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不律望着落地窗外的横滨,这是属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战场。中原中也是忠诚的骑士,他将忠诚献给黑手党的首领,他勇往无前为首领扫清一切障碍。但这远远不够,黑手党需要的是指挥全局的将军,而不是只会暴力破局的莽夫。
“中也,如果太宰的计划成功,你成为首领。如果有一天,横滨遇到足以毁灭横滨包括黑手党的危机,你会如何做?”
中原中也身上冒出红光,他漂浮在空中,他挑衅似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却很从心的没破坏地板,“那还用说嘛,我会用重力将他碾碎。”
森不律就知道中原中也会是这个答案,所以说啊,这群武斗派没有一个肯动脑子的。明明他们的脑子很好用,却都把它当做摆设来观赏。
“中也,我曾听过一首诗,其名为《thechargeofthelightbrigade》。”
【半里复半里,半里向前驰。
驰驱入死地,六百好男儿。
男儿前进耳,会须夺炮归。
驰驱入死地,六百好男儿。】*
古老的贵族庭院之中,乌黑秀发轻轻地束在脑后,样貌俊秀的狩衣男子于樱花下练武,他将手中的武士刀归入鞘中,缓缓念出诗歌,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风雅。
「你应知晓自己的使命。何为指挥官?以近乎残酷的理性去计算,不惜牺牲一切代价去取得胜利。你太过在乎士兵们的性命了,保全每个士兵的性命不是你应该做的。」
德川晋弥是个如诗般风雅的男子,武艺双全,光彩照人,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是身份尊贵的德川现任家主。男人在庭院之中席地而坐,他招呼沉默的不律少年坐下。
「无谓的牺牲——是士兵们最恐惧的存在。士兵们悍不畏死,他们惧怕失败。士兵们将性命交付于你,是期盼你将胜利带给他们。」
【男儿前进耳,岂复生恇惧。
军令即有失,吾曹岂复顾。
不敢复诘责,战死以为期。
偕来就死地,六百好男儿。】*
「明知是死路,士兵们依然勇敢冲锋。你是指挥官,是掌握战场的指挥者,是士兵们的操作者。去吧,带着你的士兵,去摘得胜利桂冠。你要让世人知晓,德川新任家主的选择没有错。」
不律少年讨厌这里,他不喜欢死寂的贵族庭院,也不喜欢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更加讨厌这个给他戴上异能脚铐的男人,「我不是你的家臣,我的胜利只会献给我的首领。」
德川晋弥打开折扇,眼露狡黠,掩唇轻笑,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闪耀着璀璨如星的光芒,「不律大人,我期待着您将忠诚献给我。」
中原中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只是不需要思考,所以不经常使用那颗聪明的大脑。毕竟能用重力轻松解决的事情,他为何要费力思考,可如果有一天他的重力也不再起效了呢?
「人间失格」消失,「污浊」就没了控制器,暴走的中原中也终将死于「污浊」。中原中也保护了横滨,是横滨的英雄,那黑手党呢?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家,将会毁之一炬。
港口黑手党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家,四年前森鸥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们。森鸥外不在后,这两个孤独的孩子陪伴着彼此艰难过走那段坎坷的岁月,他们早已是家人。
中也,你会如何做?是保护横滨,让黑手党成为待宰的羔羊?还是保护黑手党,冷眼旁观横滨的毁灭?如果横滨毁掉,黑手党守着一座空城又有何意义?
森不律转身注视着沉默的青年,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太宰、中也、敦、镜花和银,这些孩子都被迫长大,在黑暗中挣扎,在苦难中成长,他们都太辛苦了。
“森鸥外、兰堂、太宰都不在,中也,你要守护好黑手党,你要守好这座城市。这会很辛苦,但你必须做到。”
“世界正在融合,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你们。紧靠太宰一人是无法守住黑手党的。中也、敦和镜花还是孩子,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你们要保护好他们。中也,你们没有时间了,你必须长大。”
中原中也将帽子摘下,他弯腰向逆光的青年行礼。黑手党绝不放过伤害家人的人,他会守护好他们共同的家,“是,森先生。”
天衣无缝和太宰治在墙角处露出小脑袋,天衣无缝戳戳太宰,“不是还有三花猫、银狼和森鸥外吗?织田作怎么没提他们?”
