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锁,又名八卦锁,是很常见的智力玩具。
齐薇衔刚开始学习榫卯法的时候就听孟卿瑾给她介绍过。
她两手捧着新收到的小玩具,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迷茫,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个鲁班锁应该是最难的一种吧!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小脑袋,谷主师兄送她这个合适吗!
孟卿瑾本来还有些心虚,看到她不断变化的小表情,没忍住笑了起来,真不能怪齐师叔总是戏弄小师妹,她这反应太逗趣了。
齐拓柏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二狗,你师兄可真疼你啊。”
齐薇衔皱了皱小鼻子,真的吗?她不信!
不过她抱怨归抱怨,实际上对鲁班锁还是很感兴趣的,甚至迫不及待地当场就动手把锁全都拆开了。
齐薇衔拆的时候有意去记每根木条的位置,但组装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困难,最后有两根余了出来,她只能重新拆了再装。
然而一直忙活到天黑,她也没把鲁班锁复原,还有一根木条找不到“家”。
孟卿瑾却对她的表现感到很震惊,就像齐薇衔猜的一样,他送给她的确实是鲁班锁里难度最高的一个,当初他第一次玩都费了两天时间才重新装好。
孟卿瑾目光复杂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还是小小一坨的小女孩,她毫不犹豫地把组好的鲁班锁又拆了大半,一点儿也不心疼之前的努力。
然而这恰恰是节约时间的方法之一,在复原鲁班锁的过程中,很多人出了错误,却不舍得拆掉自己亲手重组的部分,总想着只动一点就能进行修改,结果就是越动错误越多,最后还是要全都拆掉,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笑了一下,齐师叔还想给小师妹三天时间,但看她现在果断的样子,怕不是等一下就能把鲁班锁复原了。
然而齐拓柏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一把提溜起齐薇衔,道:“该回去休息了。”
齐薇衔下意识抱紧拼了大半的鲁班锁,眼巴巴地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木条:“玩。”
“明天再玩。”齐拓柏帮她把剩下的木条收好,随意地和孟卿瑾道了个别就往外走。
齐薇衔挥舞着短胖的小胳膊:“丝休,安呀!”
齐拓柏哼了一声,训道:“一直低着头,脑袋不晕吗?长久下去,小心脖子直不起来。”
齐薇衔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见没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孟卿瑾看着一老一少渐渐走远的背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齐薇衔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本想继续玩鲁班锁,但被老头毫不留情地收走了,她只能哼哼唧唧地去洗漱,然后乖乖睡觉去了。
第二天齐薇衔的心思还在鲁班锁上,往常她在学堂蹭完课,还要蹭点弟子们的小零嘴,结果今天刚放课,她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早就准备好小零嘴想要投喂她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小师叔这是去哪儿了?”
“小师叔今儿身体不舒服吗?怎么都不吃东西了!”
齐薇衔哪里知道自己贪吃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偶尔一天没吃零嘴,弟子们都以为她生病了。
她嗒嗒嗒跑进老头的书房,仰着小脑袋,伸着小手道:“丝父,锁。”
齐拓柏放下毛笔,动了动僵硬的双肩,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徒弟汗涔涔的小脸。
他拿着手帕动作随意地给齐薇衔擦了擦汗,指着旁边的小桌子道:“在那呢。”
齐薇衔闻言兴冲冲地朝小桌子跑了两步,然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她转身去外间倒了一杯凉茶吨吨吨灌进肚子,又换了个杯子倒了些茶水,晃晃悠悠地端给老头,脆生生地说道:“丝父,喝!”
齐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心情明显愉快了起来。
他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道:“乖乖去玩,我还有几个病例没记录完。”
齐薇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一老一少在书房里各忙各的,气氛十分融洽。
齐薇衔皱着小眉头,认真专注地拼着手里的鲁班锁,终于在试错十几次后将其恢复了原状。
她微微睁大眼睛,把鲁班锁高高举起,激动地差点儿热泪盈眶。
“二狗,你做什么呢?”齐拓柏余光瞄到她的动作,终究还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齐薇衔嗒嗒嗒跑到他身边,得意洋洋地朝他全方位展示复原的鲁班锁:“好啦!”
齐拓柏好笑地看着她骄傲的小模样,伸出手道:“给我瞧瞧。”
浑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齐薇衔,小心地将鲁班锁放到他的掌心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我,棒棒!”
“哦?是吗?”齐拓柏轻笑了一声,三两下就把鲁班锁拆了个稀碎。
齐薇衔:!!!
她反应不过来地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齐拓柏又当着她的面,快速地把鲁班锁恢复了原状,然后塞到她怀里道:“嗯,还挺难,还好我以前玩过。”
齐薇衔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他,这个老头怎么又欺负小孩了!
她扁了扁嘴,这就是她上辈子听过的降维打击吗?
她一字一顿地抱怨道:“丝父,坏!”
齐拓柏朗声大笑,提溜起她就往外走:“我中午让小厨房那边给你做了些药膳。”
齐薇衔眼睛一亮,但想起刚刚受到的打击,又扁着嘴一偏头:“哼!”
齐拓柏把她放到椅子上,笑道:“瞧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子。”
“哼!”齐薇衔又朝着另一边偏头。
“我有个能让你开心的方法,你想不想听?”齐拓柏丝毫不慌地说道。
齐薇衔偷瞄了他好几眼,慢慢把小脑袋转过来,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望向他。
齐拓柏捋了捋胡子道:“等吃完饭,你就拿着这锁去找你的师侄们玩玩。”
“为森么?”齐薇衔不解地歪了歪小脑袋。
“在这谷内啊,要论拼鲁班锁的速度,我是第一,你就是第二,”齐拓柏弯腰看着她,“懂了吗?”
齐薇衔的小脑瓜转了转,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来她刚刚是找错炫耀对象了啊!
她兴奋地握紧小拳头,用力点了点头道:“懂!”
齐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盛了碗药膳粥给她:“吃饭。”
齐薇衔美滋滋地抱着碗喝了一大口。
饭后她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消化了一会儿,便抱着鲁班锁迈着小短腿出门了,她绕着枯木谷跑了一大圈,力图一个不落把弟子们都找出来。
她不仅对弟子们展示自己的鲁班锁,还拆了让他们重新拼,只要对方拼不回去,她就学着老头的模样当着人家的面重新把鲁班锁复原。
那些年岁大比她大的弟子们震惊之下一度很怀疑人生,纷纷回房自闭去了。
直到太阳落山,齐薇衔才心满意足地去找她谷主师兄习字。
孟卿瑾看到她优哉游哉地踱着小步子,便问道:“听说你今儿下午一直在谷里跑,干什么去了?”
齐薇衔亮出拼好的鲁班锁,笑容可爱地说道:“和丝侄们,加感情。”
孟卿瑾听懂了,这是和小辈们一起玩去了。
他温和地笑道:“我们薇衔真是个友善的小师叔。”
“没错!”齐薇衔骄傲地双手叉腰。
被祸害了一圈的弟子们:……
谁能告诉他们友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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