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七月底的桐春,热的心焦。
炽夏来临,微风细雨争抢着赶到桐春市,将将三月初,桐春已经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场不大不小的雨。
七月份了,依然天天下个不停。
潮湿闷热,空气每天都湿答答的。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就开始落雨,堵住了一早想要出门去图书馆的林安安。
从26层楼下来就懒得上楼拿雨伞了,一路举着自己厚厚一踏的数学题顶着不太大的小雨坐在了楼下的咖啡厅躲雨。
给张清意打了通电话,说她被雨堵住去不了图书馆了,让她过来接一下。
张清意的声音还沾满了倦意,明显是还没有起床,对着电话一通吼:“林安安你这人就是长得乖,实际会气人的很,比谁都会气人,下楼了就那么两步路不愿意上楼拿雨伞,非要坐楼底下等我来伺候。”
她的回答是:“我就是想找你,你陪我呗。”
撒娇她是一流的。
张清意家离林安安家不太远,走十分钟就能到。她到的时候,赌气似的一把将雨伞甩到林安安脚边。
女孩儿一张小脸素白如玉,如出生的奶猫一般皮肤嫩的出水,五官小巧又不失挺拔。
尤其是那张微微嘟起的唇,天生自带的桃粉色像诱人采摘的花骨朵一般。
林安安,生的就是一副惹人疼爱的乖巧模样。
实际呢,她还不是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那种女孩子,她是哪都硬。
女孩儿见张清意来了也冷漠的没抬一下头,耳朵上别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沉浸在她手里的数学题里。
张清意心里冷笑,这孩子学数学到时候没学成数学家别先学魔怔了,自若的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哪得罪你了,今天要这么搞我。”
林安安还在写着复杂的公式,耳朵上塞得耳机里还播放着英语口语练习。
林安安已经刷了快一页的题了,这种题她天天刷,没什么难度。
直到在最后一道压轴题那里卡住了,半天也写不下一个字。
皱着秀眉,似乎被这道题难住了。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笔身,指甲被修剪的整齐好看,指甲盖上透着嫩粉色,柔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
犹豫半天还是写不下一个字后,林安安终于舍得抬起头,这才露出她那双无辜的让人觉得说话大声点都会出水的双眸。
林安安咬唇,愣愣的看着她,正在哼歌的张清意以为自己没完没了的输出吵到她了,吓得立马闭上嘴。
谁知,问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清清,你昨晚去哪玩了?”
哪有什么题卡住了,卡住她的,是张清意。
她其实,是有点好奇这件事。
平时她们两个腻歪的紧,昨晚,居然没有和她打招呼丢下她独自去玩了。
张清意微微挑眉,观察了她一会儿。
林安安似乎…很介意没带上她?
过了会儿,张清意神秘兮兮说道:“哎,不告诉你,怕把你带坏喽。”
张清意昨天一整天没回消息,今早还有起床气,一看就是出去浪了个整晚。
林安安就是故意叫她过来的。
她盯着张清意没动,表情喜怒不定。
张清意看了她一两秒:“好吧,投降。”
末了,她偷偷说:“去酒吧玩啦,贼刺激!”
林安安抿唇,随手翻着课本,表情满不在意:“为什么不带我?”
张清意闻言,嗤笑不止,看着她这张无害纯的滴水但倔强的要命的小脸:“你难道想去吗?昨晚有顾尚延那堆人哎?带你去不安全。”
听到这个名字,林安安突然等了几秒,将笔放下,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表情有些闷,就差把不高兴写脸上了。
她抿着唇,沉默了半晌,眼底闪过什么,释怀说:“没事,就是你不带我玩,心里空落落的。”
张情意奇怪的看了她几眼:“你不是不爱玩吗?”
林安安顿住,瞥了眼空气,看还有没有落雨,但空气中太干净了,肉眼看不清了。
看的瞳孔失去聚焦后,才心不在焉说:“有些东西,该多接触接触了,不能总缩着了吧。”
张清意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这孩子,怕不是孤单了,想谈恋爱了吧?
