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荣安县主仍在滔滔不绝道:
“让一株早已绝世的瑶台玉凤重新绽放,背后需要倾注多少金钱和人力,自是不可言喻。臣女想,若是这几颗瑶台玉凤花的种子沦落到其他普通人手里,怕是永远别想着问世了,长公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面对咄咄逼人的荣安县主,魏无晏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摄政王啊摄政王,你招惹上的这朵桃花债可真是难缠!
众人瞧见,一直沉默寡言的长公主缓缓抬起昳丽明眸。
女子容色娇媚,眸若秋水,自打步入凉亭后,水盈盈的眸子波光流转,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此时女子唇角仍噙着浅浅的笑意,可那对潋滟水眸仿若结了一层冰,透出彻骨寒意,居高临下,冷冷俯视众人。
荣安县主一时难以形容被女子注视的感觉,只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寒意,好像她心底那些最见不得别人的小心思,都被对方看了个透彻。
只见长公主素手扶额,指尖涂抹的淡粉色蔻丹映得她肌肤如玉,美目流盼。
女子低哑的声音在亭内响起。
“本宫昨日让宫人整理漓锦殿的旧物时,发现荣国公老夫人曾送给本宫一对攒金嵌红宝石长命锁,这锁做工精致又漂亮。哎...想不到时隔多年,本宫回到宫里时,昔日位高权重,叱咤风云的荣国府,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说到动情处,长公主眼尾洇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说不出得娇媚动人。
“若轮起辈分,本宫还要唤荣国公老夫人一声皇姑姥姥,念着身上的血脉,本宫恳求摄政王宽恕荣国公犯下的过错,没想到却被摄政王训斥了一顿。”
“摄政王说荣国公恃宠而骄,养出的子孙们一个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最终犯下滔天大祸,落得抄家灭族的结局。”
长公主笑盈盈看向荣安县主,语气柔和,话中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荣安县主方才有句话说的很对,若是这几颗瑶台玉凤的种子沦落到其他普通人手里,只怕永远别想着问世了。本宫希望荣安县主悉心培养的瑶台玉凤花再度重生,可以安身于世,不要像百年前一样,最终落个焚烧殆尽的结局。”
荣安县主听长公主笑盈盈说完这席话,又看到周围贵女们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她脑中不禁浮现出父亲面含忧色对母亲说过一番话:
“如今京城里就剩下咱们鲁王府和萧亲王府两大世家,摄政王原本就是武将出身,极为看中军权,也不知他下一步会对谁出手?”
想到长公主如今深得摄政王宠爱,定能洞悉摄政王心中所想。
莫非正如父亲所忧心的,摄政王准备对鲁王府下手了?
不然,一个无权无势的长公主,哪里来的底气威胁自己。
吴凝月端坐在凤椅上,瞧见荣安县主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中暗骂一句:
不中用的蠢货!
