寿大人’后,出了藏宝库,往地底深处走。
来时认得路,回去自然也是,和刚刚也是一样的,除了有点废腿,没遇到别的问题,她很轻易到了目的地。
余熹没有先去看玉简,既然长寿大人说了,找个能躺的地方后再看,那肯定是因为她看完会出问题,比如后遗症头晕之类的,所以她先做了别的事。
给妖王大人盖被子。
他总是失眠不是办法,兴许用上能安神助眠的宝贝就好了。
余熹先在心里问了一下会不会吵到他,显示【吉】才跑过去,将被子展开,小心翼翼覆在妖王大人身上。
妖王大人应该是睡着了,尾巴终于安静下来,但是感觉不深,呼吸微乱,很容易醒的状态。
希望被子对他有用,能让他美美睡深。
余熹弄好后回来,坐在地铺上,拿起玉简,准备贴在额间,看之前有些不放心,抬眸瞧了瞧不远处的妖王大人。
祭坛的中间,一条长有七八米的黑龙趴伏着,脑袋以下盖了床被子,被子有点短,和他的身长完全不能比,露出了他整个下半.身来。
???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很容易瞧见在祭坛中心,已经不闹腾的妖王大人,看起来像是刚睡着,这时候打扰他不地道。
余熹在心里算了算,‘我自己去上茅房安全吗?’
【大凶】
余熹:“……”
妖王大人的洞府在最深处,也就是说,她想出去,会路过众妖的地盘。虽然是大半夜,但对于几个月都不用睡觉的妖们来说,夜晚和白天是差不多的,他们会四处活动。
所以说做人果然不能太嚣张,那天为了救爹娘和村民们,没给自己留后路,得罪的妖太多。
纵然大多数妖都在妖王大人的带领下是好的,但总有几个小心眼的,碰上了肯定会弄死她。
余熹只好继续忍着,一边观察妖王大人的动向。
她当初选这个位置不仅是因为它巧,三面都有靠的,还因为它正对着祭坛,一歪头就能看到妖王大人的异动。
离入口也近,如果妖王大人想出去,她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跟上,趁他醒着让他帮忙带她去藏书库学巫医之道,或者解决五谷烦恼。
一个人在满是妖怪的洞府还蛮危险的,她不敢乱走。
余熹像只毛毛虫似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
她庆幸睡的是地上,坚硬的石砖不会像木床一样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煎熬妖王大人怎么还不醒的时候,一眨眼,瞧见一道黑影堵在拉开一角的帘子旁,背着光,低垂着眉眼,一红一黑异瞳在有些暗的角落发出淡淡地光芒来,“你怎么了?”
妖王大人醒了。
余熹长松一口气,捂着肚子爬起来,扯了扯妖王大人垂下的袖角道:“我肚子疼,想上茅房,但我头次来时得罪了太多妖,不敢……”
妖王大人顿了一下,片刻后他指尖忽而多出一块玉牌来,玉牌上凭空出现金色纹路,像被雕刻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玉牌到了她手里。
“我在上面刻了禁制,可保你遭受妖王袭击不死,也留下了我的气息,从此以后,见你如见我,不用再担心了,去吧。”
他说完就打算走,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余熹手中玉牌突然金光一闪,发起烫来,她猝不及防,玉牌掉在被子上,等她重新捡起来时,玉牌的顶端多了个洞,像是用来串绳子挂在脖间或者腰间的。
余熹:“……”
还可以这么体贴的吗?
伏焉转身,又要走,袖角再一次被攥住。
他回头,一红一黑异瞳无声看着她,在等她的回应。
余熹抿着唇:“相公,我怕黑,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倒也不是怕黑,只是想跟妖王大人一起而已,趁着机会培养培养感情,还有一个原因。
这附近很多妖,洞里洞外都是,昨天长寿大人陪她出来,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没妖的。
妖们腾云驾雾,都花了起码一盏茶的功夫,期间还翻了个山头,如果她一个人去的话,今天不用回来了,起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寻到偏僻地方。
一天一夜她肚子疼都好了。
余熹空出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拉妖王大人的袖子,怕他跑了,“昨天是长寿大人陪我的,你是我相公……”
你不会连长寿大人都不如吧?
