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一开始没认出来肖飞远。
就算是以前,她对他那张路人脸也没印象,别说见面,话都没说过几次。
她下意识以为这人是认识谢以朝,才过来跟她搭话,虽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对他客套的笑了笑。
见她不说话,肖飞远再度开口:“你……是陆溪吧?真的不记得我了?”
陆溪一愣。
听这人的语气,他似乎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话才会说得这么微妙。
这是继叶司盛之后,第二个认出她,她却毫无印象的人,但他跟叶司盛不同,虽然一开始叶司盛有点奇怪,但陆溪对他一点都不反感,至于这家伙……
他给她感觉怪怪的,再看他脸上有些猥琐的表情,就觉得面目可憎。
陆溪冷冷地扔下一句:“不认识。”
她也懒得拿鸡尾酒爆珠了,转身就要走。
然而,就在她经过肖飞远身边时,窗口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说臭不臭,说香又不是正常的香味。
陆溪朝谢以朝走了几步,眼神一顿,突然间想起来他是谁了。
肖飞远?
她不记得这货的长相,但记得他身上总有种古怪的味道,不止是她,之前她的同学也有闻到过。
陆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谢以朝注意到她这边,和几个朋友说了声,抬步走过来。
“怎么了,”谢以朝关切地看着他,又看了眼那边一直看着陆溪,在看到他走过来后又缩回目光的肖飞远,“认识那个人?”
陆溪点点头:“好像是我一个大学同学。”
她顿了顿,想了下名字,但想不出来,只好问谢以朝,“你认得他吗?”
谢以朝沉默地摇摇头。
这宴会上,他也不是谁都认识,至少这个人,跟谢氏肯定没有任何生意来往。
看陆溪的样子根本不在意,谢以朝也没放在心上。
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出席这种宴会,门口都有安保,但他还是随身带了两个保镖,像普通宾客一样,跟在他们身边,以防又突发状况。
有一个一直跟在谢珩身边。
谢以朝吩咐另一个跟好陆溪,如果她要去什么地方,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至少有保镖可以保护她。
陆溪和谢珩都不知道这件事。
陆溪觉得,这次的宴会,比她上次陪谢以朝去叶家那次好玩,宴会上的人都很正常友好,没一些奇奇怪怪找茬的,也没那些对她的身份好奇,就盯着一直瞧她,好像把她当动物园的珍奇动物似的人。
相反,她最近认识了圈子里不少太太,包括从前认识的,现在也因为谢珩的缘故,重新结交起来。
女孩子,还是更喜欢跟女孩子在一起玩。
别的不说,起码更有话题可聊。
吃完东西,陆溪被邀请到楼上的小会客厅,跟一帮太太坐在一块聊天,听到了这个圈子里不少八卦。
陆溪只听,不说,她现在不混圈子,所以知道的也很少,光是听别人说都听不过来。
很快,她们又聊到新的话题。
殷太太提到下个月,在巴黎的一场时装秀,邀请大家一起去玩。
“人多才好玩,可以坐我家私人飞机去,”殷太太看向陆溪,笑着说,“我记得谢太太是服装设计师?真好,一起去吧,你眼光棒,到时候可以帮我们参详参详。”
陆溪以前也经常飞国外,去看时装秀,那对她来说就是购物,看上了衣服直接定下,之后再去逛个什么私人珠宝展,拍卖会……买开心了才会回家。
殷家跟谢以朝交好,又是谢氏的股东,殷太太是殷宗明的儿媳,可能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她对陆溪特别照顾,怕她无聊,主动带她参观这座庄园式酒店,聊天时也常会带上她。
陆溪想了想,没立刻答应,但还是很爽快的表示:“行,我如果要去,提前三天告诉你。”
要是以前,她想也不想,肯定要去。
但现在她是有工作的人,不像以前那么游手好闲,也没那么自由。
在场的还有郑素心,她现在跟陆溪私交不错,陆溪给她设计的礼裙她也很满意,不久后就会在她的生日宴穿上。
陆溪到时候也会去,这也算是给她的工作室打了活广告,她到时候再配合宣传一下。
郑素心握着香槟杯,微笑着看一眼陆溪,“是啊,她眼光好,你们看今天谢总和谢小少爷,肯定也是她搭配的。”
几个太太都忍不住笑。
别说,虽然她们私底下都一致认为,谢家男人都长得帅,但今天似乎特别亮眼,谢珩的那一套,正式而又不失少年气,在场的许多家女儿都忍不住看他。
陆溪眨眨眼睛,“既然要带出来,总不能给我丢脸啊,对不对?”
