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下夜班回来的邻居看见,没直接插手。
而是扭头报警。
很快,警察赶过来。
陈浩的暴行被制止。
但家暴是常事,尤其是陈肆他们家。
警察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了,一听报警人说的地点,就猜到,又是陈肆他们家。
陈浩被拘走。
整间屋子又恢复安静。
面对警察询问,陈肆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他不抱什么希望,因为陈浩这事,很难治本。
沈青芋趴在地上,不敢平躺着睡。
背疼,但她不说。
双手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
陈肆回来,关上房门。
盘腿坐在她身旁,垂眼看她,“疼吗?”
沈青芋正气着,疼也不想告诉他。
她气呼呼地扭过头。
从陈肆的角度,只能看到沈青芋的后脑勺。
她气成了河豚。
但陈肆一直没说话。
过了会儿,沈青芋听见,房门被再度打开的声音。
她一扭头发现,陈肆不见了。
她撇了撇嘴,悄悄掉了两滴眼泪。
泪被沈青芋擦干。
什么人呐,挨打都不知道躲。
想起陈肆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任陈浩欺负,沈青芋就忍不住想哭。
父亲怎么了,是父亲也不能随便打儿子。
儿子也是有人权的!
沈青芋替陈肆委屈,越想越哭的凶。
转眼枕头湿了一片。
她睡着后,
陈肆却回来了。
还买了一盒云南白药喷雾剂。
他朝沈青芋伸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收回。
她背上的伤,他不好帮忙。
得等人醒来再说。
看到沈青芋脸颊贴着的位置,枕头湿了,颜色更深,陈肆的心情复杂。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生根发芽,不断蔓延。
陈肆睁眼到天明。
他睡不着,眼前总闪过沈青芋奋不顾身的画面。
——她抱得紧,抓着他的胳膊很用力。
明明疼,却一声不吭。
就只顾着教训他。
沈青芋一睁眼,看到陈肆放大在眼前的容颜。
傻眼了。
心口的那股怒气烟消云散。
本来她临睡前还想着,要再说说他,结果,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见她醒来,陈肆把药递给她。
“活血化瘀。”
沈青芋眨了眨眼,“你昨晚出去是为了买这个?”
“嗯。”
沈青芋咬唇,双眸蓄着泪,“你一声不吭走了,我很害怕。万一......”
她没往下说。
眨巴眨巴着,眼泪就滑落了。
“你不是睡得挺安稳?”陈肆戳破她。
“哪有?”
是实话,但沈青芋不想承认。
她继续唠叨,“你下次记得躲。”
陈肆:“好。”
沈青芋胳膊用力,撑着地垫坐起身子。
起来的时候,脊背疼。
疼得她忍不住蹙眉,轻嘶了声。
陈肆胳膊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虚扶她的腰,将人直接扶起。
他凉凉地问:“现在知道疼了?挡我前面的时候就没想过会疼?”
沈青芋眼神控诉陈肆。
这是一个人,能问出来的?
摆明是在报复她昨天赌气不理他。
陈肆:“提醒我躲,你自己不知道躲?”
沈青芋抿了下唇。
不跟他争执。
“自己喷。”陈肆起身准备走,裤脚却被沈青芋扯住。
她眼巴巴看着他,“陈肆,你故意的。你走了,我怎么喷?”
伤在背上,她又不是长手怪。
陈肆弯唇轻笑了下。
看到他没来得及遮掩的笑,沈青芋更恼火了。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
裙子拉链在背后,沈青芋背上有伤,压根很难反手拉拉链。
平时简单的动作,现在就做不到了。
陈肆复又坐下来,把沈青芋的长发轻轻拢到前面后,才把拉链拉下去。
女孩的背原本光洁白嫩。
现在却红肿着。
陈肆陡然沉了脸。
眸子乌沉沉的情绪压下来,心中有些烦躁。
沈青芋背对着他,没感觉什么不对。
等陈肆帮她上完药,打算起来叠被子,又被陈肆给按回去了。
“老实点。”
他声音冷,像裹着霜。
语气更是不容置喙。
沈青芋只好乖乖坐着。
看着他忙活。
陈肆看了眼碎玻璃渣,准备收拾。
沈青芋提醒:“用扫帚。”
陈肆没回头,声音冷冽,“用你说?”
