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在推算毛盼山身上阴气的来源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隐约察觉到即使他没有先和毛盼山联系，乘风集团那边也会有人找上他。
至于找上他的途径，除了直播间外，不做他想。
不过。
叶覆雪看着直播间里飘着的绚烂的弹幕特效，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挺顺眼的。
这样想着，他也不吝啬应对方一声。
杨一帆发完弹幕之后就焦急地蹲在沙发上等叶覆雪回复，但眼看着直播间里粉丝都进了一群了，叶覆雪还是没出声，他就有点忍不住，想要再发一条。
不过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一道极为清冽悦耳、犹如清泉击玉的声音忽然在直播间中响起。
叶覆雪淡淡地“嗯”了一声，同时点开了摄像头。
刷屏的弹幕先是顿了一秒，然后又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
【哇，主播的颜值居然比截图还要高！】
【热搜上来的，这真的不是颜值主播吗真的不是颜值主播吗，可恶啊为什么我没有钱！】
【刚刚好像又有土豪给主播砸钱了，我也好想这么爽快[泪，射了出来.jpg]】
【主播好美好美，我舔】
【等等，刚刚主播是不是应了个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虽然杨一帆砸钱的时候，叶覆雪才打开直播，但他现在也算是小火了一把，直播间名字都还挂在热搜上面呢，想到来直播间里蹲他的人可不止一个，所以这会儿那条弹幕一提醒，众人就想起了刚刚杨一帆发的那条弹幕。
【不、我觉得主播可能是没看见二号土豪在问什么，只是单纯应一声表示他在】
【emmm，真的吗，我怎么不太相信】
【算卦什么的我都忍了！！毕竟现在也不是没有电子算卦，准确率也不错，但是抓鬼啊！鬼啊，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也不一定吧……咱华国还有国师呢】
【但是业务不对吧？！主播不是算命的吗？！】
杨一帆一眼就看到了最后的那条弹幕，不禁陷入灵魂拷问中：“……”
——对哇！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主播的直播间名字明晃晃地挂着一卦十万，和王时安对赌的也是算卦的内容，根本没涉及到抓鬼这一行啊！
杨一帆几乎是瞬间就蔫了。他抠着沙发套的穗子心塞地想道，那砸出去的十万块钱岂不是就这么亏了？
虽然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钱……但对他的心灵来说是个重创啊！
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杨一帆回过神来，蔫巴巴地正打算退出直播间，就见直播间里，那个长得虽然没有他大哥英武（划掉),但勉强、好吧，应该是超级好看的青年坐直了身子，漂亮的眼睛轻轻垂着，仿佛是在透过屏幕直直地看向他——
虽然猜到主播这是在看弹幕，但杨一帆还是下意识地把双腿放了下去坐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秒，又或许是过去了一分钟，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
浓黑卷翘犹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落，遮住了那双漂亮却又神秘的眼睛。杨一帆听见主播的声音从直播间中传出：“……没看错，确实是回答刚刚‘一只小羊’提出的问题。”
听到自己的用户名字，杨一帆打了个激灵，终于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
而这时候的直播间里，早已充斥了一大堆新的弹幕。
【主播这话……我没理解错吧，主播是在说他真的会抓鬼？】
【吹牛的吧？？？】
【前面，之前主播说自己会算卦的时候，大家也是这么想的，觉得他在吹牛，然后……反正脸好疼】
【可是算卦和抓鬼不是一码事啊，算卦算的是活人，抓鬼的话，就是灵异事件了】
【说得也是，之前我家请的道长就只会做法事，不会算卦】
【而且，如果主播会抓鬼的话，为什么直播间名字只挂了算卦？明明抓鬼看着更刺激更吸引流量吧？！】
【估计是前面王时安给引流火了所以飘了，啥话都敢接】
【嗯……反正不看好主播】
不过碍于之前的那场直播叶覆雪反复打脸的操作，这一次直播间里的弹幕，居然出乎意料的保守。
并不是没有嘲讽的声音，但相比起上一次直播时起哄要叶覆雪赶紧剃头的场面，这一次直播间里的弹幕语气都格外温和。
叶覆雪一手撑着下巴，不过一眼，就将所有弹幕看进了眼底。
“没吹牛，一直都会，”叶覆雪挑眉一笑，看起来丝毫不受弹幕的影响，“至于为什么不在直播间名字上把这项业务也挂上……”
弹幕：
【？】
【我倒要听听他能怎么编】
杨一帆也在紧张地等着叶覆雪接下来的解释。
