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从组织回家的石板路,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在太宰治的调度下,川端爸爸留下的势力已经慢慢和‘羊’进行了融合,从‘羊’到青森家的这一段路,全部都是成员们的住处,变得整洁而又干净,面前也种起了植物,装点着这条街道。
对于世界而言,日本并不大,对于日本而言,横滨也只是一个小地方,但就是这样小的一个横滨,却创造着超额的价值,想要统治横滨,就等同于虎口夺食。
江户川乱步让她不必操心这些事,但是青森萤经常会想,他们是不是会很累?
阿治让她变得坚硬,让她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底线,却并不是让她变得冷漠无情,而是让青森萤知道,她的柔软和善意只能给值得的人。
青森萤有好好听话,不再去关心那些和她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也不再对自己的敌人生出怜悯之心,她只看着对她好的人,真真切切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身边的人身上,把所有的喜欢和爱都给他们。
就像现在,辛苦战斗了一个半月的芥川该有多累呀?他的任务完成得这样好,她的确应该给他奖励——芥川让她开心,所以她就要更多地回报回去。
“要不要吃蛋糕?”青森萤挽着他的手臂,笑着看他:“给你做蛋糕吃好不好?唔,这是奖励之外的奖励,因为芥川让我很高兴。”
“首领……”
因为身体不好,芥川龙之介的脸色一直是极其病弱的冷白,现在因为兴奋和害羞,脸上也多了一些血色,再搭配着在耳边一直轻晃的两撮挑染白发,更显得像一只无措的垂耳兔了。
青森萤没忍住拨了拨他耳侧的头发,少年立即一抖,看她一眼,然后咳嗽起来,连耳尖也染上绯色。
在满是鲜花和绿植的道路上,这样的芥川让她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动物的感觉。
她连忙把手收回来:“芥川为什么一直叫我首领呢?”
芥川龙之介愣了愣,有点困惑地看着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在下不配。”
看着这样的芥川,青森萤就想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仰望着别人,不过和芥川不同的是,她虽然对那些人崇拜,但却也更希望被平等地对待——这是惠带给她的观念。
惠……
想到他,青森萤就慢慢笑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越来越能发现惠的好了,他照顾着自己这个笨蛋,把自己好好地保护在羽翼下,从来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他是合格的幼驯染,而自己……自己要向惠好好学习,给身边的人带去安全感和快乐才行。
于是她看向芥川的眼睛,学着惠的语气,认真地说道:“芥川,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都不配喊我的名字的话,其他人又怎么配?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够自在一些,和中也他们一样。”
和那些人一样吗……
芥川龙之介自我厌恶地想道:如果让首领知道,他是如何在暗处肖想她的,如果叫她知道,他竟然是如此肮脏龌龊,罪该万死的一只狗,她一定会恨不得立即处死他吧,怎么可能还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一个半月以来,芥川龙之介见识了太宰治
和江户川乱步那样聪慧的存在,于是对自己也就愈发厌恶了。
他这样无用,竟然还总会在脑中幻想着如何亵渎首领,合该被碎尸万段才是,现在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欺骗着首领,让被亵渎了的她毫不知情地说着这样的话……
“叫我的名字。”
青森萤根本不知道芥川在想什么,她带着芥川龙之介走进厨房,朝他笑:“今天下午,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哦,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首领,芥川也不是我的下属,而是我的家人,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少年顿了顿,只觉得脑袋被一团一团的烟花炸成了绚烂的空白,下意识的,喊出藏在心底,含在舌尖,回转过千千万万遍的那个名字:“萤。”
她点点头,抚摸着他的脑袋:“在旁边等我好不好?”
“好。”他乖乖等在一旁,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他始终记得,首领脑子里还有一个钳制着她的东西。
可她现在还在笑,笑得那样灿烂,就好像阴雨天过去之后,温暖的太阳。
对于做蛋糕这件事,青森萤是有一点点经验的,烘焙其实十分简单,只要足够用心就好,芥川龙之介是个不屑于掩藏自己喜好的人,他喜欢吃甜食,又爱咳嗽,于是能止咳又甜甜的无花果成了他的最爱。
现在正是夏果成熟的季节,青森萤给他做了一个足够大的蛋糕,芥川龙之介坐在餐桌前,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以前每一年生日,虽然都有好好庆祝,但是,首领亲手做的蛋糕,不管是他,还是中也,都是第一次看见,这让他惊喜之余,又有些惶恐。
他怎么配?