且不提昔日眼高于天的荣国公老夫人会不会给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小公主送去长命锁,就说当年长公主被送出皇宫时还不到四岁,哪里会记得是谁送她的长命锁。
更何况朝中对待鲁郡王的态度乃是机密,摄政王又怎么会对一个榻上玩物诉说。
长公主不过是借着摄政王的虎皮在狐假虎威,也就是愚笨的荣安县主才会被其唬住。
无奈当着众多朝廷命妇的面,吴凝月不好去提醒荣安县主,只得笑了笑,岔开话题道:
“赏了这么久的花,想来大家也乏了,不妨来尝尝御膳房新做出的茶果子。”
见皇后主动给荣安县主台阶下,况且如今鲁郡王在朝中还是如日中天,几位见风使舵的命妇配合着笑道:
“皇后娘娘宫里的茶果子,自然是精致又美味。”
荣安县主在众人的闲谈中落座,只是再无了起初的跋扈姿态。
魏无晏品尝完果子后,又与户部尚书夫人聊了会天,心里掐算时辰过了挺久,她今日的亮相也算是完满完成,正准备起身与皇后拜辞。
恰在此时,詹公公带领一队宫人来到翊坤宫。
“奴才拜见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
詹公公笑容满面,先是给二位主子行过礼,随后对端坐于正首的皇后朗声道:
“摄政王瞧过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两盆菊花,觉得那株瑶台玉凤淡雅高洁,更能代表咱们大魏高尚,清正的国风。”
荣安县主闻言大喜,一扫方才的萎靡不振,如打了胜仗的公鸡似的挺起胸脯,脸上再次摆出不可一世的娇纵神态。
她就知道,摄政王不会因一个无权无势的长公主,去得罪手握雄师的父亲。
吴凝月脸上同样露出畅意的笑容,她用余光瞥向一旁神色平静的长公主,语气欢快道:
“摄政王目光如炬,那株瑶台玉凤可让荣安县主倾注不少心血,既然如此,本宫就用此花作为宫宴上的瓶花。”
詹公公弓着身子点头称是,待皇后说完了,才缓缓直起了腰板儿,脸上的笑容也浅下几分。
“荣安县主听旨。”
荣安县主听到詹公公尖细着嗓子宣读圣旨,以为是摄政王要赏赐她什么珍宝,急忙提着裙摆快步而出,下跪领旨。
“荣安县主精心培育瑶台玉凤,使绝世名花再度现世,功不可没,朕特命荣安县主前往修内司领取栽花匠人一职,即可上任,不得有误。”
詹公公宣读完圣旨,众人皆是面色大惊,就连从始至终云淡风轻的长公主,也因惊讶微微睁大明眸。
修内司是宫中专管闲杂差事的部门,上至负责烧制官窑的玉匠,下至泥瓦匠和栽花匠人,不过这类人的地位十分卑微,通常是抄家罪臣的子女。
“怎么会...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詹公公,这圣旨不是给我的,是...是给长公主的对不对,是她...话中意有所指,妄议朝政...”
荣安县主语无伦次,伸出双手紧紧攥住詹公公的衣摆,力道之大,都折断了她平日里精心养护的长甲。
詹公公面露不悦之色,努努嘴,让宫人上前掰开荣安县主的手指,皮笑肉不笑道:
“咱家劝县主不要再胡言乱语,回头传到摄政王耳中,可是要掌嘴的,来人啊,快扶起县主去修内司赴职!”
说是扶着,可几名身强体壮的宫人三下五除二就捆绑住荣安县主,还在她口中塞入了一团汗巾,止住她呼救的喊声。
这仗势,看得后苑中的命妇和贵女们都傻了眼。
“詹公公,且慢!”
吴凝月看着挣扎的荣安县主,慌忙从凤椅上起身,快步走上前,脸上勉强挤出笑脸,柔声道:
“詹公公,荣安县主年幼不懂事,方才在言语上冲撞了长公主,本宫代她向长公主赔不是。”
说完,她转身看向长公主,双眸含泪,欲言又止,最终怯生生道:
“长公主,还请你莫要因荣安县主的莽撞之言动怒,鲁郡王在朝中颇有声望,其长子常年镇守在青州,抵御海寇。若是摄政王因此责罚荣安县主,只怕会寒了鲁郡王一族的心啊!”
魏无晏看向神情紧张的皇后,又看了眼被宫人五花大绑的荣安县主。
荣安县主为人虽然张扬跋扈了些,可她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讥讽了自己几句,若是因此将她送去修内司做栽花匠,岂不让爱女如命的鲁郡王记恨上摄政王。
她正欲开口求情,一旁的詹公公笑着接过了话头: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今日早朝上有官员上奏,鲁郡王的长子因玩忽职守,让东海海寇有机可乘登上青州,七日间烧杀抢掠了十余庄村落。”
詹公公顿了顿,又道:
“摄政王正在垂拱殿与大臣们商议如何击退海寇,听到宫人转述荣安县主对长公主大不敬的话,当即要褫夺荣安县主的封号,押入大理寺动刑,还是在场的鲁郡王再三恳求,摄政王才改口,保留荣安县主的封号,命她去修内司栽种上三年五载的花草,修身养性。”
“不会的,父亲不会让我去修内司,父亲不会不管我的!”
