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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2、很想

    春城老宅, 窗帘半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灼人的阳光映照在浅音身畔,郑国伟整个人隐在窗帘的半边阴影里, 说不出来的阴沉。

    然而他掐断电话, 迈出黑暗的那一刹那,他像是换了个状态, 朝浅音歉意地笑了下:“抱歉,我不这么说, 我这个儿子恐怕不愿意过来。”

    好像他只是请浅音过来做客, 而非砸烂车窗彪形大汉立在身侧的那种请。

    浅音琢磨不透他的意图,既然郑国伟愿意装,她便陪他装着好了。

    浅音轻咳了一声, 开口:“既然陈澈会过来, 那我可以走了吗?”

    郑国伟将桌上的茶盏递过来, 做了个“请”的手势:“浅小姐,喝茶?”

    倒是避而不谈她提出的要求。

    浅音哼了声,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眼下只能耗着。

    陈澈的好样貌多是遗传自已故的母亲, 郑国伟跟他最像的便是那双桃花眼, 只是他常年纵//欲//无度,眼下略青黑浮肿, 抬头看向浅音的时候视线不再锐利, 倒是掺杂了一点浑浊。

    不知是不是这些天没有怎么睡好, 他强撑出来的气度,头顶的白发, 只是让浅音感觉到眼前的郑国伟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老者。

    许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 郑国伟放下茶盏, “浅小姐,我这个儿子平常没少在你面前骂我吧?”

    “没有。”浅音摇头,“他不提这些的。”

    浅音一直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是漠视,是不在乎,是他纵使再像从前一样,而你也只是笑笑,这件事情在你心里跟自己已经没有一丁点关系。

    郑国伟的所作所为浅音不想评价,但她本能厌恶在她的少年最无助的时期里,从未给过他一分关怀的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郑国伟果然愣了片刻,面上险些维持不住笑:“没提也好,家丑不外扬。”

    言下之意,这是他们家的家务事,而浅音不过是个外人。

    浅音往后懒散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没看郑国伟,只盯着眼前的茶盏,冷笑:“陈澈原来……是有家的啊?”

    自从他的妈妈去世之后,在陈澈心里,他应该就是孤儿了吧。

    “浅小姐。”郑国伟站起身俯视她,“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然而浅音只是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郑先生,这话应该我跟您说才是吧。”

    浅音依旧坐在原位,掀眼看向郑国伟,很奇怪,明明一站一坐,郑国伟却觉得自己此时的气势几乎被面前的小姑娘压下去。

    “您希望陈澈过来,那您最好不要动我,还有,我提醒您一下辰星现在的处境……”

    剩下的话,浅音没有再说,对于郑国伟这种老狐狸,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就算是牙齿掉落的老狐狸,不若年轻时那么敏锐,他依旧还是狐狸。

    郑国伟似乎听完这话才开始正视浅音,理了理衬衫下摆,再度落座,这里再次恢复平静。

    郑国伟的茶浅音并不敢喝,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煮茶,看着热水在茶壶里沸腾,郑国伟梦呓般出声:“浅小姐,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你。”

    浅音没说话,果然郑国伟自顾自接着说:“陈澈这孩子,自从他妈死了后,跟全世界都不对付,小伙子嘛,有点气性很正常,反正我觉得他总能回来接我的班,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爱钱呢,对吧?”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高三那年,他躺在医院不省人事,我才意识到,我这个儿子可能比我早走,平常一见我就冷嘲热讽的人,竟然就那么闭着眼,像是没有呼吸,估计是父子连心吧,那时候我真的很怕他醒不过来。”

    郑国伟说起这段往事时很平静,他只是抬头看浅音:“你知道是谁让他变成那样吗?”

    浅音皱了皱眉:“是我……吗?”如果不是,她实在想不通郑国伟现在有什么非要跟她说这番话的必要。

    浅音心跳止不住加快,女人的直觉很准,她一直觉得陈澈瞒住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她,现在或许正是揭开的时候。

    天气摹地转阴,方才烈日顷刻间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郑国伟抬手按掉电源,沸腾的水慢慢平息,他看了浅音一眼,点头:“王家那个小子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竟然把手伸到我儿子头上,但我后来听说,他们俩有过节,是因为浅小姐。”

    “浅小姐有没有想过,我儿子要是没醒过来,我这个父亲的心情?”

