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雄虫的触感比希尔想象中还要柔软,头顶刚好到他肩膀的位置,现在被他两只手臂抱住,就像是被揉进了身体一样,那样的紧密而贴合。


    一时,周围的雌虫都停止了攀谈,双眼紧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亲眼见到这种偶像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他们身边。


    主角却不是他们。


    他们看着那个“主角”,心里不愿承认地发着酸。


    前来围观的时佰看得啧啧出奇,他走近身旁的某位雌虫堂兄,看见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堂兄此时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家三弟的方向,看着希尔少将的眼里有些红。


    “雄主,您没事吧?”希尔此时心里充满了作为一个雌虫对自己雄主的保护欲。


    想着他的雄主,平日里还没见过他对谁发过火,脾气更是格外的好,遇见这种雄虫之间的拌嘴交锋显然是一点也不会,只有可怜巴巴挨欺负的份。


    这样想着,看着雄虫的眼中更是充满了爱怜。


    时宿则开心极了,虽然不知道他家希尔为什么要用那种看幼崽的眼神看着他,但却让他感受到了雌虫对自己深深的在乎。


    他的希尔原来这么在乎他,每次他遇到麻烦希尔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然后竭尽所能地帮助他。


    “我没事啊。”


    时宿笑得甜甜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在希尔听起来又软又萌。


    紧紧靠在自己心仪的雌虫怀里,小脸上仰着,瞧着希尔的双眼睁得圆圆的,绛紫色的双瞳里映着雌虫的倒影。


    他的雄主真的好可爱。


    希尔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掉了。


    两虫之间像是在不断产出恋爱颜色的泡泡,让在场的雌虫眼睛发红,胃里发酸。


    虽然三殿下一直都很乖很可爱很软很萌,可是这也太乖太可爱太软太萌了吧!


    他们也好像要!


    勋爵贵雌们一个个看着时宿的眼神充满了慕恋和向往。


    费里曼则看得心里直翻白眼。


    一只茶虫和一群缺心眼。


    “这是怎么了?”时昕见到这又是自家雄主又是自家三弟,还有一群虫在这围着,便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长辈。


    于是费里曼就被虫皇虫后、他雄父雌父、各路长辈们用那种坏虫崽欺负乖虫崽责备意味的眼神看着。


    费里曼:“......”好气,需要自家雌君抱着安慰。


    结果看见自家雌君在那偷笑,眉眼间弯弯的。


    费里曼狠狠瞪了时昕一眼,深吸了口气,气得扭头就走。


    时昕赶紧去追他。


    这边搂着抱着,那边你追我赶。


    让在场单身的孤家寡雌们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直到宴会结束。


    时宿终于和希尔坐上了回家的迷你星舰。


    实际上三皇子宅邸离皇宫很近,坐飞行器也就不到半小时的距离。


    小型家用星舰也就几分钟。


    希尔看着座椅旁边的雄虫在这样短短的通行时间里,正打开星网在搜索着什么。


    体格娇小的雄虫看着便十分柔软,实际上抱着手感更好。


    希尔回味着,很想再次将雄虫拥入怀中。


    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看着五官精致的小脸此时看着终端页面的表情十分认真严肃。


    就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的合约条款。


    他悄悄地偏了一下身体,两个挨着的间隔不是很远的座椅让希尔很容易就看见了雄虫终端上的内容。


    【雌君登记注意事项】


    专注无比的雄虫全然沉浸在终端中,完全没发现雌虫的靠近。


    希尔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直到回到宅邸。


    *


    时宿把仆虫都赶走了,只留下了几个机器虫。


    这个时间点机器虫都去充电了,他和希尔一起坐在厅房的沙发上,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


    希尔无比烦躁,焦虑不安。


    雌君登记......


    是谁?是宴会上的哪个贵雌?


    怎么会这么快,才这么一会的时间就准备登记了吗......


    也不知道他以后和未来的雌君要怎么相处......


    然而在一旁忘乎所以制定求婚扯证办婚礼一条龙的时宿眼里,希尔仿佛已经穿上的洁白的婚纱。


    自己则穿着西装牵着希尔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在一片掌声和祝福中,在生老病死贫贱富贵不相离中互相许下我愿意的承诺,脸上洋溢着幸福,在彼此的无名指上带上他们的爱情信物。


    想着那种浪漫的场景,时宿激动坏了。


    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新娘”,“新娘”脸上却没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反倒充满了失落压抑难受等诸多不好的情绪。


    时宿立即停止了自顾自的想像中的开心,赶紧挪到希尔身边。


    小脸巴巴看着不开心的雌虫,“希尔,你怎么了?”


