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师尊胸膛好硬
桃羽宗
云沉归刚来到宗门大殿,就被几个等着的长老匆匆拉了进去。
“沉归快,注入灵力。”
云沉归抬眸看向大殿正中央的两块石头,那是掌门跟一位长老的命石。
所谓命石,是其拥有者往里面滴入精血产生联系,之后如果拥有者丧命,命石就会熄灭,以此来提醒保管命石的人。
而桃羽宗的掌门跟那位长老外出办事,命石自然是被着重看管。
今天负责保管命石的人发现这两枚命石居然熄灭了,吓得不轻,立刻叫来了长老们。
“掌门跟秋长老的命石在同一时间灭了,我们想要感知两人的位置,可是不知为何居然无法驱动命石,只能叫你回来了。”裴广解释道。
云沉归颔首,他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当即将手覆上命石。
清寒的灵力带着磅礴的威压不断输出,一旁的几个长老面色苍白,不得不远离了几分。
心中难免感叹,同是修仙者,有的人真真是独得天道宠爱。
明明不过千余岁,却已经是问鼎三域,他们这些旁人口中的大能根本连对方的背影都追不上。
云沉归敛眸,感受着命石与他的灵力产生共鸣,逐渐有了要回应他探知的迹象。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命石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将整座大殿都笼罩了进去。
……
“哗!”
颜渡被摔在地上,浇了一头的冷水。
下巴被重重掐住,颜渡睁开眼,与一双满是怒意的杏眸对上。
正是馨鸯。
“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
馨鸯怒不可遏,掐在颜渡下巴上的手重重收紧,指甲掐进肉中,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下。
颜渡微微皱眉,他的头很痛,仿佛正在被什么未知的力量入侵。
感觉快要失控了。
偏过视线,扫过他所在的地方,发现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地下暗道当中。
因为空气很是潮湿阴凉,周围还点着煤油灯。
之前不见的二十名弟子也全都齐了,正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奈何被黑色雾气构成的链子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而其余的据说有奇特力量的女子则是守在不远处,冷冷盯着这里。
看来这座城里所有的男人都已经被她们捉来了。
颜渡不禁想起之前峰主说得话,这叫评估过适合辛字班跟庚字班的弟子来?
来干嘛,送人头吗?
“你还在想什么龌龊的念头?”馨鸯冰冷道:“都到了这里,就不可能再离开了。”
“你放心,你那个所谓的夫君也不可能逃掉,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馨鸯冷笑,“男人都该死!”
“……”颜渡脑袋刺痛一瞬,眼睛变红了些许。
不过暂时不明显,还没有人注意到。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男人?”
虽然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原因,但颜渡还是想问一问。
然而馨鸯却并不想回答,她松开掐着颜渡下巴的手,甩去上面沾染的血。
姣好的面庞上只有恨意。
“男人是世界上最肮脏自私丑陋的东西,他们就不应该存在!”
话音落下,一条链子从馨鸯掌心出现缠住颜渡脖子,将人扯到了空中。
“司渡!”弟子们急了,纷纷越发努力挣扎起来。
明明他们才是最先被捉过来的,可那女子却是更厌恶司渡。
大概是因为之前司渡欺骗了她。
也就是说,是他们一起造成的这个场面。如果不是他们让司渡男扮女装去打探消息,司渡也不会被对方盯上,以至于遇到这般危险。
庄戴鸣焦急大喊:“司渡,云长老在哪?不是给了你法宝吗,你快用啊!”
他的手臂已经因为越发大力地挣扎而被黑雾构成的链子腐蚀出了一道道血口,鲜血不断流下。
邱幕亦是惊怒:“你要是杀了他,我们云长老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有什么事冲我来!”
吵死了……颜渡紧紧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因为脖子被缠绕住,而是因为那越来越浓郁的浑浊气息。
正是从这条链子上传来。
也就是说女子体内的力量就是那让他不适,甚至快要失控的气息。
指尖微动,感受了一下那几样法宝,却发现联系被隔绝了。原本威力强大的法宝此刻就与普通的物件无异。
而云沉归留在他体内的那道灵气并没有反应,因为对于他来说,这点伤害根本不可能致命。
所以现在要怎么搞?
要是不出手的话,他是不会有事,但那群弟子可就死定了。
光是眼前这个女子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有元婴中期,还别提外面还有差不多四个女子。
修为差一阶便如同隔了天壑,除非是绝世天才,否则隔阶打斗无异于螳臂当车,修为等级越高越是如此。
而这里修为最高的人也就是邱幕,金丹初期。
但他要是出手的话……
颜渡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面,堂堂魔君变换模样潜入桃羽宗,就为了每天苦舔云沉归……他不用活了。
明明还被链子吊在空中,颜渡却愣是走了神。
看得一旁的弟子们气急,这家伙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倒是赶紧想办法啊,是不想活了吗!
馨鸯心头疑惑,她的链子为什么没有办法再收紧了?
不管她怎么驱动体内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再让链子再紧一步。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云沉归就来了。
颜渡这么想着,然而心里也知道这可能性很小。
连他都无法定位具体的位置,云沉归的修为还比他低了一截,就更不要想了。
浑浊的气息不断透过脖子上相触的皮肤渗入,颜渡的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彻底变成血红,眉心的红纹渐渐显形。
馨鸯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守在外面的女子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进来,“鸯,怎么了?”
馨鸯刚想说眼前这个人不对劲,却突然被撞开了,链子一松,颜渡摔落在地。
疑惑抬头,发现是邱幕。
对方面色惨白,嘴角有鲜血溢出,是反噬的样子。
邱幕也发现他所有的法宝都无法使用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隔断了联系。
也因此他越发担心司渡,这个家伙不过炼气期,在没有法宝的情况下根本就是个稍稍厉害一点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有活路。
眼看着少年纤细的脖子就要被勒断了,邱幕焦急得不行。
一狠心,强行催动金丹提升修为,冲破了链条的束缚,将女子撞开了。
“司渡你快跑!”邱幕艰难避开馨鸯甩过来的链条,撑起身体看向颜渡,却被那张脸给惊住了。
血眸红纹,容貌在清秀跟精致昳丽之间不断转化,仿佛某种错乱失控的封印即将碎裂。
“……蠢货。”颜渡抬眸,血色一闪而过。
无形的禁锢在一瞬间消失。
抬手抓住馨鸯再次打向邱幕的链条,微微握紧便将其震碎,黑雾消散。
磅礴威压一瞬间铺开,所有人都跪趴在地,像是被大山压住,连移动都做不到。
弟子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鸦发染上雪色,尖耳从卷发间探出,血眸剔透。
雪眉银睫,一身红衣,眉心红纹,再加上那张完美到不真实的精致容貌。
少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魔君……。?”
邱幕呆愣着喃喃,血从嘴角滑落。
“魔君?!”
女子们之前不过是凡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修仙界大能的样貌特征常识。
但魔君的名号还是知道的,是魔域之主。
堂堂魔君为什么会来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城?!
从自己的链条被震碎的那一刻起,馨鸯就深深认识到她与对方的力量差距。
宛如蝼蚁对上神明。
“放过她们,这些事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馨鸯因为力量反噬,皮肤上有一颗颗血珠缓缓渗出,但还是坚定挡在另外四名女子身前,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畏惧。
“鸯你在说什么胡话!”女子们愤怒,“我们早在那天就发誓了,同生共死!”
“没错,要死一起死!”
女子们虽然被威压震慑跪在地上,却依旧直直盯着颜渡,没有恐惧,只有恨意。
恨她们的无能为力,恨老天的不公,恨没能将所有的男人都杀死。
凭什么女子天生就弱于男子,凭什么她们只能屈与人下为奴为仆!
她们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颜渡皱着眉,眉心一阵阵刺痛。
但面上并没有显示出来,一派风轻云淡。
“我有说要杀你们吗?”
女子们一愣。
颜渡挥手,将禁锢弟子们的链条尽数打碎。
随后红雾化出一张椅子,随意坐下,繁复红衫上的华丽衣饰碰撞着叮当作响,颇为悦耳。
卷翘的雪睫轻眨,颜渡殷红的唇瓣勾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们魔域最喜欢这样的方法了。”
“杀败类,明明是一件大好事,你们做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光明正大做出来啊,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反对。”
馨鸯怔愣,声音微微发颤,“你,你觉得我们杀人是对的?”
“我可没这么说。”颜渡轻笑,手支在下巴上,“我说得是杀败类。”
“那些拐卖你们的男人死有余辜,但那些无辜的路人呢?”
颜渡唇畔的笑意微微消失,“你们报仇之余滥杀无辜,又与那些男人何异?”
“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能控制弑杀的心,人就等于凶兽。”
指向弟子们,颜渡回头与其中几个弟子对上视线。下意识避开,摆出来的谆谆教导的气势因为心虚而弱了一半。
“他们不过是奉命前来调查,甚至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为你们打抱不平,想要为你们报仇。你们却想要杀了他们,只因为他们是男子。”
颜渡指尖溢出红雾,抬起跪在地上的馨鸯的下巴,让对方直视他。
“仗着自己的力量强于对方,便滥杀无辜发泄愤恨。你说说,你跟那些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馨鸯不语。
颜渡垂眸,看到有丝丝缕缕黑雾在对方筋脉出没。
抬手一掌拍上头顶,馨鸯凄厉惨叫起来。
女子们大惊,立刻就挣扎着朝颜渡袭去。然而所有的攻击都被轻而易举化解,她们人也被红雾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慌什么,要是我想杀人,还用得着偷袭?”
颜渡笑眯眯,不动声色压下眩晕感,往馨鸯体内输入大量魔气。
渐渐的,有越来越多的黑雾被逼了出来,凝聚成一团。
直到所有的黑雾脱离,馨鸯无力倒地。
“轰!”
颜渡抬手直接轰碎了空中那团黑雾,爆炸的强大气流将周围的人都掀翻,邱幕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头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颜渡眉头微微松开,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其余四名女子那里。
“该你们了。”
接连又是四声爆炸,所有的黑雾被清理完。
失控的感觉终于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范围,颜渡心情好上不少。
至于黑雾的由来,他隐隐有点猜测,这黑雾估计是这座城里面许许多多的女子怨念恨意滋生的实质化。
有时候,恨意是世上最可怕的力量。它能让人强大,也能使人毁灭。
这么多年数不清的女子积聚而成的怨恨,拥有能够把这一片地方变成连法宝都失灵的领域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而他又恰巧有力量不稳定的毛病,就这么被具有操控心智的黑雾碰上了。
也难怪其他的人都感受不到,毕竟他们力量很稳定,不会轻易被干扰。
“我…我这是……”
苏醒的馨鸯满眼空洞恍惚,直到与颜渡对上视线才缓缓回过神来。
眼泪从眼眶不断流下,馨鸯痛苦捂脸啜泣,“我都做了些什么……”
被黑雾操控了心智,任凭自己的满腔恨意发泄,杀了许多无辜的路人,甚至还有想要帮助她们的人。
她现在又跟那些男人有何不同。
同样沾满鲜血,满身罪恶。
颜渡想劝几句,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五名女子突然开始七窍流血。黑色的血不断涌出,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汇成一片。
脸色微变,立刻快步走上前去察看。
他分明有控制好魔气的量的,不可能会弄死人啊。
“没,没用的……”馨鸯喘着气,苦笑,眼泪流个不停。
“我们当初选择与这黑雾融合的时候就已经将性命交了出去。”
馨鸯撑着最后一口气,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别的人都,都死了,但是…三皇子还活着,是黑雾,它说想要把人炼成傀儡……”
“就在,前面第三间……”
“还有…谢谢……”
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完,馨鸯断了气,双目圆睁,清泪混着黑血缓缓滑落。
她想说,谢谢你,没有让我们继续错下去。
与其被黑雾操控心智,作为最厌恶的刽子手活下去,她们宁愿作为一个人死去,也为那些无辜的人赎罪。
“……”
颜渡沉默片刻,抿唇,蹲下身,看着这个不久前还笑着拍他头安慰他说不要怕的女子。
叹了口气,伸手将人的眼睛合上了。
红雾将五个女子的尸身包裹,颜渡传令给部下。
让人之后找到女子们的亲人,若是亲人不睦,那便找处风景美的地方埋葬了。
至于城中剩下的人,再进行一次全面清扫,只要是参与过拐卖的行径,一个都别想逃过去。
于败类,死亡都是对他们的恩赐。
他也不过是陌生人,只能做这些了。
回过头看向已经许久没有出声的弟子们,颜渡轻笑。
走了过去。
弟子们下意识倒退。
二十团红雾飘到弟子们面前,颜渡眨了眨眼,用可爱的表情说着可怕的话:“要么吃下去成立魔契,然后到死都不说出去。要么——现在就去死,选一个?”
这还用选吗,弟子们欲哭无泪,伸手抓住那团有实体的红雾,闭着眼咬牙吞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倒像是吃了口糕点一般,滑滑软软。
“很好。”颜渡拨了拨耳边雪发,血眸盯着弟子们,笑眯眯:“别这么害怕嘛,我们不是都相处好久了,师弟们?”
被这一声喊出了鸡皮疙瘩,弟子们纷纷再次倒退。
凌书吞了口口水,一想到他之前还吐槽了魔君,就后怕不已。
幸好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个记仇的人,没有要收拾他的意思。
庄戴鸣看着眼前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普通弟子与魔君,哪来的共同语言。
邱幕咽下口中血腥,心情比庄戴鸣还要复杂。
他之前还担心对方受伤,拼着反噬都要将人救下。
结果对方哪里需要他救,分明就是这里最强的。从刚才那气势来看,甚至是跟云长老持平的大能。
也是,堂堂魔君,魔域之主,怎么可能会弱。
颜渡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微微挑眉,轻笑一声又变回了司渡的模样。
身上还穿着红裙,脑袋上也顶着两个丸子。
弟子们又是倒吸冷气,想起了他们之前让对方穿女装的时候。
他们居然还活着,感谢上天。
“这么冷淡啊,我又没有干坏事。”
轻轻扯了扯邱幕的袖子,颜渡仰头眨眼,小脸微红,“还没谢谢师弟帮助呢~”
邱幕被颜渡这副无辜娇弱的样子给弄得一阵恍惚,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都是在演戏。
刚想说话,嘴里被塞进一颗东西。
是一颗丹药,入口即化,他金丹上的裂纹消失,反噬的副作用也被抵消了,甚至瓶颈都隐隐有要突破的迹象。
不用问都知道是外面千金难求的宝贵丹药。
庄戴鸣手里也多了一瓶疗伤的极品伤药,用来治疗他之前为了救人而努力挣脱链条弄出来的伤。
“我又没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来仙域玩玩罢了。”颜渡笑盈盈拉住庄戴鸣跟邱幕,一手一个小朋友。
“相信师弟们都是很有同门情谊的哈,绝对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些不应该的吧?”
“……”弟子们沉默。
您都这么说了,他们难道还敢反抗吗。
不过……有几个胆子大的弟子在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原来,魔君这么小一只吗?
