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去厨房倒水。
绮月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脸色一黑。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在巧克力店,她故意撺掇那个fbi女人学习制作巧克力的时候,演的那一出戏。
什么“一想到把巧克力送给喜欢的人吃,就会很开心,尤其是想到对方吃完巧克力夸我的样子”;什么“尝试一下吧,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啧,她那时候为了暗示,还特意点了点自己唇珠。
然后绮月再想想刚才降谷零做的事。
不管是非常想要留下她亲手制作的酒心巧克力,还是亲吻她的……
简直像一出现世报一样。
绮月磨了磨后槽牙,掏出手机,找到宫野明美的联系方式就给她发讯息。
[巧克力?]
绮月噼里啪啦打字:[是啊是啊,真的很好吃,那家店里还有情侣巧克力套餐,就算是不喜欢吃甜的男性也可以接受。你上次不是还在犹豫要给男朋友送什么吗?]
这事宫野明美的确提过,说马上就是她和男朋友相恋多少多少天的纪念日,她想给对方准备一个礼物。
不过当时绮月过耳就忘,没记住多少天,只记得有这么回事。
但明美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又正在热恋期,她应该不会拒绝像巧克力、鲜花这种东西。
绮月等了一会儿,果然收到了宫野明美的回复。
[听起来很不错啊,我也快下班了,等下就去看看!]
眉眼舒展,绮月心情愉悦地合上手机。
一个是对他有重要价值,又是现任的女朋友;一个是并肩作战,对他有特殊感情的女同事。
她们同时送你巧克力。
赤井秀一,黑麦威士忌,你会选择哪个呢?
不,你根本没有选择啊。
手指欢快地敲打着膝盖,绮月肯定,黑麦只会选择宫野明美,但陷在两个女人中间,应该也够他头疼一下了。
如果明美通过这件事能意识到她所谓的男朋友,并不忠诚、坦诚,那对明美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这其中肯定会受伤的fbi女人?
关绮月什么事。
就是因为发现这个叫朱蒂的女人和黑麦有关系,绮月才临时演了那么一出戏,结果转头就被降谷零“回报”了!
她正有气没处撒呢。
“在想什么呢?”降谷零走出厨房就看到黑卷发女人窝在沙发里,笑得像只偷吃鸡腿的小狐狸一样,他也不禁露出笑容,“怎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绮月摆摆手,随意道,“四舍五入我今天也算是休息了,不上班当然开心啦。”
“这样啊。”降谷零挑眉,坐在绮月身边,从茶几下抽出电脑来,“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陪我一起工作吧。”
绮月无语地看着他,“陪你工作,这得算双倍加班。”
降谷零哭笑不得:“哪有这么严重?”
“怎么没有?工作狂。”
但考虑到也许可以从降谷零这里蹭点她不知道的情报,绮月没有拒绝。
降谷零把工作平板给她,将几份需要整理的资料画出来,让绮月来做。
绮月先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全是和药物有关的。
她之前只从麻取部泉玲那里得知:
1.是宫濑豪通过九条家的电脑,将父亲日比谷优希昔日的部分研究资料散播到了网上,这才导致了市面上那些成瘾麻药的出现。
2.事情调查清楚后,宫濑豪逃跑,stand被解散。
绮月现在又在降谷零这里看到了后续:
1.宫濑豪逃跑前将完整的研究资料留在了当家人九
条壮马身上,如今在公安手里,属于机密文件。
2.大森制药的医药研究所已被公安和九条家内外清查。
绮月由此推断,朗姆四年前想渗入大森制药公司的计划流产了。
前一世的今年,组织的医药研究所研制出了一种新型/毒品,并迅速占据了地下市场。
这种新型/毒品的研制,所依赖的就是日比谷优希的研究资料。
而这一世的今年,因为完整的研究资料早就落到了警方的手里,所以组织的医药研究所不会再有新型/毒品的出现了。
但是。
又出现了一个新型/麻药。
绮月打开第二份文件。
这是公安根据书咖嫌疑犯和中村三的口供,所调查到的情报:新型/麻药的出现疑似与朝雾生物医药公司有关。
朝雾生物医药公司——组织的。
绮月忍不住摁了摁酸胀的太阳穴。
前世的新型毒品,今世的新型麻药,还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
这是巧合?还是必然规律?
