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会短暂地清醒片刻,然后继续昏睡,昏睡过后又会因力量躁动而开始攻击达达利亚。


    几番折腾下来,无名虽然没有意识,但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达达利亚摸着怀中人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总不会是被冷风吹病了吧。


    营地里物资少,连被子都没有太厚的。他将无名放在床上,想去弄一些热水过来。


    才一起身,他便被拖住了脚步。无名自身后搂住了他的脖颈。


    “冷….热….”


    到底是冷还是热?


    只有这么一点露在外侧的皮肤是温暖的,无名自然觉得不够,她锁着达达利亚将人带到了被褥上。


    还没待人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达达利亚颈侧。她的手也不安分,灵巧地钻进衬衫之中以汲取更多温暖。


    手指胡乱地摸索着,顺着来到胸膛的时候,无名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暖炉更热了,她心满意足地贴上去。


    因为面庞距身躯的距离近乎为零,所以她的每次移动都好似在轻轻亲吻。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猛然捉住那只作乱的手,低声说道:“….别再动了。”


    暖炉不见了,无名有些疑惑,她的双手被人制住了,但她没有反抗。而是微微睁开双眼,眼巴巴看着暖炉。


    僵持片刻,达达利亚搂住无名的腰并将被子卷起盖在二人身上,被窝里的人紧紧相贴。


    无名笑了,很暖,她很喜欢。但她并不满足于此,她无师自通了一些让暖炉升温的办法。


    她轻咬着暖炉的皮肤,自胸前散落的铁扣一路到隐藏在橘色发丝下的红色耳坠。慢慢地,磨蹭到双唇。


    达达利亚再也忍受不了她这蜻蜓点水般的撩拨了,他一手扣住无名的腰,一手抚上无名的发丝。


    簪在她发间的铃铛自方才开始就一直叮当作响,分明是清脆醒神的声音,却拉扯着人心里本来就要即将烧断的弦。


    铃簪被摘落,再也不会有扰人的响动了。


    达达利亚的吻总是和他这个人一样,张扬,带着无尽的侵略性和攻击性。无名如同坠入深海,氧气逐渐消耗殆尽,只有一条蓝鲸驮着她在浪花中起伏,得以片刻喘息。


    “等你清醒了,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现在,睡吧。”


    深夜中的龙脊雪山有狂风呼啸着,二人紧紧依偎在营地中,安然休憩。


    第二天,日上三竿,无名才从营地中探头。


    她看见达达利亚蹲坐在木箱子上,眼下乌青,好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怎么了?看起来比我还没精神。”


    达达利亚回过头,笑了一声。


    你说呢。


    “没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无名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达达利亚将她昨晚几次追着他打的情景描绘了一遍,至于其他的…


    无名点头,也上前,与达达利亚并排而坐。她的目光落在达达利亚的衣服上,他衣裳前襟的铁铁扣好像松散了,几乎摇摇欲坠。


    “这是我打掉下来的?”


    这是你啃下来的。


    既然无名问了,达达利亚自然不隐瞒。他指着自己的脖颈,嘴角,还有耳垂。这几个地方都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创口,乍一看像是蚊虫叮咬,实际上都是无名的杰作。


    “你可得对我负责。”


    无名被噎住:“我….”


    达达利亚拉过无名的手,将一只红宝石耳坠放在她掌心。


    昨天夜里,无名总是对他的耳垂情有独钟,银质的耳坠钩子会被撕扯出血珠,就干脆摘下来了。


    “帮


    我戴上。”


    无名面色一红,她怎么不记得。银钩子扎进耳洞,因手法不太娴熟,达达利亚还吃痛地哼了一声。


    “昨天,你为什么不阻拦我。”无名问的是昨天在遗迹中的事。


    按理说,达达利亚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是应该防患于未然,不会让她自己得到力量或者说恢复记忆。


    说起记忆,她现在倒是什么也没想起,想来也不会那么轻易,应当得将所有散失的魔神碎片都找回来才行吧。


    “想变强,是人之常情。”


    无名对变强没什么追求,她只想保护自己,保护天冬,顺便弄清楚这群人在打她什么主意。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了。放心,我不会胡乱使用力量,也不会威胁到任何人。”无名拍着达达利亚的肩膀说着。