站在庄戴鸣跟邱幕中间的颜渡十分明显的短了一截,简直像是两个哥哥拉着小妹妹。
原本的样子甚至像一个精致到不真实的玩偶,挑不出分毫瑕疵。
当然,这种想法估计整个三域也就云沉归一个人敢说出来,其他的人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得。
不然脑袋怕不是要离家出走。
“好了,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我们赶紧去把三皇子救出来吧。”颜渡笑眯眯,“忙了一天,太辛苦了。”
随后又想起来什么,往邱幕身后一躲,“师弟走前面吧,人家害怕~”
他依旧是那个娇弱需要保护的小弟子,魔君他不认识,他刚刚失忆了。
感觉到身后的人,邱幕下意识挺直了背。
魔君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点,哪怕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把对方当成一个柔弱无助的少年,想要保护对方。
所以……云长老知不知道司渡哦不,是颜渡的身份?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弟子们想起这些年云长老砸在颜渡身上的数不清的极品药材灵植,不禁默哀。
魔君怕不是是来骗宝贝的。
走到前方第三间屋子,邱幕刚想推门,却被上面的禁制给拦住了,怎么都解不开。
弟子们默默看向躲在后面装娇弱的颜渡。
这个历练实在是太伤人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能出上力。
说好的评估后认为适合他们来呢?!
要不是颜渡执意想跟来,他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连回去的命都没有!
这么一想,他们的命全都是被对方给救的。
欠了天大的人情。
颜渡无语,上前一下打碎禁制推开了门。
风轻云淡的样子配上那张他们看了三年的废柴脸,刺激怎一个大可言。
“嘶——”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弟子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房间里是一个血池,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浓郁到令人窒息。
有几个弟子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而血池的中央有一个浑身赤/裸的青年,四肢被铁链缠住,腰部以下浸泡在血池当中。
对比了一下皇室给的画像,正是三皇子。
颜渡能够从那血池当中感受到不弱的浑浊气息,满满都是恶意与邪气。
思及之前女子说得话,估计那黑雾原本是打算用这血池改造三皇子的身体,然后炼化成傀儡驱使。
毕竟这三皇子的根骨看起来蛮不错的,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挥手让弟子们远离血池,颜渡独自踏了上去,没有沾染上一丝血气。
“铿!”
坚硬的铁链被随手破开,颜渡拽住三皇子的手臂将人拖离了血池,顺便还塞了一颗丹药。
丹药的效果很好,加上远离了血池的影响,三皇子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在经历了漫长的绝望黑暗之后,有光芒缓缓照了进来。
他看到了一张娇俏的面庞。
是这个小姑娘救了他吗?
混沌的头脑一点点恢复清醒,三皇子回忆起了全部的经历,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
“你醒啦~”颜渡撑着脸笑眯眯,在一众弟子复杂的目光下又装起了娇弱。
“你感觉还好吧,有没有哪里难受啊?”颜渡眨巴眨巴眼,满脸关心体贴。
三皇子摇摇头,声音还很沙哑,“多谢各位救我,我日后一定会报答的。”
一低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脸顿时红了,有些窘迫。
“抱,抱歉,脏了姑娘眼了。”
“噗!”庄戴鸣实在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颜渡脸一黑,娇弱也不想装了,直接把自己胸前那两个馒头拿出来砸地上。
“你耳朵不行就去治啊,听不出来我是男的吗?”
邱幕轻咳,面上也是笑意。
将自己的外袍递给三皇子披上,打圆场道;“事出有因,穿女装是为了打探消息,这位是我们的师兄。”
三皇子脸更红了,连忙道歉:“抱歉,在下失礼了。”
颜渡没有回答,脸色却是突变。
从不满变成了惊喜跟爱慕。
弟子们先是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对方这表情,肯定是云长老过来了。
刚这么想完,云沉归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尊~”颜渡小跑上去拉住了云沉归的袖子,“弟子好想您呀~”
小眼神同一时间射向弟子们,满满的警告之意。
弟子们动作一致地闭上嘴,喊了一声云长老之后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除了眼神越来越复杂。
看着向云长老不断撒娇的魔君,一个原本被首先排除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魔君该不会是…看上云长老了吧?
毕竟云长老那么好看,两人之前还做了那种事……
云沉归垂眸,指尖触上颜渡下巴,又轻轻点了点脖子,“怎么弄的?”
指得是颜渡之前被馨鸯掐出来的一个血口,以及被链条勒出来的淤青。
其实伤口并不算严重,但颜渡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衬托下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颜渡抿唇,小脸红扑扑的,“就是不小心蹭到了,没事的,师尊您别担心。”
说着用手轻轻晃悠着云沉归的袖子,满身都写着依赖与故作坚强。
好演技啊,众弟子无声惊叹。
云沉归不语,看着颜渡脑袋上的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零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有些恹恹的感觉,像是累了。
他也的确感觉小家伙的声音里带着些疲累。
视线扫过一旁虚弱的三皇子,云沉归冷淡道;“既然任务都做完了,就回去交任务。”
说完直接把颜渡抱了起来,率先回桃羽宗去了。
“额…”凌书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字条,把众弟子都叫了过去,二十个人窃窃私语。
那张字条是颜渡刚才被抱着离开前留下的,上面交代了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教他们怎么圆谎。
宗门之后肯定会察觉杏城的不对劲,这样一来就无法解释他们一群不过筑基金丹的弟子到底是怎么解决数个元婴期的。
于是颜渡表示:就说是魔君来帮忙了,因为不放心他的好朋友司渡。
弟子们:“……”
又学到了一个撒谎的小技巧。
想起刚才云长老关心弟子的样子,众人沉默。
他们的云长老,仙域的落尘仙君啊,莫不是被骗财骗色了……
太造孽了。
另一边,颜渡缩在云沉归怀里,眼睛一闭一闭的。
原先还没觉得累,可是现在窝在怀里,还闻着浅浅的冰莲香,一阵困意就这么席卷了上来。
颜渡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云沉归的胸膛,脑袋上的丸子乱糟糟的,墨发垂在苍白的脸侧。
带着几分柔软,像是易碎的瓷器。
云沉归垂眸,看着怀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的小家伙,微微放慢了些速度,以防风声过大将人吵醒。
他本想着忙完宗门的事就过来,谁料那命石突然异变,将整个大殿都围了进去。
若是强行打破屏障,大殿也别想要了,里面的护宗阵法也会受损。于是就这么耽搁了一些时间。
最后命石又重新亮了起来,据长老们推测,应该是两人有了什么奇遇,所以命石才会有此异常。
他到杏城的时候发现人都不见了,等定位到具体位置,事情已经全部结束。小家伙一副脱力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后该仔细问问。
“唔…”颜渡揪着云沉归衣襟,小脸拧巴了起来,仿佛做了什么噩梦。
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在做噩梦。
他梦到自己的身份被揭露了出去,然后所有人都在问他是什么时候爱上云沉归的,是如何这般痴心不改,甘愿作为一个普通的弟子跟在对方身边。
颜渡说这是个意外,然而没人信。
最后他对云沉归情根深种死心塌地的谣言传遍了三域,每个人都在给他加油,说他只要继续坚持,一定可以换来仙君的垂怜的。
“狗日的云沉归你害我!”颜渡皱着眉头怒骂出声,小脸满是怒气,眼睛却是还紧紧闭着。
一看是就是还没醒。
云沉归气笑了,这小家伙居然在梦里骂他。
果然是个心口不一的小骗子。
颜渡在自己的噩梦里挣扎了许久,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这一觉从昨天傍晚睡到今早,还是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给弄醒的。
果然是累了,他每每失控都会无力疲惫,还带有头疼…等等,颜渡一顿,突然发现他这次居然没有很头疼。
而且故意留在身上的伤也都没了,一看就是上过药。
视线左移,看到了一张绝美侧脸。
他这是又跟云沉归睡了一晚?
怪不得做那么可怕的噩梦呢,原来都是因为这厮睡在自己旁边啊!
颜渡找到了罪魁祸首,顿时怒目而视。
眼看着对方没醒,便蠢蠢欲动想要干点坏事。
于是翻身骑/上云沉归,手朝那张祸水脸伸去。
结果人突然睁开眼,颜渡就这么猝不及防跟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空气寂静了一瞬,场面有些尴尬。
云沉归眸中戏谑划过,抬手扣住身上人那截细瘦的腰肢,微微坐起身,长腿屈起。
两人的距离极限拉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颜渡有点不适应这双腿/张开坐在别人身上的姿势,扭了扭试图挣开。
然而云沉归扣在他腰上的手用得力气有点大,他又不好太过强硬。
“师尊~”颜渡娇羞咬唇,“您要做什么呀,弟子,弟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云沉归低笑,“不应该是为师问你打算做什么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在腰上,能清晰感受到掌下那起伏的腰/臀线,柔软却不失韧性。
指尖不自觉隔着衣料摩挲了几下。
颜渡耳尖都通红一片,满是羞意,不好意思看云沉归,便垂下了头轻轻道:“弟子其实是想问师尊一个问题的。”
云沉归轻笑:“问问题要趴在为师身上?”
“那弟子这不是因为比较急,所以才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了。”颜渡嘟嘴,“师尊您不会跟弟子计较吧~”
云沉归不置可否。
颜渡轻轻用指尖点了点云沉归胸膛,慢慢靠近,笑得甜滋滋的。
腰上的手紧了紧。
“师尊——”颜渡软声拉长语调,嗓音跟带着小钩子似的,格外挠人。
云沉归眸色微闪。
“弟子的冰莲怎么样啊,有没有适应新环境呀,过得舒不舒服呀?”
颜渡问出了一连串他的真心话。
别的他都不在意,他只关心他的小莲莲。
“……”
云沉归莫名地生出几分郁结。
他前天忙了一天在各地来回跑,昨天又花了一天调查清楚杏城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个时辰前才躺下,结果这个小家伙醒来以后心里只有那朵冰莲。
没心肝的小混蛋。
“你这么关心冰莲究竟是因为喜欢花,还是因为喜欢人?”
云沉归直起身体,勾上颜渡下巴,低低道:“为师可是知道,魔君为了你千里迢迢从魔域赶来,差点把杏城拆了。”
说着,险些又被气到。
他明明说过不许再跟那个魔君有来往,结果这小家伙倒好,他刚走就又把人招惹来了。
这么喜欢那个笑面虎?
颜渡低着脑袋,像是在心虚。
但他其实是在夸赞那几个弟子,进步很大,已经可以把其他长老跟云沉归骗过去了。
不枉他各种警告。
其实那红雾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契,只是几团可消化的无害魔气罢了。
魔契要耗费许多精力,而且对被支配的那一方会有潜移默化的魔化影响。
他倒也不至于做这么绝。
小孩子嘛,吓唬吓唬就听话了。
“你在想什么?”云沉归手上用了些力,让颜渡将脑袋抬了起来。
结果颜渡原本撑在床上的手一软,人直接倒了下去,脸重重砸在云沉归胸膛上。
云沉归倒是没什么感觉,颜渡却是觉得自己的鼻梁要断掉了,酸涩的滋味一个劲往眼睛上冲。
泪珠子就这么一颗接一颗掉了出来。
他这回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头一晕,手使不上劲,就这么栽了下去。
心头有不太妙的预感,他该不会是又要变回本体了吧?
颜渡之所以想要渡情劫,他不规律失控的力量就是其中一个原因。每每失控就会变回本体,过上一阵子虚弱的日子。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认知,但他确定只要他能够成功渡过情劫,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些困扰他的事情了。
如今他力量不稳,这桃羽宗是不能再待了,他得找个机会溜走。
不然要是在这里变回本体,天知道这个变态痴汉黑心肝会对他做什么。
“很痛?”云沉归看着小家伙被撞了鼻子之后一直都不吭声,以为人被疼傻了。
这也太娇气了。
指尖点上颜渡泛红的小巧鼻尖,带着适当凉意的灵气缓缓溢出,很好地缓解了那阵酸涩痛楚。
颜渡眯了眯眼,眼尾微微上挑,软绵绵撒娇道:“谢谢师尊~”
用小脸蹭了蹭云沉归掌心,满是乖顺。
看他多乖多听话,所以就别再问东问西了。
对自己可爱的小弟子多一点信任可以吗?
毫无诚信可言的颜渡这么想着。
殊不知云沉归向他伸出了手,“既然这么感谢为师,那就把铃铛给为师。”
指得是那颗用来联络的黑铃铛。
云沉归语气淡淡,却有一种莫名的认真。
“……”颜渡眨巴眨巴眼睛,试图靠装可爱蒙混过去。
云沉归挑眉,扣在颜渡腰上的那只手带着警告意味地捏了捏软肉。将人搂得更近了些,几乎带着某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唔…那好吧。”颜渡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从云沉归身上下来,转身去扒拉被折好放在一旁的外袍。
云沉归看着那个因为姿势问题而翘得高高的小/屁/股,还有微微下凹的腰肢。
沉默。
这小家伙怕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云沉归(目不转睛)盯——
颜渡:怎么感觉后面凉凉的?
师尊内心:这个小妖精又在勾/引为师。
咱就是说师尊也是有几分自信(自恋)在里面的。
嘛哩嘛哩哄,裤子都给我飞!
即将上演连续剧:《变态仙君跟他的暴躁小娇团》
第26章 狠狠欺负小家伙
这么想着,就看到对方腰又往下凹了一些,细瘦的腰肢显出一道明显的弧线,屁/股却是圆圆的,看起来手感便是极好。
颜渡正在专心致志寻找他之前女装的时候绑在头发上的小铃铛,企图耍赖蒙混过去。
结果屁/股突然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
颜渡一僵,惊得呆毛都竖了起来,眼睛下意识瞪圆了。
捂住自己惨遭调戏的小屁/股,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云沉归。
然而对方一脸正经,表情依旧清冷,仿佛干出那登徒子行为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意识到自己称呼不对,颜渡赶忙改口,“师尊您,您做什么?!”
吓得他不演都结巴了。
云沉归指尖轻轻捻了捻,垂眸回味了一番刚才那又软又有弹性的触感。
揶揄低笑,“为师看你最近胖了,检查检查。”
谁检查是直接上手拍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变态!
颜渡在心中狂骂,为自己不干净了的小屁/股默哀。
“那那师尊您也别这么突然嘛,弟子会不好意思的~”
看着小家伙脑袋上那个零飞速黑了下来,还拼命抖动着,云沉归戏谑。
之前一直觉得这个能力没什么用,但现在看来倒是不错,用来对付这个心口不一的小骗子刚刚好。
“铃铛呢?”
颜渡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将他翻到的金色小铃铛放到了云沉归掌心,乖巧道:“师尊,您要的铃铛。”
两者都是铃铛,是你自己没说清楚的,可不怪他。
云沉归扫了眼掌心那个用红丝带系着的金色小铃铛,险些气笑。
为了个魔君,连这种小聪明都耍出来了。那个笑面虎到底是给小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正想给小家伙一点教训,却收到了峰下宗门看守的传信,说是人域的三皇子想要见司渡。
云沉归动作微顿,将信给了颜渡。
“你跟那三皇子很熟?”