可一堆好男人等着她呢,好好一花骨朵,被坏男人玩弄了,不值当。
林安安接着看了一会儿书,又忍不住分心,看旁边屹立不倒的大树。
树分支上的绿叶摇摇欲坠,滴答滴答的落下水滴,频率明显比林安安刚出门那会儿变慢了,不像是天上的雨水来势汹汹,更像是在雨后排雨。
林安安得出结论,雨基本快停了。
她藏在白色衬衫袖口的半截手,羸弱不堪,但麻利地收好桌子上的书,对张清意说:“那走吧,去学校了。”
张清意却不动,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自己“咔嚓咔嚓”的,自拍。
张清意下巴朝咖啡店们前点了点:“喏,这咖啡店马上开门了,生气啦,我哄哄你,请你喝,喝杯咖啡再走也不迟。”见林安安有些没兴趣后,又说道:“喂喂林安安,这么早起床今天还有早八满课,下午社团活动,你不怕自己撑不住?喝点吧!”
林安安想了想,刚挪到不到半米的脚又收了回来,又坐回椅子等待开门,很顺从。
等待开门这段时间里,张清意一个闲不住嘴的当然不会像林安安一样干巴巴的坐着。
嘴里时不时蹦出没正经的八卦,要说这性格差距这么大的俩人怎么会做朋友,别人一问张清意,她就会说:“人以群分,我和林安安投缘。”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是摇摇头笑笑,脸上根本没有信这话的表情。
这俩一个大咧咧张扬又个性,一个安静寡言干什么都淡淡的,脸上也没个笑。
实际上只有张清意这个十来年的好友,知道林安安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现在又为什么变成这样。
“唉?林安安,话说隔壁体院那个叫...什么来着,叫陈琛的那个大个子还有没有在追你啊?”张清意撑着下巴,饶有兴趣,不遮不掩八卦林安安。
林安安表情都没有,手指头无聊地勾着手里的耳机线:“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都不知道。”
张清意嘶了一声,说了一大堆,还说平时你这丫头根本也不傻,在情啊,爱啊这方面,迟钝,死活不开窍。
不知道的,以为她心里有什么狗血白月光在等着呢。
林安安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成满不在意的样子。
张清意又八卦了几句,说了一些林安安毫无印象的名字,她一律摇头表示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
最后给张清意磨的没脾气,咖啡店也开门了,张清意问她:“喝什么。”
林安安微微抬眸,清丽动人,粉嫩的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在一众嫩粉色里:“冰美式,什么都不加。”
张清意笑着呢喃了句:“你倒是不怕苦。”
张清意进店里面去点咖啡了,林安安就一个人规规矩矩的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附近已经前后开张的小店,没两眼就望到她正对面的一个bar。
林安安她…晚上每次路过这个咖啡店门口,都会下意识看对面的bar。
不因为别的,据说这个bar是一个年轻的老板开的,里面样样都有,啥服务都有,玩的很开,在贵公子这个圈子里是宠儿。
常常能看见一群群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从里面闹哄哄的出来,一群年轻人狂的整条街都听的见他们的声音,咋呼的很。
路人想不被吸引过去都难。
这个bar,没什么特别的名字,就是前面有一朵玫瑰的标志,简单,又特别。
林安安盯着那朵玫瑰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又转身去看一旁的绿化,里面有几株真实的玫瑰,空气中还有点小风的缘故,玫瑰摇来摇去的。
妖艳又大胆,好似在勾引她这个看它入神的纯情小姑娘。
林安安不知,她刚挪开视线的那个bar,开门了。
里面晃晃荡荡地走出来好几个高大的男人,有在中间的男人最为显眼,穿了一身类似于军装的潮服,都说人靠衣装,大老远就感受的到那人侵略的荷尔蒙气息。
几个人手上都叼着烟,只有中间那男人一直含在嘴里吸,手插兜里,漫不经心的,连拿都懒得拿一下。
林安安终于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那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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