荣安县主吐出口中汗巾,声嘶力竭喊道,描绘精致的眉眼都被汗水打湿,云鬓散乱,发丝散乱地紧贴在面颊上,异常狼狈。
与方才趾高气扬的少女判若两人。
“清乐长公主,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且等着,看是我先死在修内司,还是你先得了摄政王的厌弃!哈哈哈哈....”
荣安县主怒目瞪向神色淡然的女子,笑声凄厉。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得,还不快给她封上口,将人带下去!”
詹公公斥责完几名宫人,迈着小碎步走到长公主面前,垂头弓腰,满脸堆笑:
“长公主殿下,摄政王请您去一趟垂拱殿。”
魏无晏黛眉微蹙,隐隐觉得紧贴亵衣的嫩肉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迟疑道:“摄政王不是正与臣子们在垂拱殿议政,本宫这时候去,不太合适吧...”
詹公公脸上笑容不减:“合适,最合适不过了,漠北节度使入宫觐见摄政王,带来了京城没有的水晶葡萄,摄政王想让长公主过去尝个新鲜。”
魏无晏见躲不过,只好与神志恍惚的皇后告辞,走出翊坤宫后上了轿撵,径直前往垂拱殿。
长公主一走,其余的朝中命妇和贵女们也纷纷起身与皇后告辞,众人归心似箭,恨不得给自己身上插上一对翅膀,即刻飞回府里,好与他人描绘她们今日在翊坤宫中所见这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
很快,翊坤宫内又恢复到昔日的清冷。
众人离去后,吴凝月跌坐在冰冷生硬的凤椅上,目光呆滞。
她好不容易才说动鲁郡王夫人,答应帮着荣安县主与摄政王相见,才安排下今日的赏花宴。
本来她想借助鲁郡王在朝中的势力,为自己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兄长安排个好差事,同时拉拢荣安县主。
没想到荣安县主如此沉不住气,八字还没一撇呢,见了容貌出众的长公主后就跟个斗鸡似的咄咄逼人,出言不逊。
而摄政王为了给长公主出头,竟不惜拿鲁郡王开刀。
“他是疯了,他真的疯了,难道他不想要皇位了吗?”
吴凝月喃喃自语,想到荣安县主因参加她举办的宴席惹怒摄政王,又当着众多朝中命妇的面被押送去修内司当花匠,成为京城贵人的饭后谈资,沦为笑柄,爱女如命的鲁郡王夫人不定会怎么记恨自己。
她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再度功亏一篑!
想到如此,吴凝月恼怒挥动长袖,将面前的茶具果盘通通扫落。
地面上洒落的茶水倒映出女子因愤怒扭曲的面庞。
垂拱殿,
魏无晏提起裙摆步入书房,绕过水墨屏风,看向书桌后眉眼深邃的男子。
正午阳光透过窗轩,落在男子玄色绣金蟒袍上,使得他周身浮动着华光,仿若静静沉敛在池中的金蛟,只待风举云摇,化身金龙。
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必然是万千女子倾心仰慕的对象,就算她今日倚仗男子的宠爱解决了荣安县主,未来还会有侯府千金,江陵美人,京城才女....
荣安县主有一句话说得极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的容颜会随时间消逝,而男子的权势却会像醇酒一样越酿越浓。
见珊珊作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陶临渊抬起长眸,看向倚屏发征的少女,男子皱起好看的剑眉,道:
“陛下为何磨磨蹭蹭的不过来,还怕微臣吃了陛下不成?”
听到蛟龙大人的催促,魏无晏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将半拉身子缩回到屏风后,小声嘀咕道:
“真吃了朕倒是痛快,就怕爱卿半吃不吃,又咬又啃,弄得人难受...”
听到小皇帝轻声抱怨,陶临渊露出少见的畅然大笑,箭步上前捞起躲在屏风后的少女,俯下身用鼻梁磨蹭起她滑嫩的雪腮。
男子唇角笑意更深,微微上扬的瑞凤眼勾起几分风流神韵。
“微臣倒是想把陛下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吃个透彻,不知陛下可愿自解罗裳,好让微臣吃个痛快?”