颜渡疑惑看完那封传信,“不熟啊,弟子昨天才跟对方第一次见面。”
这回他说得可是真话,他都没对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就是对方眼瞎把他当成了女的。
脑门突然被弹了一下,颜渡下意识捂住额头,便听云沉归淡淡道:“是前天,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他昨天还将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可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就是气血不足外加精神疲惫。
于是喂了几颗补气丹便由着人睡去了。
“两天!”颜渡惊讶。
他就说怎么醒过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感情是睡太久了。
真是幸好没在梦中变回本体。
“三皇子见不见,不想见为师就让人回去。”
云沉归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一点没把堂堂人域的皇族当回事。
毕竟以他的身份,皇帝来了都只能好声好气跟着,更别提一个皇子了。
颜渡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说不定对方是有什么事呢,而且颜渡偷偷瞥了云沉归。
暗笑,这不就把铃铛的事情蒙混过去了吗,三皇子来得真巧。
峰下,三皇子绪元冬看着手里的东西,咽了下口水,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守的大爷乐呵呵笑了笑,也不管人叫三皇子,直接道:“小伙子啊,我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要去见心上人似的。”
绪元冬清隽的脸一下子红了,“不,不是的,就是一个…救命恩人……”
的确是救命恩人,可是他这两天脑中却一直都是对方的脸。
对方笑盈盈看着他,问他有没有事的样子。以及气鼓鼓声明自己是男子时候生动的表情。
那是他许久黑暗当中最先照进来的一抹光。
他深夜的时候总被恐惧包围,可一想到少年的样子,就又心安许多。
明明身体还没养好,甚至因为太子身亡,他父皇有意将他立为储君。
许多事情等着他忙,他却只想着来见少年一面。
见一面便好。
看破一切的大爷又调侃了几句,见到远处的人,笑道:“人来了。”
绪元冬闻言立刻抬头看向了空中,就见一个少年坐在灵鹤上,好奇地向他探望。
虽然换回了男装,却丝毫不比前天姑娘的打扮逊色,还要更加自然,满是干净的少年气。
笑容出现在脸上,绪元冬刚想打招呼,却注意到了少年身旁的青年。
他知道对方,青年是仙域最有声望的落尘仙君,是无数人仰慕的对象。
惊艳绝伦,天资卓绝。
昨天听到的消息又出现在脑中,说是少年爱慕仙君已久,三年来痴心不改。
这消息根本就不用质疑,少年追求仙君的事情在仙域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是个仙域中人都能提上一嘴。
两人是师徒,本就较旁人亲密。甚至近日还有传言说两人已经是那种关系了,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若是仙君不愿意,谁敢乱传。
前天仙君将少年抱起离开的行为也足以显示出两人的亲近关系。
颜渡落地,见到绪元冬后微微挑眉。
他前天看这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没想到收拾之后还挺好看。
云沉归的视线不动声色从颜渡脑袋上那个发亮的零上面划过。
“司,司渡”绪元冬一激动,又结巴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颜渡微顿,这人什么情况,比他还能脸红?
下意识默默学习起了这现场教学。
“三皇子是有什么事情吗?”颜渡眨眼,十分乖巧天真的样子。
“叫我绪元冬就好”绪元冬看着眼前的少年,深呼吸一下,将手上的东西递了出去,“这是送给司渡你的,想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话说完,绪元冬脖子都红了。
忐忑地看着少年看向手中的东西,那些都是他精挑细选了许久的,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
颜渡垂眸扫过这一大堆谢礼,心里轻轻哇哦了一声。
千年灵兽骨,上品丹药,稀有灵植,还有一件上品护身法宝。
放在仙域都算是贵重礼物了,更别说是人域,这三皇子着实是下了血本。
可是为什么呢?
前往执行任务的弟子那么多,对方总不可能每个人都送这么多谢礼吧。
他不过是把人从血池里拖出来而已,剩下的事情全都是其他弟子在忙,他当时都已经昏睡过去了。
收起思索的神情,颜渡用不好意思的语气道:“三皇子你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宗门的指令去做任务罢了,受不起这些的。”
说着就要将东西都还给对方。
三皇子急了,也顾不上让对方叫他名字,想要将东西推回去。
“司渡你就收下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东西跟救命之恩比起来微不足道。”
两人就这么互相推攘起来,一来一往让个不停。
直到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修长手指点上那堆谢礼,微微使力,谢礼便尽数回到了绪元冬手上。
云沉归慢条斯理收回手,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确是微不足道,毕竟我每日给他当零嘴吃的丹药品级都是极。”
“所以三皇子还是收回去自己留着,我的弟子自有我来提供修炼物资。”
明明是在陈述事实,可就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莫名有一种示威的感觉,那看似冷清的表情也有点似笑非笑。
颜渡还没回过味来,脑袋就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听云沉归道:“为师已经给你寻好了适合的鞭法,你今天就开始练,魔君的那枚玉简不必再用。”
怎么就又绕到玉简上面去了?
而且狗东西又拍他头!
脑袋上的零一下子暗了,骂骂咧咧的样子。
云沉归垂眸,扫过那个零,“怎么,为师挑的功法难道比不过魔君的?”
没良心的小混蛋。
而且还这么会招惹人,先是魔君,现在又多了个三皇子。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所谓的谢礼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做师尊的还在旁边,就敢对小家伙图谋不轨。
颜渡磨着牙,笑得甜甜的,“怎么会呢,师尊给弟子准备功法,弟子开心得不得了~”
绪元冬在一旁不知所措。
啧啧啧…不远处目睹一切的看守大爷靠着一根石柱,苍老的眸中满是精光。
都说这个叫司渡的小家伙苦恋仙君,可如今亲眼见到,他怎么觉得倒像是仙君更主动点呢?
年轻真好啊,明明都冬天了,还这么有青春气息。
有好戏看咯。
最后颜渡也没再跟绪元冬说上话,被云沉归以快要下雪了,他体虚畏寒容易生病为理由拎回了孤云峰。
“师尊,哪里下雪了呀?”颜渡歪头看着云沉归,不解。
话音刚落,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了鼻尖,被体温融化成水珠。
颜渡微顿,猛地反应过来这里是仙域,跟常年炎热的魔域完全相反。
这里的雪可真的是说下就下的,根本没有预兆。
看着一瞬间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某魔君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叹。
好怀念,他都三年没有去极寒之巅玩雪了,好想念全身埋在雪堆里打滚的滋味。
都怪云沉归这个狗东西!
看着小家伙脑袋上的零亮了一瞬间,云沉归轻笑。
对方好像一直都挺喜欢雪的,以前也是一下雪就兴奋。
脑中莫名又想起了那只三年未见的毛团子,明明那么喜欢雪,怎么就三年不去极寒之巅了。
颜渡伸手想去接雪,却突然头晕了一阵,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云沉归蹙眉,伸手探上颜渡手腕,发现脉象很是紊乱,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纠缠,像是走火入魔。
“都说了魔君给的功法不能胡乱修炼,你这是魔气与灵气冲撞了。”
这个魔君果然是没安好心,说不定打得就是让小家伙走火入魔堕为魔修,好方便他控制人。
心中气恼,云沉归将人抱起回了房间,输送了一些灵力进去调理,在确认稍稍稳定之后站起身。
“为师去拿丹药,你躺着别乱动。”
看着云沉归走出去,颜渡也皱起了眉。
他力量紊乱的状况又出现了,看来真的不能久留了,他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回魔域去。
颜渡说走就走,当天半夜从自己的房间里鬼鬼祟祟溜了出来,手上还捏着厚厚一沓纸。
那是他花了小半个晚上写完的数份“控告书”。
用来控诉云沉归的冷漠无情黑心肝,以及这三年来对他的累累罪行。
他要贴遍宗门再走,不然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不是记仇,他只是有始有终。
是的,绝对不是记仇,他才不是小心眼的人。
微微放开对修为的压制,颜渡以极快的速度穿行过整个桃羽宗,手上的“控告书”一张一张减少,最后就剩下最后一张。
“奇怪,我应该都贴遍了才对啊,漏了哪里?”
猛地想起云沉归那厮的房门口还没贴,颜渡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去贴上。
去的路上还找了住在孤云峰的那只漂亮灵鹤,问对方愿不愿意跟他离开。
灵鹤拍拍翅膀,优雅地点了点头,脑袋蹭蹭颜渡颈窝表示亲近。
“那好,等我出来就带着你走。”颜渡美滋滋摸了两把灵鹤柔顺的羽毛,对于他这个桃羽宗三年游的纪念品很是满意。
因为云沉归的修为不低,颜渡在进入对方院子之后就越发小心,一点点挪到房门口,伸手要将最后一张纸贴上去。
结果脑中突然“嗡”的一下,眼前骤然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一刻,颜渡猛地想到:他忘记先把他的冰莲带走了,那个小心眼肯定会欺负冰莲的……
人昏了过去。
细微的红光闪过,少年消失在原地,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雪白团子。
团子的小爪子下面还压着一张被地上的雪沾湿的纸,上面写着:
我司渡,在此控诉云沉归此人,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毫无人性。
做对方弟子三年,自认问心无愧谨遵师道,奈何对方冷心无情,只拿我当做玩物。将我一颗真心弃如敝履,百般玩弄。
如今心灰意冷,不愿再错付痴心,特此断绝师徒关系,此后再无瓜葛。
*
鹅毛般的雪还在纷纷扬扬落下,一夜过去,仙域已经被厚厚一层雪覆盖。
银装素裹,树枝屋檐上挂满晶莹冰棱。
云沉归打开门,刚想往外走,却突然注意到门口的雪层有些不对劲。
怎么鼓起来一个雪包,还一动一动的?
疑惑走过去,蹲下身拂开表面的浮雪,在看清里面的情形之后,云沉归愣住了。
雪堆当中,一只手掌大小的毛绒绒小动物缩成了一团,大尾巴被四只短短的小爪子抱在怀里,耳朵尖时不时抖一抖,浑然一个雪白的团子。
正是他三年前经常见到的那只小团子,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云沉归不解,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轻轻捧住团子,被那柔软蓬松的绒毛的触感给弄得顿了片刻。不由越发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生怕把这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家伙给弄疼了。
就连云沉归自己都被他这莫名的小心翼翼给惊了一下。
团子被捧了起来,许是感受到温暖,在睡梦中用小脑袋蹭蹭云沉归掌心。粉色的爪垫勾了勾,无意识揉弄着自己的大尾巴。
余光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张纸,之前被团子跟雪挡住了,现在才露出来。
腾出一只手弯腰捡起,两眼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云沉归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视线落到毛团子一只前爪上面沾着的些许被雪水融开的墨水痕迹。
一个不可思议又很合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的小弟子,该不会就是这只团子吧?
微微凝神,团子的脑袋上方便出现了一个眼熟的零。
要验证这个想法很容易,云沉归指尖点上团子小小的脑袋,清晰的察觉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法术痕迹。
“……”
意外的,云沉归并没有吃惊多久。片刻后又轻轻勾弄了几下团子的下巴,看着对方迷迷糊糊地贴上来。
毛团子换了个姿势,趴在云沉归掌心,小脑袋一颤一颤,尾巴勾勾缠缠上云沉归手腕,爪子抱住了那根手指,往自己的下巴拉。
奶里奶气的咿唔声断断续续冒出来,简直像一只新生的幼兽在黏黏糊糊撒着娇。
云沉归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眸敛下,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要是把小家伙狠狠欺负一顿,会怎么样?
会抱着尾巴哭吗?
耳朵会因为委屈而耷拉下来吗?
还是会用短短的爪子挠人。或者用一嘴小白牙咬他?
这么想着,云沉归点了点小家伙毛绒绒的耳朵,便看到那耳朵尖颤了颤,就跟人形的时候一样。
想起了之前小家伙看到他房间里那个玩偶时候怪异的表现,云沉归总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紧张成那样了。
也怪不得自从收了小家伙当弟子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只团子了。
两者竟是同一个人。
注意到掌心小家伙的状态有些虚弱,云沉归猜测对方是因为还没有从杏城的后遗症当中缓过来,才会变回本体的。
所以才突然间写了这所谓的断绝关系的信打算离开。
结果却没料到状况来得这么快,直接在他房门口昏倒变回了原样。
捏了捏那柔软的毛尾巴,云沉归眸中笑意划过,还带着些许恶劣。
虽然从没有灵兽变成人形的例子,魔族的本体也不可能长成这般无害模样。
但丝毫不妨碍他把这来历不明的小家伙养起来。
毕竟之前就已经养了三年了,现在不过是换个样子而已。
外面的气温已经很低了,虽然知道小家伙以前也经常在极寒之巅玩雪,但如今到底处在虚弱状态,冻着不好。
云沉归捧着颜渡回了自己的房间。
拿出一颗补气丹,云沉归看着窝在枕头上睡觉的小家伙。
指尖轻轻掰开那张小嘴,将被分成两半的补气丹一点点喂了进去。
柔软湿润的舌尖舔过,云沉归微顿。
“狗东西……不许动我的阿莲唔……”颜渡哼哼唧唧,小爪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阿莲……
云沉归想起了那个晚上小家伙说得梦话,感情是因为闻到他身上的冰莲气息,把他当成了冰莲啊。
至于这个狗东西,都不用多想,除了是在骂他还能有谁。
气得有点想笑,抬手轻轻敲了那毛绒绒的小脑壳一下。
等恢复精神了再收拾这个小混蛋。
*
颜渡已经很适应这种虚弱的感觉了,每每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姿势让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舒服些。
然而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他的头没有那么晕,身子也没有很无力。
似乎只是困倦了,需要睡一觉一般。
而且……他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一阵很好闻的味道,若隐若现,让他十分安心。
突然间那味道变淡了,似乎正在远去。
颜渡急了,小爪子在那空中扑腾,喊了几声。
本来打算出去办些事的云沉归听到身后传来娇娇软软又带着些急切的声音,回过头,便见到小家伙快要从床沿掉下来了。
快步上前将团子捧起,打算放回床中央。
手却被抱住了。
团子用小爪子抱住他的大拇指,软乎乎的肚皮贴在掌心,尾巴也再次勾缠上来。
小巧的鼻尖在他指肚上蹭了蹭,像是在嗅闻着什么。
云沉归微顿,反应过来这个嗅觉敏锐的小家伙八成是又嗅到了他身上的冰莲气息。
晃了晃手,没能把团子晃下去,反倒被扒得更紧了。
白白小小一只,像个玩具。
“嗷呜…呜……”稚嫩的梦呓声传来,云沉归暗想:人形像十五六岁就算了,怎么本体像是刚出生一样。
颜渡梦见自己抱住了一朵大大的冰莲,虽然梦中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但他就是知道那朵冰莲好香好漂亮,根本就是他的梦中情莲。
变成本体的颜渡忍不住就扑上去亲亲贴贴,想要跟冰莲更亲近一些。
而这朵大大的冰莲好像也很喜欢他,用枝条轻轻给他顺着毛毛,时不时还勾一勾他的下巴。
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冰莲,他要跟这朵冰莲在一起一辈子!
“阿莲真好…”颜渡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小肚皮朝天更方便他的冰莲撸他。
“……”
云沉归对于自己再次被叫成阿莲这件事沉默了片刻,直到掌心的团子又开始撒娇求撸,才继续轻轻用指肚揉弄着小家伙。
跟个面团似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颜渡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迷糊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状况,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完了,他该不会已经被云沉归那厮发现了吧!
爪子捧着脸,红彤彤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云沉归的床上。
身旁虽然没有人,但他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他被发现了。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他跟所谓的司渡是一个人。
颜渡想起之前对方打在自己体内的法术,一惊,连忙打散。
希望对方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头又是一阵刺痛,就只是打散了一道法术,他险些又昏厥过去。
身体还是太虚弱了,连变成人形都不行。
缓了片刻,跳下床,颜渡攀上窗沿,用小爪子推开窗户往外探脑袋。
结果外面居然有好几个弟子,看修为还是前排班的。
其中一个弟子注意到了探出脑袋来的颜渡,一人一团子对视了好一会儿,那个弟子两眼猛然爆发出光亮,简直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在看一盘肥美的肉。
颜渡一愣,什么鬼?
他知道他很可爱,但也没有夸张到让一个大男人激动成这样吧,难不成又是一个跟云沉归一样的痴汉变态?
“找到了!”那个弟子大喊一声,顿时其余的三个弟子也都看过来,眼中的温度一个比一个灼热。
四个人当即就想冲过来,然而想到这是云长老的寝殿,又堪堪止住了脚步。
其中一个弟子拿出联络用得法宝,恭敬道:“禀告云长老,最后一只出逃的灵兽已经找到了,可是它在您的寝殿,我们不方便进去。”
颜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出逃的灵兽?
