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小渔村迎来了众多商人。
小渔村的村长大喜,这些商人和渔民们说,因为京城贵人喜食海草和虾米,日后他们会定期过来收购海草和鱼干虾米。
渔民们惊喜不己,有这些商人来,他们日后不用去危险的深海,只要在近海捞些海草虾米,也能养活一家子了。
“还可以养殖的!”一个晒得皮肤黝黑的小孩跳起来,高兴地说。
他想起那个叫小虎的贵人小公子提过,鱼养不了就养虾,虾养不了就养海草、海带,总有一样能养的,让他们多注意它们的生长习性和规律。
“我要和我爹娘说多养海带,这样我以后就能天天吃糖了。”
他们给小贵人送了半个月的鱼和虾,当时可是吃了半个月的糖和点心呢,那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与小渔村相隔千里之外的茫茫海域,几艘宛若巨无霸般的船随波起伏,海鸥低空飞过,一切显得如此的宁静美好。
直到一阵剧烈的振翅声响起,以及鹦鹉嘎嘎的声音。
船上的众人抬眼望过去,就见几只雪白的海鸥正和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打架。
“没用!你们真没用!”羽毛丰美的鹦鹉发出贱兮兮的声音,“几个一起上都打不赢老子,你们逊毙了!”
海鸥估计听懂了,气得鸣叫不休,继续冲。
甲板上的小虎看得十分无语。
鹦鹉统统确实很聪明,可以帮忙送信,还会陪他读书,就是这性子有点顽劣,看到一只羽毛美丽的鸟,就要和人家比美。
就如现在,它飞到海鸥群里一个劲儿地嘲笑人家丑,海鸥这能忍吗?
江河朝儿子招手,“不用管它,来看你皇祖父的信。”
小虎坐在父亲身边,拆开密封好的信。
自从知道渔村已经大变样后,他那张被晒黑的脸就笑出一口大白牙。
嘿嘿,小虎觉得皇祖父是懂自己的。
听说京城那边,不仅皇帝皇后吃了一段时间的鱼干和虾干做的饭菜,还让太医院的太医们配合,说孩子吃虾皮有好处,能长高。
谁不想自家孩子长得更高呢?
上行下效,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也让自家的孩子吃。
对于百姓而言,海虾找不到就找河虾,很多贫苦的百姓一窝蜂地下河,贵人桌上则是多添了一道菜,家里添了些银子。
江河先是有些担心会破坏生态,不过转念一想,很快又放平了心。
这时代才多少人啊,还没有进入工业化,光那么点人哪里能破坏生态。大不了他号召世人到海外来嘛,按封建社会的捕捞水平,大海能吃上几百年不止,几百年后,人工养殖估计已经出来了。
和海鸥大战一场的鹦鹉趾高气扬地回来,一边嚷嚷道:“小虎,我胜利啦,快给我安排庆功宴,我要吃生鱼片!”
小虎目送那些羽毛凌乱的海鸥离开,点头道:“确实要庆祝一下。”
他合上信,站了起来,“统统,你去告诉厨房那边,我想吃烤肉。”
和刚从岸上飞回来、不知被投喂了多少肉的鹦鹉不同,小虎现在是吃腻海鲜了。
小虎给鹦鹉剥了几颗瓜子后,和他爹说:“爹,我真高兴!渔村里的那些孩子,好多都没衣服穿,等他们挣了钱,就不用几个孩子穿一条裤子了。”
江河看他,“虽然这事是你促成的,但现在世人夸的只有你皇祖父。”他凝视着面前的孩子,“没有人知道这是你的功劳,也没人知道你也晒了很多鱼虾,教他们如何晒、如何保存,更没人知道你翻了多少医书,眼睛都熬红了……”
小虎只是摇头,快乐地说:“可是,他们以后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他抬头看向父亲,双眼明亮,“如此就够了。”
江河不禁微笑,然后像孩子年幼之时,将他搂住。
这个孩子,有仁君之心。
正在嗑瓜子的鹦鹉也十分得意,这可是它看着长大的孩子,它还是他的夫子呢。
孩子能教成这么优秀,有它的一份功劳。
【宿主,这次的许愿者是皇帝和废太子,他们的目标之一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延续辉煌至少百年……小太孙肯定能让这个国家更上一层楼。】
说起皇帝,江河一脸不屑之色,【他晚年时倒是十分后悔,因为他早年的猜忌,优秀的太子被他害死,那十几个皇子中居然挑不出个好的。后来上位的三皇子属于烂苹果堆里没有那么烂的,但也是能力有限,再加上大梁正逢小冰河时期,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这时候已经当皇帝的三皇子居然只顾玩女人,被祸国妖妃迷住了,十年不上朝,国破家亡一点都不奇怪。】
说到这里,江河有些忧郁。
小冰河时期啊,他得去给自己弄个地盘种粮食了,不然还真熬不过。
“土豆在哪,红薯在哪,玉米在哪……”
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想躺赢,并不想种田,也不想养猪。
小虎听到他爹突然叨念什么,疑惑地问:“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突然晕船了?
