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与前夫BE后重生了 > 14、小人之心
    “他如今在何处?”


    “我们匆忙赶回来,天亮进城人多,便先在皇城外一处客栈安置。”


    温琼忽而抬眸,“你刚进城?”


    墨崖想也未想便颔首,“公子出事,自是先来寻夫人您。”


    女子无声凝视着他,他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见她只是沉吟几许,“你这一身血着实吓人,先上来。”


    墨崖怕自己这一身血气冲撞到自家世子妃,一时未动,听温琼又一次催促便,不再犹豫上了马车。


    阿慎掀着帘子小心翼翼的躲让,生怕不小心撞疼了满身是伤的墨崖,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旁掠过,阿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就见自家姑娘从马厢里出来。


    “姑娘?”


    不止阿慎,刚进去的墨崖也是一懵,“可是属下熏到夫人了?”


    温琼抬手示意墨崖莫要出来,“你坐稳。”


    她目光一移,吩咐道,“阿慎,带着墨崖回侯府,将府医带去寻世子。”


    墨崖彻底懵了,“夫人您不去?”


    “我是人,不是大夫。”


    风儿卷起几丝顺亮的乌发扬起,挽在发间的淡青色发带随风微动,鬓间淡雅温婉的玉石流苏轻颤着,女子那双漂亮琥珀眸里寻不到一丝担忧之色。


    她神色淡淡,“眼下他需要大夫,自家府医最是可靠,救命疗伤要紧,你们快些去吧。”


    女子旋身,裙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阿瑶,走了。”


    马车已然掉头按照原路赶往侯府,墨崖扒着马车窗子露出半个脑袋,望着那道不紧不慢朝着皇宫走去的青色倩影,目露苦涩之色。


    正常女子不应该立马随着大夫去寻受伤的夫君么,为何夫人一点都不在意他家公子伤势如何。


    他带着一身伤忍着痛赶回来,却万万没想到,世子爷失算了。


    阿瑶看了一眼身后快速离去的马车,忧虑道,“姑娘,姑爷受了伤昏迷可不是小事,您真不去啊?”


    温琼平静道,“你仔细想想,若是真如墨崖所说那般,堂堂世子受伤磕到头脑,就算不能声张,也该先回侯府,我若不在便去寻老侯爷拿捏主意报信。”


    她白皙的掌中握着昨日府医赠予的香包,垂下眼,“可他一入城便直奔找我,着实违和了些。”


    若是换作那个还在被温情蜜糖迷惑的温琼,定然毫不怀疑墨崖之言,扭头就跟着他走。


    她一介寻常女子,怎能比得过年纪轻轻稳坐大理寺卿之位的姚世子。


    但吃一堑,长一智。


    已经有过血的教训,温琼十分清楚,信任姚宣辞没什么好下场。


    老侯爷早年征战疆场,姚宣辞虽是文官,可身为嫡子他自幼习武,有几分武艺傍身,或许是受了点伤,但是墨崖径直来找她,估计那人是另有目的。


    温琼轻嘲的想着,许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摆弄她罢。


    夕阳落山,暮光微沉。


    窗外的树上飘落一片翠青叶子,被一股清风吹拂着,打了个转儿飘进敞着窗的客房内,落于檀木棋盘间。


    鸦青纱罩墨袍的袖袍垂落在黑白棋子之上,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指拾起那细细叶梗,捻在指腹轻碾几许,很快被握在掌心揉皱。


    望向窗外的那双凤眸沉郁郁,待收回目光,他低声唤了一句,“墨崖。”


    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墨崖忐忑的探了个头,见窗前那人神色平淡,这才忙走进来恭顺一礼,“公子。”


    男人的声音微哑,带着几分低沉,“她如何?”


    墨崖小心翼翼抬一下眼,目触男人额间缠绕的绷带又连忙垂下。


    谁能想到在夫人心里,公子受伤之事,还没自家兄长的杏林宴重要。


    林大夫为公子处理头上磕伤之时,那双扎起银针极稳的手,被公子浑身散发着的冷嗖嗖的寒气吓得直打颤。


    “方才传信儿说夫人很好,林大夫那香包还是有些效果的。”


    头还有些晕沉,姚宣辞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撑着额,微凉圆润的黑棋把玩在指间。


    就因带她早些离开温府,便惹得如此不快,孰轻孰重都不在意了。


    这脾气一上来,极大的气性。


    他会听信邢昀京那馊主意也是昏了头。


    青年眸底掠过一道暗色,掀了掀眼皮,“邢昀京那里,还没有消息?”


    等那厮回来结案,便将他打发去寒苦州城待一待。


    墨崖摇头,“邢大人已经捉捕了一整日,看样子,那些人还有余力挣扎。”


    窗外的余晖落在小巧的黑棋上,光亮棋面倒映出那双幽暗深邃的凤眼。


    男人眼睫微垂着,似是冷漠的神性,眼底暗藏着几分不耐,“天一黑,踪迹更难以追寻。”


    黑棋在掌中翻转几下,被随意一抛丢回棋盘,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翻滚两下,撞歪了另一枚白棋。


    姚宣辞起身,漫不经心禅了下微皱的鸦青衣袍,淡声道,“稍作调整,半个时辰后寻着邢昀京的踪迹去追。”


    许是这贩盐之案跨越的时间太久,有了一种垂钓时被鱼儿捉弄的烦躁。


    他也想看看,这条狡猾的鱼儿背后,是岸边哪位垂钓者在掌控。


    “可是公子你身上还有伤……”墨崖话至一半,瞥向他的额间,“府医说您磕的那一下脑袋可不轻,需得小心。”


    “此案不结,养伤也养不好。”


    宫中散宴需得天色二更之时,他回府又有何用,照样坐在案桌后审查宗卷罢了。


    墨崖领命退下。


    窗外,一只娇小的雀儿拢翅落在了树枝上,歪着小脑袋,黝黑的眼睛看向房中。


    那俊美男子一袭鸦青衣袍,优雅挺拔,似是盛夏竹林中高大修长的青竹。


    他平静坐于雕花圆桌前,垂着眸,漠然擦拭着锋利长剑,直到洁白软布渐渐染上斑点血迹。


    温琼叩门推入时,便是这样的静美如一卷画幅的场景。


    青年额间缠着细长绷带,似是一条贵气的抹额锦带,丝毫不折损半分清雅的气度。


    那双深邃的凤眸轻掀起,向她看来时,像是平静的湖泊里砸进了一粒小石子,荡起波波涟漪。


    温琼瞥一眼他额上的绷带,心道墨崖没唬她,这人是真伤了头。


    她还以小人之心,揣测他别有用心。


    一时,几分心虚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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