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答应替佐伊约出阿比盖尔小姐,瑞雅拜托罗瑟琳帮自己请了几天假,打算限载宿舍休息几天。


    第一天一早,送走了去赶教室的室友们后,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眼睛半闭不闭,一直被梦境拒绝在外。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翻来覆去地烙了不知道多久的煎饼,“咔吱”一声,上午的课程结束了,罗瑟琳轻手轻脚地进来,告诉她校长已经提前为她写好了假条。


    “奇怪,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校长?”少女有些迷茫地问,看来话剧的演员表并未公布,可能是将大boss一般的尤所思当成了一大卖点,要等演出当晚才揭晓。


    有气无力地敷衍了一句,预感到自己躺多久都不会睡着的瑞雅决定起床,顺便解决掉莉莎帮她带的芝士龙虾。


    说起来,掉下地板后她不仅弄丢了脖子上的钥匙项链,别在头发间的发卡也不知了去向,让她面对莉莎时愧疚不已。


    “没关系,”性情温柔的少女说,微微一下,打开了抽屉:“这样的发卡,我还有很多。”


    望着那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排的同款发饰,瑞雅发出了有钱真好的感慨。


    头重脚轻地来到了餐桌边,她一边吃饭一边飞快地补习着错过的课程,负责教习这门课的教授名叫撒托古亚,大腹便便,身材圆润,长得很像只大蟾蜍,懒散得却像考拉。


    但凡能用一个语气词说清楚的话,他绝不会再多出哪怕一个字;每次走进教室的脚步也沉重无比,仿佛那双脚是喝了巫婆的魔药才变出来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所以,他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压根就没自我介绍,往椅子上一趟,录音机一放,宣布让下面的这些成年人自学。


    “撒托古亚”这个名字还是向另一门课的教授打听出来的,那位教授的教学态度就要好上许多了,尤其是对女孩子们的时候……但也因为目光过于炙热,被一些学生私下怀疑了人品。


    在书上圈完了重点,瑞雅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这口气的尾巴就被狂野的敲门声震了回去,堵在喉咙里呛了她半天。


    “咳咳咳!”马上就是午睡时间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摆放她们宿舍?


    离门口最近的莉莎前去开门,才露出个小缝,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差点将体型柔弱的少女挤倒在地。


    无礼的举动让桌边的几人都面露不悦,特别是在发现冲入宿舍的是一群陌生人之后。


    “瑞雅,谁是瑞雅?!”“她们”高声问道,里面夹杂了几个穿了裙子化了妆也无法掩盖真实性别为男的家伙。


    罗瑟琳瞬间警觉,手肘不自觉地往瑞雅这边靠了靠,手指则握紧了盘边的刀叉:“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宿舍做什么?”


    因为要借助瑞雅的力量引出目标阿比盖尔,佐伊将怀中的刀一拍,紧跟着人也翻身上桌,占据了战斗的优势高地:“警告你们老实点,否则……”她从这伙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十分美妙的味道,不多,但好久没能饱餐一顿的她还是馋得口腔在疯狂地分泌津液:“瑞雅,我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不如直接下锅吧。”


    一句话杀死了比赛,无论是闯入者还是防守者都沉默了,双双改变了目标,分别夺下了她手中的尖刀和将她从桌上弄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们太激动了。”不速之客为首的一位女性说,长相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我们是绿焰兄弟会的成员,想要来拜访贵舍的瑞雅小姐,请问她在吗?”


    哦,瑞雅想起来了,她们在社团招新的那天见过,自己的试卷还是从对方那儿领的。


    上面的空白则是由阿比盖尔小姐填满的。


    一想到阿比盖尔小姐,她就想起了佐伊那句没有被系统屏蔽的“她不是人”,心情顿时有点沉重。


    虽然当时她本能地拒绝相信,可冷静下来后,伯恩和疗养院那个医生的身影反复在她的眼前出现,告诉她室友的话可能是真的——因为在这个世界,很多人看似正常,实际却拥有着一串马赛克。


    难道阿比盖尔也是这种?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我就是。”瑞雅站了起来,问:“你们是因为招新来的吗?不是说结果会公布在……”


    “你不一样!”对方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由于过于兴奋,十根指头都在颤抖:“您是智慧之光科技之火,您一定能带领我们迈向更美好的明天!”


    感觉到哪里不对,瑞雅忽然就像否认自己刚才的话了:“呃,您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您知道你解开了困扰我们一十年之久的一道难题吗?”不知道名字的女性说着,回头看了社员们一眼,那些人顿时连连点头,望向女孩的眼睛充满了狂热:“您是卓越之青炎的宠儿,独尊之圣主钦定的使者,请您务必要从我手中接过社长之位!”


    瑞雅,石化了。


    她想起了阿比盖尔小姐那遥不可及的博士学位,还有那近乎天才般的智力水平。


    在对方的眼里,“困扰一十年之久的难题”竟然只是基础,还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解了出来,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其实,”虽然很想进入这个社团,但目前的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她必须得改变计划了:“那张卷子的真正……”


    “求您了,您一定要加入我们啊!”眼前的人突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身后的其他人也十分配合地大哭了起来,吵闹声响迎来了其他宿舍的围观,看着瑞雅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位渣女。


    阿比盖尔小姐,你把我踹坑里了!