江河转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可爱的儿子,终于恍然。
哎哟,他干嘛要那么辛苦啊,这事其实可以交给他儿子嘛。
洪城最大的船厂里,匠人们小心翼翼给一艘艘船涂上油漆。
这十艘船是目前大梁朝最大的船,船上还装有武器,改装过的投石机喷射出的石头更小、威力更大、更有破坏力。
还有火箭,涂上桐油的火箭能让敌人的船只在最短的时间内燃烧。
江河一行人打扮成商人,一起过来看船。
小虎紧紧地跟在他爹身边,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船,将准备出发。
前阵子,他们路过偷国——当然,其实那国家不叫这个名字,但他爹好像挺不喜欢这个国家的,坚持要叫人家偷国。
不虎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爹,只能顺着他啦╮(
 ̄▽ ̄)╭
对他爹来说_[,据说那透明的玻璃可以换来数不尽的金银和人参、药材。
隐约知道玻璃是沙子制造的小虎不禁低头,不敢让对方看到他的表情。
他爹的心好黑啊,不过,他喜欢!
新造好的船很快就下海。
原本船厂就有丰富的制船经验,接到大订单时,又招收几倍的人手帮忙,加上有以前的丰富经验,是以这十艘船只花两年时间就造好。
船造她后,江河又写信给宫里的老头子哭唧唧的,表示要护卫,他现在非常缺人。
皇帝看到信时,心口一堵。
不孝子居然向他要一千名护卫,与之交换的是一条航线。玻璃瓷器在国外很受欢迎,玻璃在大梁是独家生意,他搞垄断,没人能竞争,正是赚大钱的时候。
【老头,这条航线你如果不要,那我就要了啊!我去一趟可是赚了二十万两呢。】
看到这里,皇帝气得要死。
这死孩子,还是这么粗鲁没文化,天天老头老头的叫,好歹也叫一声爹啊。
虽然气归气,但护卫还是要给的。
皇帝看过贤王送来的表格,上面一目了然,让他知道这条航线的价值有多大,一年内起码能为国库搞个几十、上百万两的银子。
不值钱的沙子能换这么多金银,他做梦都能笑醒。
玻璃换来的银子皇帝拿去建行宫了,新建的行宫美轮美奂,看得皇帝心痒痒的,还想继续建几个。
其实他的私库里还有很多银子,但他刚建了一个行宫,要是还想再建一个的话,估计那些御史能一头撞死。
皇帝心里十分生气,明明用的都是他私库里的银子,他又没用国库的。
还是再等两年吧!
皇帝暗忖,等两年后再建一个行宫,不然那些羡慕嫉妒的朝臣会搞掉他的玻璃厂。
毕竟忠臣想收归国用,奸臣分想一杯羹。
很快,江河就收到八百护卫。
他还有些奇怪,明明要的是一千,咋只来了八百?直到看了信,皇帝在信上说,为了表示他这皇帝现在也是一个生意人,所以给他打了折。
江河简直无语之极。
转头他又将这批护卫丢给护海侯训练,护海侯眉开眼笑,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这次的训练费他得涨涨。
江河自然不干,开始和护卫侯讨价还价。
只是和护海侯掰扯实在是累人,护海侯这大老粗只是表面,人家可是精得很,不过江河也不算没收获,护海侯那些准备退役的老兵和一些手足伤残的兵都被他要过来。
江河大气地说:“我船大,多少都养得活,我可不像你守着金山乞讨。”
护海侯刚要想生气呢,耳朵却是一动,纳闷地问:“我啥时候守着金山了?”
“海盗啊!”江河没好气地说,“海盗窝里金子银子多得是。”
“你以为他们
()
老巢那么容易找吗?”护海侯没好声气地说。
朝廷不注重海军,每年就给那么点军饷,多出来的兵都是他自己养的,养得他都要倾家荡产。若是知道哪里有海盗水匪,他基本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就指望从贼窝里掏点钱来养海兵哩。
江河眼睛转了转,笑道:“老头,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我找海盗窝,你负责打,收益咱们五五分。”
最近鹦鹉实在太闲了,天天去找海鸟打架,不如给它点活儿干干。
护海侯没说话,脑子里的各种法想转了又转。
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和自己没大没小的男人是谁,更是知道他曾经的名声。当今用了二十多年打造出来的完美太子,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将之摧毁。
因为过于完美,完美到让皇帝都感觉到了威胁。
这天下,谁又不为懿德太子叹息呢?