    达达利亚没回复,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他现在只知道,无名离开他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在愚人众营地稍作休息后,无名便起身向阿贝多的营地出发。


    天冬这两日应该就能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他们也该动身回璃月了。


    不知道骑士团现在是什么想法,还有温迪之前怪异的举动,现在的状况,是越早离开蒙德越好。


    她先是去了一次山顶,之前遗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要想进去,近乎不可能,而且,也无法在一堆石渣滓中找出石钉来。


    无名巡视一圈,安心回到营地。


    阿贝多这几日忙,连昨日发生的大事似乎都是今天回来之后才得知的。无名在营地里看见他,道:“阿贝多老师终于忙完了。”


    “嗯。”阿贝多看着无名,问:“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你都知道了。”


    “我是骑士团的人,知道是早晚的事。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可预料到的结果,谁会希望自己是残缺的呢。”


    “那,你有没有后悔,你若是提前告诉琴团长,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阿贝多摇头:“说好了要保密的,而且,你又不是坏人。”准确的来说,他主观地认为无名不是坏人,因为无名总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说的对,我保证,力量在我这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短暂地交流之后,阿贝多又去忙下一个实验了。无名一个人在营地中等了片刻,里尔斯便出现在她面前。


    他后面还跟着另外四个人,是上次赫里克特带来的部下。


    现在应该算是她的部下…?


    但是,怎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个是看起来很冷淡的白发女子,一个是盯着她上下打量的青年人。这两个人是神之眼持有者,看起来能力很强。


    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动物。


    无名回想着自己昨天的行为,自己有强迫他们吗?没有吧,都是自愿的。


    若不是情况紧急需要人手拖延时间,她也不愿意让这些人跟着她。


    无名把里尔斯叫到一边,问道:“这些人不是我的人吗?为什么都这个表情。”


    里尔斯尴尬一笑:“其实,他们从前的确是与您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肯为您卖命的。”


    原来还真是有原因。


    “算了,来都来了,和我一起回璃月吧。”无名对几个人说道,就当是飞鸿居招了几个冰块脸员工。


    里尔斯不知道无名的下一步安排,也只能答应下来。


    其实无名没有安排,这几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去璃月是在酒馆打杂,估计能气撅过去。


    无名将天冬接回到营地,他现在几乎完全恢复正常了,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将阿贝多的营地恢复到原状,便准备出发。


    在出发之前,无名还是决定,去找温迪谈谈。


    之前也约定好了,快离开的时候,要将花带给荧。但现在…


    她独自去了摘星崖,果然在那里看到了绿色的身影。


    温迪躺在草地上,他身侧东倒西歪地放着几瓶酒,还有一束塞西莉亚花。


    无名踯躅许久才上前。


    “我来拿花。”


    “居然还记得?”温迪将一束花递给无名,“替我带给她吧。”


    听到这句话,无名笑了,这才正常嘛。


    “好,不过,荧会不会收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温迪没回答,他闭着眼睛,像是在继续享受着摘星崖的风,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就这样,无名带着天冬和里尔斯几人踏上了回璃月的道路。雪山天气寒凉,几人自石门大路出发。


    “天冬,花就由你来拿着吧。”


    天冬自然愿意,他接过无名手中的一束花捧在胸前。片刻之后,他忽然说:“无名姐姐,花….”


    无名不明所以,转身看着天冬。却发现方才还好好地花已经枯萎了。


    “怎么这么快就蔫了,刚才还好好的。”她又拿在手中,奇异地是,在她手中,枯黄的枝叶又渐渐变绿,花瓣开始舒展。


    又恢复原状了。


    好吧,想歇一会都不行。


    “里尔斯,你那天说,在璃月的魔神碎片,并不是赫里克特汇聚的,是吗?”


    “是,那股力量一直在无妄坡附近盘旋,我们便收拢了过来。”


    不是自己,不是赫里克特,那会是谁?


