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要命!
内心崩溃的绮月用手扒着沙发边,身体猛的往前一窜,就要起身逃开!
但没想到,背后的人比她反应更快。
就像是某种大型猛兽一样。
小猎物悠闲得在它面前走来走去的时候,捕猎者眯阖着眼休憩、理都懒得理会;但一旦小猎物突然向远处逃窜,猛兽就会被激发狩猎本能,条件反射地扑上去。
绮月逃避的动作很突然,直接触动到了某个卧底多年公安警官的神经。
在两人都没意识的情况下,金发男人的腰身自发性地紧绷,身体弹射站起,将手臂大力横压在绮月的肩胛骨上方,用上半身的力量将人重新压到沙发上,同时一腿弯起,膝盖跪在沙发内侧、绮月的腰侧处,小腿倾斜,压在绮月的双腿上——
整个人笼罩在了绵星绮月的上方,四肢如同锁链牢牢困着绮月。
“唔!”脸被猝不及防压进身前毛毯里的绮月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她艰难地抬抬头,咬牙切齿地低吼:“从我身上、下去!”
慢身体本能一拍反应过来的降谷零:“!”
“绮月?”他连忙松掉手和腿的力量,伸手扶着黑发女人的下巴,帮她将脸从毛毯里“挖”出来。
对上女人无语又幽怨的目光,降谷零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对不起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一边说一边轻轻摘去绮月鬓发上薄毯掉下的绒毛,又迅速拉下绮月的睡衣,将露出的腰背遮住,再用毛毯将人仔细得裹好。
之后就乖顺地蹲在沙发前,手指挠了挠脸颊,以一种低眉顺眼的态度,再度道歉:“抱歉,是我不注意,我以为你睡着了……咳,原来没睡吗?”
绮月木着脸,满心都是:。。。
这就好比,大灰狼用利爪给小白兔盖上草垫,然后蹲坐在小白兔家门口,体贴地安慰道“安全啦,没有危险的”,继而不好意思地道歉“它刚才不是故意的,是小白兔太香了”。
……您觉得小白兔感动吗?
反正绮月是彻底不敢动了。
她拉着毛毯裹紧自己,背部紧紧贴着沙发靠背,尽可能地远离沙发前的降谷零,没好气地怼他:“你会看不出来我睡没睡着?”
公安的嘴!骗人的鬼!
“还有,”绮月磨着后槽牙,想起她昏迷的日子里,这人不经同意擅自抱着她睡的那些晚上,心里就来气,“就算我睡着了,难道你就该、该做这种事吗?!”
这么一说,绮月感觉自己的腰背都在发烫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被训斥的某人一点也不反驳,绮月说什么都垂着头认错,浅金色的碎发柔顺地贴在耳边,像只被人抵触其热情后,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秋田犬。
但绮月不心软,她只会趁热打铁,趁势追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照顾,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闻言,降谷零抬起头看着绮月,紫灰色的眼眸眨了眨,弯出良善的笑容,努力暗示道:“是啊,现在已经很晚了呢。”
绮月不为所动:“所以我说你赶紧回去啊。”
降谷零无辜地睁着半垂眼,“我车坏了。”
“那打车。”
“打不到车的。”
绮月用力揪着毛毯的绒毛,假笑道:“怎么会打不到?深更半夜都有的士。”
“那也要等好久,说不定一等就等到深更半夜了。”
那关我什么事?
绮月想说这句话,看见金发男人微皱着眉头,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为难和纠结的神色,她嘴角一抽。
说起来,算算时间,波本应该和
贝尔摩德搭上线了吧?这是把大明星的演技学过来了?
“那你让诸伏来接你,他总不能把幼驯染扔在大街上。”绮月撩撩眼皮,提出另一个建议,看对方怎么接。
结果降谷零直接当场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hiro?抱歉,我现在还在绮月这里,她想让我走,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
绵星想让你走,那你的想法呢?