    为什么表情会这样的难过,看得他的心脏自己都隐隐做痛。


    “没什么,雄主。”希尔迅速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收了起来,“抱歉雄主,让您担心了。”


    骗虫,明明就心里装着事。


    时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展开了双臂将雌虫紧紧抱住。


    再次感叹:希尔的身体真的好有弹性!


    时宿几乎是将自己埋进了雌虫怀里,是稍微再一挪动,整个虫就坐到希尔腿上的那种。


    希尔双眸暗了暗。


    他感觉自己像是要失控了,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出生的地方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那里强大的雌虫一个虫能拥有好几个雄虫,而弱者只能依附强者。


    而不是像这里,运行着帝国制定的法则,是无论强弱都要遵守的,雄虫和贵族至上的法则。


    或许是出自自己肮脏血脉基因的本能,又或许是怀里的雄虫过于撩虫。


    雄虫抱着自己,而脸蛋轻轻地在自己的胸口处磨蹭着,点火一般。


    希尔感觉到嘴唇有些干燥,舌头舔了舔,心里无比地想将雄虫翻过身狠狠压制住。


    然后对这个自己深深爱上,无限沉沦的灵魂,做那种会把雄虫欺负得不断哭泣不断求饶的事。


    “希尔,你好受点了吗。”


    雄虫的头离开了他的胸口,此时看着自己,披散的紫发柔软而乖顺,绛紫色的澄澈眼瞳看着自己,里面的爱意仿佛要溢出。


    不准娶雌君,不准有其他雌虫!


    你只能有我!


    希尔感觉自己的另一半灵魂,那个邪恶无比的自己就要出现。


    将眼前这个,长着这张曾经让自己厌恶憎恨的脸。


    后来却掳获了自己心,让自己深陷情爱之中,像一个被捕获的猎物,再难以逃脱。


    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情感。


    他要让这个雄虫,余生和自己紧紧捆绑在一起,让他的身边,只能有自己一个!


    “希尔?”


    时宿看着希尔像是在发呆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伸出小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希尔正视着这个撩拨自己的雄虫。


    雄虫疑惑地看着他,眼神可爱又无辜。


    他要娶雌君......


    头痛欲裂,像是要疯掉。


    在雄虫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对着雄虫俯身,精准无误地吻住了雄虫的嘴唇。


    允吸着,唇齿相依。


    没过多久,在雄虫一脸呆愣中分开,接着迅速起身逃离。


    逃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指摩挲着嘴唇。


    雄虫嘴唇的触感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好,味道甜甜的。


    让他根本就难以满足于此,还想得到更多。


    自己真是该死。


    ......


    思绪不知怎么的,像是又回到多年以前。


    在暗无天日,冰冰冷冷的牢笼里。


    厚重的铁索桎梏着他。


    他抬着头,看着高台上不断打量自己的虫族。


    为首那个容貌俊美,衣着华贵,身后是几个衣着同样华贵的老虫。


    都是和以往一般无二,如同打量死物的眼神。


    “这就是他们费尽心血的杰作么?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时昕看着下面被关押着的亚成年雌虫,竟然是一副天真善良的好虫模样。


    据说还在地下城区认了个兄弟。


    这是在体验正常虫的生活么?


    “殿下,您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这就是个怪物,留下来绝对是个祸患!”


    “没错,还是尽早杀掉的好。”


    “杀了他......”


    杀了他。


    ......


    你们真的该早点杀了我。


    让我这个一直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的虫来到了母星,进入了军队。


    出于恶劣残忍的想法,让我做了时宿的雌奴。


    却阴差阳错,也是命中注定,让我遇见了他。


    真实的本性像是要撑破这个弱小时期为了自保而不得已自我形成的伪装。


    露出深藏在其中怪物的灵魂。


    *


    过了很久,时宿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这么仓促而短暂,虽然感觉还不错。


    时宿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脸有些红。


    然后有些生气,气希尔干完坏事就跑,把自己一个虫扔在这。


    他走到希尔的门前停了下来,心里催促道:快进去,快进去!


    时宿克制着,回到了自己房间。


    洗完澡后在床上抱着枕头满床打滚。


    越想越不开心。


    那只雌虫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负责,亲完就跑。


    而且他亲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确认关系,以后他们都可以随便亲的意思吗?


    深夜,床上的雄虫一直胡思乱想着,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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