“真的是给我的吗?”
少年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哦。”看着芥川这样惶恐不安的表情,青森萤又想到了之前给五条悟做的那个蛋糕。
那时候……她满怀期待地端过去,却收到了“非常一般”的评价。
真是可恶。
少女后知后觉地生气起来,但很快又把之前的事抛到脑后,她握住芥川的手,带着他一起切掉蛋糕,然后叉起一块喂到他嘴边,有点期待地说道:“你尝一下,会不会不够甜?”
少年眨眨眼睛,深吸口气,才像是接受恩赐那样,张嘴咬了进去。
“好吃吗?”青森萤问他。
“完、完美的味道。”芥川龙之介不
敢看她。
他在做梦吗?
首领喂他吃东西,这种事……连梦里都不敢想象。
一时间,芥川龙之介只感觉飘忽忽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像是木偶一样听从她的话,一点一点享用着蛋糕,直到面前的小蛋糕吃完,他才回过神来,再次厌恶起了自己。
这是首领亲手做的……应该带回去好好收藏的……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吃掉了?
他实在是太过贪婪,太过不知节制了。
“好啦!”青森萤捧着脸颊坐到他的对面,问他:“芥川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芥川龙之介看向她,一边厌恶着自己的贪婪,又一边问道:“在下想要什么都会被允许吗?”
“是哟。”青森萤点点脑袋:“只要是不违背我的底线,我能做得到的事。”
“在下……”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想枕在您的膝上好好睡一觉。”
“欸?”青森萤愣了愣,一直以来,被各种理由索取的少女,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简单,叫她几乎毫不费力的要求。
一时间,除了怜爱还是怜爱,青森萤看向他,怂恿道:“只是这样吗?芥川可以再多要求一点哦。”
“如果能被准许这样靠近您的话……”芥川龙之介看着她:“就是现在死亡也再无遗憾了。”
青森萤一愣,看着那双眼睛,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芥川的这双眼睛里,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你可以随时靠近我。”青森萤走过去,慢慢抱住他:“像是这样,牵手、拥抱,或者是别的事情,只要可以给你安全感,是你想要的事,我都不会拒绝,这是我们之间的束缚,芥川,请再变得自我一点,大胆一点吧。”
少年愣了好久,才试探着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首领。”他依旧改不了他的习惯,近乎温柔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青森萤用力抱住他,心疼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直以来陪在她身边的少年,只是因为沉默和乖巧,就被她一味忽视,在外面明明是人人惊惧的凶兽,在自己面前,却这样小心翼翼,就好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对比起做得完美的惠,她这个幼驯染实在是太不合格、太偏心了。
“呜……”青森萤愧疚到无以复加,她慢慢捧起芥川龙之介的脸,蹭蹭他的鼻子:“芥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瞳孔缩了缩,有点匆忙地推开她,然后弯下腰,拢好自己的外套,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青森萤的眼泪还挂在下巴上,有点困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芥川是感觉冷了吗?”
芥川龙之介愧疚得几乎说不出来话,首领如此慷慨地对待他,几乎赐予了他为人的资格,但他却、却卑劣地想着一些下流的事,正如那位侦探说的那样——像是发.情期的狗。
少年正瞪着自己的那个部位,思考着要不要干脆把它切掉以此赎罪,就感觉自己被毯子裹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芥川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少女直觉般说道:“不能再穿得这么少,让自己感冒了,而且要好好喝药,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好好对待我的芥川,我就不要你了。”
对付他,好像只能用这样强硬的口吻,芥川龙之介立即把毯子裹得再紧了一点:“在下知道了。”
……
慵懒的午后,少女躺在摇椅上晒太阳,黑发少年蜷缩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她的毯子,脑袋正枕着她的膝盖。
中原中也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们之间的气氛古怪而又自然,像是童话故事里不成熟的小女巫和她忠诚的恶犬,这让中原中也有点不安——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更受萤偏爱的那一个。
见他走过来,少女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底下的芥川龙之介,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说道:“芥川好像好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哦。”
知道她脑袋里面有个东西,谁还能好好睡
觉,明明他也和芥川一样失眠,就因为这家伙可怜,萤就被他吸引走了目光吗?