秒懂幼驯染意思的诸伏景光深深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zero,”青年温温柔柔,却带着抱歉意味道,“我今晚有点私事,不能去接你哦。”
“这样啊,那好吧。”降谷零表情遗憾地挂掉电话,然后无言无声地看着绮月。
而绮月:“…………?”
原来精进演技的不只是波本/降谷零吗?
这俩人,有必要在她面前演这一出吗?
“不是、”绮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这是我家。”
“嗯,”降谷零又眨了眨眼,半垂的狗狗眼认真看着绮月,小小声道,“但你刚苏醒,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绮月对他的执着没辙了,她又不能把人强行轰出去,否则,她真怕明天早上一开房门就看见厨房站着一个人在给她做早餐。
降谷零绝对能干出这种事。
多恐怖啊。
还不如直接让他留下呢。
“……随你吧。”
绮月撑着沙发起身,要回房睡觉,下一刻就被洞悉她意图的降谷零抱了起来。
对方甚至还顺手掂了掂她。
“果然是瘦了。”在绮月一言难尽的眼神中,降谷零已经安排起她之后的事情,“不仅要赶紧养好身体,复健也要安排上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想要恢复到警校的水准,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降谷零从没想过因为什么心疼怜惜就让绮月这么“废着”接受他的保护,在他的观点里,他希望绮月永远安康,但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绮月还是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危险……就像四年前一样。
为此,他可以比任何教官都要狠心。
绮月眼见降谷零在把她送到床上后,就顺手从她一旁的书桌上摸起了纸笔,写下之后她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到哪里接受复健或者训练,这其中都分别是什么项目等等。
一看就不是临时想的,而是早有准备和腹稿。
哪怕是同样想着要抓紧时间恢复体能的绮月,在看完纸上那一长串的“复健计划”后,冷汗都下来了。
可以想象她后面一段时间暗无天日的惨淡生活。
降谷零放下笔后,见绮月默不作声地看完计划,却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时,既欣慰又心酸。
“具体细节我明天再改改。”他伸手抽出绮月手里的纸,示意绮月先睡觉。
“嗯?不用了吧。”绮月疑惑,“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
哪怕对降谷零有诸多复杂的情绪,在训练这方面,绮月可以绝对相信当年的警校首席。
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直是数年如一日的高标准严要求,他写的科学训练单,看着恐怖反人类,但效果一定很好。
已经睡了四年的绮月现在迫切需要一剂猛药,来让自己尽快恢复巅峰状态。
降谷零折起训练单塞进口袋里,解释道:“这原本是我三年前做的安排,你现在用,肯定是要改改的。”
绮月一愣,三年前?
降谷零却没再解释,催着绮月躺下睡觉。
但熬过刚才的那阵困意后,绮月确实一时半会睡不着,而且……
她无奈地重新睁开眼,“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可能睡得
着啊?”
看到那双茶红色眼眸里的谴责之意,坐在床边的降谷零恍惚了一下。
是了,绮月已经醒了,她不需要守着了。
“抱歉,”降谷零不知道这一晚上他说了多少次抱歉,摁摁太阳穴,苦笑地叹道,“习惯了。”
“……”
绮月心绪难言。
真正说起来,四年里降谷零来看她的次数并算不多,毕竟中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国外。
但每次来差不多都是晚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会关掉病房的大灯,然后坐在床边跟她说好久的话,或者什么都不说,只借着月色、或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深夜,再上床抱着她。
绮月偶尔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摸黑在她脸上勾勒轮廓时滑动的触感,仿佛在用这种不靠眼睛的方式记住她的样子。
“习惯了。”
他的确是习惯了。
可何止是他?
在不知不觉中,他让她习惯了夜晚有个人睡在身边的感觉,又因去往国外而打破她的习惯;
她让他习惯了安静等待、没有回应的日子,又因她的苏醒而打破他的习惯。
“……”
在金发男人起身作势要离开的时候,绮月张了张口,闭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随口道:“那你随便说点什么吧。”
降谷零停在原地,不确定地看向床上的女人,却只得到了一个背影,他犹豫了一下,才回到床边坐好。
女人没有说话赶他走。
所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允许他留下吗?