太宰治目睹了森不律忽悠中原中也的全过程,这本书和小蛞蝓一模一样,力量强大,智力退化,“天依,织田作骂过你吗?”
天衣无缝双手叉腰,骄傲的挺起胸膛,完全将自己被织田作当做板砖扔出去的事情丢在脑后,“织田作才不会凶我呢!”
那就是被织田作狠狠修理过了,太宰治捂住胸口,这只傲娇织田作好可爱啊!太宰治抱住天衣无缝猛蹭,好软,好萌,他对顶着少年织田作壳子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抵抗力。
“织田作是在忽悠中也啦。你也见过彭格列的那群自然灾害了吧,如果黑手党不想天天收拾中也惹出来的烂摊子,就必须磨平中也的棱角。”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织田作、兰堂和魏尔伦羽翼下的雏鸟,他们永远都是被家长捧在手心、备受宠爱的孩子,他们可以慢慢长大,甚至可以一辈子都不长大。但,这个世界的他们必须长大。
世界稳定之后,横滨将面临更加强大的敌人,组织、死鼠之屋、军警,还有新意大利的彭格列、西蒙家族、加百罗涅家族、波维诺家族等等未知势力。横滨黑手党只有太宰治坐镇是不够的,所以,重力使中原中也必须成为能独守一方的大将。
港口黑手党的时间不多了,十年,织田作为横滨争取到了十年免战期。至于十年之后,鹿死谁手,那就各凭本事了。
当然,太宰治没有把这些告诉天衣无缝,这本书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人间的纷纷扰扰与祂无关,祂只要守护好祂的人类就可以了。
“这个我知道,和织田作忽悠太宰干活一个道理嘛。”
太宰治像只无尾熊一样趴在天衣无缝身上,他凑近对方的脸颊,“天依,说来听听。”
“太宰一直赖床翘班嘛,织田作就故意在太宰面前打哈欠,然后太宰就乖乖回去工作了,虽然只安分工作了一小段时间…咦,小宰子,你笑得好恶心,离我远点!”
————
武装侦探社内,核心成员都去查案了,只有事务员小姐接待两位宛若双子的不速之客。
森鸥外感动地接过事务员小姐递来的茶水,他假模假样的感慨,“啊,真是久违的温暖感觉,自从我家臭小子抛弃我这个孤寡老人之后,我就从未感受到如此贴心的温暖了。”
院长先生笑眯眯地冷眼旁观侦探社的事务员小姐贴心安慰森·作精·逼死儿子·赶走弟子·孤寡老人·鸥外,他轻笑,哎呀,怪不得那个织田跑得那么快,织田很了解森鸥外嘛。
事务员小姐眉心轻蹙,她为这位老先生的悲惨遭遇心痛,但职业素养让她无法附和老先生,“请问您是否有那位先生的照片呢?”
森鸥外从口袋出拿出一张信封递给事务员小姐,显然他是有备而来。事务员小姐将照片与记录放在一起,“森先生,我会将资料交给乱步先生,请问您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感谢您的招待。”森鸥外起身,似笑非笑得看向院长先生,“我亲爱的哥哥,您是否有事拜托侦探社呢?”
院长先生挂上同款笑容,“早该回孤儿院了,我亲爱的弟弟,孩子们可比你可爱多了。”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办案回来之后,江户川乱步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他环视四周,直接拿起国木田办公桌上的信封查看里面的照片。福泽谕吉走到江户川乱步身边,低头看向乱步手中照片,难得见到如此积极的乱步。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一起沉默无声的注视着照片。
“我们回来了!”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走进侦探社,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是连乱步先生都搞不定的情况?他们走到两人身边,同时低头看向乱步手中照片。
四座木雕似的男人沉默地注视着照片。
织田作之助最先被福泽谕吉凛冽如刀般的杀气惊醒,他出声打断几人的沉默,“这是织田?为何会在侦探社?”
照片上的红发小小少年身着干净利落的骑士服,双手和握持着把锋利短剑,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照片之外,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敌人斩于剑下。
江户川乱步恋恋不舍地收起照片,年幼的骑士哥哥过于可爱,他要把照片和零食锁在一起,“是委托费,这个案子由我和织田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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