难不成他还在梦中来了一场刺激的大闹桃羽宗?
联络法宝里传来熟悉的欠揍声音,颜渡不自觉竖起小耳朵,耳尖抖了抖。
他听到那声音说:“是那只脖子上有铃铛的?”
铃铛?
颜渡低头,悚然发现他的脖子上居然用红丝带绑了一枚铃铛。
铃铛很熟悉,正是他在杏城女装的时候用过的,后来又被他当替代品交给云沉归的那枚。
因为那铃铛只是个装饰并没有声音,再加上丝带绑得松,他竟是一直都没发现身上多了这么个玩意儿。
弟子们回答是的,却没听到云沉归的回复。
身子陡然悬空,颜渡四只爪子扑腾了起来,仰起脑袋发现正是那个给他绑铃铛的混蛋。
“云长老!”四名弟子见到突然出现的青年,立刻行礼。
云沉归指尖拨了拨手上小家伙脖子上的铃铛,清冽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缕缕戏谑。
“如果是这只的话,就不必再寻了,我打算养他。”
为了不让小家伙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他特意打破了一个关着许多灵兽的笼子,又小幅度修改了四名负责此事的弟子对于其中一只灵兽的印象。
给小家伙一个合理的身份。
他很想看看真实没有演戏的小家伙是什么样子的。
四名弟子跟颜渡听到对方打算养宠物的话都愣住了。
云沉归垂眸看着呆住的小家伙,毛绒绒的雪团子绑了一根红色的丝带,还有一枚金色小铃铛,配上红彤彤的眼睛跟粉粉的爪垫。
像是一件精心装饰过的礼物。
柔软无害的样子,更想狠狠欺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是个恶趣味,尤其是对小弟子的时候,简直像变态。
团子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总有刁民觊/觎我!
#铃铛PLAY宠物版#
(颜渡之后还会以弟子的身份回来,想想都打脸~)
今天提前连更两章二合一,明天停一天,后天保证粗长补回来么么哒~
【仙君团子鸳/鸯/戏/水敬请期待(狗头)】
第27章 师尊是梦中情莲?
颜渡好一会儿才理清楚他如今的处境。
原以为自己就要直接暴露一层身份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宗门里就有灵兽出逃,然后更凑巧的是居然有一只灵兽跟他长得很像,那几个看守的弟子都搞混了。
至于云沉归想养他这件事,颜渡倒是没有多意外。
这个变态好久之前就偷偷迷恋他的本体,甚至还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玩偶。
如今他这个正主来了,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所以现在怎么搞,他是找机会回魔域呢,还是留在这里?
分神间,下巴被极具技巧地勾了勾,颜渡下意识眯起眼晴贴过去,尾巴尖悄悄卷了起来。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这是个狗东西,于是立刻抽回小下巴,后爪踢了那托着他的手掌一下。
“”云沉归感受着掌心几乎没有什么力道的一踢。
示意四名弟子可以离开了,然后用手点上小家伙脑壳。
颜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根手指顶了个仰倒,四爪朝天。
十分不妙的姿势。
感觉到自己的小肚子被手指戳/弄着,颜渡拼命挣扎起来,四只爪子都快挥出残影了。
奈何体型差实在太大,他这点反抗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毫无作用。
“嗷呜!”颜渡恼了,扭头抓过云沉归托着他的那只手上一根手指,毫不留情咬了上去。
小小的嘴堪堪含住了一根手指,尖牙重重磨着指肚,颜渡简直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不存在的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然而渡劫期的身体强度实在可怕,要是换做平时的他自然是很容易就能咬破皮,但现在他只是一只真·弱小无助的团子。
咬了半天,吐出手指一看,只留下了浅浅一圈牙印。
只有满指尖的口水最显眼,明晃晃地嘲笑着他。
云沉归任由小家伙哼哧哼哧咬着他的手指,看着对方满满气恼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
用被咬湿的手指在那条毛绒绒的尾巴上蹭过,抹干了上面的口水。
便看到小家伙气得耳朵都竖了起来,全身的毛毛炸开,越发圆滚滚像一个雪球。
抵住扑过来打算换个地方咬的小家伙,云沉归唇畔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食指轻弹小脑壳,团子身不由己在空中打了个滚,然后被他稳稳接住。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云沉归如愿看到了自闭的小家伙。
抱着尾巴坐在他掌心,背对他,耳朵耷拉了下来,全然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红丝带都有些松散了,铃铛歪歪垂下。
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颜渡确实被打击到了,他第一次遗憾为什么自己的本体不能像那些魔族的一样凶猛,一眼就让人心生畏惧。
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不管做什么都只会让别人想要撸毛。
要是他的本体跟戏墨一样是魔狼,现在立刻就咬死云沉归这厮。
居然这么对待一只可爱的团子,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咕噜噜——”
突然一阵肚子叫的声音传了出来,颜渡一顿,赶忙捂住小肚子,生怕云沉归听到。
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轻笑从头顶传来,到底还是没瞒住。
颜渡这下连脑袋都不敢抬了,耳尖上的红色都透过白毛毛显了出来。
在谁面前丢脸都可以,除了这个混蛋啊!
云沉归戳了戳装死的小家伙,低笑:“饿了,主人带你去吃东西?”
十分自然地把‘为师’改成了‘主人’。
颜渡怒气冲冲用尾巴抽开那根手指,表示他就算从对方手上跳下去,饿死在这孤云峰上,也绝对不会要这狗东西一口吃的!
然而一刻钟后,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食物的香气,颜渡很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两人正处在无旭峰弟子们吃饭的堂中,宗门里面只设有两处大堂,一处分给女弟子,一处分给男弟子。
毕竟除了尚未辟谷的弟子们,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进食。
颜渡也是因为实在过于虚弱了,才需要从外物来汲取能量。
见云长老来到大堂,里面的弟子们都愣住了。
除了对于云沉归出现在这里的惊讶之外,还有对于那些控告书的好奇。
宗门内都已经传遍了,说是司渡被云长老抛弃,得不到名分,心灰意冷之下断绝了关系主动离开。
多年的痴心不改终究还是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虽说都是修仙的人,但好奇跟八卦是人的天性,就连其他的长老们都在暗暗讨论揣测真相。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格格不入的反倒是之前跟颜渡一块去历练的那二十名弟子。
每当有人试图拉他们一块八卦,他们都是摇头否认拒绝三连。
让他们相信之前见过的那个演技极好的魔君因为得不到名分而心灰意冷,不如让他们相信云长老被骗财骗色。
就连现在这全宗门一起八卦的场景,不也正是因为魔君演技太好,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破绽吗。
他们更觉得是因为魔君玩腻了,走前留下这么一封信来膈应他们云长老。
不信谣不传谣,他们是专心修炼的好弟子。
“戴鸣,你说司渡真的走了吗?”斋青很是担忧,“他今天课也没有来上,难道真的”
看破一切的庄戴鸣欲言又止,然而想起之前吞进肚子里的魔气,再加上魔君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这些年的同门情谊。
不论是从哪一点来看,他都不能把事实说出去。
于是只能拍拍斋青的肩膀,意有所指,“往好了想,这说不定是司渡跟云长老之间的小情趣呢。”
分明就是魔君的恶趣味。
堂堂魔域之主居然这么闲的吗,他以前一直以为像这样的大人物都该是日理万机,十分有威严跟气势的。
至少该像云长老那样高贵出尘,令人连一丝亵渎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但万万没想到啊,魔君看起来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脾气也像,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就又高兴了。
不知道该说是真性情,还是喜怒无常。
但从对方能整整三年与他们融洽相处,连被欺负都不发作就能看出,对方是个好说话的人。
至少不弑杀。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颜渡并不知道这些弟子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但是看到那些若有所思的眼神都投射到云沉归身上,他就乐了。
狗东西,薄情寡义道貌岸然的名声你背定了!
直接从云沉归的手上跳到云沉归脑袋上,颜渡在一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后爪着地站直了身体,十分招摇地用前爪指指大堂左边。
“嗷呜嗷呜!”
我要吃那边的肉。
不是要养我吗,不是喜欢我吗,那我就可劲作,作死你!
到时候等你受不了了,我就又可以控诉你这个没有心肝的狗东西!
“那,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好像是什么灵兽。”
“有点可爱啊”
弟子们看着颜渡,在震惊他的大胆之余,手痒痒地想要撸毛。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灵兽,怎么跟个雪球似的,手感一定很好吧。
看对方脖子上的铃铛,应该是云长老的宠物。
云沉归听着周围弟子的窃窃私语,又感觉到头顶的小家伙在不安分地用爪子踩他的头。
低笑,伸手将颜渡抓下来,然后朝左边走去。
盛了满满一盆肉,那个盆大到能装两个颜渡。
用筷子夹起一块肉,云沉归递到小家伙嘴边,想要试试投喂的感觉。
然而颜渡嫌弃地瞥了一眼,扭开了头。
“嗷呜嗷呜!”团子奶气地叫唤了几声。
都不知道弄小一点再给我吃吗,一点都不仔细,我可是很金贵的!
颜渡不是不能说人话,但那样的就太过惊悚了,于是他选择用本体原本的叫声。
反正他也没有跟这个狗东西交流的兴趣。
听不懂更好,他又可以骂人了。
然而云沉归仿佛有什么兽语能力一样,居然一下子明白了颜渡的意思。
还顺着颜渡的意思将肉弄成了一小块一小快,然后再次举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肉,颜渡轻蔑一笑,以为这样就能伺候好我吗。
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矫情。
“嗷呜嗷!”
这肉都凉了,再换一块。
“嗷呜——”
这肉没有沾汤汁,不好吃。
“嗷呜呜。”
这块肉太淡了,我不吃。
“嗷嗷呜?”
这么烫的肉,你要害我?
颜渡在众弟子敬佩到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挥舞着小爪子,嫌弃了一块又一块云沉归举过来的肉。
得意到尾巴都在摇。
直到最后,一块大小适宜,温度适中,沾了汤汁,咸淡恰好,就连形状都是格外优美的肉被递到嘴边。
颜渡这才勉为其难张开他尊贵的小嘴,将肉吃了进去。
给了云沉归一个不屑的轻哼。
“”
云沉归看着小家伙不自觉一晃一晃的耳朵跟尾巴,以及因为吃东西而鼓起来的脸颊。
心知肚明对方是在故意折腾他。
但他也无所谓这么哄着,毕竟之前他也把小家伙好一顿逗弄。
修长瓷白的手指捏着乌木做得筷子,神色清冷的青年一点一点耐心地哄着坐在桌子上面只有手掌那么点大的雪团子。
画面有种别样的和谐融洽,周围的弟子们不自觉放轻了声响。
见到团子打了个饱嗝,云沉归停下手,一看装肉的盆,才发现居然只剩下没几块肉了。
眸中有错愕浮现,不明白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吃下比他身体大一倍的食物的。
关键那小肚子也就只是微微鼓起了一点而已。
用指肚抚上那个软乎乎的肚子,能够感知到里面满满当当的。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手指又被咬了。
云沉归抬手,颜渡不肯松口,以至于直接被这么提了起来。
小小的身子在空中晃悠,全靠那一口小白牙死死咬着才没有掉下去。
云沉归敛眸,与小家伙红彤彤的眼睛对上了视线,里面满满的不服输。
“嗷呜呜呜——”
因为嘴里还含着手指,颜渡的声音越发含糊,甚至透露出几分委屈的样子。
恶劣的趣味又冒了上来,云沉归抬起另一只手,故作意外掉出了之前被他收在袖子里的‘控告书’。
视线扫过,云沉归直接不在意地将其冰成了碎渣,消散成粉末。
“走了也好,太粘人了,麻烦。”
他无所谓道。
颜渡猛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狗东西真的能没心肝到这个份上。
气得他张开嘴就要骂人。
然而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空中,松开嘴后就直直往下掉去,直接砸进了装肉的盆中。
沾了一身金黄的汤汁,雪团子变成了黄团子。
这发展就连云沉归都没想到,看着在盆里挣扎的小家伙顿了片刻。
低笑声传了出来。
还敢笑!
混蛋!
云沉归光是看那个抽成了癫痫的墨黑色的零都能知道小家伙气成了什么样。
现在不用演戏,小家伙更是毫不隐瞒自己的愤怒,坐在盆子里对着他好一阵嗷呜嗷呜,耳朵跟尾巴高高竖起。
哪怕听不懂都知道是在骂人。
难为对方了,还要装作不能说话的样子。
云沉归恶劣想到。
颜渡被云沉归用两根手指提溜了起来,听到对方淡淡道:“好脏,回去冲一下。”
“?”
冲一下?你把我当玩具呢说冲就冲!
净身法术被你吃了?!
然而颜渡的反抗根本没有一点,他就像个小废物一样被云沉归拎回了孤月峰。
之所以是拎,因为云沉归不愿意被沾上汤汁,是以连手掌都不让颜渡坐。
颜渡气得牙痒痒,甩着毛想要把身上的汤汁溅过去。
可惜没有用,全被避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沉归取下铃铛,直接将颜渡丢进了隔间用小型法阵保持全天温热的浴池当中。
丢完才想到一个问题:小家伙会不会游泳?
毕竟那爪子实在是短了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游起来的样子。
想要先把人捞起来免得呛水,却见小家伙四只小爪子划得飞快,游得十分利索。
还朝他投来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哼哼唧唧了几声。
狗东西没想到吧,我会游泳,你淹不到我。
“”
看着全身的毛都被打湿的团子,云沉归诡异地沉默了。
毛被打湿前后属于两个物种这一点,真的是所有带毛生物的共性。
要不是亲眼看着小家伙一点点变样子,他简直都认不出来这个浑身乱糟糟的小动物是之前那个憨态可掬的雪团子。
那原本毛绒绒的大尾巴在绒毛全都耷下来之后只剩下了细细的一条,原来圆滚滚的身子也变得瘦瘦小小的,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可怜。
更像一只幼兽了。
云沉归脱下外袍,在颜渡疑惑的眼神下坐在了浴池的玉阶上。
一道灵力将游远了的颜渡捞了过来。
“主人给你洗干净。”云沉归戏谑道,拿出了一块皂荚。
颜渡惊恐地瞪圆了红眼睛,扑腾着四肢想要逃开。
他才不要被云沉归这个狗东西洗澡,那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颜渡如今对于云沉归来说根本就是个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小东西,挣扎的力道几近于无。
感受到一只手拿着皂荚在自己身上四处揉搓,颜渡涨红了脸,也就是被毛毛挡住才没有透出来。
就连敏/感的尾巴尖都没能逃过,被好一顿揉捏。
“嗷呜”颜渡被捏得痒得不行,不自觉叫出了声,本就绵软的嗓音如今还颤巍巍的,像是在撒娇讨饶。
连忙用小爪子捂住脸,耳朵垂下来挡住眼睛,尾巴打起了卷,颜渡感觉他是没脸见人了。
就算这厮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好丢脸。
这厮果然是个变态,居然对一只小团子干出这种畜生的事情。
连团子的豆腐都要吃,禽兽不如!
云沉归的手一顿,看着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小家伙,连耳尖都红了。
好不可怜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想逗弄对方,最好能把小家伙弄哭。
不是以前那种假哭,他想看对方边生气边忍不住泪汪汪的样子。
云沉归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恶劣,但就是控制不住。
手抚上那条细细的尾巴,不轻不重在尾巴尖揉捏起来。
能够感受到小家伙一瞬间绷紧的身体,就连尾巴都僵硬了。
“呜嗷呜”
颜渡忍了好一会儿,呜咽声还是从嗓子里溢了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今天就要跟云沉归同归于尽!