“只是聊聊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对方无情地道,“等我睡着了你就麻溜地滚去客厅。”
降谷零无声地笑了笑,“好。”
可……说什么呢?
*
“其实在警校的时候,hiro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降谷零忽然忆起,他最初意识到自己喜欢绵星绮月的那个阶段。
“&039;你已经认定绵星了吗?&039;,他这样问我。”
黑暗中,绮月怔愣着,眼神无焦距地看着面前的墙壁,注意力都在背后的男人身上。
他提这个……是要说什么?
诸伏景光和他还聊过她吗?
“我当时的回答是……”降谷零看着安静的女人,磁性的嗓音在这个夜里尽显温柔,“如果说我现在对绵星绮月至死不渝、挚爱一生,那委实太过了,但我清楚地知道,至少现在、此刻,到未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喜欢她。”
绮月呼吸微滞。
“其实毕业时我犹豫过要不要问你……因为你说不想谈恋爱,我答应了你不逼你,可,还是抑制不住想知道你的答案。”
降谷零合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时候我想,不妨再等等、再等等。反正我们同在公安,我们还年轻,你也不过才二十岁,我们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在察觉到公安可能对我的安排后,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如果到了……我必须离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天,我们暂时没有牵扯,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降谷零悄悄靠在了床头上,手指顺着被单轻轻勾着女人的发梢。
“我已经做好不去见你的准备,可还是……情不自禁买了宝石,买了链条,学着做了一条手链。可我不知道怎么送给你。”
绮月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
原来,那是他亲手做的吗?
降谷零继续说着。
“所以在警察厅偶遇你,能将手链亲自给你戴上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在游乐场再次遇到你,更让我觉得这是命运给我的礼物。可没想
到……”
绮月听到他的呼吸突然重了,声音带着隐忍的痛。
“我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突然……明明只是分开了两天。”
降谷零带着苦味笑道:“松田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想着这次要不要做条项链呢?”
绮月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单,指甲掐进手心。
“你知道吗?”
降谷零自言自语着。
“当我在医院缴费的时候,医生问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同学。”
被子轻微动了一下。
“我们是同学。”降谷零低头看着绮月,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部,像是在哄睡一样,温柔的嗓音却掩饰不住痛苦,“那时候我真的后悔了。”
“我在想,如果你就这么……睡下去,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同学、同期或者同事。我又比萩原他们多了什么身份呢?没有。”
降谷零俯身亲吻着手中的黑发,喃喃着:“我连个正当亲近你、亲手照顾你的理由都没有。”
吻一个个落上去,从发梢到鬓发,最后停留在额角。
绮月闭着眼没动。
降谷零却已拉开身体的距离。
“你看,”他轻笑,“不能再往下了。”
“……”
“那时候确实是后悔了。”
降谷零重新靠回床头,声音平稳了些。
“但没过一年,我被公安派去了国外。真正接触到任务内容的时候,我又开始庆幸……庆幸我们没有关系。”
“我无法自制地去想,假如哪一天我没那么幸运,无法完整地回来或者死掉了,那和我确定关系的你醒来要怎么办呢?”
“临走前,我询问了许多医生还有教官,写下了你的复健和训练计划,尽可能地考虑你醒来后的需要,还向hiro问了许多温补的食谱……”
“那段时间hiro很担心我,”降谷零忽然失笑,“我知道,但我想了想,能为你做的事那么少,就不要留下遗憾了吧。”
“可你也是真沉得住气,”他状似生气地捏了捏女人的耳朵尖,实则用的力很轻很轻,“竟然真的睡了四年……真狠心啊,绮月。”
“总不会是为了等我回来吧?”
降谷零开玩笑着,手指勾弄着黑发轻扯。
“现在你醒来了,我既开心又担忧。想要亲近你的想法一直都在,可如今的我又不能跟你保持太近的关系……”
“这样纠结感情的我,你会不会觉得我优柔寡断呢?”