太太们觉得她说话有趣,笑了会儿,想到自家老公,觉得的确有些带不出手,又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眼神。
再一想,就觉得陆溪很幸运,做了谢以朝的太太,两人看起来也般配,感情也好,否则也不会穿着她搭配的衣服出门。
至于谢家小公子,那么叛逆的一个孩子,谢总都管不住,跟陆溪倒是关系融洽。
前段时间陆溪参加比赛,谢珩亲自上台走秀为她拉票,还给她送花,当时许多人都看呆了。
搞定谢总就算了,毕竟老房子着火,还能把叛逆少爷收得服服帖帖,那可要点本事。
其实,这些太太们爱八卦,私下里经常聊到谢以朝和他新娶的太太,对他们的婚姻生活挺感兴趣。
但聊来聊去,都不知道太多料,聊不出什么来。
今天见到正主,也没人会当面问,她们也不傻。
就算再好奇,也最多拐弯抹角地八卦一下。
比如有一位姓夏的太太,她看着陆溪问:“对了,你跟谢总结婚这么久,有好消息了吗?”
陆溪听得一愣:“什么好消息?”
夏太太看她不明白,笑了笑说:“孩子呀,你现在这么年轻,没打算再要一个吗?”
啊这……
陆溪没想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这位是谁,会不会也太敢问了?
她有些无语,脸色淡了淡,“暂时不考虑。”
不止是她,其他太太们也感觉莫名其妙。
夏太太这是在干嘛?人家结婚也没多久吧,这是催生催到谢总头上了?就算再八卦,也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谁知夏太太是个看不懂脸色的,她一副长辈的语气,对陆溪说:“你心真大,趁现在谢总还年轻,儿子也没长大,你不抓紧生一个儿子,以后谢小公子长大了,到那时候生就晚了。”
陆溪:“……”
她想叹气。
都不知道该说她是没分寸,还是太热心,虽然听起来是为她好,可就是很奇怪。
她幸亏是亲妈,要真是后妈,她这不就是在挑拨她跟谢珩的关系?
陆溪收起笑意,淡淡地说:“一个儿子已经够头疼了,就算要生,那也是生女儿。”
女儿乖乖软软的,多好,自己能天天打扮她。
谁还要生臭儿子?
她表情和语气仍旧优雅,但旁人都听出几分微妙,殷太太赶紧转移话题,提议大家去楼下透透气,顺便去她家的透明花房赏花。
和陆溪关系好的,都跟着她走在前面。
夏太太也意识到陆溪刚才不软不硬地怼了回来,此刻心里很不高兴,故意和她保持距离,还跟旁边的人小声说:“真不聪明,还生女儿呢?她现在仗着年轻漂亮,谢总宠她,时间久了就腻味了,没有儿子看她以后怎么办。”
听见这话的太太颇为无语。
夏家现在也不怎么样,她自己儿子更是混得差劲,还管别人生不生儿子,这是从大清过来的?
真是管得宽。
她懒得跟夏太太走一起,感觉层次都变低了,赶紧走上前加入主流大部队。
陆溪一行人来到一楼,别墅外面的庭院。
庄园很大,东面有一个网球场,她们所在的南面有游泳池和一个花房,种植着许多不同品种的蔷薇。
殷太太笑着解释:“我喜欢蔷薇,平时请专门的园艺师帮我打理,冬天也开得很好。”
陆溪认出一些在她家花房也有的品种。
刚才因为夏太太的无聊提问有些心烦,现在看到漂亮的花,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时,她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陆溪微微一怔。
谢以朝?
在她旁边的殷太太不小心看见,忍不住笑了笑:“哎呀,谢总可真是离不开谢太太,才半小时没见到就打电话找她了。”
陆溪也笑了,大大方方地说:“嗯,他是有点粘人。”
秀完恩爱,她在众太太一脸吃到狗粮的表情中走出花房,去外面接电话。
谢以朝问她在哪儿,和朋友在一起玩得开不开心。
陆溪忽然觉得,她刚才开玩笑说谢以朝有些粘人,也许真没冤枉他。
“我在庭院里,花房这边,还行吧,”陆溪想了想,有些记仇的告状,“但是遇到了一个无聊的人,问我奇怪的问题。”
谢以朝那边有弦乐的声音,听上去还在宴会厅里。
他笑了笑:“说来听听。”
陆溪就把刚才夏太太劝她抓紧时间生儿子的事说出来,语气有些抱怨,谢以朝听见,却觉得她很可爱。
“你说得对,还是女儿比较好。”谢以朝顿了顿,语气变低,“不过,也不是不急。”
陆溪愣了下。
她想了想,才回过味来,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走到了游泳池旁边,她干脆就站在这里跟谢以朝打电话。
提到生女儿,陆溪忽然想到一件事。
好像有一个小时没看见谢珩了?