突然发难,颜渡转身在云沉归手背上一蹬,借力直接扒在了那张俊脸上,小爪子狠狠用力抓挠,尾巴也不停抽着对方的头。
原本想着怎么也要抓几道口子出来,结果因为身上的皂荚还没洗干净,滑得很,颜渡爪下打溜,踩空掉了下去,在空中下意识扑腾。
云沉归刚回过神来打算去接住团子,团子却是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襟,凭着本能紧紧贴了上来。
然后再次滑了一下。
“”
看着直接掉进他松散衣襟里来了个倒栽葱的小家伙,云沉归一时语塞。
胸膛前鼓起一个小包,敞开的领口挂了一条湿漉漉的尾巴,还在一甩一甩不断滴着水。
颜渡眼前陡然一黑,光线暗了下来。
爪子下意识四处摸索,想要找到了一个受力点把自己正过来。
突然摸到了一个与其他地方触感都不一样的地方,把他的爪垫硌了一下。
颜渡跟云沉归同时僵住了。
怔愣片刻,云沉归立刻抓住颜渡的尾巴将人提了出来,面色有些不自然。
颜渡颤抖着抬起自己那只爪子,满眼震惊。
他不干净了呜呜呜
狠命把自己的爪垫在池子里洗刷,然而越是回想,那触感就越清晰。
抽了抽鼻尖,颜渡怒气冲冲转头,再次朝云沉归扑了过去。
他这回洗干净身上的皂荚了,看他弄不死这厮!
浑身都是水的团子扑了上来,云沉归原本就已经有些湿了的里衣彻底被打湿。
白衣贴在身上,几乎能透出颜色。
发冠被颜渡一尾巴抽落了,墨发铺散开来,几缕被水沾湿粘在脸侧。
眉心的额饰也被颜渡抓掉,额前碎发凌乱散落。
云沉归无奈,又不能真的下重手,万一伤到小家伙就不好了。
“别闹。”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丝丝缕缕不甚明显的纵容。
他倒是没想到,小家伙不演乖巧之后居然这么暴躁,隔一会儿就要炸毛一次。
难怪脑袋上的零总是一抽一抽的。
云沉归全然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颜渡冷哼,又是一爪子朝那张欠揍的脸挠了过去。云沉归下意识避开,却不小心踩上了被他放在地上的皂荚。
玉阶本就与浴池是一体的,不过是偏高了些许。云沉归重心不稳,再加上还有个小家伙捣乱,竟是直接摔进了池中。
于此同时,颜渡从爪子里挤出了指甲,狠狠一抓。
“刺啦!”
衣料撕裂的声音伴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一块传来。
云沉归皮肤一点事没有,顶多就是浅浅的红痕,但是衣服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颜渡从领口撕到了腰侧,被指甲划成了布条。
“”
小家伙居然还有点杀伤力,他这可是仙袍,居然给一爪子挠破了。
颜渡得意甩了甩身上的水,借着云沉归的头当跳板,跳出了浴池。他的毛隔水特别好,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半干了。
反观云沉归,头发被他扯散了,衣服也因为浸在水里而全湿了,甚至还有一处被他撕成布条,看上去怎一个狼狈可言。
不是要养他吗,不是恬不知耻地自称主人吗,我看你遭不遭得住。
小眼神从上往下扫过云沉归,明明只有拳头高,愣是摆出了蔑视的高傲气势。
大半个身体泡在池子里的云沉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纤长眼睫微微颤了颤,有水珠滴落。
最后轻轻笑了起来,一下将站在浴池边缘耀武扬威小家伙抓进手里,然后往池子里一扔。
颜渡艰难甩干的毛就这么再次湿透了。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
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颜渡再次扑了上去,尾巴啪啪啪啪拍着水,溅了云沉归满脸。
趁着对方闭眼,爪子又往那张脸抓了过去,不留下几道抓痕他誓不罢休。
然而在爪子即将抓到脸的前一刻,他的尾巴被揪住了。
直接被云沉归倒着提溜了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
狗东西放开我!居然这么对待一个可爱的团子,你是不是人,你不是人!
颜渡眼见着实在是挣扎不开,索性在空中甩起了毛,水珠像雨点一样四处乱溅。
云沉归微微将小家伙举远了一些,踏上玉阶打算先离开池子。
倒挂着的颜渡怒视云沉归,嘴里咿唔咿唔骂个不停。
视线扫过整个人,却突然在云沉归腰侧停住了,发觉那里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对劲,明明该是白皙皮肤的地方却透出了蓝紫色。
趁着云沉归放下他,颜渡疑惑地扒上去伸出爪子,又是干脆的“刺啦”一声,衣袍上的裂口更大了。
透过宽大的空隙,能够看到里面大片的肌肤,以及精瘦的腰身。
云沉归原本不解小家伙又要干什么,在注意到对方往自己腰侧贴过来之后,立刻抓起对方,侧过身,隔绝了视线。
然而已经晚了,颜渡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朵冰莲,一朵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甚至花瓣的数量跟花蕊的大小,还有枝条的粗细都无比符合他审美的冰莲。
他的梦中情莲。
作者有话要说:
颜渡:别走,让我再看一眼!
云沉归:送上嘴的肉,然而不能吃
(别怂啊,人/外我很可以!!)
(拿着锁的某江:我劝你冷静【死亡微笑】)
师尊被摸了哪,懂得都懂(不要涩涩!)
【下章预告:团子猛吸仙君!】我是标题党~
第28章 让我看看
“嗷呜嗷呜!”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云沉归抓着那只不安分要往他腰上贴的团子,“没什么好看的。”
颜渡不依了,什么叫没什么好看的,你知道一朵冰莲要长成那样有多不容易吗?
哪怕是用画的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冰莲,结果居然长在云沉归身上。
要不是知道植物不可能变成人形,他简直都要怀疑云沉归这厮是冰莲成精了。
眼睛的颜色,身上的气息,长弓的图案,现在甚至身上还有冰莲的印记。
冰莲成精都不一定长这么好。
这人到底是跟冰莲有什么联系?
颜渡又一次惋惜为什么这厮性格这么恶劣,但凡是讨人喜欢一点的性格,他早就把人抢回去当宠物养了。
坐在云沉归手上,颜渡不死心,屡次试图钻空子凑上去看冰莲。
奈何反应速度比不过云沉归,每每都在半空中被抓住。
“嗷呜呜呜!”
小气鬼!
“嗷呜呜呜~”
让我看一眼嘛~
“嗷呜——”
要不——
颜渡纠结了片刻,最后甩了甩身子,将自己的毛毛彻底甩干了,然后两只前爪抱住自己重新变得蓬松柔软的大尾巴朝前一递。
“嗷呜嗷呜呜~”
尾巴给你摸,让我看看好不好嘛~
为了看冰莲,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出卖的。
撒娇怎么了,他当弟子的时候撒娇的还少吗?
摸尾巴怎么了,难道还能少块肉吗。
他大丈夫能屈能伸。
“”云沉归沉默了。
他没想到小家伙为了冰莲能做到这份上,明明不久前还拼命挣扎,甚至溅了他一身水就是为了不被他摸尾巴。
结果现在就这么简简单单把尾巴给递过来了。
“你确定?”云沉归戏谑问道。
颜渡本来想着他要不要装作听不太懂人话的样子,免得引起怀疑。但是其实能够听懂人话的灵兽也不少,那只灵鹤就能。
于是颜渡点了点小脑袋,耳朵一甩一甩,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又凑近了一些。
云沉归意有所指,垂眸状似漫不经心道:“突然想起来,我之前那个弟子好像也很喜欢冰莲。”
颜渡动作一僵,圆眼睛当中出现几丝紧张。
要死,看到冰莲一激动,把这茬忘了。
见到小家伙僵住的样子,笑意从眸中划过。
云沉归缓缓道:“巧合吧,毕竟冰莲的确好看,多的是人喜欢。”
颜渡一看有台阶,连忙顺着下来,装作无辜不解的样子,“嗷呜?”
弟子是谁?
云沉归轻笑,捧着颜渡走出了隔间,把团子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又朝隔间走去。
颜渡急了,“嗷呜嗷呜嗷呜?!”
不是摸尾巴吗,你怎么走了?!
“主人换件衣服。”云沉归垂眸扫过自己破破烂烂几乎变得半透明的里衣,揶揄,“毕竟宠物太不听话了。”
“”
颜渡磨牙,看在冰莲的份上,他忍了!
云沉归用法术弄干了头发,换上一件干净的里衣,边系着衣带边走了出来。
然而衣带都没系好,就被突然跳上来的团子的给直接扑到了床上。
这么小一只,居然还能有这么大劲。
颜渡一爪子挠开半松的衣带,直接把里衣扒了开来,往腰侧贴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云沉归一瞬间紧绷的身体。
望着那朵完美无瑕的冰莲,颜渡又扫视全身,再一次感叹。
这个狗东西除了性格极其欠揍以外,真的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身形比例极佳,宽肩窄腰长腿,该有的都有。
云沉归腰身精瘦,没有一丝赘肉,腰/线尤为明显。
从腰左侧到后腰几乎被冰莲的印记覆盖,浅色的枝条在腰上蜿蜒,蓝紫色的花瓣衬托在白皙的皮肤,显出别样的妖冶。
颇为旖旎。
颜渡忍不住用小爪子摸了摸,触感就跟其他地方的皮肤一样滑滑的。
不过线条真流畅啊,怎么练出来的,平时也没见对方运动。
“”
云沉归靠在床上,垂眸看着小家伙用软绵绵的爪垫按揉着他腰侧带着冰莲印记的地方。
又痒又麻,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里衣被掀开,云沉归难得感到几分不自在。
神情有些许的僵硬。
指尖微微动了动,很想把这个小家伙抓过来揉捏一番。
不过还不是时候。
颜渡越看眼前的冰莲越喜欢,一开始还记着要收敛,只是用小爪子轻轻揉一揉摸一摸。但到后面就逐渐放肆,接触面积越来越多。
周围有若隐若现的冰莲香,混着房间中点着的玉麟香,颜渡闻得飘飘然的。
忍不住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然而他体型实在是小了些,哪怕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云沉归腰侧,也不过是占了一小部分,连冰莲的一半大都没有。
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白毛被堆在了腰侧。
将小脑袋埋在腰侧猛吸,四只爪子在腰上蹭呀蹭,尾巴都缠了上来,小肚皮紧紧贴着那精瘦腰身,颜渡浑然忘我。
反正他只是一只团子,团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要跟漂亮冰莲贴贴罢了。
就算是假冰莲也没关系,他喜欢。
至于司渡跟魔君?
他不认识。
“”
云沉归微怔,他这是被一只团子给反过来吸了?
看着几乎像是黏在了他腰上的小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虽然知道对方喜欢冰莲,却也没想到能痴迷成这个样子。
一朵假的冰莲印记都能激动成这样。
他之前还一直不喜身上这个印记,用了许多办法试图将其除掉,但都没有成功。
他不知道是跟冰莲有什么未知的联系,身上有着许多冰莲的特点。
然而翻遍古籍也没能找到相似的例子。
至于冰莲化成人那更是不可能,灵植就是灵植,永远不可能打破界限,那是违反天道的。
但所幸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异常,他渐渐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没有再多花时间去调查。
只不过是与人越发冷淡疏离,不愿旁人发觉他这腰上的印记,也不愿旁人发觉他身上的冰莲气息。
直到遇见这个化成人形的小家伙。
云沉归垂眸,指尖轻轻点上还在蹭他的团子,揉了揉。
这个小家伙算是独一份,能够跟他这般亲近。不惧他周身冰寒的灵力,亦不在意他待人冷淡的态度。
甚至连他的恶趣味都适应了三年。
视线从那个亮得几乎刺眼的零上面扫过,云沉归无声低笑。
哪怕现在对他的好感突然突然就变成了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对他骂骂咧咧,但小家伙其实还是没有多排斥他。
要是真的很厌恶他,哪能这么毫无芥蒂地贴在他身上。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让小家伙突然带着满好感,变成了人形来拜他为师。
又突然好感变为零,在他面前演戏?
“唔~”
颜渡蹭着印记闻着香气,声音格外荡漾。
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一根手指揉动着,都揉得他有点晕了。
于是不满地抬头,想要让这个混蛋住手。
“嗷呜嗷嗷——”
别动手动脚——
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颜渡与云沉归对视上,呆住了。
青年蓝紫色的眸中含笑,眼尾带着天生淡淡的红晕,荡开几抹春色。容貌分明是浓稠昳丽的类型,偏生被自身清冷的气质给中和,有一种奇异的旖旎之感。
再往下,里衣凌乱。墨发也铺散,发丝散乱纠缠。
丝毫不见往日禁/欲/冷情的模样,反而像是刚做过些什么出格事情。
而他的爪子正摸在对方那冰莲花瓣上,紧紧贴着腰侧,尾巴还有一下没一下蹭着枝条印记。
人人/兽?
颜渡咽了下口水,耳朵不自觉竖起,尾巴尖也卷了卷。
体型差是不是大了点?
不不不不对!颜渡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想法给惊到了。
整个身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弹开,险些滚到床下去。
颜渡,你要记住你是一只正经团子,绝对不可以被美色所惑。
尤其是不能被云沉归这厮诱/惑,他可是你的头号敌人。
就算这厮的眼睛超好看,而且身上还有冰莲香,腰上还有冰莲印记,甚至连本命武器都刻着冰莲
你也绝对不能屈服,不能松懈!
这么想着,颜渡小爪子又在云沉归腰上摸了一把。
就最后一下,他发誓。
“摸够了吗?”云沉归系好衣带,伸手将颜渡提了起来,将颜渡举到与他视线齐平的高度。
“这么小一只,还这么喜欢吃豆腐,嗯?”
云沉归轻哼,揶揄藏在低笑声中掩都掩不住。
“嗷呜嗷嗷嗷呜!”
谁吃你豆腐了,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嗷呜呜呜!”
要不是那朵冰莲,我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好吗!
颜渡仗着云沉归听不懂他的话,好一顿骂骂咧咧。
用力在云沉归手掌上跳着,爪子一挠一挠,试图给人抓痛。
然而在云沉归眼里,就只是一个雪球在他的手上蹦来蹦去,雪球还顶着一对耳朵跟一条尾巴,随着跳跃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屈起,在团子的脑壳上一弹。
颜渡就这么迎来了今天第二次空中打滚,然后仰面摔在床上,又软又弹的耳朵因为惯性还颤了颤。
因为床软,云沉归也没有去接人,看着小家伙倒在被子上面。
然后在对方爬起来之前又用一个手指点在对方的小肚子上面。
软软热热的,一点不撑。
那么一大盆肉竟是都消化完了。
颜渡被抵住了肚子,爬不起来。四只爪子徒劳地在空中扑腾,尾巴一下一下拍打着床面。
“嗷嗷嗷呜呜哇嗷!”
变态,狗东西,痴汉!
连声音都气出了不同的语调。
尾巴突然被捏住,颜渡声音一颤,爪子在空中挺直了。
不敢动,不敢动。
云沉归便这么一只手抵住小家伙肚子,一只手不轻不重揉捏着那根毛绒绒的尾巴,视线在整个四爪朝天的团子上面游移。
刚干的毛更蓬松了,甚至像朵蒲公英。
抵在肚子上的手指不自觉滑动,指肚一点点揉过整个柔软的小身子。
最后没忍住,捏住了那毛绒绒的尾巴根部,一点点揪着上面的雪白绒毛。(审核大大,这是在捏尾巴,没有做别的呜呜呜)
“嗷呜呜呜咿唔!”