中原中也瞪了她一眼,又看看突然被她宠爱的芥川龙之介,愤怒之余,又想到她这次好歹没有把奖励给那两个外人,气顿时消了一半,再看看她的脸,想到她脑子里还有个东西,另外一半怒火也不争气地散去了。
他坐在她边上,看着装睡的芥川龙之介,冷冷哼了一声。
跟太宰治那混蛋来往一段时间,芥川这家伙也被污染了。
“中也,谁又惹你生气啦?”青森萤笑着问。
中原中也不理她,踹踹地上的小石头,好一会才汇报道:“那两个家伙打起来了。”
“欸?”青森萤还来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孩子般的哭嚎声,江户川乱步抱着侦探帽子跑进来,鼻青脸肿的,扑进她怀里就哭。
“好痛,乱步好痛!”
被他挤开的芥川龙之介立即睁开眼睛,用阴鸷的目光看着江户川乱步,后者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只缠着青森萤撒娇。
因为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也经常互殴,青森萤已经不怎么在意身边的人打架这种小事。
但江户川乱步哭得这样难过,她还是仔细捧起他的脸看了看,伤势不算严重,就是太宰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专门挑着哥哥最好看的地方打,现在乱步脸上一片青一片紫的,撒起娇来哪里还有半分可爱的样子。
“唔……”
青森萤忍着笑,问道:“阿治呢?”
“那家伙跑了!”江户川乱步抹着眼睛,丝毫不提自己拿着扫把先冲上去的事实,只把自己的脸凑到青森萤面前让她看:“呜……妹妹还笑,妹妹对别人变狠心了,难道也不心疼乱步了吗?”
“怎么会?”青森萤连忙哄他:“就是因为把对外人的柔软都收了回来,才会更加在意你们呀,乱步哥哥前几天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呜。”江户川乱步看她一眼,像是斗败了的猫:“那要萤哄我,乱步也要奖励,要一百个。”
“……”
青森家和武装侦探社都被江户川乱步闹得乱作一团,面对一堆零食小蛋糕和波子汽水,少年不为所动地缩在青森萤的怀里大声嚎哭,连药也不肯擦。
而另外一边的港口,太宰治带着一身回到冷冷清清的住处,在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又
慢悠悠地给自己缠着绷带,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门就又被敲响了。
外面是森鸥外,男人面容憔悴,发型也乱糟糟的,脸上是优雅从容的笑,看见他身上的伤,似乎有些惊讶:“太宰君竟然受伤了吗。”
他自顾自地坐在了太宰治的对面,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这一次的任务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呢,以至于太宰君在那边奔走一个多月,已经帮助‘羊’在横滨崭露头角,却还没有帮助组织和那位中原先生取得联络,就连荒霸吐的调查也不了了之了呢。”
“没办法呐。”
太宰治瘫倒在床上,语气恹恹:“那边的首领是个金发碧眼的可爱少女,回到这里,却要应付你这个中年秃顶的抠门大叔,效率低下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先生”
“太宰君这番话可真叫我伤心呐,爱丽丝。”森鸥外看向自己的异能,颓丧地问道:“难道我已年老色衰了吗?”
“是的,林太郎已经秃道。
“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而又缺乏人才的组织,我哪里还有心思维护自己的发际线呢?”
森鸥外叹息着说道:“比起这个叫人心碎的事实,太宰君身上的伤才更值得关注吧,听说,不仅仅是你,还有武装侦探社的那位侦探先生,都快被‘羊’组织的首领纳入麾下了?”
“听见传闻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呢,就算太宰君给了我这样的理由,我也绝对无法接受,因为太宰君怎么可能因为如此肤浅的原因,就弃我而去呢?”
“先生。”
太宰治抬眸看他,语气难得正经了一点:“那是因为我看见了一位所向披靡的君主。”
“哦?”
