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稻草人不是被关去黑门监狱了么，蝙蝠——不对,蝙蝠侠是义警,没义务大包大揽。那么,哥谭警察局在干什么。
林登有种又有一堆麻烦事即将开场的直觉,在他往正义大厅开了道传送门、继而差点一脚踏空后,这种直觉更明确了。
单就拆迁一道,超能力者们的天赋十分惊人。林登记得,自己被克拉克拎去南美时，这里还是栋三层的小楼。而目前,他在一层抬头,视线尽头是第三层的天花板；从第一层俯视，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里亮着绿荧荧的实体光,组成类似影院的装置，还弥漫着爆米花的香气。但跟宿舍卧谈会时防查寝似的，他和克拉克一现身，绿光迅速地灭了。
只有钢骨的电子眼还在黑暗里亮着。
“提醒两位啊,维克多是未成年人。”林登深沉地对着脚下黑咕隆咚的地下空间说，“把人带坏了你们要负责任的。”
绿色火炬和地下照明不情不愿地亮起来,绿灯侠哈尔叉起腰。
“事实上,某些网站只要是男人迟早会知唔——”
巴里若无其事地把手从怼进哈尔嘴里的苹果上拿开,诚恳地向林登抬起头。
“医生,你能不能先放开酥皮再来说我们？”
“可是亲爱的巴里，我和克拉克不仅是合法的两情相悦，最近还能挨上政治正确。”林登无辜地说。他侧过头,搂在记者先生腰际的手上下摸索了两把，“他们不看我们就是歧视。来，亲一个。”
克拉克干咳一声，坚定地扒开林登的爪子，徐徐降落在铺了一半地板的坑底。
“我和林登这几天没有关注哥谭……所以，发生了什么？”
同样力图表现得若无其事的钢骨投影出一条短视频，它的片头带着蝙蝠镖的图样。视频的背景似乎是哥谭的某条暗巷，蝙蝠侠正在移动，声音冷得像他踏过的霜。
“各位，我和哥谭市民有能力保护好哥谭，暂时不需要正义联盟任何成员的任何帮助。”
“有点傲慢了，不是么。”钢骨说，又投影出了一份词频统计图。“这是‘哥谭’、‘稻草人’的搜索量，差不多整个网络都知道了，继小丑之后，哥谭再度遭到精神病恐怖分子的威胁。”
林登皱了皱眉。
钢骨有哥谭背景，对蝙蝠侠这种近乎圈地盘似的表态不满很正常。然而，这件事的背后他还能察觉到一些熟悉的痕迹。
众所周知，稻草人的招牌是恐惧毒气，很适合背上那堆疯狂蝙蝠侠入侵时各种“幻象”的黑锅，而他也确实给稻草人黏上了……眼下恢复死刑呼声正隆，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再出来拉仇恨的理由不足。
所以，无非是借刀杀人浑水摸鱼的老一套嘛，他也经常这么玩。
“稻草人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林登说，“布——呃，蝙蝠侠不傻，他的真实意思应该是局势可控，正义联盟介入容易导致事态升级。另外，他也说了‘暂时’，说明有必要的时候他会联系我们。”
“可以的哥们。”哈尔顿时以全新的目光审视林登，“我也倾向在这里等，但我没你这么熟悉蝙蝠侠，至少我当不了他的翻译……喔，对了，你也熟悉布鲁西么？你和哪个人格关系好些？”
林登：“当然……”
林登感到克拉克的目光也好奇地扫过来。
林登：“……”
虽然x金属作用期间他没真吃布鲁西，但，凡是理智在线的人，都得小心面对现任无论出于什么心思打来的探照灯。
“当然因为我是‘医生’。”林登轻描淡写地硬拐过弯，“翻译不难。已知布鲁西这一人格富有表现欲，与他共享躯体的蝙蝠侠人格则缺乏这一项……”
“我懂了，表达量是一定的，一个人格多，另一个人格就少。”哈尔恍然大悟，一旁的巴里则啪地拍了下巴掌。
“我们开设一门蝙蝠语怎么样。”巴里兴致勃勃，“然后找布鲁西对答案？”
林登：“……你们高兴就好。”
“听起来有趣……不，这不对。我们跑题了。”钢骨抹了抹自己人类那部分的脸，“一座城市遭到威胁。恐惧毒气啊，各位，我们是正义联盟，正义从不是坐视人们被恐惧掌控。”
他又在蝙蝠侠的讯息处叠上了新的视频，场景是某处餐厅，身处室内的食客们突然陷入疯狂，开始狂喊乱叫、殴打和撕咬彼此，玻璃外的则惊恐地看着他们。接着，镜头一转，稻草人装载着注射器的手背露出，继而是戴着挖孔麻袋的脑袋……
林登：“噗。”
三个刚严肃起来的秩序端纷纷转了过来，钢骨暂停视频播放，不满地看着他：“我认为这并不好笑？”
“抱歉。但这位稻草人，曾经被蝙蝠侠——我是说异界的蝙蝠侠——扒了裤子，还差一点点就倒挂上路灯了。”林登说，“这样吧，你们暂时待这里观察，我先去一趟继续那位同志的事业。”
一阵轻微的电弧声，巴里的肩膀处多了一大卷麻绳，手里则多了一只手机。
“我想加入！”闪电侠兴奋地推销自己，“我跑得够快，毒气追不上我。我还会拍视频，虽然倒吊还不熟，可扒裤子的技术我找人练习过了！”
绿灯侠和钢骨惊恐地注视着好像无意间吐露了什么了不得内容的队友，连人带椅子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作为正义联盟的内定主席，超人默默抹了把脸，顺便抓住了男友的手臂。
