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房奇生日。
往年他的生日都是家里人来操办,请一大堆亲朋,再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叫来,说得上话说不上话的都能来玩一天,大多数时候他只露面切个蛋糕。
今年房奇决定一切从简,加上正好生日在周末,就把地点设在了程津予家里。
人也不算多,除了乐队的人、梁音和易舒芃之外,他只请了几个玩得还算可以的朋友过来,这几个也都是公子哥,嘴皮子很溜,凑到一块儿能直接来一段即兴相声,房奇说找来给自己热场子。
北潭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落地窗外白茫茫一片。
客厅里开着暖气,面前的桌子上摆满吃的和各种各样的饮品,已经来了不少人,说说笑笑的很热闹。
有人注意到程津予迟迟未露面,问房奇,“程津予呢?”
房奇正跟人打游戏,手柄操作不停,简略回:“接人去了。”
那人不可思议,“我去,谁面子这么大啊?”
程津予和梁音还在路上。
梁音本来是要自己打车过去的,程津予不让,说是外面路上还有积雪,怕她不安全,要她在家等他来接。
他到的时候,梁音已经等在小区门口,坐进车里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不怕冷?我到了再下来也不迟。”他伸手把车里的暖气温度调高。
梁音说:“没有等很久,我收到你的消息之后,算着差不多时间才下来的。”
她上车时手里还拎着一个灰色的礼品袋,上车后就放在手边。
程津予抬抬下巴,指着那个问:“是什么?”
梁音递给他,“这个是我送给房奇的礼物。”
他拿到手,举一下询问能不能看。
梁音点点头,“不能拆开包装。”
程津予噙着笑,“不拆。”
她有点没把握,“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是一个耳机。”
程津予看了一眼就放回去装好,“别给他买贵的。”
这个牌子,最便宜的一款也要五百朝上了。
“不贵的,就是心意嘛,我知道。”
“而且,”梁音弯眼笑起来,“我妈妈昨天给我转了钱,是额外的零花钱,让我给自己买点新衣服。”
数额还不小,梁音受宠若惊,和她妈妈打了电话,只聊了一会儿,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高兴,情绪也能感染到程津予,他跟着放松眉眼,“那抽个时间去买新衣服?”
乐队重新成立之后,程津予的生活被练歌、学习和梁音占满,不过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缩减不少。
现在听到她要买衣服,他想着腾出些时间陪她去逛一逛。
梁音今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程津予认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的那件。
衣服很干净,但是也能看出穿了不少几年。
她却摇摇头。
“我好像不长个子了,去年的衣服穿着还是刚刚好的。衣服够穿,就先不买了。”
她穿平底鞋时,个子刚刚及程津予的肩。
“不长也够了。”
梁音还不满意,懊恼道:“我想再长高一点。早知道这样,小时候过生日应该许愿长个子的。”
他顺着她的话说,“下次过生日的时候可以许愿。”
程津予看过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在暑假,今年的已经错过了。
他这句话给梁音带来了一些期待,让她决定明年生日的时候给自己买个蛋糕。
“我好久没过生日了,要不明年就过一次,我来买个蛋糕,和房奇一样,请大家来陪我过生日。”
梁音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过生日是几岁了,不过她也不怎么看重这个。
其实生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生日时陪在身边的人。
程津予说好。
-
房奇邀请过来的那几个人翘首以盼,时不时听听玄关处的动静,唯恐错过什么。
于是程津予拉开门就看到三四个人围在那边推推搡搡。
见到他,几个人僵硬地打了声招呼,心照不宣地齐齐往他身后看
——是个挺漂亮的小女生,但是没有多出彩,穿得也中规中矩,白色羽绒服下面是牛仔裤,再配一双朴实的雪地靴。
梁音的身上一下子投来好几道目光,她不适应,往程津予身后躲了一点。
程津予扫一眼他们几个,语气不善,“站这堵着做什么?想回去?”
那几人连说不想,人也已经看到,一哄而散折回去坐好。
他们到了之后没多久,房奇叫来的最后一个人也到了。
梁音听到房奇喊那个人“柴子扬”。
这个名字很熟悉。
她记得蒋遂身边好像也有叫这个名字的朋友。
客厅人多,梁音和易舒芃坐的位置视野窄,她偷偷往那个人坐的地方看了好几次,才见到那个人的正脸。
正脸也很熟悉。
梁音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蒋遂的某个朋友。
每回遇到蒋遂和他朋友,他都会给她一些难堪。一瞬间,那些蒋遂在他朋友面前对说她说过的难听话语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梁音有点紧张,有意识地躲着柴子扬的视线。
但她还是被认出来了。
梁音去厨房接水喝的时候,被堵个正着。
柴子扬朝她笑笑,“我认识你,你是蒋遂妹妹吧。”
他去蒋遂家里的时候见过几次梁音,虽然蒋遂对她态度很差,但是他却对这个女孩子有些感兴趣。
一张脸是毋庸置疑的漂亮,即使不笑也很灵动,看着还有点柔弱,这种类型的女孩很对他胃口。
可惜之前身边每次都有蒋遂站着,不方便要联系方式。
这次倒是正好。
柴子扬掏出手机,“咱俩还挺有缘的,要不交换个联系方式?我扫你。”
话是问句没错,但他的动作和表情已经势在必得。
梁音没法拒绝,这毕竟还是在房奇的生日会上,万一闹得不愉快,可能会很破坏气氛。
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慢慢调出二维码。
就在柴子扬扫码的时候,突然在两个手机之间插进来一只修长骨感的手,盖住梁音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
接着,梁音的手机被抽走。
柴子扬不耐烦抬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个人故意来捣乱。
下一秒,他表情错愕,结结巴巴开口,“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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