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忱哄她的法子越来越五花八门,情话也是顺手拈来,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实用主义的老古板,让他说一句爱她,得仰着脖子等四五年。
现在他每天都会说爱她。
短短几天,谢南忱便成了整个月子中心的模范爸爸,日常跑腿,带孩子,陪老婆去做康复训练,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长得帅又会疼人,不少人出于好奇打听他是做什么的,谢南忱毫不掩饰地说他的工作就是照顾老婆。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至于基金会和诊疗中心,对他来说都只能算副业。
谢南忱闲着的时候会继续画漫画,他的画技得黎栀亲自指导后突飞猛进。
最近开了一部新的,黎栀帮他取名叫《六六和小栀子》,画的全都是他们俩甜蜜的婚后日常,在网站大火了一把。
黎栀在床上用平板看他新画完的章节,不禁感叹命运的离奇。
初遇的时候任谁也想不到今天。
她替他守住王国,而他延续了她画画的梦想。
孩子一个姓裴,一个跟黎栀姓。
哥哥叫裴越,妹妹叫黎可。原本谢南忱给闺女的名字是黎清嘉,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心让闺女从小写名字写到哭。
至于姓氏的分配,纯属是认为女孩姓黎更好听,裴姓给人的感觉似乎更男性化一些。
桑宁家的裴峻熙比他俩大一岁多,从小跟他爸一样不着调,上房揭瓦调皮捣蛋,还总爱带着黎可一起。
黎可傻乎乎跟在人屁股后面跑,把裴越操碎了心。
裴越心理比较早熟,比起那两个傻小子傻丫头,更早明白爸妈和干爸干妈口中的“娃娃亲”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人口中的“娃娃亲”或许只是开玩笑,并没要他们长大后非在一起,但裴越原本就不喜欢裴峻熙,如果这人要当他妹夫,他更是一万个不愿意。
他不想黎可从小跟着裴峻熙混,万一来个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了呢?
更何况黎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傻丫头。
两人出生前后不过隔几分钟,裴越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聪明,妹妹却这么傻。
后来听人说,双胞胎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如果其中一个吸取了太多营养,会导致另一个营养不良。从那时他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吃太多,让妹妹没东西吃,于是对傻乎乎的黎可生出了愧疚之情。
其实黎可的智商没问题。
三岁刚能说清楚话,就每天背一首唐诗,原本黎栀担心女儿和自己一样对数字不敏感,又提前教她数学,小姑娘学得也挺快,数数字比她还利索。
只不过干什么都慢条斯理的,反应比常人慢半拍,会给人一种傻乎乎的错觉。
黎栀思来想去,终于找到原因:“老公,小可这是像你吧?”
她看着正在矮几边泡茶的男人,手中慢条斯理的动作,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神态,这动作,的确和黎可某一些瞬间如出一辙。
不得不承认,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
裴越继承了谢南忱骨子里的高冷寡言,或许也会在将来遇到心爱的女孩时,将心底的那簇火燃起来,变得有烟火气。
黎可继承了他沉静的内心,不轻易为外物所扰的定力。
而两个孩子无一例外,长得都更像妈妈。
谢南忱笑了笑,朝她招手:“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黎栀还是认不出茶叶种类,端过杯子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茶?”
谢南忱将她搂入怀里,说:“铁观音。”
“茶叶一点都不好看。”黎栀抿了口,拧眉,“味道还可以。”
谢南忱低头看着她,眉目温柔:“知道铁观音的寓意吗?”
黎栀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谢南忱用手指轻轻拨开她颊边的碎发,嗓音带着缱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黎栀心神一荡,娇嗔地望过去:“你自己胡诌的吧?”
“嗯。”谢南忱望着她,轻笑,“只是忽然想到这句诗。”
黎栀把茶杯放到矮几上,脑袋凑过去:“那你多说说,我爱听。”
两人虽然已经有了孩子,却依旧日日如新婚,忍不住想和对方腻在一起,耳鬓厮磨。
好在两个孩子都独立又听话,不需要他们操很多心,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过二人世界。
午后的阳光洒在玻璃房里,照得人懒洋洋的。
黎栀躺在谢南忱腿上,他宽厚的背为她挡住阳光,温暖却不刺眼。
头顶飘下男人缓慢而缱绻的声音:“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个比刚刚那个好。”黎栀笑着评价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就是要和你朝朝暮暮,也像星星和月亮一样,每天都在一起。”
谢南忱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唇角勾着无比温柔的弧度:“其实也不算是胡诌。”
黎栀眉毛一动:“嗯?”
他指腹在她眉眼上缓缓描摹:“铁观音外表普通,不会让人觉得惊艳,就像我这个人,也许太过普通,也不懂你们女孩的浪漫,只能努力让你开心,做得可能也不够好。”
“但是,这种茶或清爽甘甜,或醇香饱满,是令人回味的好茶。”
“如同我对你的心一样。”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温柔低语,“从我遇见你的那天,就注定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大的牵挂,你比一切都更重要。”
黎栀抬手搂着他脖子,将男人的头勾下来,轻轻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
“六哥,咱有时候能不能对自己的定位准确些?”她用鼻尖蹭着他,笑得眉眼盈盈,“你都那么不普通了,还不自信,你让那些普通又自信的男人怎么办?”
谢南忱索性攫住她乱动的唇齿,一阵温柔勾缠,最后抱着她满足地喘息。
“自信使人骄傲,骄傲会导致退步。”他吻了一下她鼻尖,“未来还有几十年,我怎么能满足现状?”
黎栀噗嗤一笑,捧住他的脸:“那六哥要一辈子给我惊喜嘛?”
男人勾了勾唇:“未尝不可。”
黎栀望进他浓墨般深邃的眼,陷在那片夜幕星河里。
曾经她想过,也试探过,他对她的好底线在哪里,尽头又在哪里。
而他无数次地用行动告诉她,没有底线,也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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