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原始森林。
三个穿着特种队服的士兵抬着一个人飞快地往回跑。
“快快快!穴位按住了吗?”
“按住了,按住了!”
“出血量咋样?”
“好像小点了,没之前渗得多了。”
他们出任务都是穿得有防弹衣的,但不能什么地方都防得到。
这一次线人给的信息没什么大问题,但谁也没想到出现了黑吃黑的第三方,打乱了他们的布置。
几经纠缠,虽然还是完成了任务,但不少弟兄受了伤。
这个被他们抬着的是伤得最重的,被毒/贩一枪打中了大腿动脉,那血当时就止不住了。
偏偏那小子担心结扎影响腿部机能让他提前退役,怎么都不肯让他们捆住大腿根部,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沈竹教的办法。
一边进行压迫止血,一边按住那个穴位不放。
一开始倒是看不出什么效果,时间久了,出血量慢慢少了下来,还真有用。
“车呢?车呢?”
“在那边。”
回到接应的地方,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人抬上车。
这里有军医能够对伤势进行简单处理,但动脉受伤必须立即送医院,他也不敢随便乱动,否则很容易大出血身亡。
“他们在后边处理残局,我们送重伤员先走,还有几个受了轻伤的,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接应。”
这次交易,那两方是下注了本钱,火力充足,就连第三方也是如此,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没有出现死亡。
车在国道上呼啸着,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受伤的士兵拉到了医院。
一听说是大动脉受伤,而且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医院马上腾出了一间手术室,这么长时间的出血对患者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你们全部出去!手术室禁止外人进入。”
到了手术室,护士开始赶人。
“不行啊,我不能放手,一放手那血就止不住了。”一直按着伤员穴位的战士说道,“不然你来按着,用力按,不然没有用。”
“都到手术室了,你放手就行,剩下的相信医生。”
“一路过来他流了不少血,要是现在再大出血那就功亏一篑了。”
“你放心,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交给我们就行。”
护士好声好气地说道,但按着穴位的战士却不听。出了这么多次任务,很多战友都是死在失血过多上,抢救无效身亡的,现在他根本不敢拿他的命赌。
“你来按着他的穴位我就让你们进去。”
“进去之后我们还要进行消毒,不能一直按着。”
“怎么回事?病人怎么还没推进去?”
匆匆赶来的医生正好碰上他们在门口僵持的这一幕。
“是这样的……”护士把情况跟医生说了一遍。
战士还在按着那个穴位,强调道:“一开始是大出血,按住穴位之后出血量才降低的,你看他裤子上的出血量就知道了。”
医生看了一眼战士按的地方:“这是中医的手法?行,我知道了,我来按着,你们赶紧去准备,时间不等人。”
“医生。”战士松手时反手抓住医生的袖子,“他还不想退伍,求求你,尽量保住他的腿。”
“对待这种情况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但如果子弹的位置不好,我们只能优先保住他的性命。”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合上,把送战友来医院的战士们挡在了外面。
他们也不找凳子休息,就这么随便找了个墙靠坐在地上,除了祈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他人也陆续赶来探望,其他受了伤的人也需要处理身上的伤势。
这一次面对这么多敌人,他们只是受了伤,没死人,全靠了沈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训练。
原始森林中路本就不好走,贩/毒/者们选择的又是一处地形险峻但视野极好的高地,易守难攻。
他们的反应速度比过去不知道快了多少,凭借着这一点,躲过了不少子弹。
他们也没想到,梅花桩上跑跳,防止自己掉下来的训练,居然能用在这种地方。
这才练了不到一个月,要是坚持下去……他们不敢想。
不过现在他们也稍微能够理解沈竹的实力了,为什么他们怎么都碰不到对方。
如果他们的反应速度是十,那沈竹就是一百,这怎么比?
这次任务他们几乎四十八小时没睡,没多久,大家就在手术室门口睡得东倒西歪。
来往的护士们没有打扰这群脸上还涂着迷彩的士兵,悄悄地跨过了他们,继续完成手中的工作。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手术室的门打开的同时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所有战士们都睁开了眼,翻身站了起来。
“医生,怎么样了?”
“好了吗?”