颜渡一下子炸了,疯狂挣扎起来,奶声奶气的嗓音一时间叫出了凄厉的感觉,仿佛杀猪一样。
禽兽,快放开你的手啊啊啊啊啊!
你就是这么对待一只可爱的团子的吗,揪团子的毛毛,你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云沉归低笑,看着手下小家伙的激烈反应,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捏了捏宠物的尾巴而已,审核大大,没有做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论某位魔君是如何为了一朵假冰莲把自己送出去的#
云沉归:别停,继续。
第29章 没成年不能亲亲
原本想要松手的,可是看着小家伙这副样子,云沉归还是没忍住,又捏了捏那毛绒绒的小尾巴。
便听到小家伙再次抗拒地叫唤起来,一对小耳朵啪嗒啪嗒甩个不停。
“呜呜呜嗷呜”
禽兽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好不可怜的样子,惹得人想要再欺负几下。
但心知再玩下去就真的要把小家伙惹恼了,云沉归见好就收,面不改色收回了手。
指尖悄悄捻了捻。
颜渡一动不动倒在床上,四只爪子平瘫,肚皮朝天成了一张雪饼。
哪怕云沉归已经把手拿开了也没能让他振作起来。
圆溜溜的红眼睛满是看破红尘,奄奄一息。
连尾巴都无力地垂在床上,耳朵耷拉。
这个狗东西呜呜
呜呜呜禽兽,居然真的连团子都不放过。
许久,颜渡才好似勉强接受了现实,缓缓转身,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
尾巴被抱进怀里,脑袋埋进去,耳朵垂下,缩成了一个标准的球。
全然一副自闭到不想说话的样子。
哪怕云沉归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背上的毛毛,还很恶劣捏了捏软肉,颜渡也没有动弹。
别烦我了,我想静静。
周边的光线突然变暗,是云沉归挥灭了烛灯,只留下门口的一盏还在默默散发暖色的光芒。
颜渡依旧装死,却被一只手轻轻拢了过去,后背贴上什么东西。
悄悄从尾巴毛里抬起脑袋,睁开的红眼睛正好与看着他的云沉归对上视线。
他被放在了枕头上,紧紧贴着云沉归的颈窝,像个毛球玩偶。
就说怎么感觉冰莲香越发浓了。
“既然这样,那就睡觉。”云沉归低笑,全然没有自己做了过分事情之后的心虚感。
颜渡气到磨牙,喉咙里挤出一声声带着愤怒的咆哮。
直接跳下床,竖着尾巴往房间外面走去。
在雪堆里睡觉不香吗,他干嘛要跟这个狗东西一起睡。
闹心得他都脱毛了。
然而爪子还没能碰到门栓,就被同样下床的云沉归捧了起来。
手指微微刺痛,是被小家伙咬进了嘴里狠狠磨着,能够清晰感受到里面那尖尖的虎牙。
人形的小家伙也有两颗虎牙,笑得时候总是露出来,显得人越发可爱。
“听话点。”云沉归拍拍那小脑壳,说着安抚的话,语气里却是一点安抚的意思都没有,倒像是在对待宠物。
虽然颜渡现在的情况的确也跟宠物差不多。
见小家伙还要闹,云沉归不紧不慢道:“听话睡觉的话,明天带你去极寒之巅玩雪。”
小家伙没有回应,但是咬在手指上的力道明显减轻了不少。
“带你玩一整天。”云沉归补充。
带着一圈小牙印的手指终于被松开了,然而还是被小爪子紧紧搂着,意图很明显。
于是云沉归又道:“之后再带你去人域玩。”
颜渡心满意足松开了爪子,乖乖任由云沉归把他捧回了床上。
他现在用不了法力,就算是回魔域也只能无聊地待着等待这次失控过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狗东西的修为还是很高的,有对方带着,他可以放心玩,还能趁机多折磨折磨对方。
颜渡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对云沉归下意识的放心,并不觉得对方会真的伤害他。
在脑中畅想着久违的极寒之巅,颜渡已经决定好了许多种在雪堆里打滚的姿势,一个比一个舒服。
云沉归就这么看着枕边的小家伙咧着小嘴睡了过去,哪怕在睡梦中,那被抱在怀里的尾巴也还在一晃一晃,一看就知道很开心。
就连零都亮亮的,丝毫不见之前黑到滴墨的样子。
真好哄。
将小家伙又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取出一条小毯子盖了上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云沉归是被一阵奇怪的触感弄醒的。
睁开眼,发现雪白的团子正趴在他脸侧,抱着尾巴睡得正香,小舌头还一下一下舔着他的下巴。
被糊了一下巴口水的云沉归;“”
怕不是又在梦里把他当冰莲了。
抬手揪住小家伙后颈肉,将人拎了起来。
云沉归拭去沾上的口水,把对方放到一边的枕头上,侧身,便与颜渡面对面。
鼻尖时不时触到柔软的绒毛,还能闻到小家伙自带的奶香。
果真还小,也就幼兽的身上才会带奶味。
小小的呼噜声传来,不吵人,反倒绵绵软软像在撒娇。
有断断续续的梦呓,云沉归微微凑近了些,听到:
“狗东西,禽兽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龌龊登徒子不要脸”
“”
云沉归微顿,轻笑起来。
呼出的气息洒在蓬松绒毛上,吹出了小小的旋涡,很快便又恢复原样。
脸突然被小爪子轻轻抱住,团子四爪并用贴了上来。
“不跟狗东西玩我要阿莲抱抱呜”
云沉归又想笑,唇上却突然传来濡湿的感觉。
是颜渡,他伸着小小软软的湿润舌头,舔上了云沉归的唇。
“阿莲好香亲亲”
颜渡便又用小嘴在云沉归唇上啄了一口。
细软的绒毛蹭在脸上,痒去了心底。
云沉归眸中满是错愕,怔着一动不动。
许久才好似刚反应过来一般,动作有些仓促地坐起身。
“”
抬手抹去唇上的水渍。
垂眸,微微抿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家伙怎么也该有好几十岁了。
毕竟他在几十年前就见过对方。
所以不算小孩子了吧?
就算真的长得很嫩。
视线从被他推开以后睡得四仰八叉的团子身上扫过,云沉归神色微沉,蓝紫色的眸子中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划过。
与一大早就被“轻薄”到睡不着的云沉归不同,颜渡这个“轻薄”人的家伙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被一阵香气勾醒。
被照进来的阳光刺得眯起眼睛,颜渡抬起前爪搓了搓脸,看到床前的檀木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的早饭。
酸的甜的咸的辣的,吃的喝的,烫的温的凉的,应有尽有。
而云沉归正坐在桌边喝着茶。
很明显,颜渡昨天傍晚的挑剔给云沉归长教训了,这次索性一口气准备好,不给任何找茬的机会。
天真,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吗。
颜渡跳上桌子,尾巴拍着桌面,朝坐在桌边的云沉归叫唤了好几声。
“嗷呜嗷嗷呜。”
“为什么没有水,我口渴。”
颜渡做了一个小爪子捧杯子的动作,表示他想喝水,不想喝茶。
然而云沉归没有动作,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一直盯着颜渡。
颜渡被盯得发毛,耳朵下意识竖了起来。
“嗷呜!”
看什么看!
云沉归敛眸收回视线,回身倒了一杯水。
颜渡很自觉地想要去接,结果云沉归把杯子收了回去。
“嗷呜嗷呜?!”
你一大早又抽什么风?!
云沉归无视小家伙脑袋上那个一抖一抖的零,索性暂时切断了联系。
指尖轻敲桌面,另一只手捏着茶杯,朝坐在桌面上瞪他的小家伙晃了晃。
“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说,吃完以后就带你去极寒之巅。”
颜渡不满,这条件明明是昨天就答应他的,现在居然又拿来要挟他。
当即跳到云沉归身上开始挑从哪里开始下口。
最后锁定了脖子那一块,颜渡小爪子扒住就开始咬。
云沉归晃茶杯的动作一顿,感受到颈窝间毛绒绒的触感,脑中又浮现出今早的场景。
立刻将扒着他不撒爪的小家伙撕了下来。
“你要是不回答,就不带你出去。”云沉归冷漠无情。
颜渡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你是怎么对我这么可爱的团子说出这么冰凉无情的话来的?
云沉归眼睁睁看着小家伙的耳朵耷拉了下来,都不看他了,抱着尾巴背对他一屁股坐在了桌面。
说是坐,实际上跟站着也没什么区别。
小家伙爪子短,毛还长,静静待着的时候根本就跟球一样。
“你成年没?”云沉归沉默了片刻,还是先问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多少岁成年,万一是百岁之类的
毕竟对方真的太小了,人形像十五六岁,本体像刚出生。
“?”
“嗷呜?!”
颜渡一开始没明白云沉归干嘛要问这个问题,然后陡然间想起自己还是弟子的时候就经常被对方嘲笑像是一个小屁孩。
所以说这厮是又在嘲笑他!
人形的时候嘲笑他矮,本体的时候嘲笑他短。
狗东西!
一尾巴抽开云沉归戳他的手指,颜渡转回身嗞出了一嘴白牙,“嗷嗷嗷呜呜!”
你才没成年,你全家都没成年!
我成年的时候你祖宗都没都出生呢!
其实颜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也不知道云沉归几岁。
但是气势绝对不能输!
于是摆出了一副老子最大的架势。
而云沉归见到小家伙这反应,便也清楚对方肯定是成年了。
顿时微微松了口气。
敲了敲小家伙脑壳,将茶杯递了过去,“吃完就出去玩。”
颜渡一头雾水,不是,这就结束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两人搏/斗不太一样啊。
不应该是云沉归不相信他成年,嘲笑他没断奶,然后他扑上去撕咬,再扯坏对方一件衣服。
最后两人两败俱伤,或者他大获全胜吗?
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他一点不适应。
他都磨好指甲了,结果毫无用武之地。
所以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成不成年跟他有关系吗?
难不成养个宠物都必须要成年了?
颜渡坐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捧着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子,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圆眼睛还时不时瞄云沉归两眼。
满满的疑惑。
云沉归自然是注意到了颜渡的眼神,但他不欲作解释,只抬手轻敲颜渡脑壳。
指尖还极其自然地撸了撸那小下巴。
颜渡好不容易才忍住往对方身上凑的冲动。
这厮撸毛的技术怎么越来越好了,平时也没见对方有接触什么小动物啊。
抖了抖耳朵,小爪子往后迈了两步避开那只咸猪手,颜渡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这个变态痴汉该不会每天都拿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玩偶练手吧?
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变态!
颜渡顿时全身的毛都炸开了,被脑中浮现的场面恶心得不轻,爪子里捧着的豆沙包都不香了。
给了还想撸他的云沉归一个不屑的白眼,颜渡迈着傲娇又不羁的小碎步下了桌子,然后朝床上走去。
在云沉归疑惑的注视下,颜渡从床角扒拉出了那个自从他来了以后就有些失宠的玩偶,然后一爪子将其踹去了角落。
“嗷呜!嗷呜呜!”
变态!这个玩偶不许再出现,膈应人!
颜渡这回要表示的意思属实是有些复杂了,饶是云沉归也没能看明白,哪怕加上那个忽明忽暗的零,也不是很参得透。
难不成是吃醋了,不许自己再碰那个玩偶?
这个想法配上那个零,实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然而云沉归还是试探问道:“你让我别再碰那个玩偶?”
“嗷呜!”
没错!
颜渡果断点头。
团子很高贵,替代品跟你都不配。
云沉归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脑中久违地想起了蒋槐跟他说得所谓因爱生恨。
他真的不觉得小家伙像是那种得不到就怨恨对方的性格。
可是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原本的想法有点动摇了。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小家伙对他的好感突然降为零,面上却还装作一副痴心不改的样子。
现在看来,或许那并不是装得,而是真情流露。
一边怨恨看不到希望,一边又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他,于是就出现了这么矛盾的一幕。
之前弄出种种谣言也是为了让别人别总是往他跟前凑,现在还不让自己碰那个玩偶。
“”云沉归深思,原来小家伙对他占有欲这么大?
“嗷呜?”
你发什么呆?
颜渡见对方突然就不说话了,还呆愣愣看着他,一副痴呆样。
不就是让你别碰那个玩偶吗,至于嘛。
一个大男人心理承受能力就这点?
云沉归收回思绪,抬手将床上的小家伙捧了起来,指尖慢条斯理勾弄着下巴,时不时还顺着毛撸一撸那小脑壳,看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一颤一颤。
“答应你,不碰了。”云沉归淡淡道。
那个玩偶的手感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可是跟小家伙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刚说完,就看到空中那个零陡然亮起,很开心的样子。
颜渡满意轻哼,算这个狗东西有自知之明。
一时间都忘了不许对方撸他的毛。
“嗷呜嗷呜!”
那就快去极寒之巅吧!
颜渡十分自觉地跳到了云沉归肩膀上,抬起前爪挥了挥,一副他要指路的样子。
结果云沉归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红丝带跟金铃铛。
“嗷呜?”
你不对劲?
颜渡小心翼翼在肩膀上往后挪了两小步,竖起耳朵,圆眼睛警惕盯着人。
“戴上。”云沉归嗓音里带着笑意。
他还挺喜欢小家伙戴铃铛的样子,有一种完全属于他的感觉,像是宣示了主权一般。
“嗷呜!”
你做梦!
云沉归拨了拨铃铛,不紧不慢道:“我还养了一朵冰莲,要是你戴上的话,就带你去看看。”
颜渡一顿,养在这里的冰莲?
那不就是他之前带过来的那一朵嘛!
要是知道他会突然变回本体,他死都不会把他可爱的小莲莲交到这个狗东西的手上啊!
磨了磨牙,颜渡怒视云沉归。
卑鄙,不要脸,居然用这种阴招!
云沉归却是面不改色,毕竟小家伙现在的样子不管做什么都可爱得紧,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甚至手有点痒想去揉几下。
指尖捻了捻,云沉归低笑:“考虑考虑?”
“嗷呜!”
我呸!
颜渡满脸的宁死不屈,在不停顿的骂骂咧咧当中用短短的爪子不甚熟练地给自己绑上了铃铛。
甚至因为爪子实在太短了,在把丝带绕上脖子的时候艰难无比,还让云沉归搭了把手。
红色的丝带在雪白的绒毛当中格外显眼,衬得颜渡越发像个玩偶。
“嗷呜!”
这样行了吧!
颜渡满眼愤怒,要不是为了看他的小莲莲,他才不会受这委屈!
云沉归满是兴味,抬手想去戳一戳那铃铛。
“啪!”
手还没碰到铃铛,脸已经被毛绒绒的尾巴重重抽了一巴掌。
“”
不疼,甚至有点舒服。
握住小家伙的爪子,云沉归直接把对方拎了起来,然后放在手上轻轻揉搓。
在颜渡发飙之前,淡淡道:“现在就去看冰莲。”
于是颜渡愤怒的小火苗又熄灭了。
云沉归再一次暗笑对方好哄。
孤云峰上已经彻底被大雪覆盖,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颜渡不是不能在这里玩雪,但这里的雪到底没有极寒之巅的来得厚,也不够松软,他玩不过瘾。
云沉归捧着手上的小家伙到了殿宇的后山,一处洞穴。
洞穴里面布置着一个繁复的阵法,正在发着光,其间的灵力流转纹路令人眼花缭乱。
这个阵法的作用的收集周围的寒气,然后凝聚到某一处。
用来给只能适应极寒环境的冰莲供寒刚刚好。
不过也就只能在仙域这里用这个阵法,换作魔域那里,根本什么寒气都收集不到。
洞穴内白色的寒气缭绕,似乎烟雾一般。
看着无害恍若仙境,但若是换作普通人或者修为低下的人,恐怕一进来就给冻到失去意识了。
看着往里面跑的小家伙,云沉归不禁思索,就凭对方那么一点修为,以及那虽然柔软但却并不怎么抗寒的绒毛,是怎么做到一点不怕冷的?