“现在我倒是真希望你还保持着不愿谈恋爱的立场了,这样我还有时间,还有可能。”
降谷零小声问:“你会觉得我自私吗?”
“可对于你,我永远都是自私的啊。”
绮月暗自嗅闻着空气。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这几年学了什么,她闻到了男士香水的味道。
比起原先他身上的干净清冽的洗衣净气味,香水的味道淡而悠长,却在这个深夜里发酵得让她觉得勾人挠心。
“绮月?”身后的人俯身贴近她的耳朵,用气音问,“睡着了吗?”
就算她真的睡着了,也会被他这些话惊醒吧?
绮月叹气,为什么老给她打直球啊?
在黑暗中睁开眼。
烦躁地揉揉头发,绮月翻了个身,在降谷零微愣的眼神中,伸手揽抱住他的脖子,借力抬起上半身,亲吻上他的嘴唇。
“……”
降谷零茫然了一瞬,双手却下意识地抱扶住绮月的腰背,紫灰色的眼眸慢慢睁大,瞳孔轻微颤抖。
绮月?
软糯湿濡的触感从
唇间,一点点留印在心里。
“……”
察觉到男人回吻的力度越来越大,绮月拍了拍降谷零的背,在对方以为弄疼她、暂时分开的间隙,立马后撤,撒手无情,推开降谷零的胸膛,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睡觉,困了。”
女人沙哑的嗓音轻描淡写地道。
徒留下降谷零撑着身体,半躺在她身边,抿着唇,舔着口中清甜的味道,心跳如雷。
“……绮月?”
绮月装听不见。
给个甜头应该够让他纠结一段时间了,求求了,别来撩她了,真当她是什么纯情小白花吗?
小心她吃完就跑。
然而降谷零不知道绮月内心的想法。
绮月给了一颗糖,可他却已经苦痛了许久,这一点点甜已经足够让他眼神发亮,精神振奋。
“唔?!”
当绮月被反压在床上凶狠地亲吻的时候,险些以为她刚才的行为是惹怒降谷零了,或者……她这是放了个男人进房间,还是放了只大狼狗啊?!
又舔又咬,头发蹭得她脖子好痒。
“唔……等、等等!”
好不容易推开些降谷零,绮月在被他手臂困住的狭窄空间里大口喘气。
看到那双紫眸中隐隐燃烧的热切,绮月连忙捂住嘴,不小心碰了一下被咬破的嘴角,顿时刺得她吸了口凉气。
“……让我看看。”看到女人微微皱眉的样子,降谷零压抑着喘息,将她的手别开,仔细检查那个破口,“抱歉。”
“你今晚似乎一直在道歉。”绮月生怕他又要吻下来,趁这个时候提醒道,“我可是才刚苏醒啊!你别……明白吗?”
金发男人揽着绮月坐起身,将被热汗黏在皮肤上的碎发撩上去,无奈地叹道:“我知道,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做人。”
这谁能肯定啊?!!
绮月刚才盖着被子都没觉得热,而穿着短袖的降谷零已经出了汗,抱她的时候,身体的温度烘得她都觉得热,就知道这男人在忍耐。
但见降谷零这么忍着,刚被他强力压制的绮月怀着挑衅的心思,虚虚碰了下嘴角,道:“看出你这是初吻了,吻技真差。”
降谷零顿时神色微妙而危险地看过来,“这么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绮月勾起微笑,扬眉道:“你猜啊?”
反正今晚他肯定不能拿她怎么办。
降谷零确实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但转瞬他就笑了:“你故意气我?”
绮月被他突然俯身凑近的气势压得身体后仰,背靠在床头上,眼睛被降谷零近距离逼视着,听他道:“能把一个对你有别样心思的男人放进自己卧室里,还毫不警惕……你会有经验?嘁。”
绮月:“???”
是有吧?刚才那个不屑的语气词!
绮月硬气回怼:“就不能是因为我不在乎这种事吗?!”
