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书抬手揉揉许青霭脑袋,说:“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出去玩,你可以趁现在想想去哪儿。”
许青霭“唔”了声:“哪里都行吗?”
陆黎书轻笑:“嗯,只要不是上太空种花,目前私人允许办到的我应该都能满足。”
许青霭想了想,很认真的跟他掰手指数:“那我要去南极抓企鹅,去北极滑雪,去太平洋冲浪,去珠穆朗玛峰……”
陆黎书朝他勾了勾嘴角:“我看你最想的是上房揭瓦。”
许青霭哼了声:“那你说私人允许的都能满足,陆大总裁骗小孩。”
陆黎书眼底潜藏警告:“陆大总裁还会打小孩,想不想试试?”
许青霭理直气壮道:“我没犯错,你打我我要去报警说你家暴我。”
陆黎书莞尔轻笑。
许青霭有过度呼吸综合征,受不了极端气温,说这些只是想逗陆黎书开心。
“陆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很亏欠我啊?”
陆黎书没想到他居然能感觉到这样细微的情绪,一时沉默。
这段时间的忙碌让他发现一个以往都没发觉的问题,他能陪许青霭的时间太少。
小朋友还年轻,对陪伴的需求远远大于他。
许青霭拉住他的手搁在自己腰上,转过身背对着他说:“我其实很自私的,我不想为你放弃事业,我想画画,想要有朝一日成为很多人的骄傲。”
陆黎书顿了顿,将他拥进怀里。
他教养许青霭成长,同时也被他教会被爱。
许青霭安静了一会忽然开始挣扎,陆黎书掐着他腰问:“干什么?”
许青霭略有些犹豫的问他:“就是……如果不能去南极抓企鹅的话,能不能把这个换成免责卡?”
“嗯?”陆黎书没太明白。
许青霭回过头抓着他的手讨好:“如果我下次再不小心犯什么错,你原谅我一次?”
陆黎书轻笑了声:“行。”
-
吃完饭,陆黎书要去看守所接陆许琛。
时隔一周再次见到阳光,陆许琛下意识闭了闭眼。
他很忐忑的看向路对面那辆黑色的车,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一定不会好过。
陆许琛咬咬牙,如果陆黎书要抽他一顿他也认了!
他深吸了口气拉开后座车门,规规矩矩叫了声“二叔”。
陆黎书不说话他心里更慌,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往前看,也不敢擅自开口。
陆黎书启动车往前开,车内气氛压抑到陆许琛心慌意乱,主动开口和他道歉:“二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陆黎书说:“嗯。”
陆许琛迟疑了很久,决定把心里的话全都跟他说一遍:“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您一直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了解您的苦心也让您很失望。”
陆黎书说:“我从来没对你失望,只不过你想明白的代价比我预想的大一点。”
陆许琛一怔,酸呛的眼直接掉下泪来,“我以后一定改,会听您的话。”
陆黎书纠正他:“不是听我的话,是能对自己负责。我希望你到十岁的时候,回过头看着走过的路不会出现后悔两个字。”
经历这一遭,陆许琛终于能沉下心来想他的话,明白了他在墓园以及现在这句话的意义。
“二叔,我有个想法,您能不能答应我。”陆许琛犹豫片刻,很坚定的说:“我想离开平洲。”
陆黎书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去哪儿?”
陆许琛说:“去没有您的地方。”
陆黎书有些意外,“嗯?”
陆许琛在心里想了几遍措辞:“这些年我一直在您的照顾下生活,想当然认为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其实他们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在照顾我,没有您,我可能什么也不是,就连这次的事也是您在解决。所以我想去一个没有您庇护的地方,去找您说过的答案,做一个真正有用的人。”
陆许琛说完才发觉其实这种很“羞耻”的话没有那么难开口,也奇妙的发现,有一瞬间他和陆黎书站在了平等的地位。
陆黎书微挑眉梢,说:“我不会给你很多钱。”
陆许琛没有以往的不平,反而很坚定的说:“我自己想办法。”
陆黎书收回视线,说:“决定好了告诉我。”
陆许琛豁然开朗,重重点头:“谢谢二叔。”
陆黎书带他到陆氏的酒店,很耐心的等他洗完澡下楼吃饭。
陆许琛换了套衣服,虽然还有些憔悴但看起来清爽许多。
“二叔你不用陪我吃饭了,公司忙不忙啊?”
陆黎书说:“公司是我该操心的,你该想的是怎么在没有我的地方活下去。”
“……”陆许琛沉默几秒,抬起头踟蹰半天,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陆黎书说:“想说许青霭?”
陆许琛一愣,轻轻点了下头又摇头,“不是,是想说陆氏的厨师手艺更好了,以后很长时间我都会想念他的。”
陆黎书勾勾唇角:“那这个确实该操心。”
-
陆黎书一出门,许青霭就立刻上楼换了衣服出门。
“镜里月”刺青工作室位于平洲市医院附近,许青霭按照导航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店面,最后还是在一个角落里发现破烂的招牌。
……就不能捡起来吗!
许青霭伸手把招牌扶起来,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下意识回头。
“要纹身?”男人扫了他一眼,眼底净是冷淡。
许青霭猜测他是老板,忙说:“我有预约的。”
男人在他前面推开门:“进来。”
许青霭跟进去打量了几眼工作室摆设,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单人沙发,散落着一些纹身图案的草稿。
因为光线太暗,莫名有种压抑感,不像陆黎书那种气质上的居高临下,像是骨子里散发的压制。
“你多大。”男人问。
许青霭反应过来,猜测他是怕自己未成年,忙说:“二十。”
他说完又有点怀疑,因为男人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儿不赞成的意思。
男人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桌上有例图自己选,也可以现场设计,加钱。”
许青霭问他:“我能自己画吗?”
