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一直都不待见温大娘,不光觉得这老太太嘴碎,这一家子尽想着占便宜。
还因为这老太太心眼儿坏,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人,看见其他人家过的比他家好就眼红难受,想着怎么弄点好处。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薛家和温家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但刚才薛明珠听见了什么?
他们听见温大娘的儿媳妇喊说,温大娘惦记薛萍萍,想把薛萍萍弄过去给温大娘的二孙子。
看上薛家的有钱了。
老太太觉得薛家有钱,那么嫁闺女的时候必定会有大把的陪嫁,只要嫁进温家,那么嫁妆就该给她这个当家的奶奶保管,温家日子就有着落了。
听说薛家能人多,说不定还能再给安排个人去机械厂呢。
好一手算盘。
薛明珠听完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可一屋子人呢,哪能让她冲。
谢宽脸冷的要滴水,恨不得掐死那老太太。
薛明珠这才刚怀孕呢,哪能受这样的气。
薛鹤鸣道,“你呆着,离远点儿。”
说完薛鹤鸣已经拎起扫帚冲了出去。
云素仙也忙跟了上去,“阿鸣,你当心些。”
然而人已经跑出去了。
薛明珠着急,“我们看看去。”
谢宽知道阻拦不住,便扶着她出去,薛明珠也不计较这些了,一群人跟着出去。
到了门外,薛鹤鸣已经跟温大娘打起来了。
薛鹤鸣可不会因为对方是老太太就不敢打了,扫帚一下下的打在温大娘的身上,嘴里骂道,“你们温家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想算计我闺女,是打量我们薛家好欺负吗?”
看见薛鹤鸣冲出来的时候温大娘就知道坏了。
别看温大娘私下里算计的痛快,但让她真的往薛家人跟前说的话她是不敢的,之前的教训印象深刻,再加上谢宽和丁凯的威慑,温大娘真的挺怕的。
问题是她在自家嘴嗨,还被大儿媳妇听去了。
婆媳俩本来就关系不好,这下好了,大儿媳妇直接把这事儿嚷嚷起来了。
薛鹤鸣可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老太太,惹急了该打就打。
“我们薛家的姑娘是让你算计的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薛鹤鸣自诩文化人,不会骂人,也是被气的狠了,扫帚一下下的打在温大娘的身上。
温大娘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唤,“快停手,误会,都是误会啊,我没那么说,快别打了,要打死我了。”
老太太刚才才看的热闹这,知道薛家今天人多,哪敢再惹事儿,她可是打听过了,薛家看着不显,但是谢家厉害,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厉害的。
温大娘叫唤的厉害,周围人也在那劝架。
薛鹤鸣还是打个痛快,拄着扫帚看着温大娘道,“再让我听见你败坏我家闺女的名声,打我家孩子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他也是气狠了,之前就又一回了,没想到这老太太没完没了了。
温大娘被打的不轻,坐在地上哭嚎,她大儿媳妇也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那儿不敢言语,还是温大娘的二儿媳妇跑出来跟家里男人将老太太架回去了。
温老二瞥了薛鹤鸣一眼,刚想说几句要点赔偿费,目光落在薛家门口两个年轻男人身上,到了嘴边儿的话顿时就收回去了,忙架着老太太就回家去了。
看热闹的人也知道温大娘做人不厚道,之前的时候就张罗着给薛萍萍找对象,人家也说了,要考大学不找对象,结果温大娘这才消停几天啊,看着薛家又是有钱又是找人拍照的,这就眼红上了,直接想把人往家里扒拉了,也不看自家什么条件。
薛鹤鸣哼了一声,大声道,“我家孩子都是要考大学的,再让我听见背后嘀咕我家的事儿,下次我将你家门都给拆了。”
说完薛鹤鸣扛着扫帚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薛萍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薛鹤鸣的心顿时软了,“傻孩子,哭什么。”
薛萍萍擦擦眼,笑着说,“爸,你对我真好。”
以前的时候她就见过爸给姐姐出头跟王大娘打架,没想到爸也肯为了她跟人打架呢。
薛萍萍脸上哭着,可这是感动的。从未感受过的父爱温暖,薛鹤鸣都给她了。
薛鹤鸣被孩子这么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想摸摸薛萍萍的脑袋,可又想起孩子已经大了,便拍拍她肩膀说,“我是你爸,不对你们好对谁好。进去吧。你阿姨不是带来一兜子萍萍,咱们煮苹果吃去。”
大冬天的外头真的冷啊,打完架的时候身上还热着,这会儿是真的冷了。
薛鹤鸣忙拉着媳妇儿往屋里去了,谢宽也拉着薛明珠的手跟着进屋了,才踏进屋门就听见薛鹤鸣在那儿跟云素仙说,“我这手都打疼了。你看都红了。”
薛明珠:“……”
云素仙心疼的看了眼说,“我给你吹吹。”
薛明珠觉得牙疼,她爸刚才打架不是用的扫帚吗,这搞得好像手用了多大的劲儿是的。
偏偏云素仙还真格的一样在那儿给吹了。
她抬眼见爷爷一脸的淡定,心下默然,这是看习惯了。
“你手冷吗?我给你暖暖?”
还不等薛明珠说话,薛明珠的两只手就被谢宽握住了。
男人的手掌很大也很燥热,薛明珠原本带着凉意的手被握住,温暖的触感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随后进来的薛明兰一看这样,顿时觉得眼热,眼巴巴的看向秦勉。
结果秦勉挑眉,“怎么了?”
