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太宰治】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连着被同一个人给哽住两次,更离谱的是对方还真不是开玩笑的,硬要说的话,这计划还真有可行性。
仔细想想,如果牧野裕司是为了吞并或是获取这个组织的情报而不是只是为了偷懒所以才想出来的这么个计划,他说不定还会赞叹一声对方的想法。
而且,甚至可以说,唯有这个时间点,也只有他才能执行这个计划。
恰逢此刻横滨的局势乱成了一团,既然那个组织的根据地位于东京,那对方就不可能完全不在意横滨的动静,也就在横滨传来港口的新旧首领交替的消息之时,在首领之位上斗.争失败而逃至东京的旧首领的身份就天然多了一层可信度。
尤其是为了得知新任首领的消息,甚至是按牧野裕司所说的,打算借着旧首领的名义来图谋扩张自己的势力,吞并港口也不是全无可能。
但有所图谋的人同样会有弱点,在这样的情况下,牧野裕司完全可以反过来获取对方的信息,甚至是在借着对方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目的后反咬一口。
尤其是就算他暴露了自己是伪装的,或者对方至少目前对横滨毫无图谋,那么,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组织大概也会选择利益最大化,把他交给港口,用来交好新任的首领......这对牧野裕司来说不就相当于回家了吗?
如果只是纯粹的异想天开,其实并无实现的可能性的话,【太宰治】还不会那么无语,身为首领的他见过太多蠢货,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命不凡,自诩有着相当完善的计划,实则根本无法施行的家伙。
而眼下牧野裕司的这个计划则堪称是天.衣.无缝,进可攻退可守,哪怕有所纰漏,以他对于港口的了解程度也可以迅速帮对方圆场......可问题是,那家伙就纯粹只是想偷懒啊!
就算偷懒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这也太过逆天了吧!
【阿裕,你有想过......】在沉思了片刻后,【太宰治】艰难地开口,【如果那个组织真的过来跟你扮成的森先生接洽之后,该怎么办么?】
【嗯?什么怎么办,接触到了之后再说呗。】牧野裕司心直口快地回答。
【无论是哪种可能,虽然他们暂时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但是大概率会把你看管起来哦?】
牧野裕司想了想,莫名惊喜道,【然后就是我想方设法地潜行逃出生天吗?好耶!还有这种玩法的吗?】
【太宰治】人都麻了。
他显然是无法理解玩家混乱邪恶,只要自己爽什么都好的心态的,只是牧野裕司到底还是解释了一下。
【我有必须要接触这个组织的理由......】牧野裕司露出了稍显苦恼的神色,【太宰你应该知道我有可以和平行世界的受到我的异能影响的人沟通的能力吧?】
【是?】对方轻声回答。
【我在来到东京后尝试了几次。】牧野裕司说,【一次是用在了我先前和这个世界的你找到的徽章的图案上——对方好像认识这个标志。】
【还有一次则是想看看如果想要找出这样一个组织,那对方会用什么办法。】
【太宰治】倏地问,【是什么办法呢?】
【呃......】牧野裕司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男扮女装......?】
【好了,你不用说了。】对方冷酷地打断了牧野裕司未尽的话语,【绝对不许用这种方法,我不允许。】
虽然说一开始很震撼,但其实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不过是个单机游戏,连爸爸都叫过了女装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的牧野裕司露出了苦恼的神色,【虽然太宰你一直在说自己不择手段,结果连这点小小的心理障碍都过不去么?真正的强者不应该有任何弱点啊!】
这能一样吗?这能一样吗!!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对方的方法不止是女装这么简单吧?还有后续的步骤吧?】
他说完又停顿了片刻,倏地皱眉道,【虽然我可以理解这种获取情报的方式,但既然精通易容的话,又为什么要特地换一个性别?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说的好有道理......】牧野裕司喃喃了一句,莫名地陷入了某种震惊之中,【难不成这次——】
【太宰治】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发现端倪,结果牧野裕司紧接着说,【我随机到了个变态??】
【......让我想想,上一个想要戏弄我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因为之前随机到的一直都是男性,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往这想嘛,算了,这也不重要。】
牧野裕司叹了口气,【总而言之,虽然对方的确是认出了这个标志,但是毕竟我不能像和你对话一样和对方对话,光凭一个标志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不过,对方既然认出了这个标志,这个世界的你又跟我说过,那个实验室背后还有其他组织的影子,而东京又毗邻着横滨,你觉得,会不是就是这个组织呢?】
如果说无论是哪个太宰治都喜欢谋定而后动,虽然看起来是径直一股脑地乱来,但实际上都是在心中盘算好了每一步的计划,只是思考时间太过短暂才经常被人认为是随性而为的话,那牧野裕司大概就是虽然有着谋定而后动的智慧,但却更喜欢乱来。
——这对身为玩家的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是因为顾忌着这个游戏只有一条命才安分了许多的结果。
可即便是乱来也有乱来的方式,有些人大抵就是天生的猎手,或者说,甚至是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潜意识已经替他串联起了整件事,并且计算好了全部后果,牧野裕司所做的不过是将潜意识中的计划复盘出来罢了。
【敢在港口还没有发生首领交替,甚至是在龙头战争之后还敢把手伸进来的势力,我可不觉得他们所图不大啊?】
牧野裕司垂了垂眸,【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如果他们见到被赶出来的前首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大概是会以‘重新助森先生登上首领之位’为条件,换取自己的势力光明正大地在横滨占据一席之地吧?
