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再醒的时候,以剑形态闭在剑鞘里。
他看了一眼窗外,货船已经驶入海中心,再过两天便到蜀山了,慢慢的,有点不好的记忆慢慢苏醒,祁喻整个剑抖了抖。
他昨天好像咬了张简澜?
然后……
然后怎么了?
想着,一双兴奋的红眸忽然在脑海里闪过去,祁喻猛的一惊,这下什么都想起来了,顿时整个剑红得都在冒烟儿。
他躲在剑鞘里骂骂咧咧:
张简澜我敲里吗!
你个变态大变态!
大变态还躺在床上没醒来。
祁喻气呼呼的化作人形靠近张简澜,抬手想在他脸上乎一巴掌,手都已经抬起来了,可是看着那张俊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祁喻复杂低头。
毕竟是自己鸠占鹊巢在先,而且张简澜喜欢的是玉衡,并不是对自己……张简澜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对玉衡剑的偏执,他能喜欢自己这只剑灵,也独独是因为是玉衡的剑灵。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贸然打他确实不对。
祁喻把手缓缓放下来,但还是有些生气,这人那么变态的行为真的弄得自己耻辱心爆棚,差点怀疑人生,于是报复性的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恶狠狠的脑瓜崩。
“可恶的家伙。”
没想到把张简澜崩醒了。
那家伙毫不犹豫把他给拉到了床上。
祁喻害怕的挣扎着:“张简澜你干嘛!!”
他再挣扎也不济于事,张简澜力气大得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打弯一把灵剑……祁喻力气不敌,只好放弃挣扎躺在他身下,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画面,越想脸越红,越想越紧张。
他觉得他现在看到绳子都有阴影。
看到张简澜阴影更大。
可又看到那因为亲密接触涨到90点的好感值时,又僵住了。行吧,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忍到一百能回家了。
他认栽的闭上眼。
本以为张简澜会对他做什么。
没想到对方只是倔强的伸手把他紧闭的眼皮子给强行撑了开,低声道:“给吾揉揉,有些疼。”他刚睡醒,声音此刻沙哑得厉害,好像含了一把沙,却又很好听。
祁喻僵住。
张简澜拿起他的手在额头上揉了揉,见他小脸通红,贴上去问:“想起来了?”
看着他右手修长的手指,祁喻小脸红扑扑的,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其实当时后面他苏醒了过来,只不过那时候为时已晚,感官也差不多也去了,想忘记那个画面真的很难。
不过张简澜居然能忍到那种程度而不做到最后,这是让祁喻没想到的。他以为这个家伙走火入魔会很丧心病狂的,虽然也差不多,但好歹算是悬崖勒马,没有让他遭受痛苦。
爱剑没反应,张简澜深吸一口气,又问:“可是生气了?”
一向活泼的爱剑没了声音。
身下美人不出声,张简澜心中一慌,抚摸着他的小脸,哑声道:“吾妻,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千万别一句话都不说。
说……说什么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啊,祁喻现在都不敢看张简澜那双眼睛,一看就紧张,一看就会想起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等了一会儿,张简澜没听到他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落寞垂眸道:“吾妻放心,这次回蜀山吾会闭关,直到心魔彻底消除再来见你。”对他做出那般事,心魔功不可没。可是没有心魔,他好像永远都不能迈出那一步。
说完张简澜想离开。
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角,祁喻低下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紧张得乱晃:“你……你干嘛啊?我又没说不可以!”而且你进去闭关个十天半个月,你特么让我怎么办?我找谁去刷好感度!
张简澜僵住。
祁喻想了想,心道反正你为玉衡我为回家,到时候我把玉衡的身体还你,我也能快乐回家,正好两全其美,谁也不为谁发愁。
“来嘛来嘛……”他像豁出去了似的,把外套一脱,又往地上狠狠一摔,像是英勇赴死似的,说道:“现在就来!谁怂谁傻哔!”
张简澜看了看一脸憋屈的祁喻,又看了看地上的外套,半晌,将外套捡起来,重新穿回他身上,耐心说道:“吾妻心中有吾,吾知道……但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吾会压制心魔,不会再强迫你之意愿。”
说着他又要走。
祁喻急了,连忙爬下床:“张简澜你跑什么!站那!”