伏焉虽不擅长那些弯弯道道,但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余熹心中罗盘突然转了转,很快目标准确地落在【吉】上。
余熹连忙开始穿鞋,几乎前脚提好后跟,后脚眼前一花,已经被妖王大人带起,转瞬到了外面,飘在天空中。
外面风很大很大,余熹身子犹如一块轻纱,被吹得东倒西歪,她第一反应是,拉住身边妖王大人的胳膊。
指头刚一碰上,那手臂便骤然颤了一下,和第一次喊他相公,给他上药时一样,本能想逃离,但理智克制下来,又没有动。
余熹知道原因,从他不再抗拒‘相公’这个称呼开始,就在慢慢接受自己已经是她夫君的事,所以虽然不太适应和人接触,但在努力尝试。
这是个好兆头。
余熹更往他那边去了去,几乎挨着他的肩头,躲在他后面避风。
妖王大人那整条胳膊都是僵的,但还是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一个透明的光罩罩着一人一妖,风登时被挡在外面,不冷了,但余熹依旧没有松开他,顶多从他身后露出头去看四周而已。
伏焉就立在她身前,多看了一眼被拽住的胳膊,和半靠在他肩上的人类。
好近。
近到已经没有了距离。
被炁罩罩住后,外面的风进不来,里面的气息也出不去,只能在罩内蔓延。
他闻到了小姑娘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春天的朝露,或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浓不烈,恰到好处。
伏焉别开脑袋,看向别的地方,不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不该注意的地方。
余熹还在观察罩外。
和长寿大人一起来见妖王大人的时候是上午,谈好进了地底,盯妖王大人又眯了一会儿大概花了一两个时辰,后来给妖王大人上药,还睡了一小会儿,现在应该是傍晚,天灰蒙蒙的,不算很黑。
也有可能其实很晚,但她吃了妖兽带有灵气的肉,喝了玄木大人给的蛇胆汁水与蛇草,改善了视力,在很黑的情况下都能看清事物,所以误会了觉得不晚。
余熹仔细看了看天上,月亮都上了梢头,果然是后者。
体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余熹还能依稀记得第一次进洞府时脚下的路都瞧不见,只能看到起伏不定的大小石头,后来没怎么注意地上就轻松在洞内走动。
洞内多少还是有点光线的,四周点了长燃不灭的灯。
这会儿在外面,只有一轮明月,竟也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连那只挂在门口当灯笼的蛇妖脑袋狰狞的死相都瞧见了。
也观到了周围大大小小奇形怪异的山头。
来的时候她听虎妖、豹妖、狐妖、狼妖说过,那几座山上都没有生命,也不长树。一来灵岱洞底下有冰系灵脉,以灵岱洞为中心,越接近越冷,越冷,越没有活物和草木能生存下来。
二来灵岱洞妖气冲天,普通的活物和草木被压制,长不起来,也没妖敢住,早就荒了,被妖王大人废物利用,当成了磨爪子的地方。
长了爪子的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会磨自己作为利器的爪子,妖王大人也不例外。
据说他经常化为原型,高有一座小山那么大,伸长了身子正好和山头齐平,用那些山来磨爪子刚刚好,偶尔还可以蹭个痒,挂在山顶睡个觉,晒个太阳之类的,很惬意。
那些山头也因为他的摧残,变得奇奇怪怪,很适合磨爪子,蹭痒,还有两座山,一个像圆润的石柱,一个第一个是用来缠挂的,第二个用来睡觉。
正好装进‘碗里’,不会掉下来。
余熹:“……”
她望着那些山头,脑海里莫名冒出一条黑龙刚晒完太阳伸懒腰,顺道划拉两下子磨爪子的景象。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可爱。
余熹小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妖王大人。
妖不可貌相啊。
妖王大人去的地方比长寿大人还远,不知道飞到了哪,只觉得灵岱洞和附近的山头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个黑点。又过了一会儿,一人一妖在一处有温泉,有树木的山顶停下。
余熹瞧见温泉内的水清澈见底,还冒着热气,温泉外积雪未化,寒霜结着,两种极端的环境奇怪又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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