    雨下起来了,是暴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像是要将这层玻璃砸穿,浅音心里惊涛骇浪,比这场暴雨更甚。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跟她有关,但她唯独忘掉了王屹,怎么可能是这样呢?

    陈澈那晚宛如天神,从天而降解救她,王屹甚至话都没敢再多说,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将陈澈变成那样?

    郑国伟很满意浅音的反应,小辈永远是小辈,气焰不该嚣张。

    “浅小姐给我儿子带来的永远是厄运,你说哪个父亲会满意这样的儿媳?”

    话落,熟悉的慵懒嗓音从门外传来:“我满意就行,有你什么事?”

    陈澈声音很冷,面色阴沉,暴雨倾盆,他许是没来得及打伞,额角碎发往下滴水,西装泅出一大片又一大片的斑驳,陈澈边走边解纽扣,走到浅音身边时,他恰好解完,随后将西装扔到沙发另一侧,他挨着浅音坐下来。

    陈澈安抚地捏了捏浅音的肩,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他才撩眼看向对面:“说说吧,把我未婚妻绑架来想干嘛?”

    “你就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郑国伟气得放在桌上的手止不住颤抖。

    陈澈当没看见,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好笑,他先笑了一声:“爸爸?你占着个爸的名干过爸的事情?谁爸自己老婆尸骨未寒就搂着别的女人带回家?”

    “现在知道你是爸爸?我看你还不如个孙子!”

    郑国伟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想扔过去,陈澈稳稳攥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劲,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澈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瞥了眼郑国伟:“又想打我?可惜你老了,而我还年轻。”

    周围的人想要上前帮忙,陈澈嗤了声:“有屁快放,老子从来不吃威胁这套,今天真动手,辰星别想挺过明天。”

    郑国伟抬手往下压了压,坐下来,姿态很低:“小澈……”

    “啧……有屁快放,别打感情牌。”陈澈不太有耐心的样子,作势带着浅音起身想要走,旁边守着的黑衣保镖伸手拦住。

    陈澈略抬起下颚,回头看郑国伟。

    郑国伟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小澈,我毕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对爸爸这样?”

    “爸爸?”陈澈反问:“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该不会以为当人爸爸只要担个名号就行吧?”

    陈澈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性格,他原地站定,说:“开个价吧,这次之后,别再当我爸,我也不是你儿子。”

    郑国伟:“你说什么混话!辰星怎么办!”

    陈澈特别无所谓:“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郑国伟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嘴唇翕动,外面的暴雨越来越大,不要命似的打在窗户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没有谁先低头,也没有谁先开口。

    时间静静流逝,每一分每一秒流淌在屋内,格外清晰。

    “啪嗒”茶盏落于桌面的清脆声响打破寂静,郑国伟率先开口,他似乎苍老了十岁,强撑起来的脊背略微佝偻:“十个亿。”

    他开价了。

    陈澈笑起来:“行。”

    他从口袋摸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落款皆已弄好,他俯身放在茶几上,“过个眼呗,郑总。”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浅音看到郑国伟的身躯轻微颤抖了一下,但他随即镇定下来,拿过那张支票,看了眼,确认无误后才抬头看陈澈。

    那一眼掺杂的情感很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半天只摆摆手说:“走吧。”

    浅音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郑国伟久久立在窗前,背影佝偻,黑暗将他笼罩。

    浅音意识到,那一眼,是长年久居高位的人突然跌落尘埃的不甘、落寞、以及一点细微到近乎没有的……后悔……?-

    雨势渐小,陈澈扯过那件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罩在浅音身上,他没接郑国伟这边递过来的雨伞,雨点淅淅沥沥打在他的身上,他浑然没有淋湿的烦躁,唇角上挑,还挺高兴。

    坐上车启动引擎的瞬间,浅音还有点恍惚。

    这就结束了?