男人说:“可以。”
许青霭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蛇一样的花体s,“这个可以吗?”
男人接过去扫了一眼,“纹哪儿?”
许青霭迟疑片刻,“小腹可以吗?”
“可以,那边躺着。”男人伸手一指,搁下水瓶转身去找了没拆封的医用手套戴上,边给他讲注意事项,然后递给他一个干净的一次性小毛巾,“咬着。”
许青霭接过去,本想说他不是很怕疼,但落针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个毛巾存在的必要性。
刺青过程漫长,男人又不说话,寂静专注下,许青霭甚至能听见细细密密的针脚在皮肤上噬咬的声音。
结束时他整个小腹都疼的失去知觉了,又泛起丝丝缕缕的麻和痒。
“如果后悔了,要等伤口愈合一年以后再洗。”男人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许青霭,淡淡交代。
许青霭不喝陌生人给的水,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男人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许青霭看着他背影忍不住问:“先生,您有兴趣做模特吗?画完了我可以把画送给您。”
男人说:“没有。”
没有任何悬念的结局,许青霭有些遗憾但也没再强求。
陆黎书今晚有个应酬,要十点多才能结束。
许青霭付完钱出了工作室,小腹上的痛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回到家先艰难的洗完了澡,看时间差不多一边抽气一边揭掉保护膜,疼出一身冷汗。
陆黎书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一开门就看到许青霭穿着他的衬衫侧躺在沙发上。
少年身姿清瘦,两条腿微微蜷缩,因为是睡姿白衬衫勉强能盖住腿根。
陆黎书搁下钥匙,许青霭很浅眠一下子醒了,恍惚两秒钟打了个呵欠。
陆黎书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一碰他就听见抽气声。
“怎么了?”
许青霭艰难地吸气,“你先、先把手拿开。”
陆黎书拿开搁在他腰上的手低头抹去他额角的冷汗,“腰疼?”
许青霭缓了一会,半倾身靠近他耳边轻声说:“daddy,我今天去纹身了。”
陆黎书一怔,随即看向他的腰。
许青霭慢吞吞爬起来,耳朵通红的别过头不太好意思看他,“你自己看吧,图案是我自己画的,就是以前画给你看过的那个。”
陆黎书抬手撩起他的白衬衫下摆,只看到了清瘦像是竹片似的腰,干净的没有一点儿伤口。
许青霭轻声提醒他:“再、往下一点。”
陆黎书指尖勾住布料边缘放轻动作尽量不弄疼他,看到刺青时呼吸瞬间停了。
许青霭肚脐下方那一小片皮肤嫩白,一条细长的红色小蛇蜿蜒出一个漂亮的s,和他曾经看过的那个图案别无二致。
鲜艳,勾人心弦。
“不疼?”陆黎书声音低哑。
许青霭老老实实回答:“纹的时候有点疼,现在还好。”
陆黎书心里发软,小朋友刚满二十,和他谈个恋爱就弄个纹身在身上。
他还嫌不够,不仅刺上与他有关的痕迹,又在那样暧/昧私密的地方。
陆黎书揉着他的手腕,低声问他:“为什么突然想纹身?”
许青霭双手在陆黎书颈后交握,偏头靠在他耳边说:“你说我们的灵魂都会刻上对方的烙印,灵魂太远太飘渺,我想先在身上刻上你的印记。”
陆黎书理智摇摇欲坠,压下心底粗暴而原始的掌控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许青霭想要独一无二的坚定选择,但其实是他比许青霭更需要这样绝对的交付。
许青霭凑近了去吻他,说出了陆许琛出事那天就想告诉他的话:“daddy,我要永远都做你的所有物,无论什么时候、到哪一天,你都还有我。”
陆黎书理智、强大,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但神也需要反哺。
许青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声问他:“你喜不喜欢啊?”
陆黎书低下头,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以绝对的侵略姿态全权掌控。
许青霭坐在他身上很乖的抬起头,被他握住腰两侧,无声承受这个刑罚一样的吻。
一吻后。
许青霭几乎脱力坐在沙发上喘气,劫后余生般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才的陆黎书的眼神幽深,俨然是想要将他撕碎吃下去。
还好,他“受伤”不能做,不然他命休矣。
许青霭有恃无恐的使唤他:“daddy,我想吃水果。”
陆黎书在脱外套,随手扯掉领带一并扔在衣架上,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扫了他一眼,“你想什么?”
许青霭仗着有“伤”在身不能被怎么样,气焰嚣张的冲他喊:“都说了要吃水果你是不是老的要聋啦,你快给我拿,daddy~”
陆黎书洗了水果回来放在他手里,许青霭一只脚跷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半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吃。
陆黎书低下头在他小腹上落下一吻。
许青霭从指尖麻到脚尖,差点把碗扔了,“喂,你别乱亲。”
陆黎书将手虚虚搁在上面,明明没有碰到但许青霭就是莫名觉得有股热意顺着掌心蔓延到他的肚子上。
陆黎书的指尖在那个花体s边缘徘徊,许青霭浑身发抖,哆嗦着说:“那什么,你吃饭了没有?或者我们聊……聊聊天?”
陆黎书说:“聊什么?聊你瞒着我跑去纹身?还是聊你该受什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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