就像是她救下萩原研二,代价是重伤昏迷,直接少了四年的时间。
那麻药的出现,会是毒品消失的代价吗?
上一世新型毒品的出现、组织的医药研究所,或许都与她的死亡有关。
那这一世……
难道她的死亡也会是“必然规律”吗?
“绮月?”
降谷零注意到女人的异样,见她一直扶着头,立马皱眉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绮月回过神来,放下手,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是感觉有点困了。”
降谷零看看时间,将抱枕递给绮月,“既然困了,就眯一会儿吧。”
绮月刚想说不用,就被揽着肩膀转了个身,身体不受控地后仰、平躺,直接枕在了降谷零的腿上。
“其实不用的……”绮月试图起身。
“来吧,闭上眼睛。”降谷零温声打断她的话,按住绮月,将外套搭在她身上,“虽然复健结束了,但你的身体还处于修复期,多休息是有好处的。”
绮月被动合上眼,男人温热的手心熨贴着酸胀的眼睛,贴了一会儿后,又用手指帮她按揉着太阳穴和眼周,力度适中,不疾不徐。
仿佛紧绷纠结的神经被人重新梳理了一遍,绮月抱着抱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降谷零见状笑了笑,待绮月呼吸平稳后,便停了手,右手继续处理公务,左手隔着抱枕揽着她的上半身,免得她睡迷糊了翻身滚下去。
但其实绮月一开始并没有睡着。
她还在回忆上一世的事情,并与今生的时间相对应。
想到组织的医药研究所,就不得不想到雪莉。
上一世的今年,雪莉放弃宫野夫妇当初遗留的药物实验,转而在新研究方向上有了进展,根据雪莉曾经透露的,她研究的是一种能对特定的人群起到较强治疗效果的药物。
药物,也是药物。
那朝雾生物医药公司又会与它们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身边是男人始终暖热的体温。
在暖烘烘的氛围中,绮月不知不觉睡着了。
与此同时,降谷零在看风见裕也发来的讯息。
脑中回忆着绮月苏醒后,约宫野明美见面吃饭的那天。
从那天晚饭期间的对话来听,宫野明美的确认识绵星绮月。
而绮月不仅没认出对方,还因为他擅自安装窃听器的事情而生气不满,在他解释了“广田雅美”的身份可能有问题后,她的不满又很快消散了。
降谷零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这么看来,就可以暂时排除掉绮月和宫野明美在重伤昏迷前就有联系的可能了。
——是的,降谷零并不是全然没怀疑过绵星绮月,毕竟这个女人在警校时期就给他留下了很多谜团。
他甚至后来调查过她的舅舅一家。
如果不是调查结果显示,绮月的舅舅确实只有两次入境记录(一次在绮月很小的时候,一次就是游乐园偶遇的前一天),证明了绮月不可能跟对方有过多接触,光是这个舅舅的疑似他国情报机构人员的身份,就能让降谷零追查到底。
回到绮月和宫野明美的事情上。
暂时排除掉绮月的嫌疑后,那宫野明美是如何得知绮月重伤昏迷的事,就值得探究了。
然而公安对宫野明美的调查一直没有停止,进展却不大。
除了和黑麦的男女朋友关系、以及妹妹是重要的组织成员之外,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宫野明美本人都像是组织最普通不过的底层人员,什么重要的任务也沾不上边。
风见裕也隔三差五发来的对宫野明美的日常跟踪,也是正常的上班族生活。
家、单位、超市,三点一线;偶尔跟朋友聚餐、逛街,或者和黑麦约会……都没什么问题。
降谷零翻阅着今日宫野明美的行程,想着是否要暂停对宫野明美的跟踪,免得跟太紧被黑麦或者组织的人发现——就看到了某项行程。
echochoteshop?