    不过想想,这一趟郑国伟拿走了十个亿倒是真的不亏。

    天边蓦地划过一道闪电,亮如白昼,闷雷久久未响。

    陈澈俯身帮浅音系好安全带,随后身体下沉,拥抱住她。

    “对不起宝贝,让你担心了。”

    浅音最惊慌的时刻就是那群人砸车窗的时候,其他时候倒也还好,毕竟她很快意识到郑国伟并不敢对她做什么,他忌惮陈澈。

    浅音双手拥住他的腰,片刻后松开:“我没事,先开车好不好?”

    毕竟是在郑国伟的地盘,浅音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反悔,还是先离开为妙。

    陈澈启动引擎的瞬间,回头望了一眼老宅,跟多年前没什么两样,寂寥无趣。

    陈澈想,我没有爸爸了。

    挺好-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证明这肯定不是个适合上班的好日子,浅音索性跟陈澈再次回到了天景轩。

    似乎想起什么,陈澈看了眼旁边那栋楼,问浅音:“你还记得上次有个半夜装修的住户吗?”

    挺奇葩的,浅音有印象,她点头。

    陈澈:“那是方威。”

    “不过他现在已经在警察局喝茶了。”

    这次当街绑架,情节恶劣得很,手段拙劣不堪,一定是郑国伟匆促间想出来的主意,现场看似天衣无缝,真的有心追查下去,能够查出来的细枝末节还真不少。

    方氏这些年的钱本就来路不正,警方最近也盯方威盯得紧,这下他自乱阵脚,早早便被带走调查了。

    浅音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她扭头问陈澈:“你是不是没有准备放过你……郑总?”

    浅音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称呼郑国伟,好在陈澈很快理解她的意思。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凑近她:“挺聪明啊小浅总。”

    “其实本来没准备送他进去,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陈澈搂着浅音往电梯内走,是去的他家。

    浅音温顺得窝在陈澈怀里,脑袋蹭蹭他的下巴。

    陈澈右手穿过她的肩膀,去捏她的耳垂:“是不是吓到了,怎么像只小猫一样。”

    浅音不说话,双手伸进西装里面抱住他。

    陈澈没有说出口,但她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将自己的父亲逼到现在的境地,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心情一定很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还有家,一个她们两个人的家。

    电梯到了。

    陈澈没出去,浅音也没有。

    电梯门又合上。

    陈澈双手紧贴小姑娘的腰间,微微塌腰,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处,他贪恋得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花香。

    这还是陈澈第一次发现独门独户的好处,至少在他想安静地跟怀里的小姑娘呆一会儿的时候,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浅音腿都站得有点累,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踝,陈澈敏锐察觉,低沉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回去吧?”

    话落,倾身退开,手往下滑,穿过浅音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炙热的温度抵住她的。

    浅音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有的人,什么都不用说,彼此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一个动作便能明了。

    回到家里,门还开着。

    陈澈早上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有点慌,便想先下去看一眼,再上来关门。

    走得急,门都没关上。

    结果这一眼,一直到现在。

    还好这里安保工作做得很好,陈澈的门当时是什么角度,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明明只有半天的时间,浅音却感觉恍如隔世,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信息量太大,她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陈澈推开门,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起身打开冰箱做饭。

    两人折腾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上一口,浅音看陈澈做饭的侧影,下颌线清晰流畅,垂眸专注自己手上的食材,刀工娴熟。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和谐到不像话,一切都有一种水到渠成的美好。

    陈澈今天话不多,做饭的时候便认真做饭,没有像往常那样没事便跑来逗她两句。

    他西装半湿,回家的时候随口扔在玄关处,现在只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后背被雨泅出一片湿润,勾勒出他结实的后背轮廓。

    他低头的时候,后脖颈的弧度完美地一气呵成。

    浅音突然不想等着,她起身从后面抱住陈澈,陈澈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陈澈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将刀放下来,柔声哄她:“小猫今天这么黏人呢?”

    浅音脑袋埋在他后背凹陷下去的地方,闷闷“嗯”了声。

    陈澈转过来,双手举起,有点无奈:“我身上脏,再等一会儿洗个澡,我再来抱你好不好?”