摄像头前的美貌青年蹙了蹙眉，似乎是在组织用词。过了一秒，众人才听见他含笑着说道。
“主要是因为这项业务是另一个价钱。”叶覆雪缓缓说道。
直播间：
【？？？】
【草，完全意想不到的理由！】
【但好有说服力】
算卦不过是一锤子买卖，而且隔着网络，没什么危险度；但抓鬼就不一样了，主播就算说自己能隔空抓鬼，金主也不可能信的，最后估计还得是线下动手。
要是能应付过来也就罢了，要是应付不了，那可就危险了！
所以严格算起来，抓鬼还真是另一个价钱。
但是……
【主播特喵的算个卦就十万了，抓个鬼得多少钱？？？】
【流下了没见识的泪水】
【不是，你们怎么都被他绕进去了？？？先不说世界上有没有鬼，主播说自己能抓，只是因为价钱原因所以才没挂出来，这话你们也能信？】
【信啊】
【……】
杨一帆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
先是高兴这个主播确实有本事会抓鬼，然后又迟疑请主播抓个鬼得多少钱啊……？
没等他自己纠结出一个结果，叶覆雪就在直播间里喊了他一声。
“请我出手的价格不低，”叶覆雪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先前画好的那张灵符倏地亮起，在没有任何东西的承托下，虚虚悬浮于他的掌心之中，“如果你还有意向的话，可以在后台联系我。”
还有意向吗？
——那可太有了！！！
几乎是在叶覆雪话音落下的同时，杨一帆发的弹幕也冲破了千军万马，以其花里胡哨的特效，强势地将叶覆雪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去。
【一只小羊：主播，我私信你了！！！】
其他弹幕：
【土豪狂喜】
【去洗了把脸又滴了滴眼药水，我眼睛也没出问题啊？？】
【乖，其实是你脑子出问题了，刚刚都是幻觉】
【……草，我没看错吧，刚那张符是不是悬在空中了？】
【一些魔术用惯了的视错觉而已，居然还有人上当啊？】
弹幕几乎又打作一团，叶覆雪并没有再多解释，只是将手上的那张灵符放入小乾坤中，然后切去后台看了一眼，就如杨一帆所说的，他已经发了几条私信过来，其中一条还是他的联系方式。
叶覆雪：“……”
感觉这两次直播遇到的有缘人都不太讲究隐私啊。
沉默了一瞬，叶覆雪还是随手掐了个诀，将他发来的联系方式在直播中隐去了。
这点儿变化并不大，但直播间里有的是火眼金睛。
尤其是另外几条私信都很清楚的情况下，被模糊掉的那条消息，反倒是更加显眼。
一时间，直播间里的观众也都惊了。
如果说刚刚那张符无人触碰就悬在空中还能用视错觉解释的话，这明晃晃的私信被遮去，就可以说是真的障眼法了。
【主播打脸向来是一环扣一环的，我瑞思拜】
【是啊，前面才骂人家利用视错觉，后面主播就给你施展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障眼法】
【这就是有本事的人的自信吗，教练，我也想学！】
杨一帆也惊了，但他回过神来之后，就注意到叶覆雪模糊掉的那条消息，正是他发过去的联系方式。
杨一帆：“……”
对哦，他忘了主播现在还在直播来着。
稍微有点小羞涩，杨一帆挠挠头，倒是对叶覆雪本人更有信心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施展障眼法的大师呢！主播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好厉害啊。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又给叶覆雪砸了五个火箭。
【一只小羊：主播好厉害！】
“谢谢。”虽然只能拿到一半，但两万五对一般人来说也不算是小钱了，叶覆雪看着那道绚烂的彩色弹幕，想了想还是劝道，“不过你现在不用砸那么多，等待会我和你确定业务内容后再说。”
杨一帆：“……”
弹幕：
【表面：谢谢，不用砸那么多；实际上：待会有的是让你花的】
【想起那个表情包了。】
【[与世无争，记得打钱.jpg]】
终点平台功能齐全，网友们是能在直播间发图的。此时叶覆雪看着那张用他的截图做的表情包，忍不住：“……”
居然和他本人的想法有那么一丝契合。
不过，这表情包是什么时候做的？
没等叶覆雪找到答案，杨一帆就回过神来，又发了一条弹幕。
【一只小羊：……没事，这些就算是我单独给主播的打赏吧】
在一众起哄的弹幕中，叶覆雪侧头想了想，然后道：“来都来了，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吧。”
算卦，给他？
杨一帆先是一愣，然后又想起王时安被整个直播间围观丢脸的事迹，不由“……”。
不过他想了想，他最近也没在网上搞网恋，怕什么！
事实也确是如此。
接通视频之后，叶覆雪并没有说他的感情状况如何，而是仔细地给他算了算接下来的运势。
“还有就是……让你的家人待会别走宁海高速。”叶覆雪想想又加了一句。
【咦，宁海高速好像是我们这边的？土豪在宁城？】
【？我现在就在宁海高速上啊，好像没什么事啊？】
【前面的别问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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