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 13、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一章,不算很满意,有些意思没能很好地表达出来……可能搁置太久的缘故……目前来说最喜欢这一篇了,我会尽力完成的!<hrsize=1/>


    缪晨光走后大约半个小时,蒋剑鲲从书架上摸索着取下他的清酒。他从厨房找来一只浅浅的玻璃杯,回到屋里,在书桌前坐下,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他拿着玻璃杯,轻轻摇晃着,清酒在杯中摇曳。他陷入沉思。


    良久。


    直到一记极轻的开门声拽回了他的心神。若不是他耳力好,或许会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但他清楚地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小缪?”


    缪晨光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细弱得好像初生的小猫崽。


    “……怎么回来了?”


    “我……没走。”


    他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你要迟到了。”


    “我不去了。”


    “……食堂会开除你的。”


    “没关系。”


    他沉默了。手指微微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蒋老师,一个人喝酒,多闷啊……我陪您喝吧。”


    她说着把背包丢在地下,几步走到他身前,伸手去拿他的玻璃杯。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


    可她这回没听他的,只紧紧抓住玻璃杯不放。争抢中,玻璃杯咣当掉在了地上,清酒洒了两人一手。


    缪晨光咬了咬牙,转身将桌上的酒瓶子一把抢在手中。


    “你干什么!”他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意图,冲她吼起来。他扑上来,两只手老虎钳似的捉住了她的胳膊,缪晨光拼命挣脱开了。


    “蒋老师……我替你喝!……”说着一仰脖,就着瓶口猛灌了两口酒。清酒顺着她的脖子淌了下来。


    “缪晨光!”蒋剑鲲震惊地大吼起来。紧接着只听一声脆响。酒瓶在脚边炸开,清水色的液体流了满满一地。但他并没有理会。他听见她的咳呛声,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让她无法乱动,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疯了!你……吐出来!”


    缪晨光连连咳呛。她的脸被他掐得生疼。可她却一下子笑出声来。她满脸是酒,边呛边笑,像是真的疯了似的。蒋剑鲲一脸震惊。


    “你……”


    “蒋老师……对不起……”她明明是在笑着,可话里却带了哭腔,“对不起……我……你的酒……被我倒了……被我……换了……”


    蒋剑鲲呆住。缪晨光咧着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刷刷地流了满脸。


    “你……怎么……”


    “我爷爷……我爷爷刚风瘫的时候,也这么干过……被我妈发现了……”缪晨光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茫然一片的眸子就那样紧紧地瞪着她的脸。


    “……我的酒呢?”他的声音嘶哑。


    “倒了……马桶里……”


    “这瓶……”


    “我买的……”


    蒋剑鲲愣怔半晌,慢慢地松开了她。她的身子顿时瘫软,险些倒下。蒋剑鲲感觉到了,立刻又揽住了她。


    “小缪?……”


    “蒋老师……对不起……”


    眼泪流得双眼生疼,可她控制不住,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好像快要把体内的水分流干了。灌下去的酒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很恶心,很想吐,但她强忍住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头晕目眩、心神恍惚,仿佛就要虚脱。她试图站直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的怀抱,竟很温暖。


    “小缪?小缪!”


    ……


    他目不能视,否则早会发现她最近眼底发青、哈欠连连、无精打采。


    为了他的事,她已经连续失眠好几晚了。


    缪晨光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吊顶的天花板。房顶一角结了细细的蜘蛛网——以前竟从未发现,下次搞卫生一定要打扫干净……她心里闪过这念头。


    她愣了好久,扭过头,这回看见的是蒋剑鲲的眼睛。许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的眼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她不由往被窝里缩了缩。


    紧接着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睡在他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被子。她一愣,忙想起身。


    “躺着吧。”


    她愣怔几秒,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然后他不发话,只盯着她看——明知道他看不见,可她还是避开了他的凝视。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面朝向她。在他的身后,她看见地板上的酒瓶碎片和流了一地的酒,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有点混乱。


    “……还好么?”他终于开口。


    “嗯……”除了头有点疼以外,一切都好。


    他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只是那样“看着”她。


    缪晨光移回视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正视他的眼睛。白茫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那里面没有生命的光华,只有一片漆黑的死寂。


    “……是不是,我出门那天?你出去,就是为了这事儿?”他低声问。


    “嗯……您那酒太难找,我跑遍了半个北京城。”她轻声答。


    “……难怪那么晚才回来。”他沉默几秒,“哪儿来的钱?”


    “去银行取的……又跟北京的同学借了点儿。”


    “……你同学知道你借钱干吗用么?”


    “嗯……我说,我要去买酒。”她说着忽地轻笑一声,可眼泪却又紧跟着笑,淌出眼角。她用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盯着他看。眼泪沾湿了棉被和枕头——想到这是他的棉被和枕头,她有些愧疚,可又抑制不住。


    又是沉默。


    “……什么时候给换的?”


    “昨晚……趁您洗澡的时候。”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你适合地下工作。”


    她又笑。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却听他长出了一口气。


    “笨蛋。”


    她一怔。


    他从鼻子里发出几声笑,“你以为,我会自杀?”


    她讷讷地答不上来,也不敢回答。


    “……我就不怕你突然回来,被你看见我的尸体躺在这儿?……你当我这么变态?”


    她愣了半晌。“您……刚才要我把酒吐了……”


    “那瓶不是酒……”他停顿几秒,“是记忆,掺了自来水。”


    缪晨光瞪大了眼,一时间都忘了流泪。他的说法太玄乎了,分明是在敷衍……但她不敢追问,也不及追问。他一说完便立刻站起身,摸到搁在书桌上的盲杖,想要转身离开。


    缪晨光急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他微微一愕。


    “蒋老师……”


    “你睡吧,我去外边呆一会儿。”


    她不答话,也不松手。蒋剑鲲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去厨房开煤气,也不会去厕所割腕。那种死法太难看,我虽然瞎了,但死也不会虐待别人的眼睛。”


    语气中带了点淡淡的刻薄与自嘲——是她熟悉的那种语气。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依然没有松手。


    “蒋老师……您……能陪我一会儿吗?”她小声说着,语气近乎哀求。


    他不说话,只在床前僵立了好一会儿。她以为他随时都会甩开她的手,但他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鼻子忽然发酸,眼泪再次漫入眼眶。


    “……别哭了。”


    “……您怎么知道,我在哭?”


    他不回答,只是重新坐了下来。她仍是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他一直皱眉,可终究什么也没说。缪晨光闭上眼,眼泪渐渐流干了。好几天来她第一次睡了个踏实觉,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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