    浅音摇头,不好。

    陈澈唇角轻挑:“那阿音赔我一起洗?”

    浅音脸在片刻后烧起来,怔怔松开他,这便是拒绝的意思。

    陈澈笑得不行,想要捏捏她的脸,伸到面前才意识到自己手是脏的,想了想俯身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啵”地一声清脆无比。

    他又想去亲浅音的唇,浅音红着脸躲开。

    陈澈偏头看着她笑:“突然不想做饭了,今天简单点吃好不好?”

    浅音点头,陈澈又亲了她一口,感叹道:“我们家音音真乖。”

    陈澈将准备的食材一股脑下锅,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家常面,浅音吃面的间隙突然有点困惑,“你怎么突然不想做饭啦?”

    明明上一秒还挺认真来着。

    陈澈喉间滚了下,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将筷子搁下,后背懒散地倚在椅背上,挺不怀好意的模样:“因为……”

    他酝酿了片刻,笑意含混:“想做你啊。”-

    因为陈澈吃饭时候的一句调侃,浅音整个下午都觉得脸烧得慌,两个人窝在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她又害怕地往陈澈怀里躲,又害怕他真的在大白天做点什么,心情可谓十分矛盾。

    再加上她本就有话想要问陈澈,这半天就跟神游似的,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

    陈澈洗过澡,他嫌麻烦,直接穿了件睡袍,浅音窝在他怀里,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电影结束,陈澈突然俯身亲她,似乎压抑很久,浅音猝不及防仰起脸。

    她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面,陈澈头发略短,人桀骜发丝却柔软,浅音心里软成一团,轻轻抚摸他的发顶。

    蓦地,脑后摸上一片并不明显的突兀。

    浅音僵住,陈澈正亲得尽兴,正想撬开小姑娘牙关时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异常,他停下来,看着她。

    眼眸中冲动尚未退却。

    浅音又摸了一遍那里,陈澈了然:“郑国伟告诉你的?”

    浅音:“疼不疼呀?”

    小姑娘带着哭腔,眼睛里蒙上层水雾,看着都要哭了,陈澈本想吓吓她,给自己博点好感分,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指腹擦过小姑娘的眼睑处,只是笑:“小傻瓜,脑袋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怎么可能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浅音嘴撇得更凶:“你骗人。”

    怎么可能不疼,一定疼死了,陈澈怎么撒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啊。

    陈澈见再说下去小姑娘怕是真的要哭,眼睛转了转,将小姑娘抱在怀里颠了下,凑近她耳边咬她的耳珠,“都是我不好,宝宝别哭。”

    陈澈看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亲:“音音真的心疼我,就亲亲我,亲一下,什么毛病都好了。”

    浅音又气又恼,她明明在说别的,陈澈却跟她转移话题!

    要是平常,浅音会去拧他的耳朵,可是想到刚刚手上摸到的那处疤痕,藏在头发里面,很长的一道口子,浅音忽然便下不去手了。

    她推开陈澈,问他:“你这样……值不值得啊?”

    现在因为她,陈澈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到底真的,值得吗?

    陈澈看透她的想法,将人揽到紧紧贴着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值得。

    月亮探出个头,星星闪烁,暴雨过后,空气清新,晚风也温柔。

    浅音拉过陈澈的手,将他放到该放的地方去,她仰起头,坐在他的身上,抵住他,亲他的唇角。

    不怎么生涩,也不怎么娴熟。

    她咬陈澈的耳垂,娇声呢喃,“满足你。”

    ……

    浅音听说男人在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做这些事情可以让他们好受一点,至少可以暂时不再去想。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窗帘没拉,浅音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害羞。

    可是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给陈澈,给他更多。

    她不太会说,只好用行动表示。

    浪翻起将她淹没的时候,浅音浮在陈澈上面问他:“你这样,会好一点吗?”

    陈澈闷笑了声,胸腔震得浅音发麻,浪翻得更高。

    彻底打下来的时候,陈澈附在浅音耳边回应她:“会啊。”

    他又笑:“再多一次会更好……”

    夜好深,好长,好久,好浪漫,也好让人止不住地想要一直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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