【太宰治】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对方说不定会比牧野裕司还要在意他能不能重新将新首领赶下台,自然会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但是这样的话,对方未必会让你接触对方势力的核心。】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从全力抗议这个离谱的想法转变为了开始替对方考虑计划中的疏漏了。
【那还不简单,我记得港口也有专门的职位,专门给其他组织‘跳槽’过来,还有利用价值的高层吧?】牧野裕司自信道,【我就说我已经厌倦了权力斗争,打算找个地方养老,顺便赚点养老金颐养天年了。】
【太宰治】:......
虽然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太宰治】欲言又止了数次,但牧野裕司的表演并没有停下,他声情并茂道,【但是曾经身为黑.恶.势力的组织首脑的我没有其他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技能了,毕竟我也没法再用自己的身份在社会里正常地生活下去了,只能再找个组织养老这样子。】
就算是森先生,在遭到这种对待后......果然还是罪有应得呢!
【太宰治】想了想对方最初决定直接将牧野裕司置于死地的决定,冷漠地想到。
反正对方大概率也会在横滨选择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就算牧野裕司在横滨之外的地方闹得再打也波及不到森先生的养老生活,那这个身份借对方用一用也没什么吧?
【既然决定让对方找上门的话,那就——嗯?】
对方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下了话头,让牧野裕司奇怪地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太宰治】意味深长道,【哎?是前任、不,是前前任首领留下来的东西么?我或许知道阿裕你在找的是哪个组织了哦?】
他说完,又有些遗憾地补充,【不过他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似乎也不深,只是有过几次交易罢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可以通过......某种手段看到这个世界的‘我’的所见所闻,但我不是很想看他收拾烂摊子,头疼,所以之前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只是刚刚我稍微看了一下他的动向,他似乎是跟那个组织谈妥了某些条件,让对方来找你了。】
多大仇,这是多大仇!!
【不对啊,那他之前难道没有接触过这个组织吗?】
【唔,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比较特殊,一般来说,这样的感官互通可以让我在一瞬间看到对方所有的所见所闻,甚至是所思所想,但这里不行,即便是现在我也只能看到他的所见,无法感受到他的所思,对于过去,我看到的更不过是些简略的片段,而非是全部。】
【那就更应该尽早打入敌方内部了。】牧野裕司凝重道,【想办法给这个世界的你找点事干,真是的,都已经是当上首领的人了,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大度不大度的问题......?】
而刚从琴酒那接到了新任务,打算回来叮嘱牧野裕司几句的安室透在轻轻地叩了叩侦探事务所的大门后,推开门走入了室内。
但他很快就发现室内并没有任何人影存在,就在他神色一凌的同时,他发现对方给他留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对方打算暂时出去一趟买些生活必需品,晚点回来。
在便签的最底下还留了一行电话号码,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备注着【如果有急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怎么说呢,一想这个孩子有可能是琴酒的......真是难以想象,不如说还是基因突变更令人信服。
安室透一脸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摸出了手机,就在想要给对方打去电话的前一瞬,他的动作倏地顿了顿。
组织绝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但这种基因改造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组织的未来考虑?那么,这是否代表着,组织不打算再从外界吸纳新的干部,而是打算直接从实验室里培育新人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荒谬至极的猜测,但安室透深知组织背后的深黯,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组织可不会在乎所谓的人.伦或是道德啊。
只是这样的话,对方身上却毫无训练的痕迹这一点也说不通......
无法说通的点实在太多,让安室透一时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突破口。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对组织刻意泄露少许对方的情报,看看组织接下来的反应——如果对方是成年人的话,安室透绝不会对此产生分毫的犹豫之情。
在可控的范围内冒少许的风险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一旦沾上了组织,想要一点风险都不冒地全身而退无疑是痴心妄想,倘若这是必须之恶,那他愿意背负起这份责任,就算被救的人因此而怨恨他也无妨。
但如果是对孩子这么做的话......
“这还真是......”
只是很快,安室透就不用再纠结于自己是否要那么做了。
新的来电提示唤回了他的思绪,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次打来电话的人居然是与他刚分别不久的琴酒。
对方毫无感情波动的声线在电话中响起,“上一个交给你的任务暂时搁置,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波本。”
“什么?”
“找出偷.渡至东京的港口前任首领,森鸥外。”琴酒啧了一声,“......boss嘱咐过,要以礼相待,自然也同样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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