“不在乎?”降谷零挑了挑眉,作势要脱衣服,“那我也不用停下来了……”
“啊啊啊!”绮月立马物理打断他的话,拿起旁边的枕头就砸过去,“禽兽啊你!”
降谷零接住枕头,哼笑一声,继续抬手脱掉了上衣,在绮月警惕的目光中,翻身下床,好整以暇地道:“你睡吧,我去洗澡。对了,借条毛巾。”
绮月喉咙一哽:“……”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
等降谷零冲完冷水澡出来时,毫不意外地发现卧室的门已经被反锁了。
他摇头失笑。
也好,今晚要真抱着她睡,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
被关在门外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的
降谷零施施然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一大早就起床整饬早餐。
*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为了炸弹犯的事情,在警视厅忙碌了一晚上。
公安部想把人提走,搜查一课三系不愿意,萩原研二知道前者是谁的意思,也知道后者违背不了前者,但三系好歹都是他的同事,他不能不管,于是夹在中间周旋了许久,才让公安同意让他代表三系参与审讯。
松田阵平则是带人搜了炸弹犯的老窝,从里面收缴了一堆危险品和制备工具,光处理、归档完这些天就亮了。
两个疲惫的打工人在警视厅门口相遇,对视一眼。
“如果让我知道某个混蛋在绵星家悠哉悠哉待了一晚上,我必要揍他一顿!”
“带我一个。某人把事情都交给公安,自己可是清闲了,把我们给累得够呛!”
这对幼驯染气势冲冲地赶往绵星家,还真见到了某金发混蛋。
松田阵平活动着手腕,“虽然早有猜测。”
“但亲眼看到果然还是不爽。”萩原研二脱掉外套。
降谷零看见两人的拳击姿势,懵然了两秒,将早餐快速放好,一边灵活地躲避或回击拳头,一边压着声音控诉:“怎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要揍我!”
“你说呢?金发混蛋!”松田阵平恶狠狠地瞪过来,“我们在辛辛苦苦加班,你在见缝插针谈情!”
“就是啊!”萩原研二大力附和着,“太可恶了小降谷!”
降谷零哭笑不得。
三个人二打一混战成一团,直到门铃再次响起才暂时停战。
诸伏景光进门后,先跟客厅里的萩原、松田打了招呼,但在见到厨房里的幼驯染时,他可疑地沉默了。
“zero。”
“怎么了hiro?”降谷零疑惑地歪头。
诸伏景光:“……你稍微收敛一下。”
“嗯?”
诸伏景光扶额,作为最了解降谷零的人,他打赌昨晚zero和绵星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好笑地调侃道:“我感觉,我都能看到zero你周身飞出来的小粉花了。”
降谷零眨眨眼,干咳着别过脸,道:“好,我收敛一下……这么明显吗?”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尖。
诸伏景光忍笑道:“嘛,对我来说是挺明显的。”
说着话,樱井理莎和伊达航也相继到了。
看了圈屋里的人,樱井理莎没想太多,随口问道:“绮月还没起?”
伊达航接口道:“没起也别叫她,昨天她肯定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但已经知道昨晚降谷零也留在这儿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完上面这段对话后,神色不禁古怪起来,随后齐刷刷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正好看向卧室的方向,没注意同期们的古怪神色,回答道:“昨天是睡得晚了些。”
伊达航&樱井理莎:“……”
行,这次他俩也听出问题了。
“你昨晚没有走???”樱井理莎不可置信地问。
降谷零略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理所当然地反问回去:“我走了谁照顾她?”
樱井理莎噎住。
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卧房的门很快被拉开。
几个警校生耳尖地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点头,不错,绵星/绮月/小绵星还是有防范之心的。
接着就看到黑卷发女人睡眼蒙眬地走出来,揉了揉眼睛,沙哑的声音问“几点了”。
但重点是,她的嘴角边有一处结痂的小伤口,脖子靠左侧耳根的位置,有枚绯色的痕迹。
所有人:“………………”
首先,这个季节肯定没有蚊子。
其次,这屋里昨晚留了个男人。
再者……没有再者了!