    眼看着就快到无妄坡了,无名拉着天冬的手:“天冬,给哥哥姐姐们带路,带他们回家。”


    里尔斯注意到无名的举动,问道:“大人您要去哪?不需要我们跟着吗。”


    “无事,就是随意去看看。”


    一个月没来此处,也不知道钟离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自己这手法说实话也够劣质的,而且他也已经知道东西在无妄坡附近,要是没找到,白当这么多年的神了。


    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想着将魔神力量消灭。


    山洞中没什么改变,她之前铺在埋藏地点的杂草也还在。无名退了出去,也向璃月港方向去。


    远远地,她瞧见一个身影。


    是钟离,他提着一个…水果篮子,看起来还真接地气。


    无名没打算与他打招呼,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行走。


    在蒙德发生的事情钟离早晚会知道,到时他也会知道她当初并不是真心想消灭魔神力量的。


    如果他不前来质问,她之前身上那股魔神力量的汇聚说不准真与这个人有关。


    钟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步入璃月港的时候,无名才想起这个时间荧和派蒙应该在休息,不知道里尔斯他们几个突然造访飞鸿居会不会吓到她们两个。


    说起来也有快一个月没见到这两个人,不知道她们在璃月做了多少任务。


    “荧!派蒙!我回来了。”


    无名推门进入,是里尔斯带着其他四个人坐在厅堂内,并没有看见荧和派蒙的身影。


    “里尔斯,有没有看见一个金发少女?”


    里尔斯摇头,表示这屋子里就他们几个。


    兴许是有棘手的任务,所以才没有回来的吧。


    天冬身体状况恢复了正常,自然也就没那么爱睡觉了,他和无名两个人在飞鸿居里外忙活着晾晒琉璃百合和清心。


    而里尔斯几人就在旁边看着。


    除了里尔斯之外的几人都不知道无名要搞什么,只以为她和从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出一个鬼主


    意出来。


    里尔斯倒是适应的快,他主动帮忙铺好草药。在无名的指导下,他几乎熟悉了酿酒的所有步骤。


    还真是很聪明。


    也是,让本来该做大事的人酿酒,能做不好吗….


    那四人本来十分警惕地看着无名,后来发现她真是在酿酒之后,便有点不耐烦了。


    青年人拿出刀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你在做什么?我们的佚大人。”


    “我在酿酒。”无名理直气壮地回答。


    “冒着被赫里克特追杀的风险,我们来到此处,可不是来看你做这些的。”双胞胎其中的一个也说道。


    “那你可以选择不看。”


    “…..”


    这几个人估计平时也是有任务在身,骤然闲下来也难受。


    无名拍拍手,指着东港口方向道:“看见那边的冒险家协会了吗?去那里帮我打几个委托。”


    既然这么厉害,不如去赚点摩拉回来。


    几人不情不愿,但还是没违抗无名的命令,去凯瑟琳那里接了委托出去了。


    “里尔斯,我当初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里尔斯一边帮忙一边说道:“我也算是后辈,只知道三七和三禾是因为想让您救下妹妹才来的。”


    “我既然答应救了他们妹妹,为什么还会….反正他们好像不是很情愿跟着我。”


    无名想着那几人的表情,大概是,不想听她的,但又不得不听她的。


    还挺有意思的。


    里尔斯扶额,没敢回答。因为之前的无名,真的魔鬼,真的有些丧心病狂….?


    那四人习惯了无名之前的铁手腕,自然信不过她现在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总之,现在无名这么温柔,都令他震惊了许久。


    “话说回来,你们在方圆都做些什么?”无名想着,方圆会不会给这几个人发工资什么的。这么有头有脸的组织待遇肯定很好,她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些。


    里尔斯像是知道无名在担心什么,说道:“我们都是有自己的事情的,只有在少数时候,才会被您招去做事。”


    主要是,无名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做。


    无名点点头,那干脆就让这几个人都先回去好了。这么些人突然出现在飞鸿居,太过显眼了。


    晚间,无名去万民堂买了许多食物,等待着荧和派蒙归来。


    里尔斯和其他四人作为“客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昔日上司将膳食摆在桌上。


    能想象吗?曾经因为办事不利便会让人自戳一刀的人现在系着围裙对你说:


    “快吃饭吧。”


    这场面实在诡异,谁能吃得下去。


    无名趴在窗边,盼着能看到荧和派蒙的身影。可惜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没将人等回来。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派蒙推门而入。


    她焦急地围着无名转。


    “无名,你终于回来了,荧被关起来了!”


    “别着急慢慢说。”


    “荧被魈带走了,还说什么也不让我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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