    风中凌乱地想了会儿,她头疼地看着绿焰兄弟会的这一大波人,弱弱地说:“你们先起来。”


    “太好了!”他们自动发散了一下她这句话的意思,“瑞雅小姐答应我们了!”说完便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自觉地排好了队,一个一个地过来和手足无措的女孩握手,搞得瑞雅还以为自己不是成为了一个大学社团的社长,而是直接登基了。


    完了,这下骑虎难下了。她默默地为自己流了把泪,看着眼前的绿焰兄弟会成员在握完手后再一次排好了队,整整齐齐地向她敬礼。


    “我们今天就不打扰社长休息了,”说话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位女性,“我们为您的就职准备了晚会,请您务必到场,并发表一下关于那道题的的演讲,要是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解题思路就更好了。”


    瑞雅好想说自己两个星期前还是个“文盲”,但对方像是很害怕她会决绝,才张口就带着身后的社员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速度,这体力,他们不会是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解题的吧。


    “啪啪啪。”绿焰兄弟会的人离开后,宿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每一个人都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莉莎鼓掌打破了僵局:“恭喜瑞雅,我们宿舍有社长啦。”声音悄咪咪的有一点心虚,因为祂当时只顾着用试卷刷刷人类的好感,完全忽视了上面有些题目“小小”地超出了地球目前的时代水平。


    “可,可是,”老实人罗瑟琳目光迷乱,看了看手边的小学科学书,又看了看还站在桌边的室友:“我们不是,不是才学会了两位数以内的乘除吗?”怎么就突然跃升到可以解决世纪难题了。


    “我瞎写的,运气好,正好撞上了正确数字。”经过了几个月的打磨,瑞雅依旧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撒一个没什么破绽的谎言。


    “那他们知道后,不会把你怎么样吧?”罗瑟琳又一次为使者的安危操心了起来,“要不还是别去了。”


    说得好,我确实不想去。瑞雅想,可是绿焰兄弟会那个狂热的程度,不去的话他们也许会开个挖掘机来把整个宿舍楼都铲走——还是去一次好了。


    到时候正好可以解释清楚,再把阿比盖尔小姐推出来。


    不行,要先想办法解决一下佐伊和她之间的误会。


    瑞雅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阿比盖尔也是滑溜滑溜的触手怪,毕竟她对自己真的挺不错的,还是自己在阿卡姆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正常人。


    如果佐室友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世界未免有些太残酷了,自己遇到的每个人几乎都不太正常。


    因为需要一些时间布置会场和邀请宾客,瑞雅的社长就职大会被安排在了周五晚上,留给她处理另一个难题的时间。


    在克里斯腾,也就是前社长通知她晚会时间时,她尝试和对方澄清误会,没想到对方不仅根本不信,还将其视为了一种……属于大佬的谦虚。


    遂决定绿焰兄弟会的成员从此往后要向尊敬的社长看齐,不许再随意炫耀自己的聪明,而要以“文盲”自居。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露出礼貌的笑容的瑞雅:呜呜呜,阿比盖尔小姐,再也不要你帮我做卷子了。


    “以您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吾主了。”克里斯腾感慨道,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言辞恳切地希望她能分出一些宝贵的时间,来解答他们的疑惑。


    对方越是这样,瑞雅心中的愧疚和难过就更深。


    带着这一心情,她第三次去见了校长。


    阿比盖尔小姐是混沌王庭综合大学的教授,瑞雅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可以先找她的上级了解一下情况,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尤所思了。


    抱着清洗得干干净净还送去熨烫了一番的风衣外套,她坐到了那把似乎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椅子上,犹犹豫豫地说:“有一件事很困扰我,虽然说出来会对德克斯特教授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我还是想问问您——有人说教授有一些违反人类学的举止。”


    “哦?”校长的眼珠转动着,像是在认真思考着她的话:“具体表现是什么?”


    “我,我也不太清楚……”瑞雅尴尬地说着,殊不知自己支支吾吾的反应落在对方的眼里,以为她对“阿比盖尔”“余情未了”。


    咦,气温怎么好像突然变低了很多?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搓了搓,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门窗的位置,却发现它们都好好的关着。


    “暂且先披上这个吧。”校长将那件风衣又递了过来,虽然不是很情愿,但瑞雅更不想感冒生病,于是没有拒绝。


    “您要不要见见说着话的那人?”她提议道,暗戳戳地想要看看对方听到那些话的反应,好为自己的猜测补充一点证据:“我可以去喊……”


    “不必了。”校长果断否决,面对着她错愕的眼睛,换了换,道:“我有办法可以证明。”


    说完,就从手下抽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一个古老的法术——“奈亚拉托提普送神术”。


    “只要对着她念出这个,就可以分辨出她的真实身份。”


    有这么神奇吗?怎么听着很像骗子的话术。瑞雅边想边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就无语凝噎了。


    感谢和谐的系统,呈现在她眼前的,又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呃,嗯,那个,”她欲言又止,因为上了好几天课的她已经不能算“文盲”了,那个万金油借口即将离她而去:“我不太理解这个。”


    嗫嚅着说完,抬起头,她看到对方眼里出现了点点流动的黑色,像是一些负面情绪化为了实质。


    呜,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没关系,”犹格·索托斯沉声道,“我会亲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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