降谷零下意识地看了眼枕在他腿上熟睡的黑发女人,动作小心地拿过她今天提来的巧克力袋子,看了下店名,果然是同一个。
降谷零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了眉头。
同一家店也不能说明什么,而且她们俩去的时间也不一样。
这么想着,保险起见,降谷零还是让风见裕也派人去这家店查看一下情况。
等待的期间,降谷零顺手理了理女人的头发,将她怀里的抱枕往下拉拉,免得捂住她的口鼻,再将人往沙发里侧拢了拢。
嗡。
手机的震动声惹得熟睡的人动了动身体。
降谷零轻轻拍抚着女人,迅速打开手机,看到风见裕也汇报[一切正常],刚要让下属结束调查,就见对面又发来一条信息。
[巧克力店的员工对绵星警部补印象深刻,说她给男朋友手工制作巧克力的时候很开心。]
降谷零一愣。
……男朋友?
*
绮月睡醒时,迷迷糊糊地感觉脸上、脖子上好痒。
迷蒙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缕浅金色的头发。
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濡触感,绮月逐渐睁大了眼,神色从茫然到震惊。
“……你在干什么?”
“醒了?”降谷零对此毫不意外,从绮月的脖颈间抬起头,笑着看她,低头继续亲吻。
“?!”
“等、等等!”
绮月从沙发上飞速地窜起身,躲在沙发一角,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不是说好不做出格的事了吗?!”
降谷零看着绮月,耐心地等她震惊完,才软下眉眼,真情实意地道:“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绮月:“……”
绮月:“???”
“没忍住?”绮月将抱枕挡在身前,满头雾水,“又是什么刺激你了?”
降谷零眨眨眼,“你。”
并不知道对方调查了什么的绮月脱口而出:“我在睡觉,我怎么刺激你了?!”
说完,她又不可思议地反问道:“难道我
睡着了还能刺激你?”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变态啊你!”
绮月一把将抱枕狠狠扔过去。
降谷零接住抱枕,顺手放到一边,拉住绮月的手不放,认真又执着地问她:“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啊?”
绮月头顶问号,她就睡了一觉,怎么感觉降谷零又变成了“出格”的状态了!
见女人一直一副迷糊不知的样子,降谷零抿抿唇,气闷地道:“算了。”
以他对绵星绮月的了解,她说什么“男朋友”的话,估计只是一时随性,或者是因为什么事而随口说的。
……反正不可能是真把他当男朋友。
虽然早有预料,但想到这儿,降谷零还是难免感到失望,看着绮月,眸色逐渐变暗。
绮月平静下来后,观察降谷零的反应,也发觉了不对。
这个男人似乎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或者应该对他解释什么,但她没有说、没有解释。
……所以是什么呢?
明明她睡着前降谷零还是正常的。
那就是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不会是说梦话了吧?!
绮月小心试探降谷零:“我刚才睡着后,有说什么吗?”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绮月道:“你说了什么&039;巧克力&039;,又说了&039;男朋友&039;。”
绮月:“…………”
绮月有点不信,但除此之外,她也确实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降谷零在她睡着前后变化这么大。
绮月不死心地问:“我真的说了这些?没了?”
降谷零从女人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大脑飞速运转,肯定地道:“你还说了&039;喜欢&039;。”
绮月直接捂脸。
巧克力、男朋友、喜欢——难怪会刺激到降谷零。
人家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怎么几个小时前经历过的事情,还能自己又梦见一遍呢?
绮月冲降谷零无力地摆摆手,“我说梦话呢,你忘了吧。”
“那你都&039;梦见&039;什么了?”降谷零追问道,特意加重了字眼。
绮月闭口不答。
降谷零直觉这件事很重要,探身又来亲吻她,低声哄道:“告诉我吧,绮月?”
