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漪》?!
开玩笑呢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传之盛的画在一个小画廊展出也就算了,你就是编,你也编个靠谱一些的,比如新作,传人家成名作,这一听就很假,甚至有营销号那味儿了。
助理这话一出,在场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无趣了,继续各干各的事情。
但是,慢慢地,有人发现不对了。
媒体走的越来越多就算了,访客也开始减少了,而且这些人一旦离开,就没有回来的意思。
陈艾琳的手逐渐发紧,不悦地扫视一圈场内,侧身对一旁的助理低声吩咐道:“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陈董。”助理应下,正要转身离开,孟州端着酒杯路过,好奇多问了一句:“具体到底是哪家画廊?”
“宇行画廊,离咱们画廊还挺近的。”
助理的话让孟州微一晃神,宇行画廊?那不是孟宇开的吗?
孟州不自觉地哂笑一声,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
“怎么,孟少认识?”有一人问道。
“当然认识。”孟宇整了整领带,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那是我哥开的,若真是宇行画廊,那大家到可不必担心了。孟宇能够到的顶级资源也就我家老爷子了。据我所知,老爷子也算是之盛的粉丝,可是一直苦于没有办法能与大师搭上线呢,哪里能轮得到孟宇?”
陈艾琳一听这话,同样心底略松了一口气,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把手里的酒杯交给助理,轻咳一声,“既然是你哥,大家又都是同行,能够在同一天开业也是缘分,我理应准备上门结交一下。”
“若是这样的话,陈董,我陪您一起吧。”孟州眼底划过一丝得意,毛遂自荐道。
见陈艾琳要去,一些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人,秉持着有热闹不凑是傻子的心态,也跃跃欲试地跟上了。
在去的路上,孟州也没忘记拉踩孟宇一番,他凑到陈艾琳的跟前,讨好道:“我们家的情况您可能不太了解,孟宇虽然是我哥,但好几年不回家了,我也没想到,他如今能够为了出名,做出这种乱搞噱头的事情。之盛的热度也敢随便蹭!陈董,您放心,我一会儿就跟我父亲打电话说明情况,今天的事情,我先代孟宇给您赔礼道歉了,大好的日子,他偏偏乱出风头。”
孟州的马屁拍得一绝,姿态虽然低,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卑微,总之陈艾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几步路的功夫,等他们走到宇行画廊的门口时,才发现里面的人远比想象得多。
“哎呦,这不是孟二少吗?”昨天说要给孟州留位置的那位股东,正站在门口吸烟呢,看见孟州和一大帮子一起过来了,摁灭烟头,双手插兜主动迎了上去。
孟州见状,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很是看不上这群和孟宇走得近的二代们,搞画廊就算了,还硬谈什么情怀,说什么支持新人画家,在他看来,纯属放屁,你不赢利吗?
孟州冷哼一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艾琳陈董。”
那人闻言一愣,看向一旁下巴微抬,五官深邃艳丽的陈艾琳,心里下意识把她和此时正在二楼喝茶的盛宝做了一番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他居然不怵陈艾琳了?!