护海侯以前是不以为意的,太完美的东西不应该存在,容易被毁灭。
不过现在这个不要脸的、奸诈狡猾的废太子却是他欣赏的,人人都说护海侯是个没文化、没脑子的大老粗,然而和他同龄的那些学富五车的儒将和杀将全都死光光,只有他这个看似没心机的粗人活到现在。
“五五分不可能,七三分!”护海侯狮子大张口。
江河气得直接拍桌子,死老头太贪心了吧,“五五!本殿下又不是没兵!”
老头子的八百护卫只要训练出来,他也是海上的一霸,亲自去抄海盗窝不香吗?
护海侯斜眼看他,使出杀手锏,“殿下你确定你想让皇上摸清底细?”
江河顿时泄气,这事他不打算瞒着老头,但打算来个春秋笔法,反正老头子也不知道海盗窝里能发大财。
皇帝现在有航线、有玻璃厂,估计也看不上这些“小钱”。
小虎十一岁的生日是在海盗窝度过的。
当时他爹手上的刀的血渍都还没擦干净,看着比海盗还要像海盗,并一脸大方地说:“儿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海盗库房里的宝物,爹的那份全给你收着,当作是你的生日。”
小虎心里呵呵一声,他爹这算不算是慷他人之慨?
这样礼物都不用想了是吧。
鹦鹉飞到小虎脑袋上,嘎嘎地说:“小虎,别让你爹糊弄过去,咱们要吃烤鱼烤肉,还要吃蛋糕。”
护海侯让手下将海盗窝里的金银财宝都搬走,整个人笑得见眉不见眼,意气风发地朝江河道:“贤王殿下,哪里还有海盗?您尽管说,我马上带人打过去!”
十年练兵,就在今朝!
他觉得他可以继续打海盗,为民除害!
江河摆手,“暂时先不打,我得安排一下海盗再就业,这么多人会出事的。”
他们不是嗜血的屠夫,那些无恶不作的海盗直接一刀砍了,剩下的那些没见过血的,或者是家眷,可以安排到土地肥沃的无人岛屿上种田。
江河挑的是一年三熟的几个大岛,这里的天气湿
热,是种田的好地方,能种甘蔗,还能种橡胶,海里还能养珍珠。
在这里,珍珠便宜得令人吃惊,要是送到中原,可是能翻几十倍、上百倍的价格。
这样的生意,肯定要做的啊!
皇帝刚提议要建新的行宫,那些御史就露出一副要撞柱子的神情。
他有些悻悻的,只好改口说要下江南。
贤王和小虎已经被江南的风景迷住,每次来信,都说江南有多好、有多妙,看得他也想去江南游玩一圈。
御史的脸都憋红了。
皇帝这是在耍无赖啊!很明显,要么让他建行宫,要么他要下江南,你们总要满足一样。
两害选其轻,自然下江南更不费钱,再者这也对稳固江山有益。
朝臣还有个隐秘的念头,这年头的路颠簸啊,就算有贤王改造过的弹簧垫子,这路该烂还是烂,屁股该难受还是会难受,让皇帝感受到旅游的不便还是好的,省得他老想出去玩,多劳民伤财啊。
皇帝也想到出行的不易,正好已经晋升为他的心腹爱将的木父适时地送上一张水泥方子。
“水泥?”皇帝纳罕,这是什么?
木父道:“陛下,水泥铺的路一点都不颠簸,再加上弹簧垫子,躺马车里像躺床上一样。”
皇帝顿时心动了,马上联系人弄段水泥路来试试。
等他亲自试验过水泥路后,皇帝顿时大喜,不过很快又犹豫起来。这从北到南,要造这么一条水泥路,得费多少银子啊?
国库里的钱够吗?不会要挪用到他私库里的银子吧?
木父赶紧道:“皇上,其实修这路并不需要花费太多银钱,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承包给商人,允许他们收十年八年的过路费,还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承包的那段路起名字,等商人收过路费的期限到了,就将道路收归国库,相当于朝廷一分钱都不出,就得了条免费的路。”
最后,木父胸有成竹地说:“水泥还可以卖给商家,皇上还能再赚一笔钱。”
皇帝惊喜不已,木爱卿果然深得朕心啊!
经此一事,木父一跃成为皇帝最看重的心腹臣子,连那些老大臣和皇子都不能和他比。
皇帝很高兴,有功便赏,乐呵呵地问:“爱卿,朕记得你的闺女尚未成亲,可是需要朕赐婚?”