森鸥外笑了笑,凑过来了一点:“听情报说,这一个月多月以来,始终是你和那位侦探在操盘,而执行者,是姓氏为中原和芥川的两位少年,真正的那位首领反倒没有什么多少才能,唯一令人称道的,就是她惊人的美貌而已。”
“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地付出,规劝那位自我的侦探,驯服那样锋利的武器,这难道不是一种才能吗?”太宰治笑了笑。
“啊,的确如此,太宰君的话真是再正确不过了,一个合格的首领,就应该有识人善用的本领,以及令人心悦诚服的个人魅力,在这一方面,我自愧弗如。”
森鸥外手指点了点桌子,妥协般叹息:“可以与‘羊’缔结一个灵活的联盟。”
“不好意思呢,先生,我们要的是臣下,而非盟友。”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道。
森鸥外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和自己的异能爱丽丝一起看向太宰治,嘴角的笑容敛去,显出几丝冷意。
太宰治慢悠悠地缠着绷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啊,先生,她的胜利是必然的,因为她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存在。”
“爱丽丝。”森鸥外叫住自己已经发动攻击的异能,又再次笑着叹息起来。
“真叫人伤心呐,我可是如同盼星星盼月亮那般盼望着太宰君的归来啊。太宰君这次回来,却只是为了给那位首领当说客吗?”
“正是因为我还抱着对先生救命之恩的感激,所以才冒死回来这一趟呀。”
太宰治看向森鸥外,无比真诚地说道:“比起锦上添花,总是雪中送炭的情谊更加宝贵,不是么?那位首领和您不同,那是一个十分重视情谊的人,现在加入‘羊’,是我能替您看见的最优解。”
“如此轻易地就把敌方的弱点告知于我,太宰君对我还真是信任啊。”
森鸥外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之前,慢慢弯腰看向他:“留在吧,太宰君,你与我独自商谈这么长的时间,即使回到那边,也不会再被完全信赖了,留在这里,我们有着共同的秘密,我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完全理解,并且愿意支持你的人啊。”
“不,不是信任。”
太宰治咳嗽了两声,说道:“之所以告诉您她很重情义,一是因为我想借您的手给那些情敌制造一点麻烦,二是因为我知道她必然胜利,有恃无恐罢了。”
“您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横滨,不过只是她的游戏场之一而已,我劝您不要惹怒她,因为她更喜欢温柔的玩法,但如果变得愤怒,那就不一定了。”
看着森鸥外紧缩的瞳孔,太宰治有点怜悯地叹息了一声:“森先生,你就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哪里不合理吗?在绝对的高维生物面前,你、我,横滨,还有这个世界,不过只是数据而已。”
没有人会编造这种谎言,因为这太容易被戳破。
想到最近诡异的传闻,据说那位少女既是侦探先生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又是在擂钵街生活了十几年的‘羊’首领,现在看来,或许她还同时是和太宰君相处十多年,又突然走失的那个女孩。
一个人,要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拥有个身份,除了时间系的异能,也就只有太宰君给的那个解释能够勉强合理了。
不管是诡异的时间系异能,还是所谓的游戏玩家,这个认知……都足够叫人绝望啊。
“即使太宰君这么说……”森鸥外维持着自己的笑容:“也不可能让我不战而降。”
“何必呢。您看,横滨也不过是这么一点地方,如果被一个组织集权统治,一定会变得更好。”
太宰治看向窗外:“您现在加入,还可以获得一个副首领的席位,到那时,您想如何规划这个横滨,不都比现在在这打理一个半死不活的组织要更加便利么?”