绮月身体后仰,避开降谷零的碰触。
然而这次对方却没有适时地停下。
她后仰,他便探身向前,直到绮月背靠在沙发垫上再也无法后退。
降谷零伸手揽抱住她的腰身,在女人无奈的目光中,将她拖到自己身边,大腿相贴,把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直接变为零。
“好坏啊,绮月……”降谷零压着人,歪头蹭了蹭绮月的鬓发,低哑的声音语气似委屈似控诉,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危险,“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逗弄宠物?”
他又去碰她的唇珠。
开始只是轻碰,慢慢的变成了舔舐、轻咬、吸吮……
波本威士忌的味道蔓延在二人之间。
在一个深吻开始前,绮月拉住降谷零后脑的头发向后扯。
痛感并不强烈,但降谷零还是停下了动作,只是看向绮月的眼眸里,沉压压的、集蕴着浓重的情绪,像两团灰色的迷雾一样,缓慢浮动,又随时可以把人吞噬。
绮月被他这么近距离盯着,压力骤增。
受到刺激的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更重了。
绮月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在这短短的一刻,她想了很多。
想她上一世猝不及防的死亡;想她今生一朝算计失策,意外让自己重伤昏迷四年;想未来她的真实身份曝光的那一天…
…
“我们可以试试。”绮月听见自己说道。
降谷零一愣,迟疑地问:“什么?”
绮月想,说这话是一时冲动吗?也未必。
她俯视着自己的内心,试图像一个公正的审判者一样,将情感和理智分离,摆在天平两边。
降谷零对她的感情是无法衡量重量的砝码。
重生后的她,和这个人已经纠缠至深。
警校毕业前,面对降谷零的表白和喜欢,绮月拒绝了,她想着就这么拖下去,时间一长,各种现实因素和她的不回应总能让降谷零放弃。
但重伤昏迷四年是她也没有料到的,更让绮月理解不了的是,降谷零的感情不仅没有因为时间而慢慢浅淡,反而更加深了。
到了如今,绮月再怎么逃避这个问题也必须承认:哪怕未来她的身份暴露,降谷零也会死死咬住她不放,甚至会比现在更疯狂。
——她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如此……
“但你可要想好了,”她突然对金发男人粲然一笑,无情的真话包裹在蜜糖般的笑容里,“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
绮月看到降谷零在怔愣后,异常明亮的眼神,和抑制不住的开心神色,也看到他克制地平复心情后陷入思考的模样。
她听到了天平崩塌的声音。
既然拿这颗毁不掉的砝码无处放置,就只能把整个天平都砸掉。
不衡量了,让她赌一把吧。
离他们在组织见面、她身份曝光的那一天也不会远了。而在这之后,她还要筹谋如何杀掉朗姆。
绮月就赌,以朗姆死的那天为终点。
在这期间,看是降谷零先让她心甘情愿地信任他,与他合作,再任凭他处置。
还是她先把降谷零利用殆尽,完成复仇,再潇洒离开,又或者与对方反目成仇。
反正不论是哪一种结果,朗姆死,她就不算亏,顶多就是多赚少赚不赚的问题……
绮月默默捂住心口。
不,她做出这个赌注明显就是一种退让。
可恶啊!
都怪降谷零!!!
成天给她打直球!
这谁他妈受得了啊?!
如果不是这个人怎么都不肯放弃!缠她这么紧!她至于退让吗?!
这么想着,绮月顿时看降谷零不顺眼了,气急败坏地道:“所以说你干嘛喜欢我啊!简直是个大麻烦!”
突然被控诉的降谷零一懵:“???”
他还在认真思考绮月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转头就被骂了一句,这让降谷零又好气又好笑。
“你是在无理取闹吗,绮月?”
绮月硬气地扬起下巴,凶巴巴地吼他:“是又怎么样?”
