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田吉次郎作为废物,废物的非常彻底。
等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接到川田吉次郎被捕的消息,从学校放学并且赶到警视厅的时候,川田吉次郎已经基本全招了。不过不是在警视厅的审讯室里,而是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用纸笔招供的。
川田吉次郎被警方发现的时候,被人埋在海岸边的水泥桩子里,下半身的水泥已经完全干了,舌头被人剜掉,看到警方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
松田丈太郎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神情稍微有些疲惫,但是脸色还算不错。
松田阵平加快脚步走过去,上下看了看他,松了一口气。
“干嘛这个表情,我这不是好好的……”松田丈太郎嘀咕着,然后又拔高嗓门:“让你收拾家里的东西,你收拾了吗?”
“哪有时间啊?!”他担心了这个老头子一夜,结果松田丈太郎见面就要责备他。
“那肉呢?肉不会也没放进冰箱吧?”
“放了啊!”
“你在撒谎吧?”
“哈?爱信不信!”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父子两个见面不到三分钟,马上就要在警视厅打起来了,旁边的萩原研二和目暮十三赶紧上前,一人拉开一个。
目暮十三打圆场,岔开话题:“既然人已经到全了,几位跟我来再做个笔录,就可以离开了。”
松田丈太郎和松田阵平一左一右的站着,夹在中间的萩原研二和目暮十三对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点同病相怜的无奈。
“那就辛苦目暮警官了。”
“不辛苦不辛苦,萩原老弟太客气了。”
侦破案件虽然花费了一周的时间,但是说起来却十分简单,甚至还透着几分荒谬的味道。
最初是川田吉次郎见色起意失手杀人,杀人后他想要找人定罪,就首先想到了和他有仇的松田丈太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下川田吉次郎的身份,他虽然姓氏川田,但是他却是目前山口组掌权人的二儿子,而那辆走私车,也是他借用父亲的关系,从海外走私进国内。
至于后备箱那些非法火/药和枪,川田吉次郎咬死他是被人陷害,事先他也不知道车里有那些东西,可是问是谁陷害他,川田吉次郎又惊恐交加,再逼问他就会抽搐失禁,完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哼,我看他就是又想把这件事栽赃到别人头上。”松田丈太郎冷笑。
“呃,这倒也未必。”目暮十三说道:“因为川田吉次郎如果仅仅是想要栽赃杀人案的话,他没必要在后备箱里放那些东西,多了那些火/药,反而更容易会查到他头上,所以……”
“所以这个家伙应该也是被人陷害了。”松田阵平接话:“哈,活该。”
能在后备箱里放大量的火/药,并栽赃川田吉次郎的家伙,应该也是山口组的人,或者说对方身份应该还不低。
不知道川田吉次郎栽赃老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人陷害,落到这步田地。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火/药藏在后备箱的人……
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问道:“开车去接川田吉次郎的家伙抓到了吗?”
“对哦。”萩原研二也反应过来:“明明是协同作案,为什么最后只抓了川田吉次郎一个人呢,如果是后备箱藏了东西,司机肯定是首要嫌疑人吧?”
“关于这点川田吉次郎说,开车的人是他们家雇佣的一名司机。”目暮十三苦恼地抓抓头:“但是警方去抓捕的时候,那名司机已经从山口家逃离了,现在还没有找到踪迹。”
还是很奇怪。松田阵平撑着下巴,盯着桌面上的一小块斑纹出神
,如果当时在巷子口接应川田吉次郎的人,是山口家的司机,那么帮他处理凶案现场,转移重要证物的人就也是那名司机……不过仅仅是名司机,就能有做到这样吗?或者说是川田吉次郎自己想到把沾了血的伞,挂在他们家的门上?
他觉得那家伙没这个脑子。
而且能把川田吉次郎埋在水泥里,还拔掉了他的舌头,怎样看都是他惹到了更为可怕的暴徒。这件事如果继续调查下去的话,松田阵平总觉得会牵扯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目暮警部补。”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山口家的人带着律师来了。”
目暮十三应声,从长桌后面站起身:“正好我这边也差不多完事了,松田先生你们可以离开了。”
松田丈太郎率先向门外走去,萩原研二见松田阵平还在发呆,干脆拉起对方的胳膊,领着他向门外走。
门口除了刚才敲门的那位辅警,还有两男一女,站在靠后位置上拿着文件袋,带着金丝眼镜的人应该是律师。
而前面的男人身材健硕,眉毛上有道短浅的疤痕,面目算不上可怖,但却也流露出几分凶恶气。
而他旁边站着的女人留着及腰的卷发,面孔漂亮,还有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浅灰色眼睛,在和萩原研二对视的时候,她露出个友好的笑容,眼睛像是两弯月牙。
几个人只不过是在门口擦肩而过的功夫,萩原研二他们很快走远,女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萩原研二的背影上。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挑眉:“怎么了?”
