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再青差点气得昏过去,这小崽子胆子也忒大了。


    不知道龙不能喝酒吗?


    身为一条龙,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等她回来,她一定要把她脸上的龙须拔了,让她知道不过问家里的最高决策者就擅自做决定是什么后果。


    龙奚当真买了酒回来,她知道她妈妈百分百会说她,所以进阳台的时候是贴着墙边走的,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牢牢地隐藏在她姐姐的身影之后。


    因为两手空空,沈再青的怒火没有刚才盛,她一个眼刀甩过去,问:“你买的酒呢?”


    龙奚努力将自己不足40公分的身子缩了缩,老实道:“我放冰箱了,冰一下更好喝。”


    “反了是吧,忘记你妈妈喝完酒什么样了?”


    她妈妈喝完酒什么样,龙奚还真没见过,但这个典型案例,龙奚听过太多回了,她就是倒着也能把这个故事叙述出来。


    但,年代不一样了对吧。


    三十年前怎么能跟现在比。


    龙奚耐心地安抚她妈咪的情绪:“妈,小酌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你知道我准备了什么吗?”


    龙奚将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蓝色药片展示了出来,“我新研究出来的解酒药,纯中药制成,对龙的身体一点害处都没有。吃下去之后,喝再多的酒都不会醉。”


    沈再青就听她吹吧。


    龙奚转向龙瑄,认真而恳切地推荐道:“姐,你想喝酒吗?我真心建议你试试。”


    “喝了之后你就会发现,这酒也没什么可怕的,没妈妈说的那么恐怖。”


    沈再青听这话就不对,放下手里的串,问龙奚:“你背着我偷偷喝过几次酒了?”


    小龙崽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一次也没有。”


    她赶紧用手肘推龙瑄,让她姐快些做决定。


    她姐答应了,她就相当于获得了一块免死金牌。不论她想做什么事,只要她拉上她姐姐,她妈妈就会纵容她。


    龙瑄本来想拒绝,但想到那天晚上穆亦嫣在她车上和她说的话,又改变了主意,说:“我想试试。”


    龙奚悄咪咪地朝着沈再青投去目光,果然,她妈妈又翻起了手上的串,没有再拿眼睛瞪着她了。


    沈再青问:“你这药审批手续都办了吗?不要拿你姐姐当小白鼠啊。”


    龙奚拿出一颗蓝色的药丸递给龙瑄,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哪能坑自己家里人啊,放心吧妈,审批手续有,批号也有,是正规的药品。”


    沈再青担忧不减,但没有再说什么。


    龙瑄信任她妹妹,心里没有那么抵触。


    她这个妹妹看似不着调,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懈怠过。她治疗头疾的药也是她妹妹千方百计折腾出来的,效果很好。


    没有她妹妹的药,龙瑄觉得自己所受的痛楚会翻上几倍,甚至无法估量。


    想都没想,龙瑄接过药丸后一把服下。


    龙奚连忙递来一串洒满孜然的肉串,让她姐在喝酒之前先吃点东西。


    龙瑄照做了,只是接过肉串之时,她感觉自己的掌心有点凉凉的,喉咙也是,和自己回来之前吃的药有点像,不过这些感觉很短暂,她无暇多想。


    她妹妹已经在给她倒酒了。


    这酒看上去还行,倒在杯里是气泡树葡萄汁的颜色,闻起来也还行,据她妹妹说,就是树葡萄口味的。


    因为是树葡萄口味的,酒的滋味没有龙瑄想象的那没糟,龙瑄觉得和碳酸饮料有些类似,只是喝下去之后,身体有些热热的。


    脑袋也很热。


    沈再青去趟厨房的功夫,龙瑄已经喝得满头是汗,双颊泛红,她立刻板起脸来,将剩下的酒没收了,“都喝一瓶多了,不许再喝了。”


