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火中,银色杀手和红发小说家的身影若隐若现。琴酒手中的香烟缓缓燃尽,他将烟蒂丢进火焰中,裂开嘴角,露出血腥至极的微笑。
“走了。”琴酒慢步离开,特意加重脚步,为眼盲的小说家引路。织田作之助察觉到了一股恶意的视线,火中好像还有人类,是魔人·费奥多尔吗?
黑暗组织总是见不得光的,琴酒今天有场交易,织田作之助闲在家中,就跟在小伙伴身边来见世面。于是红发小说家见证了一场神奇的交易。
不亏是大城市的组织,屈居小城市、没见过世面的红发小说家如此感慨。
取货人是美国fbi,似乎对琴酒交易习惯了解颇深。日本公安埋伏在交易地点,并做好了完全的抓捕准备。突如其来的爆炸如滴入滚油中的水滴,打响了混战的第一声枪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交易地点有大量炸药,安放炸弹的不知名人士将乌鸦组织、公安、fbi一网打尽。黑红双方损失惨重,估计会暂时休战。
琴酒负伤,似乎是某个熟人射出的子弹。狙击手能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精准击中隐蔽的银色杀手,必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很厉害的枪法,赤井秀一?”
琴酒瞥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说家,战场上的小说家似乎是为写作取材的普通作家,冷漠旁观激烈交战的三方,子弹与枪声不能干扰其分毫。
“嗯。”
赤井秀一,琴酒的宿敌。现任联邦调查局探员,著名狙击手。曾是乌鸦组织的卧底,代号黑麦威士忌。不同势力的红方也有矛盾,安室透与其不和,曾多次在织田作之助面前抹黑其形象。
“命运的宿敌,无法和解的黑红立场……怎么停车了,到了吗?”织田作之助不明询问。
“下车。”琴酒满头冷汗,肩膀的剧烈疼痛提醒着他的失败。
汽车引擎再次发动,将尾气与小说家留在原地。织田作之助无辜望天,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黑泽也真是的,把他一个盲人丢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上。
九点八的优惠没了,小说家表示自己很记仇。
流水潺潺,清风拂面,织田作之助沿着盲人行道缓慢行走。汽车与行人从青年身边匆匆而过,噪音无法打扰青年安静的世界。
孱弱的黑发青年与可爱的小丑先生突兀出现,小丑先生将右手放置胸前,向唯二的观众优雅行礼,可惜观众是个瞎子,无法欣赏小丑的精彩演出。
落单的盲人先生停下于黑暗中探索脚步,看向两位明显不怀好意的陌生来客。
小丑的身影突然消失,又突兀出现在织田作之助背后,用利刃抵住其背后。小丑打量着眼盲青年,纯真笑容下是冰冷的淡漠。
费奥多尔微笑着,“喜欢吗?织田作。”
“瞬移,难怪没有运输炸药的痕迹。”
“很方便的异能力,用来和太宰躲猫猫很舒服,哎呀,太宰真厉害,差点就被抓住了呢。”
“今天的爆炸也是你的手笔,炸药是从琴酒手中购买的。”
“很有趣的组织不是吗?像是警察卧底的集中训练营,说起卧底,织田作,你曾经放过一个卧底呢,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可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不变,即使是曾经的友人也未无法动摇他的内心,“一般来说,小说中的反派总有个伟大的目标,统治世界之类的。费奥多尔,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诶?我是反派吗?那可真是…不得了的评价!”费奥多尔似的得到了大人夸奖般的小孩般高兴,而后又不满地抱怨,“上次见面的时候,告诉过你了。”
“抱歉,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情,我一般都不会记得。”
费奥多尔做作的笑容消失了,冰冷的视线落在青年的眼睛上。他拉近与青年的距离,抚摸着青年的眼睛,而后又露出温柔的笑容。
“神明大人,这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是预知,还是回溯的代价呢?在这双眼睛重见光明之前,你的空间异能力,还能使用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他现在就如三岁稚童,生死全然掌握在他人手中。
费奥多尔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能够改写过去未来的世界之书,就在眼前的小说家手中,“织田作,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欺负盲人可真没品味。”织田作之助嘟囔一声,而后抓住背后之人的手腕,侧过身体,用力将小丑拉至跟前。
在小丑的武器即将刺进费奥多尔身体的时候,小丑连带凶器一起消失了,但本应被小丑顺手带走的青年却不见了。
费奥多尔低头俯瞰还未平息的河面,几声爆炸声过后,桥上的人群瞬间慌乱起来,祈祷霓虹大桥的惨案不要再次重演。
小丑消失了,费奥多尔消失了,只留下惊慌的人群,还有在河中不断下沉的炸弹残骸。
琴酒靠着桥梁,嘴中叼着香烟,冷漠地看着在水中艰难挣扎的小说家,一点施救的意思也没有。银色杀手,莫得感情。
织田作之助狼狈从河中爬上来。青年躺在岸边,艰难喘气。他是盲人啊,拜托有点同情心,体谅一下双眼看不见的盲人啊!