降谷零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说着:“我这么给你添麻烦还真是很抱歉啊!”
他直接低头物理堵住绮月的嘴。
这次绮月刚一抬手,就被降谷零扣住了手腕。
咬了咬女人的唇瓣,降谷零拦腰将人抱在腿上,含笑道:“之前你一拒绝我就停下,是因为我确实没理。但现在是你亲口说&039;我们试一试&039;的。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那我做的再过分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等等!我是说&039;我们可以试试&039;!没说正式确立关系呀!”绮月瞪大眼,开始挣扎起来。
金发男人低头要吻她,她一偏头躲过去,但对方也不在意,顺着脖颈就继续游移亲吻。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降谷零张口含住女人的喉咙。
威慑性的动作顿时让绮月的挣扎幅度小了
不少。
“不确定关系,那你想怎么&039;试试&039;?”降谷零微眯眼,齿下轻轻舔咬着,含糊的声音带着水声响起,闷哼笑道,“还是说……你只想要单纯的拉手拥抱?”
听到降谷零最后调侃的话,绮月连忙应道:“我觉得那样就挺好的!”
降谷零一顿,停下动作,抬头看着绮月,神色有些古怪,问:“你认真的吗?”
绮月当即跳下降谷零的大腿,转身逃跑。
复健结束的她已经不是四肢无力的状态了,但因为时间太短,她的战斗力并没有恢复巅峰。
很快,她就被降谷零重新摁坐在了沙发上。
“放开我!滚呐!”
“嘘……”降谷零揉揉绮月的头发,忍笑哄着,“你再大声点邻居就该听见了。”
“你少骗我!”绮月根本不信,警惕地看着他,“既然你住在这里,左邻右舍一定没人!”
降谷零挑眉,“真聪明啊,绮月。”
他含笑凑近绮月,紫灰色的眼眸里浮起戏谑的色彩,问:“那不如你来推理一下,今天我会放你走吗?”
看清他眼中的笑意,绮月忽然明白了,“你是在报复吧?”
“你一定是在报复!”她信誓旦旦地道,“你刚才还说我对你像逗弄宠物一样……”
“那你是吗?”降谷零截住她的话。
绮月直接噎住。
就算是,这种情况下她能承认吗!敢承认吗!
绮月开启转移话题大法:“我觉得,既然我们只是&039;试试&039;,那肯定是和真正确定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降谷零耐心地倾听着,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进展得这么快,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不会再想着躲你了吗?那我们可以先多多交流,然后——等等、为什么要脱衣服?!”
迄今为止真实感情经历完全空白的绮月,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说服降谷零不要有这么多亲密接触。
结果她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金发男人已经褪去了上衣。
绮月瞳孔震惊。
“嗯?”降谷零微歪头,将衣服扔到一边,在绮月呆滞又警惕的混乱神色中,拿过沙发上的纸袋,从中翻出一件蓝色卫衣,往自己身上比划,非常随意自然地道,“你继续说,我想试试你给我买的新衣服。”
绮月呆滞:“……”
继续说、说什么?
没了衣服的遮盖,金发男人蜜色的皮肤和完美比例的胸肌腹肌一览无遗。
他甚至拿着两件衣服站在她面前,对着她来回比划,真诚地征求意见:“你觉得这两件哪个更合适?”
绮月就看见他精壮的身体在两件衣服之间忽隐忽现。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更合适……]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飘过,绮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别过头去,使劲闭着眼道:“你自己选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你的衣服!”
“但是这些是你给我买的啊,你不想看看我穿上去的实际效果吗?”
降谷零故作无辜的声音难掩笑意,由远及近,最后贴在绮月耳边,玩味而疑惑道:“咦?为什么不敢看我了?”
男性的胸膛近在咫尺,蓬勃的热度扑面而来,屏息凝神之下,绮月似乎都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
“……”
她默默低头捂住脸,只觉得耳根阵阵发烫。
真是够了。
她不就是想让他减少一些亲密行为吗?
