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和完颜旭风一切跃出窗外的魏无晏。
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眼前是闪烁的细碎星光,魏无晏突然想起小王子那句:“希望公主不怕水!”
她以为完颜旭风要带自己跳入湖中,急忙喊道:“本宫不会凫水!”
想象中被冰冷湖水席卷的那种窒息感并未袭来,魏无晏缓缓睁开一只眼,忐忑不安地看向四周。
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随着徐徐夜风拂过,湖面上泛起了一层涟漪,闪动着粼粼波光。
不过这一切都离二人很远,因为他们正站在高耸入云的房脊上。
醉仙楼不愧是京城最高的酒楼,站在屋脊上俯视整个京城,可谓是一览无余,远方的灯火汇聚成一条条金龙,在喧嚣热闹的夜幕中飞舞。
“小王与殿下开了个玩笑,还望殿下不要生气。”
原来,刚刚二人从窗口跌出来后,完颜旭风带着魏无晏驭起轻功,径直飞到屋脊上。
“旭风王子救了本宫的性命,本宫感谢你还来不及。”
魏无晏笑着说完,这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攥着旭风王子的衣领。因她惧怕掉进湖中,情急之下手上的力气未免大了些,居然扯破了对方的领口,露出男子修长的锁骨和小麦色的肌肤。
她脸上一红,急忙松开手,后退两步。
可魏无晏并不会轻功,骤然失去平衡之下,站在只容半足之宽的房脊上左摇右摆,险些就要掉下去。
关键时刻,完颜旭风再次甩出软剑缠绕在魏无晏腰间,将她拉扯回来。
再次落入男子怀中的魏无晏摒弃了男女之别,紧紧抱着对方结实的手臂,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完颜旭风垂眸看向怀中鸦睫乱颤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扬。
明明胆子这般小,行事却是胆大包天。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月色下,女子肌肤雪白,气若幽兰,饱满红唇如花瓣娇嫩欲滴,这个角度,他垂下的目光恰巧触及女子纤细的玉颈和隐约露出的秀气锁骨....
男子湛蓝色的眸子暗了暗,仿若风雨欲来前的海面。
魏无晏没有察觉出完颜旭风的异样,她听到醉仙楼下传来的喧哗声,顺声朝地面上望去。
薛锰身高马大的身姿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他正在招呼一队兵马进入醉仙楼。
“是摄政王来了!”
魏无晏欢喜道,她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完颜旭风:“我们下去吧。”
可男子却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对比夜空还要深邃的漂亮眸子盯着她。
“旭风王子?”
她又问了一次,男子似是终于回过神,转头看向地面的御林军,侧颜轮廓俊美。
“好。”
“可是....咱们要怎么下去呢?”
魏无晏蹙起眉心,低头看向窄小的房脊。
醉仙楼气派宏伟,为了追求琼楼玉宇之感,屋顶呈四角攒尖式屋顶,攒尖顶无正脊,只有四条窄小的垂脊,斜面的黄琉璃瓦极为陡峭,全无下脚之地。
也不知刚刚完颜旭风是什么带着她飞上来的?
“小王可以抱殿下下去,只是...恐怕要委屈殿下。”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异常清晰。
魏无晏突然发现完颜旭风的中原话说得很好,不仔细去瞧他的五官,几乎难以察觉他异族人的身份。
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那就有劳旭风王子了。”
完颜旭风盯着女子明眸弯弯的笑脸,突然觉得女子好似草原上最珍贵且神秘的柳兰花,枝叶像柳,花开似兰,既有柳枝的娇柔妩媚,又有兰花的高雅洒脱。
他正欲俯身抱起女子,浓稠的夜色中突然传来男子冰冷的声音:
“住手!”
魏无晏和完颜旭风顺声看去,清冷月光下,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姿渐渐从浓重的夜色中显露出来。
男子凤眸深邃,眸底隐隐浮动泠冽寒光,射出的寒光直向对面拉拉扯扯的男女。
来人正是陶临渊。
“摄政王!”