张简澜:“……”
祁喻来到他跟前,叉着腰想了一阵,可能是自己刚刚语气不够好,才让这道长误会,于是他把语气放平稳了一些,换了一种方式,开口道:“我现在隆重邀请你跟我来一场基情四射的双人运动你要不要来?”我们各取所需,你要你的玉衡,我要我的回家。
张简澜望天沉默一阵,转过身,一本正经吐出一个字:“来。”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来。
那道长欲要上前,祁喻连忙拦住他,说道:“你狗急什么?回去再说。你这船上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而且昨天自己的声音已经被听到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故意叫的悲惨一点,指不定早就被蜀山弟子听出来了。
张简澜眼眸燃起一丝微妙的兴奋:“都听你的。”
祁喻:“……”
船已经行驶进蜀山海岛区域。
大概还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到。
蜀山现在下小雪了,天气有些冷。
玉衡又是个不怕热只怕冷的剑,导致祁喻一进这个区域就冷得直打哆嗦,尽管张简澜已经给他里三层外三层给套了御寒的棉服。
入夜了。
祁喻抱着被子在床上哆嗦。
张简澜在床边上点燃木炭盆,看了他一眼,说道:“再忍一忍,吾回去用火山红铁给你造一件防寒的剑鞘。”
火山红铁不止坚硬,还特别的防寒。
虽然但是……
这还是他这么正常的跟张简澜面对面说话,祁喻不自在的晃开眼睛:“谢了。”
“谢什么?”张简澜又拿来一个装满热水的暖壶递给他:“你是吾妻,吾照顾你是职责。”想起什么,顿了顿,又道:“你是剑的时候,吾也会每日定时给你保养……如今你成人,有了肉身之躯,你的肉身之躯吾也当好好保护才是。”
祁喻听得受不住,拿被子把脑袋一蒙:“哎呀!你别酸了!”哪像你张简澜会说的话!
的确不是张简澜会说的,是他方才请教的那些已婚剑修,如何才能在不被对方抗拒的情况下讨好另一半的欢心。
年轻的已婚剑修给的答案:适当撒娇。
张简澜板着脸站起身:“荒唐!!”
吓得那弟子一激灵,委婉的换了一种他能理解的方式:“弟子说的撒娇不是剑尊以为的撒娇,适当的说说情话,说说好听的话……比如夸您的道侣漂亮之类的……又比如说一些暖他心窝子的话。剑尊,我这么说您理解吗?”
……
张简澜觉得他理解得差不多,可是爱剑的反应并不像那弟子说的那般开心,反而还有点躲着他,比如现在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出来了。
张简澜上床躺下,本来想跟他一起钻被窝的,但不太确定爱剑的情绪是否稳定,于是捏了一个被角盖在腹部,说道:“吾妻,明日就到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哦。”
张简澜:“嗯,早些睡。”
祁喻:“哦。”
张简澜:“……”
安静了半个时辰后,祁喻昏昏欲睡。
张简澜冷不丁开口道:“吾觉得吾妻的屁股长得非常漂亮。”
祁喻被惊醒。
张简澜睁着眼睛道:“是吾见过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屁股。”
祁喻:“……”
张简澜越说越起劲:“你觉得呢吾妻?”
祁喻黑着脸坐起来:“你睡不睡?”
“……”张简澜安详闭眼:“睡。”
说好的由心而夸,他每一句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吾妻却越来越烦他?嗯……那些个弟子教的招数一点用处都没有。
……
过了两个时辰,炭盆的火烧得旺盛。
祁喻终于肯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
他看了一眼张简澜。
那道长腹部正盖着一个被子角睡觉,躺得端端正正,像个死人。
祁喻这才反应被子被自己卷完了,一时整个无语住,心说这么冷的天这家伙怎么能抗住一声不吭的,好歹说一下啊。
无语过后,他拱了拱,慷慨的飞了一半被子过去,盖在他身上。他以为张简澜睡着了不知道,正准备闭眼睡去,就听那道长忽然说了一句:“吾妻贴心,吾甚暖心。”
祁喻:“……”
草!好肉麻!谁教他的!
张简澜沉默一会,又开口:“如若还是冷不如来吾怀里,抱着就不冷了。”
祁喻:“……”
祁喻翻了个身看向张简澜。
炭火给那张俊秀的侧脸渡上了一层微弱的光。
张简澜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
祁喻闷了一会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磨合一下吧……你亲亲我……让我先适应一下,到时候我怕我忍不住会打你巴掌……”
话音刚落,那道长飞速回答:“可。”
说完一个利索的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期间过程只用了一秒,祁喻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张简澜低头作势要亲。
祁喻连忙伸手挡住那张迫不及待的唇,整个人紧张得不行,无语道:“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你还真来了!”
张简澜重喘了一口粗气,他现在也很紧张:“吾等了半宿,就在等你开口。”
祁喻:“……”
张简澜低声问:“还愿意来么?”
那只小手犹豫了一会儿,松开了。祁喻抓紧枕头,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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