竟然给她来这出——你至于吗降谷零!!!
几年前撩她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呢,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你先把衣服
穿上!”绮月捂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降谷零闷笑两声,随便抽了件卫衣套上,将头发整理好,“穿好了哦,绮月。”
绮月松了口气,把手放下。
迎接她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嗯?”
绮月有些不解,侧脸贴在柔软的衣物上,她微微仰头,望向上方,对上男人的眼眸。
浅金色的额发随着降谷零低头的动作,扫过他的鼻梁,却遮挡不住他深邃的眉眼。
“没有什么受伤不受伤的。”
什么?绮月茫然地看着他。
降谷零同样凝视着她。
“如果决定携手同行,那么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只要你、hiro他们在,我就永远不会害怕受伤。”
拥抱缓缓收紧。
绮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降谷零对她那句话的回答。
她对他说,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
现在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她道:“我不在意受不受伤,绮月也不要怕。”
“当然,”降谷零对怔愣的绮月勾起嘴角,骨子里的执拗突然显现出来,逼近她道,“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让你后悔的……绵星绮月。”
“……”
绮月徒劳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降谷零没有逼绮月,松开手改为捧起她的脸颊,“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轻柔的吻落在绮月的眉心,在她下意识地闭上眼时,又继续落在她薄薄的眼睑上。
“你啊,坦率一点面对我就好了。”
轻飘悠长的一声感叹,像是自言自语。
“……”
绮月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降谷零已经起身去了厨房。
这个心思敏锐的男人,体贴得给她留下了独处消化的空间。
但绮月对这样的贴心只能无声地叹气。
降谷零的确敏锐。
她说那句话是为了告诫降谷零,也的确是源于她的不安。
因为她控制不了降谷零的感情,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当然会没有安全感。
但她清楚的是,感情这把双刃刀,如果她不想被刺得鲜血淋漓,那就只能让降谷零受伤。
绮月甚至会想,或许只有真的等到了降谷零鲜血淋漓的那一天,她才敢“坦率”。
……他说“不会后悔”吗?
希望吧。
就将一切交给时间。
*
等到吃饭的时候,绮月和降谷零已经各自收拾好了心情。
“话说,你怎么还有时间和诸伏学做饭啊?”绮月对此很纳闷,公安卧底不是应该很忙吗?
“嗯?”降谷零被问得不明所以,理所当然地道,“料理而已,从三餐里稍微抽出一点时间来练习就好了呀?”
绮月刚夹起天妇罗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她嘴角一抽,问:“既然学得这么快,那在警校的时候你怎么还不会做饭?”
“啊,因为之前没有那个必要啊,有hiro在呢,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可以找他。”
说完,没等绮月继续问下去,降谷零替她盛了一碗汤,自己说道:“其实,真正想学做饭已经是回国之后了,那时你还躺在医院,我出国前替你准备的复健计划和营养食谱全都没用上。”
“那时候我就想,等我学会了,你一醒来就可以做给你吃。”
绮月捧着汤碗忽然食不下咽,她咕哝道:“何必呢?反正都得吃营养餐。就算想吃什么,我就不能让诸伏给我做吗?”
“不能。”公安先生义正言辞
地道,“hiro那么忙,有点儿空闲时间你还不让人家休息?你怎么好意思让他挤时间给你做饭呢?”
“???”
绮月听得满头问号,质问他:“那照你的说法,你不忙?你很闲?闲得都可以给我做饭?”