要知道,就在昨天,提起这位来自o洲老钱家族的少夫人,他还有几分畏惧呢,毕竟也是混迹二代圈几十年的人,他对于洛克家族的手段还是有所耳闻,反正不是多干净就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盛宝在前,明明对方的神态远没有陈艾琳这么高高在上,他却发现自己对于后者变得接受良好了。
有了这些铺垫,和孟州的刻意讨好相比,这位股东先生腰板就挺直不少了。
“陈董是吧?大家以后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了,想必您也是来看《莲漪》吧,来,直接请二楼,那里视野更好。”
说着,这人就要把陈艾琳一行人往二楼引,孟州连忙出声阻止道:“哎不是,我说,这搞骗局都搞到我们头上来了?在场的可都不是业余人士,一会儿要是揭穿了你们拿赝品哄人,可别说我不顾和孟宇的兄弟情谊。”
“行行行,就你话多。”那人嫌弃地推开孟州,“跟我们都是业余的似的。咋滴,你爷爷我头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啊?不经过专业鉴定,我敢拿出来吗?”说了一堆话,全是屁话,跟他们几个人没长脑子似的。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男人还是记得自己昨天晚上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的。
一开始没人真信盛宝拿来的是真画,尤其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之盛的狂热粉丝,对此更是质疑中参杂着怒火。
盛宝懒懒地掀起眼皮,扫视一圈后,淡淡地对着身边的崔元说,“把画拿到那个桌子上去吧。”
她说的是一张长条桌子,看大小,估计刚刚好够平铺开一张画的。
崔元点点头,相比较他姐的随意,他拿起画盒来就要仔细珍重的多。
把盒子放到长桌上,崔元打开保险扣,拿出画轴,再冲孟宇点点下巴,示意他把盒子放到一边去,才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到长桌的一边,慢慢地铺开画轴。
盛宝当时正在低头回信息,忽然感觉周遭变得异常安静,讶然抬头,结果发现这些人全都定住了。
“怎么了?画有什么问题吗?”盛宝疑惑地凑上前,正要上手去碰,被人啪得一下打到手上。
“别碰!”
盛宝:“……”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被人打手是因为这个。
打人的正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之盛的狂热粉丝,这位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鉴赏水平产生了怀疑,回过神儿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自己群里的朋友,没一会儿来了一小波人,也不敢凑近了看,唯独一两个美院的教授,被推举到跟前,从专业的角度评价这幅画的真假。
盛·生平第一次被大场面吓到·宝戳了戳一旁同样眼睛发直的崔元,小声嘟囔道:“不是,至于吗?”
“为什么不至于?!”崔元不可置信地看向表姐,也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盛宝的审美,“那可是之盛啊,姐,你难道不觉得《莲漪》很好看吗?更不要说他后面那几幅四季系列!”
头一次见到跟自己说话底气这么足的表弟,盛宝默默咽了口唾液,选择闭嘴,也没跟他透露其实之盛就是她的事情,主要崔元小朋友此时看起来十分的不理智,但是,盛宝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嘟囔道,那什么四季系列,其实是家庭作业来着。
盛宝对于自己的画没有这些人那么狂热,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眼睛都跟粘在了画上似的,短短五分钟,她已经被人踩了好几脚。深呼吸一口气,盛宝拿起手机,转身离开了一楼,在二楼找了一个舒适的懒人椅窝了进去。
第二天同样如此,盛宝一早来了,二话不说,还是昨天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她怀里多了一台用于办公的笔记本电脑。
“姐,你真不下去看看呀?”
耳边传来崔元的声音,盛宝眼皮都没抖动一下,因为不想看亲表弟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反正是借的,回头把画拿回来,你自己放实验室里随便看都行。”盛宝口吻随意,却让崔元瞪大了双眼,“姐,难不成这画,其实是你买下来的?”他一直以为,这是他姐通过强大的人脉关系借到的,要知道,之盛,那可是比任敏行还“抠搜”的人啊!
“不是买的。”盛宝一边浏览着电脑上洛清溪发过来的公司简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崔元的问题。
“那我可以拿回去吗?”崔元很心动,但也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拿啊,不过最后还得还给我老师。”盛宝忽然想起来,严格意义上讲这画算是她借任敏行的,不过——
“我那里还有四幅别的,你要是喜欢拿回去挂你实验室也可以。”
崔元:“……”忽然不敢问下去了。
但很快,楼梯口处传来一阵嘈杂,也打断了崔元问到嘴边的话。
“陈董,您看,还是二楼视野好吧。“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向前眺望,视野正好是对准《莲漪》中间的位置,的确比在一楼看得更清楚。
但陈艾琳此刻的脸色却着实称不上好看。
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廊,居然真得拿出了之盛的成名作。
如果她那里放的是任敏行的成名作,或许还能一打,但问题是,并不是!