啊啊啊恨只恨自己长了眼睛!
为什么他/她的视力这么好?!
这狗粮都喂到嘴边了啊!
大清早的,强喂啊这是!
但重点中的重点,绵星/绮月/小绵星不是昨天才苏醒吗?!
在场五个人的谴责、难以置信、控诉、愤怒的目光统统都投向了降谷零,而降谷零自己也是一懵。
嘴角他知道。
但脖子……昨晚他用了很大力吗?
没听到回应,绮月睁开眼就看到六个人异常沉默地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你们跑我这里静坐来了?”
“咳,”降谷零连忙起身,推着绮月的肩膀往洗手间走,“你先去洗漱吧,一会儿吃早饭。”
绮月满头雾水,直到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
难怪大家会沉默。
换她她也会沉默。
绮月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降!谷!零!
*
“我不同意啊不同意!”
安静的饭桌上,萩原研二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
“这门婚事研二爸爸绝对——不同意!”
“噗!咳咳咳咳咳咳!”x6
“哈?!”降谷零当即炸毛反驳,“萩原!别想占我便宜啊!”
“爸、爸爸?”绮月瞳孔震惊。
她昏迷四年,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了个爹???
松田阵平一脸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远离幼驯染,“hagi你正常一点!”
“你怎么这么说呢!小阵平!”萩原研二义愤填膺,挥舞着手臂道,“这几年都是谁在天天陪小绵星啊!我敢说,就连樱井都没我们去得多!”
樱井理莎老老实实道:“这倒是真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交通课的执勤时间换得勤,她很少有整块时间去看绵星绮月。
“那这么说,松田是妈妈桑?”诸伏景光憋不住笑出声。
樱井理莎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
“噗!”伊达航再次被呛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松田妈妈!意外地合适啊!”
“够了啊你们——”
绮月捂住脸。
不过别的不说,就看萩原这几年尽心尽力照顾她的样子,还有他始终放不下的愧疚……
“爸爸是不可能了,”绮月将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冲臭着脸的半长发男人歪头笑,“最多叫一声哥哥。”
若是让她现在跟萩原研二说“我没事了,我已经醒了,你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别愧疚了”……想也知道萩原做不到、放不下。
那不如就先让他占着身份吧,兄长照顾妹妹的情谊,总比愧疚者对恩人的情谊好。
时间一长,见她一直好好的,萩原研二大概也就能释怀了。
呃……她应该能一直好好的,吧?
绮月晃去脑海中危险的想法,眨巴着红眸卖萌叫道:“研二哥哥。”
“呜呜呜!”萩原研二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发出激动的声音,“好听好听好听啊!”
诸伏景光无奈地笑着:“你克制一点啊,萩原。”
“等等!这不公平啊!”降谷零急忙出声,想要阻止绮月,“你怎么不叫我……们啊!”
这要是敲定关系了,萩原或者其他人肯定背地里起哄让他叫萩原“哥哥”!
绮月无声胜有声地看着他。
她前世跟萩原研二可没关系,当然能叫得出口啊!要她叫降谷零“哥哥”?门都没有。
——当然,降谷零只从绮月的眼神里看出了最后四个字。
而且这作乱的女人还又冲萩原研二叫了声:“研二哥哥!”
“噫——!”松田阵平恶寒地搓搓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绮月转头就冲他微笑:“松田妈妈。”
松田阵平:“……”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你就认了吧!”
“是啊,你年仅二十六岁就多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女儿,多幸福啊!”
“噗!这称呼真洗脑哈哈哈!”
松田阵平气得磨牙,但一看到金发同期脸上的皮笑肉不笑,他瞬时舒心了,嘴角恶劣地扬着,刺激他:“来啊,零,叫一声我听听?”
想占他便宜?降谷零杀气腾腾地看着卷发同期,眼里冒出四个字:窗都没有!
大家说笑玩闹着,心里却或多或少都在感叹:真好啊,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了?
但中午的时候,绮月就要闹了。
“为什么啊!”