他该不会还跟他那些小朋友在一起玩吧?
她专注打电话,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
“好巧,又看见你了。”
突然的一声,陆溪吓一跳,回头看到肖飞远那张脸,忍不住瞪他一眼。
他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突然出没?
陆溪原本对肖飞远没所谓,不喜欢也不讨厌,现在却开始厌恶他,总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
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在年轻的时候只算是普通,现在年纪上来,发福,发际线后移,油腻……岁月没有饶过他,不仅看着年纪大,还有些猥琐。
陆溪下意识要远离他。
肖飞远却在这时凑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臂,眼睛里带着一丝异常狂热的光,“你是陆溪吧,我知道你是,你的眼睛和耳垂上都有一颗痣……”
陆溪瞬间反胃,感觉一股气顶上来,恶心坏了。
这货没毛病吧?
就算认出她了,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谢以朝还在宴会上,他居然敢在这时候骚扰她?
肖飞远看着她,眼神古怪,“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陆溪:“……”
总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像是喝了酒。
“干什么你!”
“给老子放手!放开我妈!”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陆溪愣了下,她移开视线,先看向不远处朝她跑来的一个保镖,再抬起头,寻找了一下,才看见谢珩站在别墅一楼一扇窗前,正黑着脸看着这边。
她皱了皱眉,
肖飞远这张脸,实在是面目可憎。
光天化日之下,她家的保镖就在身边,她不会有危险,但这么被他握着手臂,她感觉又脏又恶心。
“滚开。”陆溪放下手机,挣扎了一下,手用力一挥,打算甩脱他,同时抬起脚,高跟鞋的细跟狠狠踩在他鞋上。
肖飞远的脸顿时皱了起来,他脚上剧痛,不由得松开了手。
陆溪还是不解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她发誓她没用力——她能有多大力气呢?
然而肖飞远左晃晃,右晃晃,就像失去了平衡的醉鬼一样,扑通一下跌进了游泳池里。
陆溪:?
刚赶到,准备保护陆溪的保镖:?
以及翻身从窗户跳出来的谢珩,准备跑过来狠狠把男人揍一顿的谢珩:?
他脚步顿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溪。
不是吧?
他家陆女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她那细胳膊细腿,居然能把一个块头是她三倍的男人推进游泳池里?
保镖站在泳池边,有些为难。
这……人掉进去了,他该不该救他上来?太太没发话,他也不敢动。
陆溪只是看了肖飞远一眼,他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不会水,此刻正在水里扑腾。
她冷声开口:“不急着救,让他过过水,醒醒脑子,等快不行了再救起来。”
“……好的太太。”
她这才想起刚才还在跟谢以朝通话,低头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陆溪皱眉想了想,似乎是刚才被肖飞远忽然抓住的时候,她这边不小心挂断的。
“……”
谢以朝没马上回拨过来。
那说明,他本人马上要过来了……
果然,陆溪冥冥中感觉到什么,她立刻朝别墅侧门看过去,就见到谢以朝大步走过来,脸上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
很快,谢以朝就来到陆溪身边。
“没事吧?”他语气很紧张。
陆溪看见谢以朝英俊的脸,刚才被丑到的心情总算舒服了点,她很贪心地盯着看了好几秒,这才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啦,我没被欺负,我还把他推下去了呢。”
然而她的反应,看在谢以朝眼里,却是另一种解读。
刚才陆溪仰头看着他愣了好久。
眼神莫名的迷蒙,涣散,好像被什么勾了魂似的。
一定是被吓到了……
谢以朝搂住陆溪,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摩挲安抚,还低下头,轻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神充满疼惜。
然而一瞬间,他扫向泳池里还在扑腾的男人,目光变得森寒。
这边,谢珩也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陆溪。
陆溪也看着他,忍不住问:“一个多小时了,你跑哪儿去了?不会还在带娃吧?”
谢珩咽了咽口水,攥紧拳头。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完了,陆女士被吓到了,她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都是这狗东西害的!