“林登，蝙蝠侠说‘任何成员’，这个‘任何’应该是专对你说的。”克拉克温和地说，“我支持你的观点，现在联盟被很多双眼睛注视，任何成功或失败都会被放大。而且，除了蝙蝠侠，我们都有超凡力量……稻草人则只是一个持有恐怖毒气的人类恐怖分子。”
林登抬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收拾人类恐怖分子前，该先自我降级到和对方同等的水平，以保证‘竞赛’的公平？”
“不，你偏激了。”克拉克笑了，环顾队友，“我的意思是，恐怖分子自身没有能量。用不够政治正确的比喻来说，他们是闯进玻璃商店的蚊蝇，靠自身的力量无法撼动玻璃，于是蛰顾客、店员、随便谁，指望他们愤怒以造成更多破坏。假设真的有幕后黑手，一定也是出于相似的理由。”
“那么我们得坐视不理？”钢骨问，“在场外给蝙蝠侠呐喊助威？”
“我们得相信队友的判断。”克拉克摇头，“另外，假如我是幕后黑手，一旦确认正义联盟进入哥谭或不进，我会立即安排其他内容……因此，我认为你们都应该留在总部，我则以记者身份过去一趟。”
“吾爱，我还是保护伞公司的创始人呢。”林登翻了翻眼睛，“‘企业家和财产共存亡’的理由，比‘冒险潜入的小记者’岂不是好得多。”
“不，我会担心你。”克拉克说，将林登拉近了一点，认真地注视着他。“如果有谁用你来威胁我……我会非常生气。”
哈尔大声咳嗽。
“主席，医生，你们讨论好了没？我们到底谁过去谁看家？”绿灯侠抱怨，“刚才我眼花了，以为我的戒指变成了粉红色，还在到处冒泡泡。”
“你没有眼花，天才。”巴里嘀咕，“我刚才觉得我的存在十分多余……我要申请单身人士补贴。”
克拉克像触电一样收回搭在林登胳膊上的手。他别开眼，脸颊晕开一缕绯红。
“正义联盟留守，防范可能出现的威胁。”克拉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林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没错，蝙蝠侠是希望队友们不要掺和哥谭的事，他同样尊重蝙蝠侠的判断，然而给蝙蝠侠面子是“林登·兰尼斯特”的决定，管不着苏联蝙蝠侠。就算苏联蝙蝠侠已经下线了，那还不是有现成的“谢伊·科马克”么。
问题在于，这堆搞小动作的马甲不大好跟克拉克说，更不好跟队友说……
哦，等等。
“蝙蝠侠说，不希望正义联盟介入。”林登摸了摸下巴，“这一范围没囊括他自己。”
“是的。”钢骨抱起胳膊，“这是我对蝙蝠侠的不理解之处，哥谭不是他的私有物。”
作为在场某种程度上和魔法接触最深的，克拉克觉得自己模糊地抓到了什么，他呃了一声，尚未来得及开口，他的男友便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
犹如他编辑wrd文档时加入图片一般，钢骨投影出的视频边出现了一套制服，橙黄的万能腰带后飘逸的黑披风委地，胸口是黑色的蝙蝠标记。
克拉克：“……”
他就知道。
克拉克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作为直面男友钻空子和不尊重版权行为的正直好记者，他想捂脸；而他心里的恶作剧因子已经欢呼起来并抱着林登啵唧了好几口……鉴于队友都在场，克拉克坚强地克制住了两种冲动，“这个……怎么用？”
“不止你去。我，和你，和巴里，冒充蝙蝠侠潜入。我强调一遍，冒充和潜入。因此它还带一个化……呃，烟.雾.弹功能。”林登说，勉强在容易联想到苏联蝙蝠侠的化烟撤退出口前刹住了它。
“各位，克拉克说得对，幕后黑手还可能使出其他招数。因此，我们先快速确认情况，再找蝙蝠侠会合。哈尔有大范围控场能力，维克多能够监测互联网，作为联盟的机动力量留下。怎么样？”
随着林登的声音，悬浮的蝙蝠侠制服一震，又分裂出了两身。
巴里整个人在极高速中闪了闪，看起来要因这个假扮蝙蝠侠的主意激动得沸腾了。
“我有问题。”闪电侠兴奋地说，“倘若我碰到，呃，哥谭的罪犯，怎么办。”
“我们在假扮异界的蝙蝠侠，行为要一致，一律挂哥谭警局门口的路灯。”林登微笑，“只要你能够证明你不是闪电侠，我们的蝙蝠侠会默认的。”
克拉克终于捂住了脸。
……
哥谭。上东区。某栋可俯瞰米勒湾的住宅楼顶层。
正在调校望远镜以观察市内的红头罩杰森·托德用力眨了眨眼。
那个方向……他发现了什么？他是视觉故障了还是没睡醒？三个窃窃私语的老头子？
……难道又来了一组疯狂蝙蝠侠？他得过去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红头罩：不祥的预感
蝙蝠侠：非常不祥的预感
稻草人：非常、非常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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