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开心见到莫霄?
博安几乎是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望着车后座的男人。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遇见前老板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哦,他忘记了,后座的男人估计这辈子都是当老板的命,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博安用脑袋磕了一下玻璃,嘴巴闭了起来。
莫广神色不明,盯着博安的后脑勺冷哼了一声,
车窗玻璃这时忽然被敲响,将车窗摇下来后,莫广望向窗外,才发现是穿得人模人样的秦宇,正诧异挑眉朝他道:“你怎么来了?”
秦宇知道莫广极少会参加这种私人性质的宴会,用莫广原话来说,就是怕碰到什么晦气玩意。
当然,晦气玩意指的是莫霄。
莫广还没说话,就见到秦宇眼睛一亮,穿着白色西装,看上去骚包得不行的男人迈开了腿,直接去到了副驾驶的车窗上,朝着博安笑眯眯道:“哟,还带了小金毛。”
他果真像是对博安有几分兴趣,兴致勃勃逗着博安道:“小金毛,你前几天怎么……”
秦宇话还没有说话,缓缓升起的车窗玻璃就将他的声音隔绝起来,让他只能对着车玻璃大眼瞪小眼。
莫广冷漠着脸,将手从车玻璃的按钮上放了下来。
秦宇啧了几声,只当是莫广不大乐意自己身边人对莫霄的人露出好脸色。于是在莫广一行人下车时,他朝着博安抛了几个眼神,看上去挤眉弄眼的。
博安:“……”
这哥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
他默默地朝着自家老板的位置移了移,试图用挨得近一点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等到莫广不经意一瞥时,才发现博安都快凑到他身边,跟他肩挨着肩,见他望过来,还朝他腼腆地笑了笑。
莫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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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大厅设在二楼,大厅的水晶灯璀璨明亮,流淌着优雅的古典乐,来往的人衣香鬓影,在觥筹交错间轻声细语。
秦宇拿着香槟,一路笑着跟熟悉的人点头致意打招呼,然后走到角落,望着沙发上的男人挑眉道:“所以你今晚是来给莫霄找麻烦的?”
沙发上的男人神色冷漠,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搭在了起来,他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腕间昂贵的腕表泛着冷芒。
听了秦宇的话,莫广嗤笑了一声,他哪是来给莫霄找麻烦的。
他妈的,他是来给莫霄送人的。
想到这里,莫广望向宴会某个位置,看见博安在璀璨的水晶灯下,站得跟棵小白杨一样,一头浅金发色看上去格外柔软蓬松。
这副模样跟前几年,他第一次见到博安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莫广神色有些晦涩,眉眼沉郁了下来,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博安的样子。
好几年前,他跟莫霄之间的矛盾激烈到了几乎不可调和的地步,在他极度厌恶莫霄的情况下,莫霄选择了搬出莫家老宅,只在一些重要节日回来,象征性吃一顿饭。
那天是中秋,莫广知道莫霄一定会回来吃饭,于是他在面前硬生生等到了十点多,才背着斜挎包从拳馆回到莫宅。
那天的莫宅很少佣人,静悄悄的,大厅的灯也只亮了几盏,灯光柔和昏暗。
大厅沙发上有个浅金发色的青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露出白得晃眼的大片皮肤。
那件白衬衫很宽大,一看就不是本人的,但是再宽大,也只堪堪遮住了大腿上部分。在下摆堆叠的皱褶中,修长笔直的小腿在灯光下呈现出莹润的色泽。
也就是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莫广很清楚地看到了沙发上沉睡的青年手腕脚踝上有着深深束缚带勒出来的青紫痕迹。
九月的风带着凉意,剧烈运动完的莫广额发裹满水汽,带着潮泽,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汗津津的背脊骤然被凉风吹得汗毛抖立起来。
在拳馆没能完全宣泄最原始的侵略性荷尔蒙,在这个最年轻的年纪,此时此刻仿佛是水珠坠入油锅,迸溅般地磅礴躁动了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站在原地的莫广就听到了外头传来车子驶入老宅的动静,不知怎么,他下意识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了大厅,容貌深刻俊美,整个人气质闲适稳重。
男人看到沙发上的青年,下意识笑了笑,然后单膝半蹲在沙发旁,伸手熟练地揉了揉青年的后颈。
揉着青年的后颈等待了几秒后,男人才脱下黑色大衣,将青年裹好,俯身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这才是他见博安的第一面。
莫霄将人放在自己身边秘密养了好几年,几乎没有人能够查到博安的存在,到了如今才将人拿了出来,放在他身边做保镖。
沙发上的莫广收回眼神,一脸冷若冰霜。
忽然,秦宇撞了撞他肩膀,压低声音道:“莫霄来了。”
莫广眼皮子都没朝着宴会的中心望去,像是没听见一样。
宴会的中心那处热闹了起来,穿着铅灰色西装的男人身材挺拔,单手端着香槟,眉骨饱满,鼻梁挺直,唇边噙着一抹笑,整个人周身气质成熟,面容硬朗俊美。
他微笑着朝着面前人点头示意,眼神深邃,嗓音低沉醇厚,举手投足间带着被岁月打磨过的成熟魅力,极其打动人。
莫广起身,秦宇随着他的动作抬头啧道:“你真要去找他麻烦?”