魏无晏惊讶地唤了一声,急忙松开紧握完颜旭风的手,颤颤巍巍朝着陶临渊小步走去。
感受身前的温暖和娇软突然离去,完颜旭风莫名觉得心口一空,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陶临渊疾步上前,一把捞过摇摆不定的魏无晏,牢牢锁在怀中。
仔细打量过女子没有受伤后,他抬起长眸,冷冷睥向完颜旭风。
“感谢小王子对长公主出手相助,至于今夜大王子对长公主的出言无状,本王已对他稍作惩戒。劳烦小王子转述给你的兄长,若有下次,本王卸得就是他的脖子。”
男子语调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却隐隐透出一股森然冷意。
完颜旭风听到摄政王这席话,便知他那位飞扬跋扈的兄长刚刚在男子身上吃足了钉子,他抱拳笑道:
“大哥今夜多喝了几盏酒,无意间唐突到长公主殿下,还望殿下和摄政王莫要因此事影响大魏与金国的议和,至于今夜发生的事,小王定会叮嘱大哥,绝不会对外泄露出只言片语。”
魏无晏很满意完颜旭风的说辞,毕竟她一个刚刚受到册封的长公主和摄政王半夜出宫幽会一事传了出去,亦不算光彩。
“有旭风王子的承诺,本宫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魏无晏感觉男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一紧,差点要勒断她的腰肢。
她皱起黛眉,不明所以看向一旁的摄政王。
男子眉眼温柔,语气更是比平常温煦上几分,此刻低垂着头,温声对她道:
“微臣带公主下去。”
可魏无晏总觉得男子看似温和的眸底,好似平静海面下隐隐浮动着的汹涌暗流。
“嗯,爱卿下去的时候慢些,本宫...有些怕高。”
魏无晏任由摄政王将她横抱起身,顺势伸出手臂挽在男子脖颈上,轻声叮嘱道。
凉爽夜风挟裹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吹荡起女子茶白色纱裙,与男子玄色衣袍在风中交缠。
皎洁月色下,男女缱绻的身影投在黄琉璃瓦上,女子绛唇含笑,水眸如波,波光流转之际倒映着出天边的明月和眼前的男子。
完颜旭风看着眼前天造地设的一对男女,突然懊悔他没有早一些抱长公主下去。
不然,女子盈盈水眸里倒映的全然是他。
他眼睁睁看着男女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浅笑,也跟着跳跃下屋脊。
魏无晏没想到摄政王说跳就跳,一个招呼都没提前同她打过,骤然失重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紧紧搂住男子的修颈,小脑袋深深埋进男子温暖的怀里,口中泄出短小的惊呼声。
耳畔风声呼呼,摄政王抱得她极稳,几乎让她感觉不到颠簸,几息之后,耳畔突然传来薛锰的粗大嗓门:
“启禀摄政王,金国大王子完颜赤烈已被送去驿馆医治。”
魏无晏缓缓睁开,发现她和摄政王已回到了地面上,她抬头看向在屋檐上灵巧跳落的完颜旭风,男子犹如一只灵敏的夜莺,最终轻轻落在地上。
看到怀中的小皇帝一眨不眨盯着完颜旭风,陶临渊心中不是滋味,偏偏此时女子还在他怀中挣扎道:
“爱卿,放本宫下来吧。”
放她下来,好让她再去和其他男子言笑晏晏,拉拉扯扯吗?
陶临渊垂眸瞪向怀中不安分的小皇帝,恨不得将她提起来,狠狠拍打几下她的,警告女子除了他,不能再去看其他的男子。
魏无晏捉摸不透摄政王为何突然瞪自己,莫非是她太沉了,耽误摄政王像旭风王子一样潇洒地落地?
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略带愤怒的质问:
“摄政王,你为何抱着一个女人?”