再看楼下,她请来的或者慕名而来的媒体们,此刻要么是围在《莲漪》的跟前,要么是簇拥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和孟州还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身边。显而易见的,陈艾琳亲登任家,甚至还喝了不少酒,费尽心机营造的氛围,此刻全部做了他人嫁衣。
但最让她难受还不是这个,因为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
“陈董?您怎么在这里?”盛宝装得一点不做作,要不是看到她眼底的戏谑,陈艾琳或许还真信了。
“好巧。”陈艾琳现在没心情和人交际,勉强扯动嘴角,点点头,冷淡疏离。
盛宝也不在意,轻而易举绕过其他人,在陈艾琳的身旁站定,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眼神直视前方,语气清淡地说道:“我以为您不喜欢这幅画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到这话,陈艾琳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几分,莫名感到盛宝的话十分刺耳。
“不是吗?”盛宝勾起红唇,垂眸一笑,转过身来,直视着陈艾琳的眼睛,点漆般的瞳孔深处一望无垠,“老师不是说借你这幅画吗?你拒绝了呀”
“我拒绝什么了?”陈艾琳眉头紧锁,“任大师说的是,他学生的、”等等!
陈艾琳的目光先是看向大厅中央的《莲漪》,继而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宝,“之盛难不成是?”任敏行的学生?
“对呀。”纵使陈艾琳没把话说全,但盛宝还是给她肯定的回答,然后不无可惜地叹道:“你说咱俩换换多好呀,我还能赚老师一笔佣金。现在——”
盛宝看着场中的画,自己劝自己道:“算了,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陈艾琳看着盛宝的样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卡在嗓子眼,你管这个叫吃亏?!
她不傻,不然也不会凭借中产出身的背景成为洛克家族的继承人妻子。所以,陈艾琳此刻非常肯定,眼前这个样貌气质逼人的女人,绝对是在针对她。
似乎是看出了陈艾琳心里的话,盛宝慢慢凑近,淡淡的香气和对方身上浓烈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前者居然显得更为霸道。
“你没猜错,我就是在针对你。”盛宝张口吐出的气息轻轻喷洒在陈艾琳的耳边,明明是温热的,却让她平白从心底一凉,但紧接着,就是一股怒意在胸腔鼓噪。
她自认今天是第二次见盛宝,完全不能理解对方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陈女士确实是一个很仗义的人。”盛宝声音压得很低,基本上只有站得离她很近的陈艾琳才能听见。
“您从乐团退下来,再到美术界,只能说文艺产业有时候就是一个圈,比如你,明明跟娱乐圈没多少联系,手却能伸得很长。”
娱乐圈?陈艾琳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没等她抓住,盛宝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理解赵蕊女士是您多年的好友,陈女士为了友情,可以仗义得插别人两刀。同样的,”盛宝说到这里,话语一顿,语气陡然犀利了起来——
“你敢动我弟弟,画廊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没错,顺着那条视频的发布者往后摸,本来只摸到了赵蕊就停了,但是盛宝总感觉不对劲儿,因为赵蕊那个女人往往是主意出的多,实操根本不行。
她是有钱,但论起人脉关系的经营,想要绕开崔家行事,那边只有一种可能,通过陈艾琳。
果然,顺着这个思路去查,洛清溪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把一份新的调查报告放在了盛宝的桌子上,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出现在里面——陈艾琳。
短短几分钟里,盛宝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以让陈艾琳拼凑起散落的记忆。
弟弟,娱乐圈,还有赵蕊。
陈艾琳脸色一变,瞬间想起了那段在她授意下篡改过的视频,以及如今俨然已经被她们拉下神坛的盛铭迩。
“你是?盛宝?”陈艾琳对盛铭迩动手前,是查过盛铭迩的背景的,说实话,她是没想到盛宝会直接来找她,但同样的,她也不犯怵就是了。
陈艾琳从慌张到镇定,切换地很快,仿佛一下子有什么撑住了她的腰板。
盛宝垂下眼眸,勾唇一笑,对此心知肚明,但同样觉得无比可笑。陈艾琳的底气无非就是菲尔,是,他们夫妻感情确实不错,但,那要看跟什么比。
“先生,我们现在去夫人的画廊吗?”坐在前排的助理侧过头,询问后排的男人。