    她也去收龙奚的,这小崽子默不作声喝得更多,喝得脸上的龙须直打卷,眼神都迷离了。


    沈再青觉得这解酒药还得再拿去检测检测,这两崽子明显都在喝醉的边缘了。


    沈再青想起龙族古老的解酒方子,把酒收进自己屋里锁好之后,从冰箱里抱出一颗超大冰西瓜,用西瓜刀切成两半,一人面前放了一半,用命令的口吻道:“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龙族古老的方子,冰西瓜解酒。


    不管是喝醉的龙还是清醒的龙,只要它是条龙,看见清脆爽口的冰西瓜视线都会变直,更别说是脸盆那么大的西瓜了。


    一大一小两个立马咽了咽口水,抱着冰西瓜蠢蠢欲动。


    虽然手脚并用吃起来很爽,但沈再青不许她们这么吃,主要针对在场唯一一只小龙崽——贴贴小祖宗,她身上着实是脏。


    她要是跳到了西瓜里,不得把西瓜染黑?


    沈再青拿了勺来,龙瑄接过后,默默吃了起来,龙奚对用勺吃西瓜拒不配合。


    她堂堂一只小龙崽,有手有脚,嘴够大,牙齿也很锋利,怎么可以用勺子吃西瓜呢?


    沈再青见怎么劝都却不动,只好妥协,她深知龙刚喝下酒,还有挽救的时间,只要及时解酒,问题就不大。


    沈再青把龙奚按在凳子上,用湿布将她的脸蛋和手清洗干净,洗完再让她抱着西瓜啃。


    龙奚勉强答应她妈妈的提议,抱着啃总比用勺吃爽快,只是坐着吃西瓜太影响发挥了,她索性站了起来,踩着凳子,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把住西瓜,将脸埋进西瓜里,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只要不把脏兮兮的脚揣进西瓜里,她要怎么吃,沈再青都随她。


    沈再青见她们吃上了,心里也安心了些,把脏盘子送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洗完回到阳台,被小龙崽鼓鼓囊囊的肚皮惊到了。


    龙奚仰面躺在凳子上,挺着一个装满西瓜的大肚子,脸上是满足到不行的笑容。


    再看她的瓜,一片狼藉。


    那么大一个瓜,已经被她吃得所剩无几了,难怪肚皮鼓得跟球似的。


    再对比一下迷迷。


    沈再青去打量安静吃瓜的龙瑄。


    好家伙,西瓜瓤已经见白了,那些红瓤统统都被舀走了。


    沈再青发出感慨,论能吃还是迷迷更能吃,不动声色的往往最厉害。


    沈再青把一红一白两个西瓜碗收走,又拿了拖把过来,拖黏糊糊的地板。


    贴贴小祖宗换了享受的姿势,小短手背在脑后,一条腿放在凳子上,另一条腿和尾巴都垂着,看夜空的星星,眼神是故意煽情的迷离。


    沈再青见她清醒了,也不那么客气地对她了,拖地的时候说:“挡道了,把腿收收。”


    龙奚为了保护自己的腿,只好听从母亲大人的安排,收完,发出感叹似的语句:“要是妈妈在就好了,我们还能比一下谁吃得快。”


    沈再青无情地说:“你妈要是知道你们姐妹俩背着她喝酒了,她会把你们的龙筋都剥下来。”


    龙奚非要起来,给她妈表演个杂耍:“妈,我的药真管用,你看我转这么多圈都不晕,还能跳上跳下。”


    沈再青说:“你刚才喝得眼睛都迷离了,明显是要醉了。”


    龙奚又躺下,说:“那是前奏,我这药断后劲的,前面晕会儿,后面就清醒了。小龙崽怕的不就是酒的后劲吗。”


    沈再青相信古老的方子:“我看是西瓜解的酒吧。”


    龙奚一连几个no,用著名龙族药学家的姿态给她科普:“科学证明,西瓜有点用,但没多大用处。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我的解救药。”


    沈再青想起迷迷的状态,说:“你姐姐也吃了药啊,我看她还是晕乎乎的。”


    龙奚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眼睛眯起来:“我姐的情况不一样,她醉了才正常。我给她的不是解酒药,是薄荷糖。”


    脑袋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凉意,龙奚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坐起来。


    沈再青的阴影压了过来,拄着拖把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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