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天晚上的闹剧就这么戛然而止了,颇有些类似‘上一秒你还在和你朋友因为某件小事置气但是下一秒发现你朋友别别扭扭地来邀请你放学后一起去打游戏’后立刻‘重归于好’的微妙展开——至少夏油杰和五条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在最后,夏油杰的确对于他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产生了少许的动摇,但也由于给他带来这样的动摇的牧野裕司从一开始就明显没怎么认真的态度,他也并没有继续深思下去。
他并不是会刻意逃避这样的动摇的人,只是他这次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对方为恶,对此自然也就少了几分身临其境的直观感受。
这并不代表他全然不认可牧野裕司的说法,但人总是相信眼见为实,也往往会认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能供自己理清思绪,以便寻找到一条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
总而言之,等牧野裕司回到高专的时候,由于夏油杰还沉浸在对于自己的理念的纠结中,对昨天的事儿的怨念更大的反而是五条悟。
在牧野裕司刚跨入高专大门的那一刻,这只对于自己的身高体重毫无逼数的鸡掰猫就伸手勾住了好大儿的脖.颈,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抱怨道,“要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到底嘛,说好的回去陪我打游戏的,结果还是放了我鸽子。”
他继续逼逼赖赖,“跟可以让咒灵陪自己玩的杰可不一样,我可没法一个人玩双人游戏啊。”
“都说了不要当着我的面造谣我。”夏油杰下意识地反驳,“咒灵操术没有那么智能,和你用左手陪你右手玩没什么区别。”
牧野裕司显然对自己放了五条悟鸽子这件事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感,只不过昨晚的事让他确定了【太宰治】好像真特么有点分离焦虑......都焦虑到让那家伙愿意主动低头了的地步就离谱,这种心理问题一般都只会出现在幼儿园小朋友身上吧?!您今年到底贵庚几何啊??
所以说,他经常以所有人的爸爸的身份自居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实在是这破游戏里‘问题儿童’太多了!
“抱歉抱歉,那不是突发状况嘛......给你看个好东西。”他抖了抖肩上的包,刚伸手够到背包的拉链时就听到有人站在不远处的木制回廊上喊了声正站在庭院里的他们三个。
“夜蛾校长?”
“有个紧急任务恐怕需要麻烦你们一下,”夜蛾正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歌姬那边的任务恐怕有些棘手,希望你们能去支援她一下。”
话落,他又看了眼被五条悟压在底下的牧野裕司,轻咳了一声,“这次的咒灵强度比较高,如果牧野你......”
牧野裕司相当淡定地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放昨天我可能还不能那么确定,但是今天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是、是吗?”夜蛾正道明显对他的说辞有几分的不确定,只是眼下庵歌姬那边的情况大概的确比较紧急,出于对两位最强的信任,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结。
夜蛾正道跟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庵歌姬那边的情况,又叫来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会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让他们一起出发。
这样的支援这三位同年级的咒术师大抵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知道如果情况真的十万火急,夜蛾正道大概是没工夫那么细致地当面跟他们交代的那么详细......庵歌姬和与她一起出任务的冥冥此刻也算不上是遇到了真的性命垂危的状况,大概只是被暂时困在了某处受咒灵影响的地方。
夜蛾正道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最糟糕的状况才打算麻烦他们跑这一趟的。
牧野裕司心说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不就是个他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嘛!
也因此,在他们赶到了庵歌姬和冥冥受困的那栋建筑外边时,他相当自信地抬手拦下了正准备一发无下限直接轰开建筑物的五条悟,“等等!”
“怎么了?”五条悟手上掐着术式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也觉得这个环节挺有意思的吗?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让给你了。”
“不是,到底是哪个环节比较有意思?”正踩在咒灵身上的夏油杰听到了五条悟的这一句,忍不住吐槽道,“我记得你以前应该没有这种喜欢拆楼的癖好啊?”
“我也没说是这个。”五条悟不以为然道,“这和楼不楼的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看到这种封闭的环境时会有一种拆盲盒的快.感吗?”
“......把你墨镜摘了就不是盲盒了,快救人!”