菲尔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鼻梁,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嗯。
洛克集团想要在华国拓展事业版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有崔氏的帮忙,菲尔这段时间依旧是忙得焦头烂额,更不要提偶尔还得去给自己的好弟弟擦屁股。
这次来海城,他一是要和崔遇白详谈拿下和陈教授合作的事情,其实从key一直没能成功拿下更多的o洲市场份额来看,就能看得出来,洛克集团近几年的确把重心更多地放在了高新产业方面,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地盘看得如此之紧。
二来,就是为了陈艾琳的画廊了。菲尔和陈艾琳是大学同学,两个人是自由恋爱,后者虽然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给他支持,但结婚十年以来,陈深耕各界人脉,把夫人交谊做到了淋漓尽致,也算是和菲尔是一对好搭档,夫妻两人的感情也一直不错。
所以,即使刚刚才结束几个跨国会议,浑身都是被疲惫啃食的酸软,菲尔依旧强打着精神往画廊的方向赶去。
只是,车才开出去没多久,趁着在路上功夫补觉的菲尔便被人拍醒了。睁开眼时,菲尔的眼底有过一秒的茫然,不过很快恢复了清明,尤其面对这张离他很近,但他却压根不认识的脸时。
“不好意思,菲尔先生,打扰您睡觉了。”一张有着标准华国面孔的男人礼貌而不失强硬地站直身子,微笑地说道。
“你是谁?”菲尔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视了一圈车内,果然没有看见自己的司机、助理和保镖。
“我只是一名小秘书罢了。”男人笑眯起眼,莫名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侧过身,露出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加长轿车,“我老板在车上等您。”
“您看您是自己过去,还是我帮您过去?”
菲尔闻言,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冷光,选择性忽略掉眼前男人话语里的威胁,从容不迫地从车上下来,系上敞开的袖口,缓步走去。
车门处,同样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相比较刚才那个喊菲尔起床的,这位就要显得面冷严肃许多,见菲尔走过去,主动提前打开了车门,伸出手,客气道:“您请。”
这是一辆加长的订制轿车,菲尔家里也有一辆,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属于洛克家族族长,也就是他的父亲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对方仅仅露出的冰山一角,已经足以让菲尔的内心警铃大作。
车门内是看不清内饰和主人的黑暗,像是一只巨兽,张开嘴,正在等待猎物乖巧地主动钻进去。
菲尔腮边的肉微微一紧,他只停顿了一下,就上了车。
“菲尔先生,请坐。”
清冽如泉水般的男声突兀地出现在车内,菲尔猛然一惊,循声望去,正对上一双漆黑幽沉的眸子。
车内的光线很暗,只余一道暖黄的灯光打在角落里,那里此刻正坐着一个眉眼含笑,俊美内敛的男人。
景钰,菲尔认识他,更何况前几天两人才见过,只是那会儿的景钰安静低调,相比较盛宝的锋芒毕露,他更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就连菲尔,回忆起那天晚上聚会的场景,脑海中也检索不出多少有关于景钰的画面。
这样一个认知出现在菲尔心里的时候,他忽然一惊,警惕度又上了一层台阶。
那可是神秘的景家家主,他怎么可以像是忽略一团空气一样没有在意对方呢?这是轻敌,也或者对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此时景钰能够听到菲尔的心声,怕是能愿意正视他一眼,告诉他,你想多了。
从查到菲尔和盛宝中毒事情撇不开时,他在景钰这里已经上了必输的名单,所以多余的揣测大可不必。
心思流转间,菲尔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让人家摸透了,他在景钰对面的位置坐下,
这时,车门被从外面关上,骤然密闭的空间让菲尔喉结一滚,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喝点什么吗?”景钰动作优雅地起开红酒,给自己倒上后,挑眉看向菲尔。
“红酒就可以。”虽然到现在一肚子疑惑,但是菲尔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毕竟这里是华国,他倒是不用太担心自己手下人的人身安全。
景钰倒上酒,把酒杯推到菲尔的跟前,边收起红酒边漫不经心地说“陈女士的画廊今天开业,菲尔先生是去给夫人捧场吗?”