颜渡一路小跑,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池子。
池子里面是一层温度极低却依旧在缓缓流动的水,以及一大片一大片的冰晶,而他的冰莲就置于其间,花瓣舒展,枝条饱满。
刚带过来的时候冰莲还有些萎靡,十分没精神的样子。
但现在却是生机勃勃,十分健康的样子,可以看出养它的人是用了心的。
颜渡跳进池子里小心翼翼用他的爪子碰了碰冰莲的花瓣,心满意足。
云沉归这个狗东西还算守信用,有好好养他的小莲莲。
云沉归站在池边,看着小家伙用爪子摸花瓣的那一幕。
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许是昨晚小家伙也是这么摸他腰上的印记的吧。
张嘴刚想问他养得是不是比魔君好,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要装作不知道对方身份。
于是云沉归又收回了那句话,转而道:“冰莲就该养在这里,盲目把冰莲养在炎热的地方只会害了冰莲。”
字里行间都在意有所指。
颜渡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害了冰莲。他为了照顾好移栽过来的冰莲可谓是耗尽了心血,尽心尽力打造出甚至比极寒之巅都适合冰莲生长的环境。
而且要知道冰莲在极寒之巅也并非很安全,时常会有灵兽去撕扯或者吞食,他有好几朵冰莲被他移栽的时候都没剩下什么花瓣了,被灵兽咬得奄奄一息的,还是他每天守在旁边给养回来的,
结果在这个狗东西嘴里居然就是他因为私心而不顾冰莲的感受?!
“嗷呜嗷呜嗷呜!”
狗东西不懂就别瞎说!
颜渡瞪了云沉归好几眼,尾巴不满地拍着地面。
在云沉归的视野里,甚至还多了一个发黑的零在一起表达着对方的不满。
“”云沉归面上细微的笑意没有了。
那个虚伪满心阴谋的笑面虎魔君到底对小家伙做了什么,让小家伙这么维护,甚至不惜朝他骂骂咧咧。
云沉归能接受小家伙被他逗炸毛了的骂骂咧咧,甚至还乐在其中。
但若是小家伙因为那个魔君或者别的什么人对他这样
将地上还在瞪他的小小一只团子抓了起来,云沉归任由小家伙咬住了他的手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拨开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然后对准那个软乎乎的小屁股打了下去。
屁股上的软肉轻轻晃了晃,云沉归虽然力道很轻根本不可能打痛人,但这动作羞辱性极强。
颜渡呆住了,嘴里还含着一根手指,就这么僵硬在原地。
他又被打屁股了?
人形被打,本体还被打?
“嗷呜!”
变态!
颜渡越发用力咬住嘴里的手指,愤怒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
恨不得直接咬断这根手指。
尖尖的小虎牙一点点嵌进肉里,虽然咬不破皮,但还是有细细密密的刺痛感。
云沉归全当对方是在为那个魔君打抱不平,越发憋闷。
他好歹养了小家伙三年,对人也算得上是尽心,结果还比不上那个一看就淫/邪狡诈的魔君?
垂眸看着手上气到竖起耳朵跟尾巴的小家伙,云沉归眸色明暗不定。
颜渡还在用尽全力咬着嘴里的手指,却突然尝到了一股血腥味,继而一大股的血涌进了嘴里,直接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咳咳!”
颜渡松开嘴咳嗽起来,尾巴因为咳嗽而蜷缩,耳朵也变成了垂耳。
雪白的绒毛被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色,变得黏糊糊一缕一缕的。
而血的来源正是云沉归的手指。
那根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牙齿咬破了,指肚撕裂开十分深的一道口子,几乎能看到白色的指骨。
鲜血淋淋漓漓不断滴落,在地上被寒气凝结成一朵朵血花。
颜渡喘过气来,看着那道有点可怖的伤口,愣住了。
不应该啊,凭他现在的力量怎么可能咬破渡劫期的手?
但总不能是对方故意压制了身体强度吧,傻子才会故意让自己受伤,更何况是云沉归这个狡诈的狗东西。
所以难不成是自己因为太过于气愤了,以至于下意识强行调动了一瞬间的力量,就像之前为了打散体内对方留下的法术痕迹一样?
悄悄抬头看向云沉归,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里有着看不懂的情绪。
估计是在思考他是红烧好吃还是油炸好吃
颜渡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有几分小心虚,毕竟对方替他好好养了冰莲,还带他出去玩。
虽然拍他屁股很过分,但他把人手指都快咬断了好像更过分
自认要比云沉归有良心许多的颜渡不免小小理亏。
“嗷呜嗷呜呜~”
抱歉嘛你赶紧处理一下吧~
云沉归不语,视线从空中那个小幅度扭动着,像是在愧疚的零上扫过。
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一闪而过。
“很痛。”云沉归如是说,同时十分应景地微微蹙眉,纤长睫羽敛下。
一副美人病弱的样子。
同时悄悄压制了身体的自动愈合,让伤口好得慢一些。
颜渡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小爪子的柔软爪垫在云沉归没有受伤的部分蹭了蹭,耳朵耷拉下,尾巴勾上云沉归手腕。
像是在撒娇讨好,或者说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试图通过装可爱来蒙混过去。
云沉归忍下笑意,继续虚弱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带你去极寒之巅。”
这话像一把刀扎在了颜渡的良心上面,还搅了搅。
“嗷呜嗷呜。”
你还是先等伤口愈合吧。
凭渡劫期的修为,应该一会儿就痊愈了。
让对方带着这么一道伤口去极寒之巅,颜渡莫名有一种压榨对方的感觉。
要是云沉归狠狠骂他或者揍他就算了,他说不定逆反心理一上来还能再咬一口。
结果对方一点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倒显得他斤斤计较小孩子气了。
云沉归看着小家伙垂下脑袋,心道差不多了,再装可就真要引起对方怀疑了。
于是状似随意道:“很快就能好,就是有点疼,毕竟我很少受伤。”
颜渡闻言抬起了小脑袋,红彤彤的眼睛盯着云沉归。
“嗷呜嗷呜?”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云沉归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身体,撸了撸下巴,片刻后道:“你亲我一下,就当赔礼了。”
“嗷呜?!”
你说什么?!
颜渡惊得下意识倒退两步,差点从掌心滚下去。
两只前爪抱在胸口,尾巴上的毛毛都炸开了。
他就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这个变态痴汉按奈不住对他的渴望,于是决定对他可爱的肉/体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某位绿茶仙君在知道小家伙成年之后的一系列骚操作。
仙君在线教学:如何用苦肉计让你的他忘了那个他
课程费用一枚灵石,欲购从速!
对于被抽了巴掌还觉得舒服,以及苦肉计都用上的某仙君,只能说:你惨啦,你变态啦!
第30章 叫声主人就给你吃
云沉归扶了小家伙一把,随后不动声色将他受伤的手指摆到颜渡眼前。
灵力悄悄运转,逼出了更多的血。
颜渡身上的毛都被血打湿了好大一片。
莫名的,颜渡从这血腥味当中品出了一股子冰莲香。
他的嘴里也是满满的冰莲气息。
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简直比冰莲还冰莲。
“真的很痛。”云沉归再次重复,眨眼。
神情有九分像曾经的弟子颜渡。
颜渡别开头,不去看那张变得有些勾人的祸水脸。
小爪子无意识抓挠着下面的掌心,很是纠结的样子。
要是不亲的话,以后这厮准保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他,说不定就会提出更多更过分的要求。
但要是亲的话颜渡实在是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他这辈子也就亲过他可爱的冰莲,或许还有好吃的大鸡腿。
要他去亲云沉归,简直是要他半条命。
云沉归看出了小家伙的纠结,眸中笑意划过,又道:“不亲也行,那今天听话让我给你洗澡——”
话音未落,颜渡已经跳起来扒住了云沉归的脖子,毛绒绒的脑袋蹭上来。
一个轻轻的痒痒的吻落在脸侧。
比起洗澡这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他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微顿,云沉归有些错愕。
其实他原本的意思只是让小家伙亲亲他的手就可以了,没想过亲脸。
本意是逗弄对方。
脸侧还残留着被细软绒毛蹭过的酥痒触感,有点像小爪子在心上抓挠,勾勾缠缠的让人流连。
而颜渡看着云沉归的脸,偷笑。
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有着一大片的血渍,是从颜渡身上的毛毛那里蹭过去的。
亲一下送一张花脸,不客气。
云沉归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情况,他在注意小家伙脑袋上那个零。
突然就好亮,似乎是在亲完他之后。
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手掌上那个看上去很不满,还在用爪子抹嘴的团子身上。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再亲一下?”云沉归道。
零陡然暗下,骂骂咧咧一般抖了抖。
云沉归不解。
颜渡看到那道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心里最后一点小愧疚也消失。
于是再次一尾巴抽开云沉归想要来揉他毛毛的手,给了个不屑的小眼神。
“嗷呜嗷呜!”
好了,可以带我去玩雪了!
“”
不管是小弟子还是小团子,怎么心思都这么难懂。
一时间没能明白小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云沉归便也暂时放下了疑惑,用净身术除去了自己手上以及颜渡身上的血渍。
带着人往宗门口飞去。
看守的大爷正百无聊赖地拿了杆鱼竿在被他凿了个洞的冰湖里钓鱼,见到云沉归过来,握着鱼竿打了声招呼。
云沉归没在意对方这随意的态度,径直朝宗门外走去。
大爷正要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冰湖,却突然注意到了对方另一边脸侧一闪而过的血色。
奇怪问道:“仙君,您的脸这是怎么了?”
趴在云沉归颈窝处的颜渡立刻竖起了小耳朵,朝看守大爷看过去。
两人对上了视线。
看守大爷一愣,这什么品种的灵兽,怎么这么可爱?
颜渡朝看守大爷挥起了小爪子,小脑袋也飞快摇着,意思是让对方不要说出来,他还想让云沉归顶着这么一张花脸去人域出丑呢。
然而看守大爷一点都没领悟到颜渡的意思,还以为颜渡是在跟他打招呼,当即笑呵呵也摆了摆手,“仙君,您这灵宠怪可爱的啊。”
云沉归淡淡应下,又问:“我脸上有什么?”
颜渡瞪圆了眼睛,头几乎摇成了拨浪鼓。
可惜他跟看守大爷的默契实在是太低了,几近于无。
连云沉归跟他的默契都要高得多。
看守大爷一边笑眯眯看着跟他友好互动的小团子,一边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脸示意道:“就是这里,云长老您这里的脸上有一大块血渍。”
“”
反应快如云沉归,几乎在一瞬间就想通前因后果。
感情小家伙脑袋上那个零发亮是因为这个啊。
气笑,云沉归抬手除去血渍,然后把坐在他肩膀上无辜抬头望天的小家伙给揪了下来。
朝看守大爷微微颔首,就提溜着小家伙离开了宗门。
“奇怪。”看守大爷看着云沉归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怎么感觉仙君春风满面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来春风满面的。
手上的鱼竿动了动,看守大爷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我的鱼,上来吧你!”
手腕微动,鱼竿往上一抬,一条银白色肥美无比的鱼便被勾了出来,溅出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一名老者从看守大爷身后那间颇为随意的竹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那条鱼,喝道:“不错,这鱼一看就适合烤!”
“你放屁,鱼就得煮汤喝,肉有什么好吃的。”看守大爷翻了个白眼。
“切,没品味,我不跟你计较。”那名老者翻了个白眼,摸摸跟看守大爷的同款胡须。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看守大爷将鱼放进鱼篓,头也不回道:“仙君,还有他的灵宠。”
殊不知老者一下子激动起来,“仙君?沉归?他现在去哪了?!”
“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他呢!”
老者正是灵植园的蒋槐,他最近遇到了一个大问题:他的话本到了瓶颈期。
原本一直都是很顺利的,他几乎每天都能写上好多,然后第二天摘选出好的部分加入话本。
可是自从昨天那个叫司渡的小弟子离开,还留下了控诉书之后,他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明明一直以来的发展都是比较甜比较温馨的,顶多是有点青涩的单相思之味。
谁能想到突然就这么虐了。
他话本的书名都起好了,就叫做《归渡》。
多么有情调多么有文采的名字啊,而且还刚好是两人的名字结合。
话本的主角就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师尊跟一个天真可爱青涩的小弟子,主要讲述两人之间酸甜苦辣,最后心意相通永远在一起的美好故事。
然而他的话本都还没结束,这两人居然就结束了。
蒋槐为此崩溃了一整天,直到今天早上才来找好友看守大爷聊天诉苦。
他是想去找云沉归问一问来着,这不是才刚恢复心情吗,谁知道对方就这么离开了宗门,不给他一点机会。
看守大爷拉住激动的蒋槐,没好气道:“你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到了仙君面前,我就不信你有那胆子问。”
为了安抚好友,看守大爷又随口道:“说不定仙君就是出去找那个叫司渡的小家伙去了呢。”
这安慰很敷衍,但蒋槐信了,眼睛猛地发亮。
“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下我的话本又能接着写了哈哈哈哈!”
蒋槐一蹦三尺高,完全看不出之前仙风道骨的高手形象,全然一个老顽童。
“你慢慢喝你的鱼汤,我回去写话本去了!”
蒋槐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这个人真的是”看守大爷摇摇头,扛着他的鱼篓回了竹屋。
不一会,竹屋内传来自言自语。
“这条煮鱼汤,至于这条肥的烤了吧。”
另一边,云沉归带着颜渡御风在空中。
墨发飘扬,衣袂翻飞,配上那修长身姿跟昳丽容貌,本该是一副仙人出尘的样子。
然而全都被当事人的动作破坏了。
云沉归正拎着颜渡的尾巴,食指曲起,一下一下轻轻弹着那个圆圆软软的小屁股,全然不顾小家伙拼命的挣扎。
画面极其诡异。
“嗷呜呜呜呜嗷呜!”
混蛋变态狗东西快放开我啊啊啊!
颜渡被倒着拎住,四肢短短的小爪子在空中不断挥舞,试图将身子正过来。就连被抓住的尾巴都在努力挣扎,可惜毫无用处。
只能崩溃地感受自己的屁股被不停弹着,嘴里不断骂骂咧咧,小白牙嗞出来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变态。
其实云沉归的力气真的不大,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痛觉。
但就是因为这样,颜渡才越发感到羞耻。
要是对方真的下重手其实都还好,他可以理解为被揍了,技不如人他也只能暂时认下。
但是这厮偏偏用这么小的力气,与其说是在打他,倒不如说是在调戏他。
到底是在打屁股还是在摸他屁股啊!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居然连团子的豆腐都要吃!