“黑泽,帮我把邮箱发给太宰和乱步。”
琴酒虽然很不爽,但依然照做了。他将青年早就写好的邮件发送出去,而后踢踢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某人,眼睛瞎了又不是腿残了,装什么可怜。
“真怀疑眼瞎的人是你。我受伤了,这是我的血,不是河里鱼虾的血。”织田作之助幽幽的声音响起,埋怨着银色杀手的冷漠无情,“那么大的爆炸声没听见吗?”
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刚俯下身,就听见小说家的威胁,“你要是敢公主抱,我就把你混乱不堪的情人关系写成小说。”
咳,损友之间的相爱相杀嘛,大家都懂得。琴酒明白对方肯定说道做到,打消了突然而起的邪恶念头,默默扶起伤员,将伤员带回住处治疗。
麻烦的小说家,银色杀手腹诽。
————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收到了一封神秘邮件,两颗挨得极近的小红点不停闪烁着,向操心师与名侦探报告犯罪者的位置。
卡尔玛收到了太宰治的来电,他非常想无视来电,但他实在没胆子,呜呜,太宰先生威胁人的时候可恐怖了,关键是太宰先生的威胁不只是口头上的玩笑。
“太宰先生,请问有何吩咐?我在东京分部……我真的不知道啊,织田先生的行踪不是我能知晓的……”
太宰治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织田作以身做饵,钓到了凶手。他也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织田作总是对他说不要冒险,不要受伤,但织田作总是在冒险,总是在受伤。
“下水道的小老鼠,可要藏好了呀。”
太宰治微笑,其笑容的恐怖程度能让卡尔玛连夜逃回横滨。
————
织田作之助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他警觉地查看四周,而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啥都看不见。
琴酒把外卖放桌子上,招呼支棱着耳朵的小说家吃饭。织田作之助微皱眉头,嫌弃道:“黑泽,我是病人诶,你就给我吃这些没营养的外卖吗?”
琴酒斜睨一样挑剔的小说家,冷淡回话:“需要我提醒你,我也受伤了吗?”
两个伤员就不要挑挑拣拣的,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想吃自己做,冷酷无情的银色杀手才不惯小说家的臭毛病。
织田作之助蔫蔫的扒拉饭,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猫咪,委屈都写在了脸上。怎奈冷酷的铲屎官不为所动,无视了大猫咪的撒娇。
饭后,无所事事的两位伤员去附近的酒吧消遣时间。琴酒取消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交易,安心养伤兼避风头。
“费奥多尔的炸弹是从你这里拿的,这次三方混战搅混了东京的水,你的嫌疑更大了。”
织田作之助脸上带着骄傲,向小伙伴炫耀自家孩子,“太宰很擅长捉老鼠,就算不能将老鼠一窝端,也能掀了老鼠窝。可比某个丢了夫人又折兵的杀手厉害。”
琴酒日常想给某个混蛋一发子弹,但他不想和港口黑手党开战,所以只能忍受小说家的恶劣。“八点钟方向,有个人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吗?”
“嗯?你故意的吧,就算我认识也看不见。”
琴酒表示自己就是故意的,“抱歉,忘记你眼瞎了。嘴角有痣,圆框眼镜,背头,学者打扮,你这表情,朋友?”
织田作之助哪怕在黑暗中也能想象到那个人的表情,一定是故作镇静,开心又心虚地偷偷瞄他,像只和人类玩捉迷藏,但不肯好好躲藏的猫猫,因为他怕人类真的找不到他。
“不是,黑手党没有朋友。黑泽,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织田作之助放下酒杯,和琴酒一起走向出口。琴酒挑眉,故意放慢脚步,等待终于鼓起勇气向这里走来的学者。
“阿阵,拜托了。”织田作之助放低姿态,请求等着看戏的银发杀手放自己一马。
“织田作!”
学者打扮的青年追逐昔日友人的背影,背道而驰的友人没有回头,转眼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踪迹难觅。
黑手党没有朋友,何必再见,徒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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