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姜摇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第二天天亮,老人做好饭菜去敲门,无人回应,再一推开门,里面已经没人了,床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人呢?
“老太婆,我们养的鸡怎么少了一只啊?”她的老伴看了一圈鸡圈,背着双手问道。
两个老人正疑惑时,她们的孙女从房间走了出来,脸色苍白惊魂未定道:“他凌晨的时候离开了。”随即把手里攥的钱递了出去,“丢的那只鸡被他拿走了,这是他留下来的钱。”
两个老人近视,看不清是多少,走近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把他们养的所有鸡卖了也只有这沓红钞的十分之一啊!
“不行,这钱我们不能收的。”拿着钱,他们追了出去,然而姜摇早已经走得没影了,他们找不到人只好返回家中,满脸不解道:“怎么突然就走了,是我们招待不周吗?”
……
彼时姜摇正在一处河流边剥了那鸡的毛,剑不肯让他剖鸡的腹部,他就徒手撕开,借着流水清洗干净后从竹篓下面的一层框框里拿出油盐酱醋涂抹了一遍,然后穿在竹棍上挂在柴火上烤。
将鸡丢掉实在太可惜,但平常人也没办法吃,他只好自行解决。
吃完以后,灭了火,他又继续去搜寻鬼物的踪迹。
一日复一日,在山上野花盛开得最为绚烂的时候,姜摇从一颗花树下走过。背后传来拉力让他迈不出脚步,他回头,见恶鬼的手正从竹篓里伸出来,拽着一株梨花的枝桠,花树下的猩红衣袖飘荡着。
他心中一喜,闭眼去感应,竟然望到了从黑色鬼气球体中伸出来的一根红线,虽然只有纤细柔软的一根,又眨眼被森森鬼气吞噬掉,但他还是喜出望外。
这证明红红的潜意识在复苏了,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至少看见了希望。
他退回去把那株梨花摘下来,塞进了恶鬼手中,抓着那株梨花,恶鬼又缩回到竹篓中去。
如此春去夏来。
姜摇陡然发现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
夏天是最容易下暴雨的时候,毒虫猛兽也很多,比春天和冬天要危险不少,姜摇运气不好,遇见一只老虎,他借力跳到一颗高高的树上,坐在枝桠上等着对方离开。
老虎不死心,想要爬树,然而树实在太高,它爬到半途不得已跳了下去,朝姜摇发出低吼。
姜摇:“……”
打住,什么都代只会害了你自己。
一人一虎僵持许久,直到天空开始阴沉下来,整片山林暗沉,狂风大作,它这才转身朝深林深处奔去,很快消失得没有踪影。
姜摇抬头看了下乌云一片并且隐有雷声的天空,心头预感不妙,立刻跳下了树,瓢泼大雨落了下来,轰隆一声,一道雷劈在他刚才待过的树上。
姜摇:“……”
差一点就魂归西天。
他想要找躲的地方,但是深山之中哪里有什么能躲的地方,躲树下就是找死,最后望着一个空荡荡的山洞,姜摇默默蹲在地上。
他拿出剑开始在地上画圈。
哪里都看一眼,但是不看山洞。
剑忍无可忍,发出一道灵光。
姜摇当做没有看见,继续做一只鹌鹑,地上的泥土已经被他画出了一个坑,他身上被雨淋得透透的,长到肩胛骨的头发被他扎起来,现下被雨水淋湿,贴着他的脖颈,耳鬓边的几缕碎发则是贴着脸颊。
他手痒,但是先祖说过不能拿剑捶手,所以他只能拿剑画圈,企图这样做就可以让内心的慌张和不安平定下来。
猛的转身,姜摇想下山。
又是轰隆一声,不远处倒下了几棵树。
哪怕竹篓上盖着盖子和衣服,雨水还是渗进了竹篓里,恶鬼猛然从竹篓里窜出来,钻进了山洞里。
“红红!”姜摇伸手去抓,连片衣角都没有抓到。
他扣紧剑,想跟着进去,最后却是蹲在原地抱住胳膊。
记忆里失控的一幕让他不敢进山洞,害怕重蹈覆辙。红红现在对他还没有多少好感,如果他再做出那种事的话……红红一定会把他杀了的。
他把脸埋在膝盖中想。
剑:“……”
剑受不了了,拽着姜摇想进洞躲雨。
姜摇一把把它拽了回来。
“等等……先祖。”他偏着脸颊道:“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深呼吸一口气,姜摇默默对自己做建设——要冷静,要沉稳,一定不能像上次那样鬼使神差做出那种事,一定要时刻保持自己的理智,他是人,不是禽兽,只要控制好了,就一定不会出现上一次的意外,而且红红现在肯定不会顺着他,所以没问题的,只要躲到雨停就好了。
如此说服自己后,他闭上眼睛,抓着剑钻进了山洞里去。
山洞比外面还黑,他一进山洞,就坐在边缘不会被雷劈到的地方,一半身体被外面的雨浇淋着,死活不肯往里面挪动一步,也不敢看里面,脸上竭力保持着从容和镇定。
恶鬼全身被雨水淋湿,祂是鬼,可以轻而易举让身上恢复干燥,然而被姜摇养得太久,哪怕失去了之前的浅意识,也下意识忘记自己还可以这样做的,只飘到姜摇面前,手缩回去,袖子落在姜摇膝盖上。
姜摇不敢看祂,脊背一片僵硬,口中道:“红红你离我远一点。”
阴气骤起,恶鬼躁动起来,姜摇反应过来往自己膝盖看去,见恶鬼衣袖正往下滴水,忙道:“我马上弄,马上。”
说着他歪头看外面降雨,抓着恶鬼的衣袖开始拧水,然后轻车熟路的摸出符咒贴在上面,干了就换另外一只衣袖继续反复操作。
“好了吧。”他说。
恶鬼口中又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姜摇回头,见祂除了衣袖外,裙摆也在滴水。
他认命转过头,开始认真去处理,然而裙摆太长不好弄,需要撩起来才方便,他一撩起来,就看见恶鬼细长匀称的双腿,很白,和手一样的白。
唰的姜摇就把裙摆给盖了下去,立刻扭头看着外面,手捂住鼻子,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可恶!他才不是什么色/情狂魔变态啊啊啊!!!谁面对喜欢的人可以做到看腿还面不改色不会乱想的啊!!!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柳下惠!
恶鬼又在威胁低吼。
姜摇把整个脑袋埋住:“你自己会弄的!”
“吼——”
“做鬼要学会独立!”
“吼——”
“我看你是被我惯坏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吼吼——”
被姜摇放在手边的剑:“……”
他爹的,根本抵抗不住!姜摇最后妥协,闭着眼睛说行吧行吧我弄,然后伸出手将恶鬼的裙摆并在一起,滑到最上面,从上而下开始拧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
他一边拧着一边如是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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