“哦,没什么。”女人收回视线:“那个高个子男生,就是松田阵平吗?”
男人也看过去,回忆了下说:“他好像是叫萩原研二,旁边那个矮一点的才是松田丈太郎的那个儿子……仁美你难道是看上他们了?”
“很帅气呢。”女人笑道:“不过他们只是没成年的小鬼,还是没有少爷您成熟有魅力。”
男人被她哄得愉悦,伸手拍拍她的侧脸:“在外面等我。”说完带着律师,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门关上,女人重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方向,萩原研二他们早已离开,她看着没有人的走廊,咂了咂嘴。
“确实比你这个老东西帅多了,不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太可惜了,老娘好不容易找到个顺眼的小帅哥呢……”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来的时候,是从学校门口叫的计程车。
回去的时候因为天色渐暗,而警视厅门口又禁止计程车停车,所以好心的目暮十三干脆把车借给了松田丈太郎,让他带着孩子先回家,等白天有时间的时候,再把他的车还回来。
萩原研二看见没摸过的车,就忍不住想要四处碰碰,在他跳上驾驶座的前一秒,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领,把这个‘车来疯’的家伙扯到了后座。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明明就是很常见的家用k-car吧?hagi你家的修车厂就有不少吧?”
萩原研二故作高深的摇摇手指:“不,每一辆车都是与众不同的,这不是k-car,而是hagi之前没有摸到过的k-car!”
松田阵平:……
有区别吗?
“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它的后视镜上就装饰着可爱的骷髅头挂件,副驾驶上还丢着支有使用痕迹的口红,但是仪表台上的墨镜又显然是男士用款,所以这辆车显然拥有两位主人,一名男性,一名女性。”萩原研二眨眨眼睛:“所以目暮警官应该是谈恋爱了哦!”
“嘁。”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对你说的那些不感兴趣,不过这辆车左前方震动声有些过于大了,应该是冷却液不够了,发动机也有些
磨损,所以……”
松田阵平睁开眼睛看向萩原研二,挑挑眉毛,眼睛里充满暗示。
要拆拆看吗?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点头伸出手无声的打手势:今晚?我负责拿工具。
松田阵平比了个ok。
松田丈太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两个想都别想,这是目暮警官的车,等下把你们送回去,我就回来还车,绝对不会给你们机会拆掉它的!”
“嘁——”松田阵平有些气恼,他们两个也是想要帮目暮十三修车,怎么搞的他们像是破坏狂一样?
萩原研二看起来也有些失望,他刚想说什么,车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欸?目暮警官?”萩原研二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来电名称莫名有点心虚。
萩原研二打开免提:“摩西摩西,这里是萩原研二,目暮警官你是……”
目暮十三语气焦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现在在哪里?”
“呃……在回家的路上啊。”这时车刚好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萩原研二看了看窗外的建筑,说:“大约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能到家了。”
“不要回去!你们现在立即调头回警视厅!!”
“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调头!!”
萩原研二无奈道:“目暮警官,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到前面允许调头的地方,马上就回警视厅……你现在可以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目暮十三听到这话,也意识到是自己有些太过于激动了,深吸一口气说道:“抱歉,是我的问题,但是……唉,算了告诉你们也无所谓,早晚你们都会知道。”
“川田吉次郎死了。”
“死在医院的特殊病房,有人进到病房里,用手术刀杀掉了他……我们还牺牲了两名看守的警察,这次案件远比我们想象的牵扯还要广,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灭口,那么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
目暮十三说话的时候,红灯变绿,k-car刚刚起步,行驶到十字路口的中心,从侧面突然冲出辆厢式货车,无视红绿灯,目标明确的径直冲向k-car。
事情发生的太快,松田丈太郎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钢铁摩擦变形,k-car在重型卡车面前就像是纸糊的玩具,瞬间被卷到轮胎之下。
松田阵平慌乱之下,只来得及把萩原研二拉到自己这边,听到手机那段目暮十三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车玻璃片片破碎,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
光晕之后,那辆货车的驾驶司机,叼着雪茄嘴角一抹冷笑,黑色的礼帽下,银发如缎,绿目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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