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姣一时间门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这是一道死亡选择题呢。
室内幽寂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清楚感受到两只戴着手套的手严丝合缝地牵着她。温柔的动作,却如同捕兽夹般,带来难以喘息的错觉。
见她不说话,两人也没有出声催促,像耐心的猎人,静待猎物自己走入陷阱。
“……”
良久的沉默。
少女皱了皱眉,轻声开口,“……不要,我不选。”
一声轻笑。
她孩子气似的别扭语气引起一人的调笑,“怎么?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
说着,他低哑含笑的嗓音覆上郁姣耳畔,幽幽吐息,“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故意凹出来的勾人声线听得郁姣耳朵一热。
这时,另一人的大掌长驱直入伸进她衣摆,极具有暗示意味地摩挲。略显粗糙的布料划过,仿佛带来酥酥麻麻的电流。
……她腰也软了。
这具身体昨天才经历过强烈的快.感,正是敏.感的时候,此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和动作,已然溃不成军。
浓稠的黑暗逐渐升温。
郁姣眸光微闪,尽管欲.望在攀升,但她眼底却是一片冷静。
做深呼吸,平复体内叫嚣的渴望。
经过方才的试探,她推测:右边这个说话色里色气的是谢镇野,左边那个不说话直接上手的是谢宴川。
虽然双子的外在条件几乎一模一样,在刻意遮掩下确实具有不小的迷惑性,但两人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从细节出发还是很好分辨的。
郁姣胜券在握。
──只要不认错两人,半推半就度过这个“新婚夜”,大概率就能安全通关。
这样想着,她面上装出一副抗拒的模样,“我不要玩这个游戏,也不要做什么选择。”
分明是冷硬的拒绝,语调却是压不住的飘和柔,与此同时,她用软绵绵的力道将那只作乱的手掌推了出去。
可那只大掌叛逆似的,反将她的手制住,曲起食指在她手心悠悠打圈。
&039;谢宴川&039;箍着她的手,淡声道:“姣姣不乖。”
说着,带着她的手向下。
他轻笑一声,嗓音变得有些低哑:“你看你……口是心非。”
郁姣闭眼。
挣扎不能,窸窸窣窣的声响钻入耳廓,她双颊渐渐染上嫣然的红。
右侧,&039;谢镇野&039;一手慢条斯理地探入衣领,另一只手环握住她轻颤的脖颈,指尖意味不明地摁上大动脉,似乎在感受皮下急速流动的血液,拇指碾压、摩挲。
“姣姣,你的体温好高。”
“…………”
她已无力思考,推拒的力度越发绵软。
像一个丢盔弃甲逃兵,想要爬上最高的山峰,忘记战场,在山野间门闲云野鹤、悠然潇洒。
“……”
“现在呢?”
如童话故事里引诱人堕落的妖物,他们嗓音轻幽地问道。
“姣姣,现在你想要谁?”
“……”
因戛然而止的动作,郁姣睁开迷离的眼眸,慢吞吞地眨了眨。
猫儿似的哼哼唧唧,不满道:“不能都选吗?”
一人不禁低笑:“真是个小没骨气的。几分钟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另一人勾唇,轻声回答:“以后才可以,但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郁姣:“……记仇,小气,穷讲究。”
骂完,粘稠的思绪开始转动。
酩酊的冲动告诉她:随便选一个吧,反正总能刷到一个人好感,顺便挑拨俩人的关系,事后再安抚另一个的嫉妒也来得及。
而仅剩的理智提醒她:在游戏最开始的设定里,她对谢宴川抱有好感,还曾试图爬上他的床。
于是,郁姣勾住他停顿不动的手。
“……宴川。”
软软糯糯的嗓音响起,尾音带着钩子,仿佛通了电流般,是最甜蜜的毒药、最诱人的陷阱。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039;谢宴川&039;极冷地笑了声。
缓缓握住她勾来的手,不紧不慢道:“姣姣选的是我?”
不待郁姣回答,&039;谢镇野&039;忽然掐住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抬起。他垂着眼,带着手套的拇指略显冷硬地碾上她的唇珠。
“你确定吗?姣姣。”
嗓音轻慢而幽冷。
郁姣还没意识到危险,只当他不服气这个选择结果。
她拧眉,“你放开我——唔!”
他果然松开手,却趁她说话之际,将手指搅入她的唇舌,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她小巧的舌,绵实的手套被濡湿,透出冷冽的气息。
“回答错误。”
这时,系统提示音姗姗来迟:
【攻略对象黑化度:30%】
【攻略对象黑化度:40%】
郁姣呼吸一顿,迷乱退去后,理智霎时回笼。
……什么鬼!怎么升高了??