她看着自己清淡寡盐的健康餐,看着其他人面前浓香油赤的美食大餐,眼泪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我要吃……”
“不行!”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握住绮月的手腕,将香煎小羊排挪走,“这对你来说太荤太油腻了。”
“那……”
“这个也不行!”诸伏景光忙把刺身拼盘端起,“绵星你暂时别吃冷食得好。”
“我少吃一口……”
“想都别想!”松田阵平将辣咖喱推给萩原研二,“这个更不行。”
绮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吃货,肠胃四年没进过食,她知道应该循循渐进。
但是!太香了啊!太香了啊!!!
“你们不能这样!”绮月睁大眼,装着可怜兮兮哀求道,“你们是来看望我的,为什么要馋我啊!”
“没事啊绮月,诸伏做的营养餐也很好吃啊,你尝一口嘛。”樱井理莎哄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道。
绮月闹了两句,便妥协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真吃了她就该回医院了。
但终究是吃的食不知味。
午饭后,大家开始分工帮绮月做家务,洗碗、拖地、擦玻璃,把之前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没来得及顾到的地方都清扫了一遍。
樱井理莎还把这些年所有人去看望绮月时留下的礼品搬了过来,等绮月有空的时候拆。
当然,他们六人送的都单独分出来了。
绮月自己收拾了衣柜,准备把还能穿的衣服都洗一洗。
然而她刚启动洗衣机,就见降谷零也走进阳台,并反手拉上了阳台的落地窗帘。
“?”虽然看不见,但绮月还是向屋内的方向望了一眼,对降谷零的行为疑惑不解,“有事儿要单独跟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降谷零认真思索着道。
绮月刚才倒洗衣液时手上也沾到了一些,听到降谷零的话,她想着等听完再去洗也行。
于是绮月留在原地,点点头,“有什么事你说……”
但金发男人没说话,而是径直走过来,揽住绮月的腰,在她逐渐瞪大的眼睛中,低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嘴唇。
“唔?”
被犬齿咬了一口,绮月下意识地后退躲避,又被扣住后脑,还趁机被叩动了齿关。
“……”
现在武力值基本等于零的她压根抗争不过正值青年的对方。
沾着洗衣液的双手
傻傻地摊在身体两边,绮月呆滞着,任由身材高挑的男人躬着身体亲吻。
片刻后,没有给出配合的她被一把托住腰臀,抱坐到了正在运作中的洗衣机上,困在降谷零身前,以恰到好处的高度差,承受着他的唇舌入侵。
这个姿势,大腿稍动就蹭过男人的腰侧,比起挣扎更像是……
绮月直接放弃了反抗。
白色的落地窗帘隔开了阳台和屋内,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午的阳光晒进来,温度不断爬升,热得让人……心慌意乱。
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窗帘,轻薄的白纱打着卷翻飞摇晃,从露出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同期的身影。
没一会儿,绮月就被吻得气短眼晕,却仍然奇妙地清晰听到了屋里同期们的吵闹,那声音忽近忽远,让人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掀起那道窗帘。
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
舌尖开始发麻,绮月被迫舔到了黑胡椒酱汁的浓香,和小羊排的肥郁香气。
在窒息的前夕,她终于被松开了。
绮月微微低头,就对上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碎发滑落到耳后,他稍作仰头的动作,像是对她的某种臣服。
然而身体发软的实则是她。
“……”绮月的脑子已经变成了浆糊。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昨晚她给出的是糖吧?
只是一点甜头吧?
一颗糖吃完就该没有了,怎么到了降谷零这里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不限量自助呢?!
金发男人低笑着抹去绮月嘴角的残余,温情和俏皮毫不突兀地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在绮月愣神中,降谷零凑近了小声碎语道:“刚才特意把那块小羊排留到最后吃……你不是很想吃吗?吃是不能让你吃的,只能这样让你尝尝味道……可以吗?”
“……”
可、以、吗?
你不觉得你问的太晚了吗?!
绮月恼羞成怒之下,伸手就将洗衣液糊到了降谷零脸上。
“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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