牧野裕司则是继续了他早上进行到一半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夜蛾正道打断的动作——他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一幅卷轴。
只是和一般人拿出一样道具,尤其是像画轴这样的道具往往会给其他小伙伴展示一下画轴上的内容的习惯不同,他遮遮掩掩地背过了半个身位,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拉开了卷轴的一小截,又像是把手伸过去摸了摸画的正面。
就在夏油杰对此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反倒是五条悟神色一动,像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就见到牧野裕司收回了手,只是和方才他手上空空如也的状态不同的是,他正以一种‘拔伸缩拖把’的姿势,从画卷里拔出了一副他昨天在解决那只倒霉咒灵时用过的rpg火.箭.筒。
怎么说呢,明明是非常危险的武器,但因为牧野裕司这个偷偷摸摸到让人感觉无比微妙的动作,反而让人更在意他手上的画到底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了,五条悟他们当然不是在奇怪‘能从画里拿出东西’这种事儿,功能和用途都很奇怪的咒具千千万万,不然也不至于咒术界封存了那么多的咒具不拿出来使。
虽然这和高层全然不重视底下的咒术师也有关系,但即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咒术师能有一两件值得称道的咒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大部分的咒具的功能都很微妙了。
不管怎么说,哪怕那副画轴上画的东西再扭曲古怪,大家都是见过长相‘极度富有生物多样性’的咒灵的人,至于连一个边角都不愿意给他们看到,以至于要用这么别扭的姿势拿东西吗?
但牧野裕司摆明了不打算让其他人看到那幅画,在把rpg和几枚弹.药抽出来后就立刻重新把画轴塞回了包里。
只是眼看着牧野裕司在随手把拿出来的弹药装了一枚上去,其他全部随手丢包里的动作后,夏油杰嘴角直抽地问他,“等下,你就直接这么丢包里?”
牧野裕司不以为然道,“那不然呢,战斗中一个个拿也太不方便了吧。”
“不是?问题不就是在战斗中这些东西万一被磕碰到了怎么办吗?!”
“我有无下限,磕到了那也是敌人倒霉啊。”
因为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夏油杰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只不过牧野裕司这次没直接自己上,而是转过身试图把被他当成了临时咒具使的rpg塞到五条悟手里。
五条悟刚想说他不需要这种东西作为无下限的施术媒介,牧野裕司就打断了他的话,“无下限术式好像没有什么针对远程的手段啊?虽然说调转敌人的攻击也可以,但是只能靠反弹有时候还是挺不方便的——如果遇到了那种行动特别迅捷,喜欢游走的咒灵的话岂不是很麻烦。”
“啊,这个的话,理论上是有的,能将无下限的咒力聚合在一起打出去的招式。”五条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只是我现在还没办法施展,就像是硝子会的反转术式一样。”
牧野裕司则是深沉道,“重点是这个吗?你再仔细想想?”
“嗯哼?”
“战斗是一门艺术,”牧野裕司说,“战前让自己看起来充满特效、不是,看起来特别不好惹就能在气势上胜过敌人三分!”
这是当然的,任谁在看到面前的敌人是个满身特效的氪佬时气势都会弱上三分的......r.p.g也是一个道理嘛!
夏油杰刚想吐槽这种说法——毕竟跟正经的咒术师比起来,诅咒师的打扮那才真叫一个花里胡哨,那按这种说法,岂不是他们每看到一个诅咒师都会感觉自己气势弱上三分了?
但五条悟在摸了摸下颚后,居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怪不得以往有很多次援助任务里援助对象都更倾向于跟杰求助,原来是因为他有咒灵撑腰,看起来更有气势吗?”
“不,我想那完全是因为态度问题......”
“没错,肯定是这样!”
“......你们倒是听我说话啊!!”
结果还是家入硝子叫停了这场闹剧,“虽然我也不想打断你们的亲子交流,但是歌姬学姐和冥冥学姐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牧野裕司叹了口气,顺手完成了刚才没完成的事儿,也就是把rpg塞给了五条悟,“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一下来着,这么近的距离也不需要这个啊。”
他颠了颠手上的一枚弹.药,示意其他几人离远一些,又用六眼确认了一下底下的建筑中的咒术师的位置,往手上的‘一次性咒具’里输入了一点咒力......至于这个一点到底是多少,只能说别问,问就是‘大概差不多’,咒力的事,难道不都是凭直觉来吗!
这也就导致了他把那枚被咒力激活了的一次性咒具往屋顶一抛,迅速闪人之后,所有人都盯着被彻底炸开了的屋顶沉默了一瞬,直到灰头土脸的庵歌姬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一脸狰狞地往在场所有人身上环视了一圈,然后缓缓地把目光停在了正一脸无辜地抱着r.p.g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
一旁的夏油杰露出了少许欲言又止的神色,“虽然歌姬学姐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这件事的确不是悟他做的......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这是真的。”
结果五条悟压根没在意庵歌姬认错了罪魁祸首这件事,反而好奇地问了一句,“歌姬学姐,你在哭吗?”
眼看着庵歌姬的脸色瞬间再度急转而下,夏油杰瞬间放弃了为五条悟说话的意图,平静地闭了嘴。
果然,是想为五条悟说话的他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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