系统不明不白地播报了两遍,压根不提这黑化度究竟来自于谁。
一丝冷凉的月光自窗帘缝隙泄入室内,带来几片皎洁而微弱的光亮,郁姣得以看清些许。
&039;谢镇野&039;双膝抵着床面,和她不远不近地面对面,他垂着头,高高在上地抬着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缓缓搅动手指。
而郁姣以一个被动的姿势,宛如被勾起的鱼一般,高高昂着头,袒露雪白纤直的脖颈,难以呼吸、只能发出呜呜的细弱抗议声。
忽而,身后覆上一人,将一个炙热的吻印上她暴露在空气中瑟瑟发抖的颈侧。
郁姣艰难偏过头,求救似的目光投向他。
不负期待般,&039;谢宴川&039;勾出一个微笑,“我倒觉得,姣姣回答得很好,应该奖励。”
说着,他盯着郁姣,慢慢悠悠地咬上手套尖端,下巴抬起,将之褪下。动作间门,漂亮的下颚、喉结和脖颈线条在月色下显得野性而色气。
吐掉手套,大掌抚上郁姣的腰窝,继而悠悠往上,停在她的锁骨,曲指揩去她来不及吞咽而滴下的唾液。
如引火般,炙烫的温度。
郁姣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
“奖励你无需再做选择,提前享受两人份的服务。”
“姣姣终于如愿以偿了,开心吗?”
…………
………
【攻略对象黑化度:50%……55…………60…62…67……70%】
……
…
翌日。
被迫玩了一夜“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后,郁姣浑身瘫软,再无一丝力气,只能幽怨地瞪着天花板。
——他们俩昨晚刚开始那会儿绝对是故意伪装成对方的!
……而且,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黑化度越做越高??
在郁姣的质问下,装死的系统终于冒出头,弱弱道:
【抱歉宿主,黑化值的计算公式是机密】
【唯一可以透露的是:如果黑化值爆表将有极大概率触发{殉情}的be结局】
郁姣:“…………”
?照这样下去,岂不是再做两次她就得和双子殉情了。
郁姣登时坐起。
不行。
得想办法逃离这个危险的小黑屋了。
这时,一条结实的手臂揽上她的腰,将她压回床面,接着,一颗炸毛的脑袋拱入她的颈窝,灼热的气息喷洒,嗓音低哑地问:“……怎么起来了?”
郁姣被他捞入怀中,如烈阳般干净的气息包裹而来。谢镇野困倦地吻了吻郁姣的额头,“姣姣昨晚太辛苦了,多睡一会吧。”
郁姣:“。”
怪谁?
与此同时,浴室水声渐停。
门开,蒸腾的热气中,一道高大修长的人影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裤,上半身却赤.裸,肌肉紧实而分明,宽肩窄腰,漂亮的人鱼线隐入西裤。冷白的皮肤上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郁姣不争气地馋了。
谢宴川走近,俯下身子,冷香袭来,静谧的双眸看着郁姣。
“早安。”
郁姣挣扎,眼巴巴地朝他伸出双臂。
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谢宴川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接住她的手,将她扒拉出谢镇野黏人的怀抱。郁姣顺势攀着他的脖颈,双腿缠上他的腰。谢宴川稳稳托着她,垂着眼,轻吻了一下她满布红痕的颈侧。
谢镇野怀中一空,撑着床坐起,犹如慵懒的狮子般,眯眼打了个哈欠。
薄薄的被子滑落,露出同样优越的宽肩窄腰,完美得像古希腊的雕像,后背上的抓痕和肩颈上的咬痕增添了几分隐秘而野性的美感。
他翻身下床,不满地嘟囔:“姣姣好无情。”
说着,他覆了上来。
郁姣一点不给他接近的机会,紧紧抱着谢宴川,“别过来!穿件衣服吧你!”
“我不,除非有早安吻。”谢镇野没脸没皮地逗弄她。
“想得美!”
打打闹闹间门,谢镇野眸中暗色渐起,谢宴川也被郁姣蹭得起火,他不得不打断道:“适可而止,今天得去应付那群难缠的老头。”
谢镇野撇撇嘴:“好吧。”
闻言,郁姣眸光微动。
──看来俩人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又是一番温存后,双子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
确保他们走远,郁姣拖着“残破”的身躯,开始在屋内制造响动。
……
门外。
当值的血仆面面相觑,这阵低微的啼啼哐哐的声响持续了数十分钟,并且时不时响起这位一小姐压抑的呜咽。
听起来异常痛苦。
终于,几人商量过后,迟疑地叩响房门:“一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响动停止,传出一声强撑着体面的冷喝:“别管!”
……更让人担心了!
血仆们不禁有些焦急:“一小姐,您没事吧?”
过了好一阵子,强忍痛苦的娇弱嗓音响起,宛如骄傲的猫咪向人类铲屎官摊开肚皮,“我、我旧疾发作了,好疼……”
血仆们面面相觑,推出一人谨慎答复道:“我们需要请示一下。”
这迂回的答复似乎触怒了房中之人,只听她放声呜咽道:
“请示什么!我难受得快死啦,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觉得谢宴川谢镇野会放过你们吗?”
几位血仆犹豫地对视。
……的确,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新任家主对这位小姐的重视。
“那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我的药和全部行李都在薛家,你们去找薛烛,让他送来。”
郁姣颐指气使道。
血仆:“这这这……!”
他们为难道:“一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办不到啊。”
郁姣当然知道他们办不到,她仍怒气冲冲地施压:“那你们刚才干嘛多管闲事,害我白白期待了……没有药我会痛死的!别管我了!”
“一小姐……”
又是一阵啼啼哐哐和呜呜咽咽。
几位血仆正头大,忽听门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嗓音:“那好吧,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之前贴身服侍过我的血仆身上有我留下的药,你们把他喊来,让他送药。”
门外一静,几人低声商量了片刻,回道:“好的,一小姐记得这位血仆的编号吗?”
郁姣在门内点了点唇,无声轻笑:
“唔…似乎是……011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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