“手术很成功,他很幸运,虽然伤到了大动脉,但是没有伤到骨头和其他重要的组织,好好养一养,还是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多亏了你们那止血的办法,不然他怕是撑不了这么久,即使结扎了,这么长时间,腿也是要废掉的。”
想先前放开穴位后没多久,那伤口出血的情况,差点没把他心脏病都惊出来。
本以为中医的手段在临床没什么用处,即使松开也不会怎么样,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么大的流血量说止就止住了。
“现在病人需要静养,你们最好是不要去打扰他。”
大家喜出望外,脸上都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腿能恢复就好。
对于他们这些十八岁就出来当兵的人,即使当了好几年的兵,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
要是因伤退役,他们都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似乎只有军营才是他们的归宿。
如果可以,他们是想干到干不了的时候再走的。
“多亏了小沈老师。”有人感叹了一句,“不然他这腿估计都保不住了。”
按照他们过去的习惯,伤到这种地方肯定是第一时间在靠近心脏那一端进行结扎的,阻止血液流通。
但这样的话,他的腿不再有血流过来,很快就会出现机能上的问题,好点的还能重新恢复一部分,严重的直接坏死,需要截肢。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刚才医生说的话。
是啊,如果没有沈竹教他们的办法,就算他能活下来,腿也废了,到时候面临的就只能是因伤退役。
他还这么年轻,退役了该怎么办?
像程明那样能给一个大老板当保镖的退役士兵是非常少的,大部分还在生存的一线挣扎着。
他们拿到的那笔钱能干什么?
以现在的大环境,连套房都买不起。
而且因为是残疾人,加上他们现在的级别,国家给安排的工作工资都是很低的那种,两三千就顶天了,也养不了家,很多都只能做点小生意糊口。
没有人愿意过那样的日子。
即使有人说,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去学习,但他们都离开校园这么久了,还有几个能学得进去的?
就算考了个文凭出来,依旧找不到好的工作,反而还会耽搁好几年。
“给她打个电话吧。”有人提议道。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大家就沉默了。
虽然相处这么久,他们却并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即使想联系沈竹也没有办法。
有人想了个办法:“给队里打电话,让人转接。”
另一个人马上说道:“集训前两天就结束了,她早就不在队里了,打回去也联系不到啊。”
“对了,程明那家伙不是认识她吗?说不定就有她的手机呢?”
“对,找那小子问问!”
这边,程明刚陪着江淮南应酬回到别墅,就接到了战友的电话。
他还以为他们是休假了找他聚餐什么的,结果听见对方打电话的原因懵了:“沈竹的联系方式?”
什么鬼?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沈姑娘又做什么事了吗?怎么连他的战友都来找他打听联系方式了?
江淮南听见沈竹的名字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听起来。
然而程明根本没有注意到老板的神情,拿着电话就走向了阳台。
这是他的习惯,私人电话不在老板面前说。
喝了点酒的江淮南:……想扣工资。
不就是一个电话吗?
他才不稀罕听呢!
远在南空的沈竹,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来自合伙人的消息。
【江淮南:最近怎么样?】
她感觉有点奇怪,过年之后,这个合伙人每次都是用基地为理由找她聊天,这一次怎么这么直接?
不太符合他过往的风格。
不过江淮南的消息让她想起了驱虫药的事,沈竹没有回消息,直接回了个电话。
对方现在给她发消息应该是有空的,她打字慢,驱虫药的事打字不好说,不如语音来得快。
江淮南本来只是想问问情况,没想到对方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好一阵慌乱,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
喝过酒的声音有些沙哑,沈竹是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你喝酒了?”
“嗯。”江淮南轻轻地应了一声,“今天有个应酬,喝了一点。”
“肾虚的人最好不要经常喝酒,喝酒会对肝和肾造成负担。”
沈竹虽然不是医生,但毕竟也学过医,想到当初江淮南的脉象,好言相劝道。
她想了想,对方的工作要是不让喝酒也不太实际,又补充道:“你的情况不严重,好好养一养,养好了就能喝了,现在喝得不偿失。”
而那边的江淮南被沈竹这一句话就说得清醒了过来。
肾虚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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