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断剑和剑鞘,凤舞行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在秋秋和娘亲出去玩儿之后,就把从药田挖出来的剑匣找了出来,又细细给太叔祖说了一遍来历,但他没敢说,这上面的阵法,跟凤凰一族的手笔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其实也不用他多言,太叔祖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
凤九颜确实看出来了,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也变得超级难看,伸出手想要将剑匣接过来,顿了顿,又迟疑地收回了手,说道:“你先带在身上,过两日再说。”
他得先想想清楚。
宋姝身上取到的灵气,他已经焚烧过了,留下的那一缕恶意,跟云笙身上的一模一样,出自同源。但,宋姝也不过是个载体。
背后的人非常聪明,隐藏在何处根本难以察觉,他得搜集更多的线索。
凤舞行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叔祖的表情变化,但他也没多问,太叔祖让做什么,他老老实实应下就可以了。招摇宗诸多诡异之处,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但至今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去解决,只能等待太叔祖前来。
如今,他在意的那些事情,也都已经进入到太叔祖的视野内,凤舞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寻了大半个下午,穆恒舟终于在到达第五峰药田边缘的时候,再次听到了剑灵前辈的声音,脑子里那个年轻的男人冷声道:“就在此处,进去。”
穆恒舟再次瞪大了眼睛,看向药田,满脸不可置信——云笙?!怎么可能?!他明明找了师弟盯着她,这几个月的时间,她根本未曾离开过,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剑灵前辈的本体?!
难道是巧合?!
穆恒舟不信云笙能有这样的好运,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但是现在,第五峰里住进了道君。
穆恒舟抿着唇,没敢上前,反而快速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跟识海中的剑灵前辈说:“道君在此,不方便动手,等明日上午,道君前去演武场讲道了,我再来帮前辈取回。”
剑灵微愣:“道君?凤九颜?!”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杀阵!
当年的诛仙阵,留给他的印象可真是太深刻了!要不是提早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差一点点,就要彻底湮灭在那个庞大的阵法绞杀之下。
即使做好了三重准备,他也只是堪堪保住了一缕神识,剑身断裂,让他无处容身,飘荡在世间,万幸遇到了这个小子,才得以继续寄存。
好不容易蕴养出一分元神了,他怎么又来了?!
穆恒舟并未能察觉到他的惶恐,还当是剑灵前辈认识道君,顿时忍不住再次心生希望:“前辈您跟道君是故旧之交吗?”
剑灵含糊其辞:“都是经历过那场战乱的,自然彼此有些印象,但算不上熟识。”
穆恒舟的惊喜一下子就被浇透了,很是失望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剑灵心里嗤笑。他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怎会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心中在想什么?别说是穆恒舟了,就连自己,当年搞出那么大动静,也不过是存了几分心思,想要在凤九颜跟前一展自己的才能,想要被他认可,想要成为他的收藏之一。
——别说是道君的本命法器了,他连跟随凤九颜进入族地一事都不敢想,只要他愿意承认自己,留在这小世界,等待他再次光临的时候,能够记得,在这里还有一柄剑,愿为他出生入死。
仅仅只是这样,剑灵就满足了。
可哪怕只是这样卑微的愿望,也未能实现。
凤九颜那个男人,他根本没有心!这世上,也不存在任何能够打动他的宝物。他向来杀伐果断
、自信从容、风驰霆击,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平定那场三界战乱,凤九颜前后不过用了半月时间,却让闇界和魔界不得不蛰伏千年,至今也未敢有任何异动。
说起来,距离约定,也只剩百余年的时间了。
那,凤九颜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剑灵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恐惧再次笼罩他全身。
穆恒舟并不知晓识海中的剑灵在想什么,心情倒是意外的好。哪怕不能通过剑灵前辈搭上道君,苏醒的剑灵于他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机缘和进步。
而且,宋姝的事情之后,师尊怕他多心,特意去问了掌门,回来后就跟他说:“你跟云笙之间的小打小闹,不算是什么事儿,她不会因此就向道君告状。”
可师尊不知道的是,他不仅跟云笙关系恶劣,跟她身边那只幼崽,关系更加恶劣。第一次见面,一人一啾就互看不顺眼了。他能感觉到小幼崽对他不怀好意,幼崽当然也感知的到自己的不友好。
穆恒舟不敢说出口,这两日来一直很是焦虑。
他也知晓,道君不会没品地对他一个小辈动手,尤其还是为了这样莫名的理由,但那可是道君凤九颜啊!那个高高在上、永远站立在这个世界巅峰的男人,只需要随意挥一挥手,就能让他从此万劫不复,穆恒舟怎么会不担心?