“捧场算不上,我到是应该的。”菲尔搞不懂景钰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景钰轻笑一声,却没继续说话,车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品尝红酒时发出的细微声音,两个人似乎都在较劲儿,看谁先沉不住气儿。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菲尔的手机铃声,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从兜里拿出手机,见是夫人的助理,眉宇间划过一丝迟疑,但还是把手指放在了挂断键上。
“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景钰别有深意的眼神,让菲尔手一颤,刚好滑开了接通键。
电话那边是陈艾琳的助理,精简的几句话就把问题说清楚了。然而如果是平常,菲尔或许真的会因为有人砸他夫人场子而心生不快了,但今天他着实没有这个心情。对面坐着的景钰面色平淡如水,手腕轻转,带动着杯子里的红酒不住地摇晃,波光映在他的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明明是一副令人心醉的画,但菲尔却觉得像是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侩子手还面带微笑,笑得仙气飘飘的。
“行了,以前怎么处理现在怎么处理,我现在在忙。”语气不耐地说完这句话,菲尔挂断了电话,望向景钰,鼻息略微粗重几分,压抑的气氛让他决定主动出击。
“景先生有什么事,还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地把我弄到这里来吗?”
景钰眼皮微微掀起,看着面前男人,似乎到现在为止才终于正眼看他。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菲尔眉心一锁,直觉这不是什么好生意。
景钰淡淡一笑,“继承人的位置坐不稳,难道不难受吗?”
“”你什么意思?”这话确实真实,但还不足以让菲尔为之动摇。
“我帮你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你跟陈艾琳离婚。”景钰言罢,落下车窗,刚才那个面容冷硬的男人出现在景钰眼前。
“问问你老板,怎么处理?”
是的,之前喊醒菲尔的笑眯眯和眼前这个冷冰冰其实都不是景钰的人,而是盛宝送过来打下手、做交接的。
这俩人是一对兄弟,说起来和盛铭逸一样,都是盛宝从福利院领回来的。相比较洛清溪这个明面上的秘书,景钰很明白,盛宝很多私密棘手的工作其实都是交给这兄弟俩来做的。
盛铭逸被发配了,盛科ceo的位置空了下来,所以盛宝便把他俩调了回来,让哥哥笑眯眯接手盛科,弟弟冷冰冰则跟在盛宝的身边。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冷冰冰话音刚落,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男人夹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在了菲尔同侧。
“菲尔先生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邵钦,盛科现任ceo。”
一句简单的介绍让菲尔眉眼一凛,心里掀起波浪,瞬间从这句话里抓住了两个关键信息。
一则是盛世集团出现了高层变动,能够在盛铭逸空出位置后拿下被人虎视眈眈的位置,显然这个男人很不简单;二则他原以为今天的幕后之人是景钰,到现在他忽然发现,那人直到此时才露出真面目,居然是盛宝。
“”这是两份文件。”邵钦像是压根没看出菲尔情绪的细微波动,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两个文件袋放到菲尔的桌子前。
“一份是我们为您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份是这次和京华大学项目的合作书。”
“二选一,菲尔先生,我们老板让我代为转达一句话,有失必有得,机会只有一次,希望您谨慎选择。”
邵钦眯眼一笑,娃娃脸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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