这下,沈青芋直观感觉到,陈肆在生气。
她猜不准原因,心里就犯怵,几度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怯意。
-
距离筒子楼不远的街道,站了群流里流气的人。
陈兴野在陈肆的必经之路带了群人堵他。
为首的是个光头。
身材魁梧,看着很不好惹。
陈肆打量完这些陌生人,在看到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的陈兴野后,恍然。
那群人都是陈兴野的狐朋狗友。
每晚,陈兴野都是跟他们混在一起。
沈青芋:“怎么办?”
“你离远点。”陈肆说。
他背上还有伤。
打架肯定不占上风。
即便沈青芋上次听到姚大乐对陈肆打架能力的评判,她还是心里发慌。
她默默退到一旁,严阵以待。
那群人摩拳擦掌。
陈肆扬手扔了手机。
那群人愣了。
陈兴野兴奋,“他这是在宣战。”
扬了手机,证明不会报警。
不摆明了是要打架吗?
手机被沈青芋接住。
看陈肆打开过,她记得密码。
很快,警笛声响起。
那群人懵了。
不是宣战吗?
这是哪门子的宣战。
陈兴野啐道:“陈肆,你他妈玩阴的。”
陈肆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道:“你们人多。”
话是没错。
但这偷偷报警也忒过分了。
光头有些恼火。
那群人一哄而散。
陈肆和沈青芋登上渡轮。
江风带着凉意,吹的人舒爽。
沈青芋坐在陈肆旁,清亮的眸子望向他,“你生什么气?”
“没有。”
“你就是在生气。”
陈肆偏头,“下次遇到危险自觉躲开。”
“我躲开了,还兵不血刃救了你。”
“所以,我没生气了。”
听这意思,是本来生气,但因为她的机智,气消了。
沈青芋轻哼了声,不满:“我都原谅你了,你还生气。”
陈肆眼底浮现笑意,“原谅我什么?”
沈青芋:“原谅你反应慢,笨!”
首次听到这些字能用在他身上。
陈肆挑眉,“展开说说。”
“你遇到危险不知道躲,硬受着。你说你是不是蠢?”
呵,越说越得寸进尺。
陈肆别开眼,不再搭理她。
-
陈兴野险些又进了局子。
和那群人一起兜了一大圈子,四散而逃。
跑来学校时,刚好迟到。
被训得狗血淋头,才进了教室。
又听人说齐思羽又去找陈肆了,还众目睽睽下送小蛋糕。
把他气得不行。
自己班的班花居然看上陈肆。
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陈兴野下课就把齐思羽堵卫生间前面的走廊上了。
陈兴野凶神恶煞。
不学无术,总被请去办公室,还打架斗狠,是典型的问题学生。
齐思羽吓得不行,泪水缀在眼眶。
沈青芋刚从卫生间走出来。
视线乱转,隔着一条走廊,看见对面楼层的情况,凑近去看。
等看到是陈兴野那厮,直接扭头跑回教室。
“陈肆,那狗弟弟又在欺负人!”
听到沈青芋急吼吼的声音,陈肆掀起眼皮。
脸色却沉了,“伤不疼了?”
跑得飞起。
沈青芋跳过他的问题,拽住他就要往外走。
陈肆反向用力,把她给扯回来了。
沈青芋不以为然。
“不去。”
他又不是正义的化身,多管什么闲事。
“噢。”沈青芋松开他胳膊,转身。
她往教室外走,很快消失在陈肆的视线里。
陈肆凝眸,捏紧手中的笔。
终于,还是扔下笔,跟了过去。
以沈青芋的性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姚大乐看向徐州州,“四哥刚刚在跟谁说话?”
“什么正义的使者,还有疼不疼?”
“四哥该不会是受伤了吧?”姚大乐不放心,跟了过去。
徐州州脸埋进卷子里,纠结着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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