木父僵硬了一下,忙挤出笑容,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臣那闺女是个大逆不道的,她曾对臣说要自己找夫婿……她还说,她要找十个八个,不满意就换……”
说到最后,木父十分心虚。
哪家的闺女是这么熊的?但没办法啊,他和夫人就只有一个女儿,偌大的家业不给自己闺女,难不成要给族中的侄子吗?谁甘心啊?
所以还是让闺女招婿比较好。
皇帝看着木父无地自容的模样,不仅没怪罪,反而颇为理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木爱卿就这么一个闺女,他能理解木爱卿的战
战兢兢。
作为江南首富,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这和小儿抱金过市差不多,不怪那些逆子们一个个都想将人家小姑娘弄到府里当小妾。
“这有什么,自古公主养几个面首不是什么奇事。”皇帝漫不经心地说,“木爱卿好好干,有了功劳,也好封妻荫女。”
木父惊喜不己,有了皇帝这话,他家闺女将来不管是嫁还是娶,甚至养十几个面首,也没人敢说什么。
敲定水泥路的事宜后,水泥厂便开始日夜赶工。
木父接了这差事,每天都往厂里跑,并按方子上所说的,让工人戴口罩干活,为了安全,每个工人都只雇佣两三年。
不久后,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往京城而来。
和玻璃是皇家独家生意不同,水泥厂只要你的钱带够了,就可以买到方子,当然价格是统一的。
户部尚书眉开眼笑地看着国库里的银子越来越多,觉得他们十分机智,这可是硬生生地从皇帝口里夺食,这水泥方子的六成收入都收归国库。
哎哟,只要不用国库出钱,其实这修路的事,他们都是非常支持的。
大臣们对木父也越来越看好,原本以为是个专门讨好皇帝的献媚小人,现在才发现,这是国之栋梁啊,玻璃和水泥让国库多了近千万的收益不说,还想出让商人修路收取过路费的好法子,十年后路还能收回,朝廷免费得了路。
此外,商人修路要招工人的,这可不是徭役,商人要出钱出粮的,老百姓农闲时多了一笔收入,可谓是一举多得。
与大梁隔海万里的偌大岛屿上,岛中森林密布,以前只有猴子和土人。
现在猴子依旧在森林里,土人却已经从树林里跑出来,他们在地里埋头干活,用不太熟练的大梁话交流。
“今年咱们种的粮食多,可以买酒喝。”
“我婆娘想买布料,就是轻飘飘的那种,叫丝绸的布料。”
“啊啊啊,种田还是太辛苦了。”一个皮肤黝黑瘦小的土人抱怨道,“咱们以前在森林里不也过得很好吗?”
闻言,旁边另一个同样瘦小的土人斜眼看他,问道:“烤鸡好吃吗?烤鱼好吃吗?红烧肉好吃吗?我可不想过那种三天两头吃蝙蝠吃水果的日子。”
就像大梁人说的,那叫活着,不叫生活。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你还嫌辛苦,你不知多少海盗羡慕死咱们了。”
抱怨辛苦的土人看到不远处同样在劳作的海盗时,顿时不说话了。
他们虽然是土人,但也是良民,有地有媳妇还有钱,种田再辛苦,回家后能享受美食美酒,哪像这些海盗,他们劳改期间一个铜板都没有。
“听说岛主回来了,十几艘船都是满的!啊啊啊,我也想进军队,我也想赚大钱。”
“谁不想哪,那船上透明的水晶碗水晶杯子漂亮极了,要是我当上海兵,我也能低价买上一个。”
“当海兵的第一条件是会官话,来,咱们再练习练习。”
…………
椰子树将岛屿上一座最豪华的庄园包围在其中。
庄园的某个房间里,一对父子正在吵架。
“人手不够。”小虎气乎乎地说,“爹,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我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将儿子丢在岛上开荒、自己跑到外面浪的江河难得有些心虚,强辩道:“哎呀,你都十三岁了,不小了不小了!儿子,人家甘罗十二都能为相。”他拍拍儿子的肩膀,用力地强调,“爹这是相信你呢,你终于能帮爹干活了,爹真是欣慰。”
小虎道:“那你在岛上守着,换我去出去。”
“这可不行,爹去打海盗的,还要解放广大被欺压的劳苦百姓!”江河拒绝,看了看儿子的个头,叹气道,“儿啊,这种事你现在做不到哩。”
小虎来马上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他两眼放光,“爹,您这次解放多少劳苦百姓?”他掰着手指说,“现在哪都缺人,种田要人,开荒要人,糖厂要人,精油厂也要人,肥皂厂更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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