听到男子在耳畔低声诉说的诨话,魏无晏精致小巧的耳垂微微泛红,粉嫩唇瓣如贝壳一般紧紧闭着。
陶临渊知道小皇帝脸皮子甚薄,没有再出言打趣,而是将身量纤纤的少女放到美人榻上,随手从瓷盘盛放的水晶葡萄枝上摘下一颗,剥去皮后,送到小皇帝紧闭的唇瓣前。
去皮的葡萄果肉在日光下宛若一颗透明的玛瑙,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蛟龙大人亲手投喂,魏无晏拒绝不得,只好张开嘴,从蛟爪上斯文地咬过葡萄肉。
漠北所结出葡萄要比其他地方晚上几个月,味道也更甘甜一些,一口咬下去,饱满葡萄肉迸溅出甘甜的汁水,口腔内溢满了清甜的味道。
也浸得女子唇瓣红润透亮,泛出一层诱人的水光。
陶临渊凝视比水晶葡萄还要清甜的小皇帝,眸色暗了暗,半哄半诱道:“陛下可否为微臣剥上一颗葡萄?”
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魏无晏如今馔玉炊金的滋润生活全拜摄政王所赐,自然要讲究礼尚往来,于是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剥好一颗葡萄送到男子薄唇边。
可男子却摇了摇头,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参悟了男子意思,魏无晏耳根刚刚消散的红霞又染了上来,颜色更甚。
她迟疑片刻,最终将心一横,含住刚刚剥好的葡萄肉,闭上眼,仰起小脸。
女子细白如瓷的面庞在阳光下,仿若剥了皮的水晶葡萄,柳眉如烟,鸦睫微颤,两颊融融,饱满的双唇如沾上露珠的花瓣娇嫩欲滴。
宛若一株待人采撷的芙蓉花,让人按耐不住想狠狠欺负了去。
陶临渊便是这么做的。
他俯下面,没有去衔女子齿间的葡萄肉,而是顽劣地挤压起女子红润的唇瓣。
本就多汁葡萄肉流出汁水,顺着女子唇角流淌,滑过纤细玉颈,越过伶仃锁骨,最终流入芬芳幽谷。
男子微凉的唇瓣追随者清甜小溪一路滑落,横冲直闯,直捣幽谷。
魏无晏惊叫一声,急忙推开埋首于怀中的男子,嗔怒道:
“爱情又耍无赖,总是这样,日后让朕以后如何去相信爱卿。”
陶临渊顺势枕在女子一对儿软绵绵的上,掀起眼皮看向粉腮微鼓的小皇帝,轻笑道:“陛下今日在翊坤宫里,不是将微臣这枚棋子使得挺顺手吗?”
魏无晏听摄政王提起此事,心中感到微微窘迫,她想了想道:
“爱卿今日对荣安县主的惩罚会不会太过了?”
“此女言行刻薄,当着朝中命妇之面挑衅陛下,若非鲁郡王苦苦求情,微臣原本是要将她拔了舌头送去大理寺,也好给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一些警示。”
“可鲁郡王手握青州兵权,爱卿若是激怒了他,只怕又要给南帝可乘之机。”
对于魏无晏的担忧,陶临渊并未放在心上,淡淡道:“廉颇老矣,鲁郡王麾下的青州兵久不经战,如今连区区海寇都收拾不了,南帝野心勃勃,自然是要扶持更晓勇的兵马。”
见女子面露不解之色,陶临渊继续解释道:
“据青州水师回报,此次攻陷青州的海寇武器精锐,甚至有火统和投石车这类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才会打得青州兵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可见,这群海寇背后定有人支持。”
至于频频与摄政王做对的人会是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魏无晏苦笑道:“朕这位七哥不愧曾在鸿胪寺当过几年差,手腕了得,居然能同时勾结上西边的金国大王子和东面的海寇,算好时机一起对大魏发难。”
见小皇帝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仿若被刚刚那群与他议政的老臣们附了身,陶临渊勾起唇角,抬手轻轻揉开女子紧缩的眉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陛下不必忧心,微臣正好用此机会试一试近些年培养起来的麒麟水军。”
可陶临渊的话并未让魏无晏宽心,她剥开一颗葡萄,亲手喂给枕在腿上的摄政王,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朕不知前朝竟有如此多烦心事,今日朕不该狐假虎威,扯着爱卿的虎皮吓唬荣安县主,让爱卿与鲁郡王产生隔阂,日后再碰上仰慕爱卿的女子,朕定会与她们好好相处...啊!”