还好,他的剑灵苏醒了。
他要快一点成长强大,只有如此,在凤九颜眼里,他才有活下来的价值。
穆恒舟离开没多一会儿,云笙就带着秋秋进入到了药田,给那几株正处于成长期的灵植浇水。
因凤九颜入住第五峰,这两日的时间,周清流和那几个师兄师弟也没再来,整理收拾灵植,便又成了云笙自己的工作。
秋秋在郁郁葱葱的灵植中间穿梭,可劲儿地撒欢。
爹爹和娘亲都在,对秋秋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这两日她也可开心了,对臭爹爹增加犯下的错误,也就没有那么计较啦。
她可真是个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好崽崽!
“娘,秋秋帮你呀!”小崽崽欢快地跑了过来,小翅膀努力去拽旁边的水管。
这还是云笙为了偷懒,让几个师弟忙活了几天,从洞府前边的泉水中引过来的,这根水管,也是找炼器师特意定制的。
刚开始那几天,秋秋当成玩具一般,稀罕了好一阵子,还学会了用灵气控制水管中泉水的方向和水流大小。
云笙点头应下:“好呀,那浇水的事情,就劳烦秋秋了。”
小家伙儿奶声奶气地应下:“哦!”
凤九颜站在不远处,看着相处和谐的母女俩,心里格外宁静满足,光是这么远远看着,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云笙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站起来问道:“有事要出门吗?”
凤九颜摇头:“无事,来看看你们忙什么。”
“不忙,这些灵植快要成熟了,得多浇水,不然长得不好就不值钱了。”云笙跟他解释。
凤九颜便跨步走了过来:“除了浇水,还需要做什么吗?”
“换盆。”云笙指了指种在地里的灵植,“长到这么大,我就移到花盆里,搬回洞府去,免得被偷。”
凤九颜微微一笑:“我来。”
云笙惊讶地看向他。
凤九颜也正垂眼看她。这张脸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一闭上眼就能自动浮现,但却始终没有亲眼看到这么生动。
少女固然很美,漆黑的瞳仁宛若婴儿般纯净,眉如远山,更显柔和,让她整个人都透露着无辜且纯良的气息,极大地削弱了存在感。若是在人群中,往往很难被注意到。
若不是一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晦暗气息和第五峰
的特殊,凤九颜或许也会觉得,微弱的存在感大概是她气运不济导致的,就连美貌也被迫打了折扣。
但是现在,他突然想要迫不期待揭开那层雾蒙蒙的防护罩,想要让她,明媚艳丽地活在阳光下。
凤九颜堪堪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走到她身边来,也跟着一并蹲下,指了指旁边的灵植:“这几株需要移植,是吗?”
云笙点头:“嗯——”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凤九颜已经利落地拿过准备好的花盆,轻巧又灵活地将灵植丛药田地里挖出来,又快速埋进了花盆的土里,稍微压一压,然后喊秋秋:“来,浇一点水,不要太急也不要太多,湿润一下就好。”
秋秋道:“人家会的啦!又不是第一次干活啦!”
云笙哈哈笑起来,夸赞她:“我崽就是最棒的!”
秋秋一点儿都不谦虚:“那可不?”
凤九颜也跟着弯起唇角,眸中一片柔情。
付欣欣站在药田外面,看了好大一会儿,羡慕嫉妒犹如决堤的海潮,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脸色都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尚存的理智死死抠住掌心,疼痛终于让她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付欣欣也没有继续待下去,更没敢往前踏出一步,而是转身走人。
午后刚过,穆恒舟就来找她,给她带来了一瓶四品复元丹,说道:“师妹,我有一事相求。”
付欣欣惊喜万分,忙不迭就应了下来:“师兄尽管说。”
穆恒舟已经很久没有对她如此和颜悦色了,更别说送她如此贵重的丹药了,那一瞬间,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深爱的师兄,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然后,她就来第五峰帮忙穆恒舟打探消息了。
发热的大脑,也在到达第五峰的时候,终于慢慢冷却,认真思考起来,穆恒舟的意图。
他的原话是:“劳烦师妹帮我去找云师姐,打探一件事——道君的女儿,真的是云师姐生育的吗?”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付欣欣立刻就反驳:“这不可能!云笙养伤期间,我去看过她好几次,那会儿我们关系尚可,要是她怀孕生育,不可能瞒得过我!”