莫广瞥了他一眼道:“我去避开晦气玩意不行?”
秦宇放下心来道:“去吧,放心,你那晦气玩意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晚点你再回来。”
莫广没说话,只朝着宴会另一侧走去,避开了来来往往的人。
他走出门厅,长廊铺着红毯,人渐渐少了起来,等走到拐角的洗手间,几乎安静得没有任何人。
莫广推开一间卫生间,刚合上门,就听到了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洗手间。
一道带着点轻佻的嗓音在空旷的洗手间响起:“你也是吧?”
“不用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另一个人完全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拧开水龙头的哗哗水声。
那个轻佻的嗓音却兴奋道:“我们都是一个圈子的,在同类面前不用装的。”
“你认主了?”
“你是什么?脱个衣服看看?”
莫广皱起眉头,不想听活春宫的他想推开门,却在下一秒硬生生顿住了手。
他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嗓音清晰地回响在空旷洗手间:“脱你妈。”
博安?
紧接着,一道巨响,像是谁的骨头被重重磕在了大理石洗手台上,他听到一贯笑得讨喜的博安嗓音冷冷道:“把你的舌头收回去。”
“不然老子就把它给剁了。”
舌头?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伸的舌头?
莫广下意识想推开门,但是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在隔间里眉头皱得死紧。
厕所隔间外头,博安摁着一个黑发男人,男人双目瞪得很大,泛着不正常的黄色,颈脖上带着诡异的绿色花纹,他舌头像某种蛙类一般伸得老长,被博安绕了好几圈拽在手心里。
听到博安的话后,男人委屈地发出了一声响亮地“呱”,示意博安先放开他的舌头。
博安听到那声响亮地“呱”后,嫌弃地松开了缠满粘液的舌头道:“你他妈雄的?”
男人心疼地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舌头,然后一吸溜就把长长的舌头给收了回去,老老实实道:“呱。”
博安:“……”
他踹了面前人一脚,黑着脸道:“你他妈呱个屁啊。”
他跟他又不是一个种族的,怎么可能听得懂。
男人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吭声,只敢小心翼翼道:“对。”
博安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嫌弃:“赶紧滚。”
男人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的舌头给剁掉,立即就蹦跶掉了。
是真蹦跶,跟青蛙一样,蹲地上轻巧一跃,直接蹦到卫生间的窗上,敏捷地滚走了。
一抬头就看见男人屁股撅起来的博安:“……”
他有些头疼,真他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一类人中会有这一玩意。
他不是正常人。
或者说像他们这一类的人,都不是正常人,而是一所地下非法基因融合生物实验室的产物。
这所地下生物实验室,违法研究动物基因与人类基因融合已经研究了二十多年,拥有一批成熟的实验品。
这些成功融合基因的成熟实验品拥有人类出色的样貌,也因为融合了兽类基因,所以也拥有非人类强悍发的实力,这批实验品被称为生化人。
这批生化人经过漫长的驯化折磨,本该成为地下黑市中一柄极其锋利的刀刃,但因为几年前那所生物实验室发生一场极其骇人的爆炸,才被解放出来。
被解放出来的生化人,有些人选择认主,跟随某一类巨头获得庇佑,有些人选择自由,在不违背社会条例下自由生活。
博安关上水龙头,感觉这手上似乎还有着黏糊糊的触感,他骂骂咧咧,想不明白当初那群脑子有病的疯子,为什么他妈地去融合青蛙基因。
是要这类生化人伸舌头旋转一百八十度加个大转弯把人绞死吗?
博安认认真真地将手烘干了好几遍,才走出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又恢复寂静。
隔间里,莫广一动不动,神色莫测,
一个圈子里的同类?
什么圈子要认主?还要脱衣服来看才能确定?
联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博安,浑身只有一件白衬衫的博安手腕脚踝上深深的束缚青紫痕迹,蜷缩在沙发的样子。
再联想到莫霄那衣冠禽兽的样子和某些腌臜事情,一个念头逐渐浮上了莫广心头。
莫霄那晦气玩意骗人玩字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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