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超乎布鲁斯的意料了，他几乎是可以联想到，在女儿前往异国留学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智真的成熟了很多，他感到非常地欣慰。
然而一个更不妙的猜想在“蝙蝠侠”的脑内成型，一些碎片化的猜想在脑海内构建起雏形，结合莫莉的语言，那些异常的片段，他想到一种崭新的可能性。
布鲁斯来到了蝙蝠洞，开启了蝙蝠电脑，调取了莫莉在机场“失踪”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反复对比又查看，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莫莉最后确是非常突兀地，凭空出现在机场的。
房间里的确实是他的女儿，不管怎样对比dna，怎样研究她惯用的肢体语言，那确实是他的女儿没错。但是莫莉凭空出现在机场的事情也是真的，结合她告诉达米安的“巫术”。他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但需要证实。这个家庭对魔法确实涉及不多，他需要更深层地探寻一下。一些方方面面的可能性从他的脑海内排开，又一个个的被推翻，从那些还未证实的猜测里又延伸出更多细节。
...布鲁斯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在脑内思考着解决办法，联系一下扎塔娜？但是扎塔娜最近有一场表演，不是很方便联系她。呼叫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有些行踪不定，而且说不定会对莫莉造成不好的教育影响。
一个个方案在他的脑海内构建又被推翻，还没来得及思考出更适合的下一个，蝙蝠电脑就发出提示：莫莉已经离开了韦恩庄园。更尖锐的警报响起：哈莉·奎因逃离了阿卡姆疯人院，正在中心广场大闹一场。而她们二人的路线和坐标出现了即将重合的征兆。
...他来不及更换制服，连忙开启了蝙蝠车追了出去。
*
——我得看看，我的城市，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是莫莉·韦恩，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产生的第一想法。她现在没有一点想要深思，自己的性格为什么突然变得狂妄不羁，为什么要把哥谭的前面增加一个物主代词。莫莉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哥谭的主人，而哥谭的每个角落都是她的后花园，她既然享有哥谭的所有权，也要定期巡视。
她朝着中心广场走去，那里传来了非常嘈杂的声音。莫莉想，是不是有街头乐队在那里表演？这一路上，商店都稀稀拉拉地关闭了彩灯，显得有些寂寥和孤寂，她正需要街头乐队的摇滚乐，和他们一起随着节奏晃动身躯，让自己暖和起来。
她戴了一条粉色的羊毛披肩，下面是一条白色的抹胸裙，有些暖和，但又没有那么暖和，耳朵上戴着镶嵌粉钻的耳环。莫莉透过商店的倒影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非常满意，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亢奋，感觉一刻也停不下来思考。
几十分钟以前，头脑内还有另外一个东西，它宣称“节制逆位效果已启动，即将陷入疯狂与混乱状态。”
疯狂与混乱？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是撒在蛋糕上的糖粉。
她提着包，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然而突然，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位女性。她扎着双马尾，带着一股被化学药剂漂白的感觉。她穿着方便运动的服装，大腿上的渔网袜让她看起来力量感十足，此刻她也在打量莫莉。
女性——哈莉·奎因咯咯地笑了来：“你的耳环真好看！”
莫莉被夸得心花怒放，虽然不知道这位女性到底是谁，但她的夸奖让她很适用：“你很有品味，送给你了。”
莫莉毫不留恋地摘下了耳环，扔了过去。
哈莉·奎因的动态视力相当惊人，她的平衡感也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她轻盈地往前跳了一步，耳环就稳稳地掉在了她的手上。
哈莉·奎因戴上了耳环，像个说悄悄话的知心好友一样，靠近她，接着欢快地转了一圈给她展示道：“好看吗？”
莫莉比了一个大拇指。
哈莉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礼物，那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也要给你一件礼物才行。”
她示意莫莉往后走，退开。而她站在商店的橱窗玻璃前，抡圆了棒球棍。她的肌肉都因为这个动作紧绷了起来，在玻璃和棒球棍触碰的那一瞬间，她狠狠地施力，棒球棍使劲地打在了玻璃上，将阻隔打了个粉碎。
这下哈莉·奎因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拿走里面的商品了。
...哈莉·奎因从橱窗里取出了一只包，递给了她，眼神热切：“我觉得这个包很衬托你的肤色。”
莫莉收下了她的包，甜甜地笑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抚摸了一下标价牌，无所谓，再来几千几万个她都买得起。明天让父亲赔偿就行了。
但是就是这样念头转瞬即逝，她就抓住了这里面的不愉快。
父亲——父亲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但是他最近好像带来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有些倔强，不太讨喜。像以前的一个孩子一样。脾气都有些坏坏的。但是他们的内心都很善良。
那个人最后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但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结局。
莫莉感觉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了上来，这酸涩直冲眼眶，也冲淡了她癫狂的喜悦。她有些迷茫无措地站在了原地，回忆不起来具体的事件。她尝试眨了眨眼睛，结果一滴泪水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这太不公平了。
她都没有想起来那个人的名字，结果这份情绪波动就让她掉下泪了。
哈莉·奎因瞪大了眼睛：“哦，天哪，你怎么哭了啊。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哥谭女王。”哈莉的询问冲淡了莫莉无由来的悲伤感，她仰起头，突然又觉得自己骄傲无比，“我的名字是哥谭女王。”
“你不能是哥谭女王。”哈莉反驳道，“我才是哥谭女王。”
好吧，她为什么要和别人在街头争论谁才是真正的哥谭女王？当不了哥谭女王那就算了，当哥谭公主也一样。她一向擅长于妥协。
莫莉熟练地妥协：“好吧，那我就是哥谭公主。”
哈莉扑了上来，给了她脸颊一个大大的亲吻。
哈莉若有所思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哭呢，哥谭公主？你看起来很有心事，而我恰好在成为哥谭女王以前是一位心理医生，需要我帮你做心理咨询吗？”
“不。”莫莉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难以言说，但在哈莉的注视下，她莫名得到了一股勇气，“你知道的，家庭问题。就是这样。”
哈莉作势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没关系，哥谭公主，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莫莉仔细斟酌着自己的酸涩感究竟从何而来，不过大脑一片混乱，让她抓不到关键“好吧，我们全家都是富翁，而我负责花钱。”
“嗯哼。”哈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最近有八卦杂志编排我和我的父亲其实关系并不好，我很生气，但是又没有办法。”
哈莉耸肩：“你知道的，人就是这样...哪样来着。算了，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莫莉没有在意哈莉说了什么，而是顺着自己的思维继续讲了下去：“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我要一把火烧了我家的庄园。”
哈莉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在莫莉说完自己的想法过后，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扮演医生和病人的游戏里。
她顺从地鼓起了掌：“哇哦，出色的想法。哈莉医生认为，你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轻轻牵起了莫莉的手：“那你有准备好道具吗？”
莫莉歪头：“准备什么道具，火吗？可是火不是普罗米修斯盗来的吗。”
莫莉手足无措，呆在了原地，神色迷茫：“我应该去哪里找普罗米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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