魏无晏抬起头,迎面看到一位少女正怒视着她。
少女身量高挑,身着一袭火红的骑装,脚蹬犀皮长靴,束出女子一对笔直修长的,柳叶弯眉,明眸大眼,唇边还有一颗美人痣,更增俏媚,明艳多姿,仿若一株热情似火的玫瑰。
瞧着少女一身打扮,应该是金国女子,再看完颜旭风身边侍从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想来此人便是随着二位王子一起入京的金国小公主:完颜洛羽。
完颜旭风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魏无晏的猜想。
“小妹,你怎会在此地?你不是正同西夏公主在驿馆里打马吊吗?”
“哼,耶律芫和她的侍女在牌桌子上嚼舌根子,本公主听得烦了训斥上两句,她们还敢顶嘴,本公主只好拿出九节鞭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若非摄政王出面阻止,本公主定要在他们脸上刻下‘长舌妇’三字。”
完颜洛羽同兄长解释完,又瞪向魏无晏,柳眉高挑,怒气冲冲道:
“你还不快从摄政王身上下来,不是都说大魏女子恪守礼节,最在自己的意名声,在未出嫁前更是连手指头都碰不得,你怎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挂在摄政王身上!”
挂在摄政王身上的魏无晏觉得完颜洛羽说得很对,正欲顺着她的话让摄政王放自己下来,好维护大魏女子的名声。
与此同时,完颜旭风走上前,冷声呵斥道:“洛羽,不可对长公主无礼!还不快给长公主道歉。”
————
西夏平日里饱受金国欺负,此次与大魏联手,好不易终于扬眉吐了口恶气,想在两个大国的议和之争中给自己谋求好处,于是也派出公主和使臣前往京城。
金国一向看不起看不起西夏,金国大可汗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公主完颜洛羽更是没把小小弹丸之地的西夏公主放在眼里。
今夜在驿馆里,两国公主闲来无事,索性凑在一起打马吊。
期间,西夏公主耶律芫这几日和京城里的贵女们频频走动,不知她从何处听到了消息,故意在打牌时与侍女们高声聊起了天。
“听说今日礼部在册封大魏长公主时,摄政王居然从玉阶上下来,亲自挽着长公主的手,走完了整个册封流程。”
“奴还听说大魏的长公主容貌极美,摄政王对其一见倾心,在接长公主回宫的路上更是对其关怀备至,所以才耽搁召见咱们的使臣。”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这位长公主温婉恬静,可见摄政王最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哎...那些整日里在马背上耍鞭子的野蛮女子,又怎会入得了摄政王的眼。”
四年前,陶临渊曾率领三千麒麟军在幽州虎口关重挫四万金兵。
当年在虎口关观战的完颜洛羽只有十六岁,却对战场上身穿黑麟甲,头戴凤翅金兜鍪,满身肃杀之气的镇北王充满了兴趣。
后来,她忍不住偷走父亲的虎符,调遣一万精兵,提枪追了上去.....
结果,她输得一败涂地,甚至将自己的心都输出去。
“本王不杀女子,亦不用女子做俘虏,小公主回去吧。”
午夜梦回,男子低沉的声音和清冷的眉眼一次次叩响她的心扉。
再后来,她央求父王将大魏的镇北王招纳来金国,好做她的驸马,金国大可汗执拗不过小女儿的苦苦哀求,又觉得镇北王的确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将才,于是对陶临渊传达此意,却被对方果断回绝。
此事在大魏和金国都闹出不小的风波,堂堂的金国小公主居然爱上了敌国将领,求爱不得还碰上一鼻子灰,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只不过完颜洛羽却并未因陶临渊的拒绝而心灰意冷,一直死心塌地等待着机会,在得知金国准备与大魏议和的消息时,更是要求父王让她随兄长一起前往京城。
在牌桌上听到西夏公主阴阳怪气的一席话,脾气火爆的完颜洛羽当场就掏出九节鞭要给西夏公主脸上添点彩。
等匆匆赶来调和的鸿胪寺卿步入驿馆,瞧见柳眉倒竖的金国公主正压在披头散发的西夏公主身上,不仅如此,气头上的金国公主还扬言要在西夏公主脸上刻字。
鸿胪寺卿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只好速速遣人将摄政王找来,才终于镇压住金国公主的嚣张气焰。
期间,薛锰冲进驿馆,对摄政王耳语几句。
完颜洛羽亲眼瞧见,那个面对四万金兵都能坦然自若的男子,居然流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遂即撒手丢下一整屋的人,阔步离去。