谢珩黑着脸,眼睛发红,撸了撸袖子,准备下水去揍他。
这时,却听见谢以朝淡声开口:“先把人捞上来。”
保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吩咐他呢,他脱了外套,立刻下水捞人。
谢珩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爸,忍不住有点生气。
想质问,但看见他爸那张淡漠的侧脸,忍了忍,把话憋了回去。
他爸可不是好惹的,不会白白让人欺负了陆女士。
这货能出现在这里,估计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他爸那么厉害,肯定会报复他,商战什么的,这样那样一操作,让对方破产,欠下一大笔债喝西北风。
对,肯定是这样!
谢珩这样想,心里舒服了点。
肖飞远只是呛了几口水,人没昏迷,保镖很快就把他拖了上来。
”后退一点。”谢以朝柔声对陆溪说。
陆溪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往旁边站了些。
保镖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对这人特别嫌弃,哪怕救上来了,也没管他,直接把人往岸上一丢。
肖飞远趴在岸上,就跟条死狗一样,大声咳嗽。
谢以朝走到他身边。
他垂了垂眸,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直接踩在了他的右手上。
“艹!痛!!”肖飞远感觉右手好像被碾过,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谢以朝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不好意思,没看见你的手在这里,”他顿了顿,看着保镖,“你扶他起来。”
陆溪和谢珩都惊讶地看着他。
是真的没看见吗?
保镖心里也很多疑问,但他是专业的,不会表现出来,走过来扶起肖飞远。
这时,谢以朝缓缓解下领带,一圈圈缠在右手上,然后握紧。
直到现在,男人都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到看不出一丝情绪。
就连陆溪,都被他和平时一样的理性模样给骗到了。
肖飞远刚被扶起来,人还没站稳,就被谢以朝一把揪住衣领,照着他的左脸狠狠一拳砸过去。
这一拳力度很重。
肖飞远被打地脸一偏,口水混着血飞了出来。
还好谢珩眼疾手快,拉着陆溪往旁边退了点,嫌弃得不行。
肖飞远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被谢以朝拽住,又是狠狠一拳。
谢以朝出了口气,厌恶地看着眼前这张臃肿可憎的脸,心里舒坦了些,他甩了甩手臂,最后抬腿踹了肖飞远一脚,让他从哪里起来,就回到哪里去。
陆溪看呆了。
这……谢以朝是不是喝多了?
谢珩更是震惊,刚才那一幕,他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爸……打人了?
而且他出拳和踢人的架势,看起来好像特别熟练?
没打过上百次架,不能有这么厉害吧?
谢以朝瞥了眼游泳池,吩咐保镖:“盯着他,看他不行了再捞起来。”
接着走到陆溪身边。
见她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哑:“抱歉,吓到你了。”
陆溪抿唇,矜持地点了点头。
实际内心:啊啊啊啊!是帅到我了!想嫁想嫁!!不对好像已经嫁了呜呜呜……
谢珩这时才反应过来。
看着他爸打完人,又过来搂住陆女士低声安慰,他心里有些复杂。
开心是肯定的,但莫名又有点吃味。
他爸好阴险,在陆女士面前耍帅,关键还挺成功,连他都有点被帅到了。
在几分钟前,花房里的太太们就听到动静,全都出来看情况。
她们都不知道前因,也没看见陆溪被肖飞远纠缠的一幕,出来就看见肖飞远在泳池里,像死狗那样扑腾。
等他被捞起来,就见谢以朝忽然开始揍他。
一帮养尊处优的太太们都看傻了。
谢总在揍人?
谢总会揍人?
殷太太呆呆地自言自语:“我的天,这是怎么得罪谢以朝了,把人打这么狠?”
郑素心现在跟陆溪关系好,她反应快,马上说:“管他呢,谢总是很理智有分寸的人,肯定是那家伙犯了错,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几个太太觉得这话不太对。
但又忍不住赞同地点头。
谢以朝的确不像是会随便动手打人的。
“快,帮我把他捞起来。”谢珩想到什么,冷笑了声。
保镖看见小少爷面露凶光,忽然替水里那人打了个冷战。
小少爷该不会是想学着先生刚才的样子,把人再揍一遍吧?
似乎也不是不行,这家伙却是欠揍得很。
谢以朝也看出来了,他瞥一眼儿子:“好了,别胡闹。”
谢珩噎住,一口气堵在心口。
凭什么?
你耍完了帅,就剥夺我甩帅的权利吗?
谢珩不服气地看着谢以朝,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不知道他跟他爸,谁打架比较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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