接着,少年又看向他,以雀跃且笃定的语气说道:“我等您的好消息,可别让我输给那位侦探啊,先生,副首领的位置只有一个,先到先得哦”
说完,太宰治蹦下床,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森鸥外这才颓丧地仰倒在椅子上:“爱丽丝,听说那位首领是金发碧眸,有着天使般的容颜,完完全全狙击了我的审美,这让我十分恐慌。我的心可只属于你啊,爱丽丝。”
“林太郎还是好好照照镜子吧,有着四个年轻帅哥的首领怎么会稀罕钓你!”女孩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
在夏天和冬天之间,有着代表收获的秋天。
横滨有着许多租界,各个国家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对一个组织下手,一不留神就会扯出泥土底下的根系,这些暗处的根系就像是地雷一样,以‘羊’现在的规模,但凡踩到,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于是,入秋以来,江户川乱步就在横滨各处奔
波着,忙着整理横滨的势力版图,几乎没有了回家的时间,太宰治也忙碌了起来,芥川龙之介经常被他调动,而相比起来纪律性更低的中原中也,成为了她的贴身护卫。
四个人的分工极其明确,‘羊’也被太宰治打理得井井有条,青森萤对管理组织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经常会看着长长的报表感到头疼,让太宰治帮她批阅,后者一边笑着敲她的额头,说着“萤要是被架空了怎么办”,一边模仿着她的字迹,帮她处理各种消息。
在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建议下,青森萤又继续念起了书,太宰治会定期举办成员之间的聚会,让她这个首领能拥有足够的存在感,江户川乱步不再接外面的委托,福泽谕吉渐渐护在他的身边,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越长越高,而身边的中原中也……
“帽子君!”
荒霸吐事件过去,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难得一起合作,捉回来一个叫兰堂的人。
那是一位怕冷的法国诗人,有着极其漂亮的异能,可惜,在回来没多久以后,他就死在了自己的住处里,只给中原中也留下了一顶帽子。
赭发少年很珍惜这件物品,成日将其戴在脑袋上,于是,江户川乱步对他的称呼渐渐变成了‘那边的帽子君’。
“有什么事?”不喜欢这个称呼的中原中也冷着脸问。
“妹妹说你考试不及格,让我来给你辅导功课!”
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比他还要烦躁,跺着脚大声叫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不及格的笨蛋!”
“……”中原中也沉默地拿起课本,看着窗外正在和芥川一起烤红薯的少女,眼神飘忽,明显是在走神。
“喂!”江户川乱步用力锤了他的脑袋一下:“本侦探给你辅导功课,你竟然还敢走神?!可恶的家伙,可恶可恶!”
以往一点就炸的中原中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吵起来,甚至连一个瞪眼都没有,他无精打采地翻开课本:“好了,你说吧。”
“喂,你怎么了?”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看看外面的妹妹,又看看面前的赭发少年,鼓着脸说道:“好吧,看在你乖乖挨揍的份上,乱步就实话实说好了,其实是你这段时间太反常了,妹妹很担心你,才叫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中原中也显然不愿意和江户川乱步多说,双手插兜走了出去,路过青森萤身边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走了。
青森萤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担忧的神色。
自从戴上那顶帽子以后,中也就一直是这么沉郁的样子,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愿意说,只是一个人沉默地躲了起来。
以前那个对自己完全坦白的少年,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秘密吗?
她不介意他有秘密,但是却不想他难过。
江户川乱步鼓着脸走过来,满脸嫌弃地说道:“让妹妹担心的笨蛋。”
“连哥哥都没有办法吗?”
青森萤皱起眉,难道真的要让阿治去吗?
中也最讨厌他了,让阿治去的话,问肯定可以问出来,但中也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妹妹灌醉他吧。”
江户川乱步看看她,妥协着替她出主意:“那家伙应该对酒精不耐受,你用‘约会’的名义把他带到酒吧,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灌醉他,就什么都问得出来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户川乱步鼓起脸,张了张口:“在不够私密的环境,那家伙说不定不愿意交代,带回来的话,哼!乱步不想看见,所以最好是带去酒店,如果那家伙发情,妹妹记得要……”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芥川龙之介就立即皱起了眉,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
“你看什么!”江户川乱步也瞪回去。
“我知道了。”
青森萤没在意江户川乱步的未尽之言,反正现在在哥哥眼里,自己身边的所有男人都是发情期的野狗,最乖的芥川反而被他骂得最多,青森萤觉得哥哥这是对太宰那件事产生了过激反应,也不好去管,所以就一直当做没听见。
她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给中原中也,那边接的很快。
“中也。”青森萤试探着问他:“我们晚上去约会好不好?”
少年一晃,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从半空中摔下去。
“约会?”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才红着脸小声问道:“就我和你?”
“对。”青森萤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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