完颜洛羽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男子,于是也跟着追了上去。
她好不容易追到醉仙居,却看到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摄政王搂抱着一个女子,男子俊美的眉宇间是她不曾见过的柔情。
这一瞬间,完颜洛羽气得手脚乱颤,只想拿出九节鞭狠狠抽向那个狐媚女子。
可还未容她掏出鞭子,就听到二哥斥责她不可对大魏的长公主无礼。
原来...摄政王怀里抱着的女子,正是那个传闻中的大魏长公主。
完颜洛羽这才将目光落在女子平静的脸上,不禁看呆了。
耶律芫当真没有夸大其词,大魏长公主的容貌担得上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男子怀中的女子,身姿纤弱无骨,眉如翠羽,肌似玉脂。面若桃花,秋波盈盈妖娆姿,眸光流转间,美得令人窒息。
皎月一般的容颜,娇花一样的姿色,难怪能将清冷孤傲的男子拉下神坛,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魏无晏拍了拍摄政王的手臂,翻身下来,茶白色裙裾翩跹,荡开层层涟漪,如黑夜中乍然绽放的昙花。
“旭风王子不必训斥小公主,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小公主也是为了本宫和摄政王的声誉着想。”
她冲发愣的完颜洛羽微微一笑,解释道:“方才本宫与旭风王子在屋檐上躲避...恶徒,多亏了摄政王及时赶到,将本宫从屋檐上救下来。”
听过魏无晏解释完来龙去脉,完颜洛羽心里好受了些,她举步上前,目不转睛看着陶临渊,双颊荡起淡淡的红晕,道:
“摄政王,我在赤水山游玩时发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经过金国能工巧匠修复,终于去掉宝剑上的锈迹,发现这柄古剑乃是传说中尊贵无双之剑——纯钧。你们大魏有句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摄政王若有时间,不妨来驿馆里坐一坐,我想将这柄纯钧宝剑赠予你。”
魏无晏就站在摄政王与完颜洛羽身旁,她将完颜洛羽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入眼中,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完颜洛羽就是传闻中那位——差点儿让摄政王入赘金国的小公主。
她不由深深看了这位女中豪杰一眼。
“无功不受禄,公主的一番美意本王心领,至于宝剑,公主还是赠予其他英雄。”
陶临渊淡淡说完,伸手拉起看热闹的魏无晏欲要离去。
男子擦肩离去,完颜洛羽面颊上的红晕迅速消退,亮晶晶的眸子黯淡无光,宛如一株凋零的玫瑰花。
她猛然转身,压低了声音道:“摄政王,我父王的那封书信想必你是收到了,你只有娶了我,大魏提出的那些苛刻条件父王才会应下。”
魏无晏同样听到了完颜洛羽的话,暗暗摇了摇头。
换做其他男子,如果能够一手抱得美人归,还能顺带让敌国让步,简直是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可换做性格桀骜不驯的摄政王,就不尽然了,以魏无晏对男子的了解,他最不喜欢受人威胁和掣肘。
果然,陶临渊连步伐都懒得停顿一下,只冷声道:
“本王只与金国派来的使臣商讨议和条款,小公主若是再纠缠不休,本王即刻让人送你回金国。”
男子不留一丝情面的话好似一盆冰水浇浇灌在完颜洛羽的身上,冻得她五脏六腑都结上一层冰霜。
她眼角泛红,盯着远方的男女登上画舫,最终消失在迷离的水汽中,才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
“洛羽,瞧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哪里还像是金国最尊贵的公主。”
完颜洛羽转过身,看向笑容清浅的完颜旭风,冷哼一声:
“二哥在大哥跟前忍辱负重多年,才终于熬出头,论起窝囊,二哥恐怕最没资格说我。”
“你不要这么暴脾气,瞧瞧方才那位性情温婉,谈吐优雅的大魏长公主,你便能猜到摄政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完颜旭风这句话简直戳在完颜洛羽的心口上,疼得她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里迸出。
还有什么比发现寄情于多年的男子,喜欢比自己优秀无数倍女子更扎心的事吗!