穆恒舟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点头道:“我自是相信师妹所言,但,道君入住第五峰后,从未否认过这一点,我猜想,这其中是否有了别的变故。”
付欣欣也确实好奇,就来了,却没想到,道君竟然在,还对她那样温柔那样呵护,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那是个深爱云笙的男子。
然而一想到那个男人是不可一世的道君,是他们这些人连肖想一下都觉得仿佛在犯罪的修仙界第一人,云端之上的巅峰,付欣欣就只剩嫉妒了。
但就连羡慕和嫉妒,她都不敢宣之于口。
憋屈到了极致。
凤九颜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人,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弟子,身上也无与有关的气息,便没有在意。
第二日一大早,看着道君到了演武场之后,穆恒舟便偷偷离开了座位,来到药田帮忙剑灵前辈寻找他的另一部分本体。
“剑鞘?”穆恒舟挖出来之后,发现是一柄沉重的乌木剑鞘,问道识海中的前辈,“是这个吗?”
“确实是我的剑鞘。”剑灵言语中有所顾虑,又道,“既然把我的剑鞘都翻找出来了,本体必然也在此人手中,你去帮我查清楚,这剑鞘是谁带回来的。”
穆恒舟下意识地就想说云笙,但顿了顿,又咽回去了。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在这时候跟云笙为敌,不是自寻死路吗?
“前辈,我能否冒昧问一下,这些东西,您原本是放置于何处的?”怕对方疑心太过,穆恒舟又主动解释,“弟子们的动向,查询起
来更快一些,但您若是让我去挨个探查每个弟子的洞府,那就难了。”
剑灵沉默片刻,也想到了道君,心知瞒着对自己更加不利,便实话实话:“就在药田西侧下面的山坡上。”
穆恒舟顿时愕然,心里一股怒气喷薄而出——分明就在眼前,他竟然一直都不告诉自己?!直到被别人拿走了,才又回过头来指使自己去寻……
剑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最残酷的战乱,人心是什么样子的,他比任何人族都更清楚。
眼前的这个少年人,从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野心太大,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但却是他最认同的一类人。若当年他的主人也能如此冷心冷情,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他看不起穆恒舟,却又病态地欣赏着他的卑劣。
此时也不例外。在察觉到穆恒舟心思的一瞬间,剑灵也恶劣地开始挑拨:“你可要快一些。招摇宗虽不成气候,但你们的掌门和长老也不是吃素的,拿到我的本体,必然就能察觉到我在哪里,到时候,你要如何解释?”
穆恒舟脸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届时,谎言就会被揭穿,什么天生剑灵、天纵英才,都会被打回原形,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伪君子罢了。
穆恒舟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立刻就回道:“不用激我,这也关乎我的前途和命运,我不会袖手旁观,也不会耽误一分一毫。”
一刻钟之后,穆恒舟从师兄那里得知,下午的时候,云笙带着她的幼崽去了山坡,除此之外,今天下午再无人去过那个地方。
“你确定?!”
师兄看着他,郑重点头:“师弟告诉我那条小径之后,我便时常过去,这两日师尊也让我去看看,道君在第五峰有什么动静,顺便看看沧浪宗那边有什么人去。昨日下午我看到云师姐过去了之后,等了许久才看到她们回来,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山坡上,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穆恒舟一口气梗在心口,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一瞬间,他觉得荒谬极了。
师兄看着他,又问:“师弟,你跟第五峰,又发生冲突了吗?这时候可不能生事啊,道君在看着呢……”
穆恒舟回过神,几乎是咬牙切齿:“不曾。”
师兄觉得这段时间他挺奇怪,对第五峰关注过头了,虽然大家确实都对新来的第五峰师弟很好奇,但也没有像是穆师弟这般着魔似的,盯着人家。
“师弟,别管第五峰了,你不参加慕华宴了?看你最近心事很多,连道君讲道都心不在焉似的。”三师兄皱了皱眉,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师兄说,能帮你做的我们也都不会推辞。你是咱们第二峰的希望,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你能在慕华宴上取得好成绩,不论是为了招摇宗还是你自己。”
穆恒舟勉强笑了一下:“劳师兄费心了,最近确实有些事情不大顺心。不过师兄放心,我很快就能解决好,一定抓紧时间好好修行,绝不会给宗门丢脸。”
听他这么说,三师兄便也不再多问:“那我先回洞府了,有事就去找我。”
那人走了后,剑灵才又出声道:“诚挚的傻子!”