薛明兰翻个白眼,“真是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说着直接把自己热乎乎的小手塞秦勉手心里了,“给我暖暖。”
秦勉不解,“这不是挺热乎的?”
“噗嗤、”
薛明珠不厚道的笑了,薛明兰暴躁了,抬脚去踢秦勉,“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果然不能指望你什么的,一点情调也没有。”
莫名其妙挨了骂还挨了打,秦勉有些不解,他环视一圈,看到还在那腻歪的中年夫妻,突然有些顿悟,这是嫌弃他没情调了。
秦勉也觉得牙疼了,这位叔丈人还真会给他们做不好的示范呢。
薛鹤鸣抬头看他,“干什么,羡慕啊,羡慕找你媳妇儿去。”
秦勉:“……”
薛明珠乐的不行,薛明兰白眼都快翻抽筋了,“没劲。”
一家人凑在一起就是热闹,下午时候薛启民催着薛明珠早些回去,省的天黑了冷而且也不安全。
薛明珠也没拒绝,明天周天呢,她想过来还能让谢宽过来。
于是薛明兰夫妻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到了外头,谢宽小心翼翼的让薛明珠挽着他的胳膊,仔细的看着路面,生怕那地方有什么结冰的地方打滑。
薛明兰和秦勉就走在两人身后,薛明兰不满道,“你不是最崇拜谢宽了吗,现在怎么不赶紧学学,你看人家怎么照顾媳妇的。”
秦勉抬头看了眼前面两人,算是彻底明白下午为什么挨骂了。
似乎被骂的也不冤,实在是他太没眼力劲儿了。
瞅着胡同里也没人,秦勉便握住薛明兰的手了,“你又没怀孕,我这不是怕人看见说嘴吗。”
这时候可是有红袖章的,大冷天的有没有人出来就不知道了。
平常夫妻出门那也不能过分亲密,但妻子怀孕就不一样了,红袖章问起来也能有话说,红袖章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一般也就算了。
薛明兰轻哼一声,“我这是提醒你。就算咱们现在没孩子,你也得对我好。”
秦勉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那肯定的。”
他就只剩她了,他们俩可是要过一辈子呢,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在路口的时候两夫妻分别,谢宽和薛明珠距离更近一些,慢悠悠的往回走。
半路的时候碰见徐晓倩,自己拉着一个大车子不说,身后还有个三轮车。
“谢宽。”
薛明珠一听,还是熟人,再一看,开着三轮的居然是丁凯。
丁凯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军大衣,头顶戴着帽子围着围巾,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徐晓倩也停下了,惊讶道,“明珠,你认识这个骑三轮的师傅啊。”
薛明珠看了丁凯一眼点头,“认识啊,阿宽以前的战友。”
徐晓倩的眼睛顿时亮了。
然而下一秒丁凯把围巾拉下来了,看清楚他的长相徐晓倩吓了一跳,顿时歇了心思,“那挺好的,师傅,以后我拉货还找你。”
就这长相,估计走在路上也没人敢拦,安全的很呢。
旋即,徐晓倩又想了其他的想法,等寒假的时候她还想去一趟南边呢,她如果带着这么一个人去,那安全性是不是也能提高了?
徐晓倩算盘打的好,再跟丁凯说话就热情了几分。
丁凯和谢宽也打招呼了,天气这么冷,谢宽也不想在外头多待,生怕冻着薛明珠,于是便分别了。
直到走远,薛明珠才道,“没想到丁凯又开始骑三轮了。”
这段时间以来首都可是多了不少骑三轮的人,多集中在火车站和客运站,拉人拉货,人不少,可也没见几个有闲着的,可想而知是有的赚的。
丁凯强壮有力气,骑三轮正合适。
不过看丁凯的装扮,估计也是怕其他人害怕他的长相,不然有的人一看长相觉得害怕,那不就不敢找了。
闻言谢宽点头,“临时工的工作他也没敢辞,这是打算先蹬三轮看看了,我听他说过有机会想去南方看看。”
薛明珠觉得也行,马上就是三中全会了,大改革也要来了。
到家的时候曹燕红晚饭还没做,见他们回来,一头扎进厨房做饭去了。
因为顾及薛明珠的口味,今晚的菜单依然没有鱼和羊肉,不然这个天炖个羊汤喝上,要多舒坦有多舒坦了。
不过薛明珠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葱花味儿的时候仍旧忍不住犯恶心了。
谢宽顿时如临大敌,“快进屋,咱们把门关严实就闻不到了。”
薛明珠一脸菜色,跟着他进屋,看着他将门关上,然后说,“我突然好想吃雪糕啊。”
谢宽默了一声,说,“这个没有。别想了。”
薛明珠撇嘴,“我想吃辣椒。”
“我出去说。”谢宽又推门出去了,薛明珠哀叹一声,突然闻到一股子醋味儿,顿时胃里翻江倒海,然后拉过痰盂,却又吐不出来了。
她发现要吐却吐不出来是真的难受了。
谢宽进来的时候就见薛明珠一脸菜色的坐在炕沿上,因为想吐又吐不出来,眼眶里都积蓄了不少的泪珠,看着就惹人爱怜。
“怎么了?又闻到味道了?”谢宽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中午不还好好的?”
薛明珠哭丧着脸道,“我哪知道啊,我自己还委屈呢。”
谢宽一看这样,心疼坏了,忙将人搂进怀里安慰了。
外头传来说话声,接着刘文芳过来敲门了,“明珠,你朋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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