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简直让一向高傲的完颜洛羽不能接受。
完颜旭风轻轻拍打完颜洛羽的后背,循循善诱道:“你不必太沮丧,你的身后有父王和整个大金,而大魏长公主身后....什么都没有。”
完颜洛羽有些听不懂对方的话,但她知晓二哥是个极为有城府的人。
想当初整个王室都瞧不起他这个留有一半异族血脉的王子,可他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征服金国最蛮夷的部落,最终赢得父王的喜爱,就连此次与大魏议和,父王都不放心大王子,力排众议要派他前来。
“那二哥说,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摄政王愿意娶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将父王那封信的内容告诉我。过几日我与兄长入宫拜见大魏皇帝,我会当众提起此事,让大魏的臣子们知晓摄政王若是娶了你,大魏能得到多少好处,那些臣子自然会向摄政王施压。”
完颜洛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疑惑问道:“二哥,你为什么要帮我?”
完颜旭风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摩挲起指间,似是在回味掌中那抹稍纵即逝的幽香。
因为他啊,亦生了痴念。
画舫之中,魏无晏看向一言不发的摄政王。
月光透过纱幔,落在男子清隽的五官上,为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清晖,更显蛊惑。
男子不仅将大魏皇后迷得神魂颠倒,还让金国最尊贵的公主日思夜盼,险些要将他抢去金国做驸马。
看来摄政王就算没有盖世武功和雄才大略,仅凭着这张俊逸出尘的容貌,两个泱泱大国的君王之位也是随便他挑啊!
魏无晏沉浸在自己的游神里,没有注意到对面俊逸出尘的男子阴沉下脸,唤了她三声才醒过神来。
“陛下在想什么,如此专注?”
听到男子略有不满的语气,魏无晏自然不能将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说出来,她笑了笑道:
“啊...朕在想金国的二王子亦是一位性情中人,朕当时为了拖延时间等爱卿前来营救,只能胡乱闲聊,没想到旭风王子却愿意喝下朕用剑托举的酒樽,也不担心朕失手伤到他...”
殊不知她随口扯出的这席话可是捅了马蜂窝。
陶临渊见小皇帝在愣神时还念念不忘容貌英俊的二王子,心中醋意大盛,他冷声道:
“二王子心智不坚,想必他定是垂涎陛下的美色,陛下日后还要离此人远一些。”
魏无晏眨了眨眼,忍不住替完颜旭风解释道:“不会吧,旭风王子对朕明明是以礼相待,刚刚朕与他在窄小的屋檐上一同避难,他还将手握成拳头,虚扶着朕。”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子一把扯入怀中。
陶临渊眯起凤眸,深幽眸光一寸寸扫视怀中女子明媚的水眸,精致的鼻头,粉嫩的唇瓣,修长的玉颈以及伶仃的锁骨。
好一个明媚妖娆的美人,他不过出去了半个时辰,就惹得两个金国王子为她兄弟阋墙,大打出手。
男子的目光过过于炽热,高挺的鼻梁有意无意间蹭过她的肌肤,炽热的鼻息洒在最敏感的颈窝间,激起一阵酥麻感,女子白嫩的肌肤迅速泛起淡淡的红霞。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原来陛下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画舫四周的纱幔缓缓垂落,静静停泊在湖中心。
男子“若即若离”的刑罚还在继续,他挑起女子肩头薄如蝉翼的水云纱,带有薄茧的指腹打着圈摩挲起女子白皙圆润的肩头。
“陛下谨记,无论是若即若离的虚礼,还是亲密无间的实礼,只能由微臣对陛下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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