呜呜呜他的清白啊,他的名誉啊
云沉归看着再次自闭的小家伙,满心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要说生气,根本没有。
之前小家伙将他那里不行的谣言传得满宗门都是的时候他也只是好笑,想着该怎么逗弄回来。
要是换做其他男人被这么传谣,早就恨不得把始作俑者大卸八块了。
这回小家伙只不过是往他脸上抹了点血,那血还是他自己故意被咬出来的,就更不可能生气了。
只不过有了可以名正言顺欺负小家伙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这么想着,云沉归又曲起手指,轻轻弹了弹那个手感极好的小屁股。
看着已经彻底放弃挣扎的小家伙,终于大发慈悲将对方放了下来。
颜渡被放在手掌上,一声不吭,默默背过身,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尾巴也被抱在怀里。
云沉归戏谑,用指尖轻轻戳了戳那耷拉下来的耳朵。
然而毫无反应。
又戳了戳那疑似是腰的部位,捏着软乎乎的肉。
可是颜渡依旧毫无反应,若非小小的身子还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仿佛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团子玩偶。
云沉归视线扫过那个有点恹恹的零,心知小家伙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之后,第一反应却是兴奋,然后才是想着要怎么把小家伙哄好。
“生气了?”云沉归低声问道。
颜渡不吭声,用爪子狠狠挠了对方手掌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
颜渡磨牙,怒火全面爆发,猛地跳了起来,朝云沉归大叫。
“嗷嗷嗷呜呜呜嗷呜嗷呜呜嗷嗷!”
骂人的句子之长,以至于如今变虚弱的颜渡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
要是换做人形,颜渡这会儿还指不定真的能唬住人。但可惜他现在还是团子,一只模样憨态可掬,声音奶里奶气,只有成年男子手掌的团子。
能有威慑力才怪了。
云沉归看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两爪站立,一只前爪叉腰,一只前爪指着他破口大骂样子的团子。
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颜渡见到这个混蛋居然还敢笑,顿时更气了,怒火中烧。
扑上去就对着云沉归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全然不顾自己现在还在百丈的高空。
云沉归微顿,伸出一只手接在小家伙下方,免得对方真的掉下去。
感受到咬在脖子上的力度,心道小家伙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
那能怎么办呢,顺着毛哄呗。
云沉归压制住了修为,身体强度也随之下降。颜渡尖尖的小虎牙立刻就嵌入了皮肉内,鲜血顺着流了下来。
颜渡这回可没松开了,而是越咬越重,要不是嘴巴太小,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这厮的脖子给咬断。
这厮的脑袋就适合咬下来给人当球踢,长在脖子上就只会干些丧心病狂的禽兽事情!
尝着嘴里没有很腥,反倒有淡淡清香的血,颜渡眼睛越发红,几乎有红光闪过。
云沉归微微一怔,他怎么感觉这小家伙在喝他的血?
柔软的舌尖舔/舐过脖子上被咬出来的几个血洞,吮吸着里面流出来的血液。
咕咚咕咚吞咽声几乎连他都能听到。
气傻了?
云沉归感觉有点不对劲,终于抬手将小家伙抓了下来。就见到对方的眼神有些涣散迷离,眼睛似乎越发红了些。
“嗷呜呜嗷呜”
好香啊好喜欢
“嗷呜嗷呜呜~”
我还想要好不好~
云沉归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猜出对方的意思。
无非就是还想要他的血。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颜渡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要说他此刻浑身发热的状态,他倒是习惯了。
他力量失控变回本体的虚弱期间总是会这样,他的体内有两种力量:灵力与魔气,当他虚弱无法掌控,两者就会在他体内争斗起来。
但说是争斗,却也不会伤害到他这个宿体,只是小幅度纠缠,外现出来就是发热。
脑子一片混沌,换作平时他应该是窝在自己的寝殿里休息平复。可现在因为这血,他莫名地有点躁动。
不是爱喝血,只是下意识追逐血里面藏着的丝丝缕缕冰莲气息。
跟他养在魔殿的那些冰莲都不一样。
很熟悉也很令人心安。
迷迷糊糊中颜渡小爪子扒上了云沉归衣襟,像是幼兽寻求庇护一样钻了进去,只留下一根毛绒绒的大尾巴在外面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没有了衣服的阻挡,那阵冰莲的清香越发浓郁了。
胸口被蹭了一大片小家伙身上沾着的血,云沉归也不在意。
他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他身上的冰莲香突然间重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了出来。
抬手轻轻抚过那条尾巴,居然没有被像之前那样被抽开,甚至还被尾巴勾了勾,撒娇一般。
颜渡埋在衣服里,嗅着周围满满的熟悉气息,用小爪子贴上云沉归胸膛,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这苦了云沉归,为了防止小家伙直接滑下去,还要用一只手提着衣襟口那条尾巴。
动作还得轻,不然要是吵醒了小家伙,又少不了一顿骂骂咧咧。
最后手都有些酸了,改成了用手在衣服外面托着。
那条尾巴没有了支撑,便软绵绵垂下来,乍一看倒像是云沉归在衣襟口挂了什么毛绒绒的南挂饰。
极寒之巅已经到了,可是之前吵着要来玩的小家伙睡得正香。
云沉归无奈,找了处背风的巨大岩石,挥手在雪层上凝结出了厚厚冰面,坐了上去。
一人一兽就这么在这处令旁人望而生畏的极寒之处歇了下来。
极寒之巅终年风雪不停歇,雪花不断飘落,不一会儿就落满了云沉归发丝间,就连眼睫上都挂了几片,仿佛是变成了雪睫。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揉弄着那条尾巴上的绒毛,一会儿将其弄得乱糟糟,一会儿又将其理顺。
若是换作小家伙清醒的时候肯定不会让他这么玩,现在趁机过把瘾也不错。
“唔”
颜渡轻轻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一只不安分的手在玩他的尾巴,不自觉甩起尾巴尖,小爪子也伸了伸。
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有点熟悉的感觉,似乎他以前也在梦中被谁这般勾勾缠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才一刻钟,也许已经一个时辰了,颜渡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燥热也褪了下去。
挣扎着从衣襟里退了出去,在探出小脑袋的一瞬间,有什么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曾几何时,似乎他也这样睡在极寒之域,有谁为他撑起了一片不受风雪打扰的空间。
却又不是静静陪着,而是轻轻触碰着他,像是逗弄更像是安抚。
可他想起不起来了。
所以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吗?
他在来到仙域之后似乎总是想起一些陌生的画面。
所谓的上一世是颜渡给自己下得定义,这要归于一个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
他之所以要渡情劫,除了自己不规律失控的力量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他每隔一千年都会失去全部记忆,然后从头开始,这般循环往复。
若只是他一人,定然是察觉不出异样的。他意识到自己有失忆的情况是依靠戏墨。
域历10990年,他在极寒之巅救下了还是孩童的戏墨,带着对方生活了十年。
在域历11000年,他失去记忆,戏墨费了许久的时间才让他相信他与对方相识,是他失忆了。
他给了戏墨一截他骨鞭上的脊骨,与对方签订了血契。
域历11393年,仙魔大战爆发,他阴差阳错杀死原本的魔君,成为新一任魔域之主。而仙魔两域经过长达百年的战争,最终决定言和,井水不犯河水。
域历12000年,他再次失忆,经过戏墨提醒,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失忆的周期,而且他的力量在不断削弱。
据戏墨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力量几乎像是天道亲临。
如今已经是域历12745年,他许久之前在冥冥中听到一个声音跟他说,他需要明白众生情/爱,方可
后面的话他没能听清,但想来肯定是与他身上的问题有关。
他不是很明白众生情/爱是什么意思,翻了许多古籍,最后认为可能就是要渡情劫。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原本他觉得自己渡情劫应该是失败了的,毕竟他的力量依旧在失控。
可是他居然能够回忆起前几世的破碎画面,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这一次的经历还是有效果的,只不过是没有完全成功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他有必要继续以弟子的身份待在云沉归身边。
他想要恢复记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颜渡半个身体缩在云沉归衣服里,露出来的小脑袋晃了晃,耳朵竖起,感受了一下自己如今体内的力量。
还是有些混乱,没法变回人形,就算强行变化了,也很容易被云沉归识破。
只能再等等了。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的颜渡突然身体悬空,被人提溜了起来。
“醒了?”云沉归捧起小家伙,检查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颜渡揉揉眼睛,用小爪子搓了搓脸,在看到自己毛毛上的血之后朝着云沉归嗷呜嗷呜叫了一通。
意思是让对方把他身上的血清理干净。
云沉归挑眉,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蹭了他一胸口血就算了,弄得他手都酸了就为了托着人。
结果醒来以后就只会支使自己干活。
抬手一捏尾巴尖,在看到小家伙一颤之后才满意松手,捏了个法诀清理干净两人身上的血迹。
颜渡抱着尾巴,不满瞪向这个变态。
要不是这个变态对他的小屁股下毒手,他也不至于气到直接力量混乱,以至于睡到现在。
本来打算在极寒之巅玩一整天的,结果现在都已经申时快酉时了。
他肚子都瘪了。
“嗷呜嗷呜!”
我饿了!
这回云沉归听懂了,“饿了?”
颜渡点点头,眼巴巴看着云沉归,等着对方拿吃的给他。
小样子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只灵宠了,特别可爱的那种。
云沉归轻笑,“我给你吃的,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也不是真的要报酬,就是喜欢看小家伙炸毛的样子。
颜渡果然炸毛,重重一尾巴抽在云沉归手腕上,然后背对云沉归。
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这么对他可爱的本体。但凡换个人,估计都巴不得捧着食物哄着他吃。
云沉归眸中笑意浅浅,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还用法术保持了温度的饭菜,尤其是肉,足足一大食盒。
他从前就发现了,小家伙爱吃肉。尤其是变回本体之后,越发如此。
“叫声主人,就给你吃。”云沉归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颜渡一听就想咬人,然而突然想到对方并听不懂的他说得话。
这不就有了吗。
“嗷呜!”
狗东西!
小爪子挠挠云沉归的掌心,表示他已经叫过了。
云沉归视线从那个一亮一亮的零上面扫过,心知小家伙刚才那一声绝对不是主人的意思。
“不叫的话就饿着吧。”云沉归作势就要收起食盒。
“嗷呜?”颜渡愣了,不明白这厮是怎么知道他没有喊的,总不能真的可以听懂他说得话吧?
这怎么可能。
“嗷呜~”
变态~
颜渡放软了声音,还用小脑袋蹭了蹭云沉归指肚,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试图用这副模样蒙混过关。
然而脑袋上那个闪亮亮的零直接出卖了他。
云沉归指尖点上颜渡抬起的一只小爪子,在那粉色的爪垫上按了按,低笑:“再不喊的话,就真的不给你吃了。”
颜渡简直震惊,这厮居然真的能听懂他说话?!
这是什么能力,前所未闻。
肚子又叫了几声,颜渡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觉得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嗷嗷呜”
主主人
颜渡气得耳朵都红了,直直竖在脑袋上。
他一定会记住这次的耻辱,日后加倍让云沉归喊回来!
看着小家伙脑袋上的那个零一下子变暗了,云沉归确认对方这次是真的喊了主人。
忍不住弯起了眉眼,揶揄跟恶劣怎么都掩不住。
“真乖,主人喂你。”
将食盒打开,找了处平稳的地方放置好,云沉归夹起了一块煮得十分入味的酱牛肉,递到了小家伙嘴边。
然后筷子就被挥开了,颜渡气鼓鼓直接用小爪子抓起酱牛肉咬着,小小的腮帮子整个鼓了起来。
听那咀嚼的力度,恐怕心里是把云沉归当成牛肉在咬了。
云沉归就在靠在一旁看着小家伙坐在冰层上吃东西,因为爪子抓不了筷子,只能直接抓菜,不一会儿身上的绒毛就沾了菜的汤汁。
加上这里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了,小家伙体型小,时不时就被突然加大的风给吹得一晃,要被吹跑的感觉。被汤汁打湿的毛毛也冻成一缕一缕,耷拉在小小的身体上。
有点可怜兮兮的。
微微叹气,云沉归抬手,冰寒的灵力直接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屏障,将两人包裹进去,风雪一下子被隔绝在外面。
除去小家伙身上的汤汁冰渣,云沉归将人重新捧回了掌心。
任凭对方一口咬上指尖,轻轻揉了揉那个小脑袋,低头轻声道:“别气了,向你道歉。”
低沉清冽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吐息喷洒在耳朵尖尖上,痒痒的。
毛绒绒的耳朵不自觉抖了抖。
颜渡没想到这厮居然还会道歉,态度还这么好。
这是突然发病了?
看着被夹到嘴边的饭菜,颜渡轻哼。
看在你这狗东西诚心诚意道歉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允许你喂我。
张嘴咬下了那特意切得很碎的肉丝跟菜叶。
云沉归垂眸扫过那个又亮了起来的零,眼睛弯了弯,纤长睫羽轻颤,像是在笑。
小家伙未免也太好哄了,很容易被人拐走的。
他可得看紧了,不能让小家伙被那个魔君给哄骗了。
突然想到那个碍眼的魔君,以及小家伙对对方的维护,云沉归唇畔轻微的笑意陡然消失。
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用力,有些发白。
颜渡没察觉到云沉归的想法,正吃得香。
没多久就将有他几倍大的食盒给一扫而空,还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汤。
摸摸自己暂时鼓起来的小肚子,颜渡瘫在云沉归掌心,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小幅度甩着,很是满足的样子。
因为心情好,加上前不久才听到对方向自己道歉,颜渡就连那只揉自己肚子的手指都忍了。
还哼哼唧唧发出几声舒服的叫声。
极寒之巅的夜晚来得比较早,不过酉时就已经黑了下来。
云沉归问道:“还玩雪吗?”
天黑了他担心小家伙磕着碰着,虽然以前对方也经常在极寒之巅过夜。
但如今对方比较虚弱,不久前还又昏睡了一次,着实让人难以放心。
颜渡闻言睁开眯着的眼睛,用小爪子推开了云沉归的手,跳到了冰层上面。
然后再一跳,直接就埋进厚厚的雪层里不见了。
云沉归一愣,视线立刻扫过眼前无边的雪层,直到看见远处拱起一个小小的雪包才松下气。
这一身白毛,真就跟雪没什么分别,乍一看根本就找不到人。
确认没事之后云沉归再次坐回原本的地方,背靠岩石,拿出了一本书。
几缕墨发随着低头看书的动作从肩侧滑落,长腿曲起一条,衣摆铺开,青年安静看书的模样在风雪呼啸的极寒之巅当中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另一头,颜渡在雪堆里打了好几个滚,感受着久违的被雪包围的快乐。
小爪子捧起一抔松软的雪,然后又缓缓松开,看着洁白的雪花散落。
从雪堆里拱出脑袋,毛毛立刻就被寒风吹往同一个方向,就连耳朵也被吹得一晃一晃。
视线落到远处看书的人身上,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中。
要是他现在突然出现在对方后面,然后扑过去,肯定能把人吓一跳。
他可想看到那个装模作样的狗东西失态的样子了。
说干就干,颜渡再次往雪堆里一钻,然后朝着云沉归所在的方向悄悄移动过去。
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颜渡蓄力,然后猛地跳了起来,还带出了不少雪花,在空中散落。
眼看着就要扑到对方后脑勺上来个措手不及了,结果云沉归似有所感突然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皆是一顿。
反应过来的颜渡连忙在空中扑腾起四肢,试图改变落地位置,可是一点没有用。
小小的团子就这么糊在了回过头的云沉归脸上,正好嘴对嘴贴上。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
就连那呼啸的风声都仿佛消失了,天地间安静无比。
啪叽
呆住的颜渡从云沉归脸上一点点滑落在了雪上,脸朝下直接被埋住,只剩下尾巴尖露在雪层表面。
宛若一张没有灵魂的烙饼。
作者有话要说:
云沉归:还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论又一次把自己送出去的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君。
想必封面的背景图寓意已经很明显了,骨鞭跟冰莲嘿嘿嘿~
现在让我们来有猜猜,仙君耳朵上的白色圆球耳坠是用什么做得:
A、颜渡的骨鞭脊骨打磨而成。
B、颜渡的尾巴毛。
C、啥也不是,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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