话还未说完,魏无晏感到指尖被男子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她垂眸看向面有愠怒的男子,不解问道:“爱卿为何咬朕?”
陶临渊心中郁结,他知小皇帝的情根生长的晚,好不易在他的悉心栽培下冒出了嫩芽,没想却生长出一株仙人球,说出得话刺人又扎心。
“陛下不是对微臣保证过,不会将微臣推给别的女人。”
魏无晏面露难色,迟疑问道:“那若是爱卿极为看中臣子的女儿呢,比如...薛锰将军或竹侍郎的女儿。”
陶临渊伸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无奈道:“薛锰还未成婚,竹侍郎的千金刚刚满月。”
魏无晏还要再言,却被男子斩钉截铁打断。
“追随本王征战沙场,整肃朝堂的那些臣子,本王已对他们论功行赏,加官晋爵,本王何需要娶他们的女眷收拢人心,陛下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胡话搪塞微臣。依微臣所见,恐怕是陛下舍不得川西的旧情人和月下赏景的新情人,才会频频拒绝微臣。”
魏无晏被男子说得哑然失笑,可心里头却莫名觉得甜滋滋的,仿若吃下一颗甘甜的水晶葡萄,直从心尖传遍全身。
陶临渊见小皇帝含笑不语,还以为她默认了,当即眯起凤眸,伸出蛟爪捏在小皇帝的痒痒肉上施以酷刑,让她交代清楚,究竟是个那一个情人阻了自己的道。
二人在美人榻上嬉闹片刻,受不了酷刑的魏无晏连连求饶,红着脸说自己满心满眼都是雄姿英发的摄政王大人,再也盛不下任何人,这才让蛟龙大人收回爪子。
“若是微臣击退海寇,不知陛下有什么赏赐?”
魏无晏不明所以,她如今的所有都拜眼前男子所赐,为表感激,就连让贤圣旨也早早交了出去,她如今还能拿出什么赏赐给这位权倾天下的男子。
她眨了眨水眸,好奇问:“爱卿想要什么?”
“陛下将自己赏赐给微臣吧...”
陶临渊说完,掌心覆上女子白皙纤细的玉颈,微微用力,迫使她俯下面。
二人的唇瓣自然而然贴在了一起。
魏无晏低垂着睫毛,呆呆盯着呼吸之间的男子。
男子含笑的凤眸霎是好看,漆色眸底满是笑意。
她闭上眼,尝试从心底接纳男子的吻,主动去与他缠绵,交缠,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和柔情。
一吻终止,女子面似芙蓉,霞映澄塘,水眸潋滟。
陶临渊凝视娇媚动人的女子,修颈间喉结若隐若现浮动,眸底醺色翻涌。
他哑声道:“待麒麟水军凯旋归来,微臣就向陛下求旨,恳求陛下将长公主赐予微臣为妻,陛下可否愿意?”
陶临渊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心悦她,迷恋她,想要呵护她,亦想要给她一场声势浩大的大婚,与她共结连理,白首不离。
可随着小皇帝一日日长大,少女仿若一株渐渐绽放的娇花,一日比一日明艳动人,只一个略有青涩的吻,就让他血脉喷张,难以自持。恨不得立刻采撷这株纯洁无瑕的花朵,摘其娇瓣,品其芬芳,通其花茎,灌其根脉,在她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面对男子的告白,魏无晏眸光微闪,她抿了抿湿漉漉的唇瓣,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轻声道:
“朕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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