穆恒舟浑身僵住,最终也没反驳他,只说道:“先想想办法,怎么将前辈的本体拿回来吧。”
说到这,剑灵也沉默了。
招摇宗内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知晓,就算是沉睡的时候,他也会用术法符箓将穆恒舟眼见之事记录下来,待醒来再看。
——从一开始,他们彼此就没有任何信任。
所以,对于穆恒舟和第五峰的恩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说起来,第五峰的药田,还是他指引了穆
恒舟。原本是想着,等那个病弱的少女死掉了之后,穆恒舟可以趁机去讨要药田的一部分,却没想到,那个女孩子不仅没死,身上的陈年旧伤反而莫名其妙就好转了?
超出意料的事情总是格外让人烦躁,尤其是道君突然出现,他的本体也在同一时间失踪,他不恐慌才怪!
第二天一大早,云笙正在厨房帮忙做饭,天参就跑了进来,大呼小叫:“家里进贼了!”
“偷什么东西了?”云笙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是不太相信的,别说第五封的阵法至今无人能破,凤九颜就住在这里呢,真的要是进了贼人,怎么可能没有人察觉?
天参缠住她的腿:“把你送我的剑鞘给偷走了,你快去看看呀!”
云笙很惊讶:“剑鞘?”
“对啊,我亲自埋下去的,不可能记错地方!而且,我闻得到,气息都消失了!”
这就稀奇了。
凤舞行倒是十分淡定:“师姐别着急,先吃饭,待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看。反正已经被偷走了,早去晚去都一样。”
天参也冷静下来了,又扒着云笙说道:“你得赔我一个差不多的。”
云笙满口答应,回头又说:“师弟,你见多识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凤舞行笑起来:“没问题。——去喊秋秋,开饭了。”
“哦。”天参放开了云笙,去找秋秋了。
凤舞行这才问道:“师姐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不过我觉着,怕是找不回来了。得去外面找个差不多材质的,给天参当养分。”云笙语气平静地说道。
凤舞行:“……我知道了。”
既然太叔祖母并不是很在意,那他也不打算将实情说出来了,这种恶心玩意儿也不值当让她费心,自己抽空去解决了就行。
凤九颜回来的时候,却说:“我知道,我故意让他拿走的,想着或许能钓出来一条大鱼。”
天参就很不满:“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不是说给我了吗?”
凤九颜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一样东西:“喏,这个是替代品。”
天参立刻伸出长须缠住,抱着跑远了:“谢谢族长!”
云笙问道:“那是什么?”她只看出来一个大概,乌黑色的木头,不是很大,也就比她的手稍微大一圈吧,方方正正的。
“族地的一种腐木,最适合天参生长。”
“啊——”
“怎么了?”
云笙指了指刚刚跑出去的天参:“他一直喊你族长,这是第三次了。”
之前她总是心不在焉,听到了这个词,却没放进脑子里,此刻才终于意识到:“原来真的是秋秋离家出走带出来的呀……”
凤九颜笑:“嗯,秋秋希望娘亲健健康康,与凤凰同寿,恨不能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打包带走,只不过太仓促了,没来得及。”
云笙:“……”
她的大闺女真是太暖心了,一心一意为娘亲着想,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们的族人?
似是看出来她的想法,凤九颜道:“不必担忧,族人们没有任何意见,天参于我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物件。”
云笙嘟囔:“那你还笑……”
“嗯,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高兴。”
云笙刹那心动,抬眼看向他。
秋秋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氛,顿时站直了小身子,警惕地看着她爹:“爹,你在做什么?”
凤九颜低头看向崽,不明白她在质疑什么:“?跟娘说话呀。”
秋秋:“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不怀好意?”
最后一个词,秋秋在小脑袋瓜里搜刮了好久,才找
出来,顿时觉得形容她爹此刻的状态,正确极了。
天参跟在后头,说了一句:“他在向你娘展示男性魅力啊!”
秋秋立刻就炸毛了,蹭蹭跑了过去,拽着娘亲的裙摆就爬到了她怀里,黑亮的豆豆眼怒视他爹:“笨蛋男人有什么魅力?!那是诡计!娘,千万别上当!”
凤九颜:“?”
凤舞行:“噗嗤!”
他本来不想笑的,但是,真的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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