“那不一样。”降谷零放缓声音,弯起温柔阳光的笑容,一副体贴入微的姿态,“虽然我也忙,但能给你做饭,哪怕让我不睡觉,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呀。”
绮月:“……”
“我要把你的话告诉给诸伏。”绮月微笑着掏出手机。
降谷零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你麻烦hiro你会不好意思,但你可以尽情地麻烦我的。”
绮月笑眯眯地摇摇手机:“晚了,我要让诸伏看看,他的幼驯染都进修了什么茶言茶语!竟然在背后张口就来。”
降谷零看着小女人拿捏着他的“把柄”、得意洋洋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
他歪头“吧唧”一口亲在她嘴上。
绮月举着手机僵硬住了,“……”
降谷零趁势追击,歪头又是一口,手速飞快地抢过绮月的手机,收到自己口袋里。
“?”绮月慢半拍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你!要不要脸啊!”
“绮月说什么呢?”降谷零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塞进绮月的手里,“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绮月抓着筷子:“。”
其实他俩都知道,刚才那只是闹着玩而已,在不知道诸伏景光的情况下,绮月不可能随便给诸伏景光发消息。
——所以为什么她会被降谷零“偷袭”啊?!
降谷零见绮月咬着筷子头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心好意地提议道:“要不我让你还回来?”
然后她再亲降谷零两口?
绮月斜着眼睛看他:“天都没黑,你做什么梦呢?”
然而降谷零日常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金发男人眼睛一亮,摇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用良善的笑容包装着险恶的嘴脸,语气轻快地问她:“所以,只要天黑就可以了吗?”
绮月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看着这只大尾巴狼,反问他:“就可以什么?”
降谷零没答,反而视线向下,瞄了眼绮月仍有些泛红的喉咙,和红润的唇瓣,意思不言而喻。
“你还是做白日梦吧。”绮月微笑着将勺子恶狠狠地塞进他手里,“快喝汤,要凉了。”
降谷零失笑,没再闹绮月。
两人吃完饭后,绮月帮着降谷零将那些新衣服挂进衣柜里。
她打眼一扫衣柜里已有的衣服,意外地挑眉,道:“没想到风见前辈的眼光不错啊。”
“你和他平级,不用叫前辈。”
降谷零抱着手臂,倚靠在衣柜边上,看绮月帮他叠衣服,眼中温情四溢。
“没事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绮月对这个并不在意,她并不是会因为一个称呼就对前辈毕恭毕敬的人。
降谷零也知道她的性格,便没再说什么。
绮月倒是好奇:“我看你这里还有没拆吊牌的衣服,那为什么还要购置新衣服呢?是有任务吗——啊,能问吗?”
“是有任务。”降谷零简单地解释道,“需要参加一个酒会。”
他想了想,多说了两句:“你刚才看到的资料里,不是提到了朝雾生物医药公司吗?这次酒会就是它的商业酒会。”
“……”绮月重复了一遍,“医药公司的商业酒会?”
“嗯,跟一种还没上市的新药有关。”
绮月很想问降谷零具体的情况,但忍住了。
如果朝雾生物医药公司真的研制出了新药,那很可能
与组织有关。
她必须想办法探查一下。
但正在绮月思考她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听降谷零道:“或许那天会需要你或者其他同事的帮忙,到时候听风见的指挥。”
机会来了。
绮月立马点头,“明白,随时待命。”
降谷零见绮月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安抚道:“这可能会是你第一次参与公安的行动,别紧张。”
绮月摇晃着脑袋,扒拉下降谷零的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真的新人。”
降谷零放下手,顺势抱住绮月的腰,歪头亲昵地蹭她头发,“那也不妨碍我关心你呀。”
绮月有些一言难尽,又想笑,“原来你是这么粘人的吗?咱俩的定位是不是反了啊?”
“是这样吗?的确,”降谷零表示受教,并期待地问道,“那什么时候绮月也能对我撒娇呢?”
绮月望天,“你想要我撒娇?”
降谷零好笑地反问她:“怎么?难道你还打算对我撒泼?”
绮月问:“可我对你撒娇,我能得到什么?”
降谷零疑惑地问:“你想要什么?”
绮月眼珠一转,“如果还有多的朝雾生物医药公司的资料,能不能给我看看?”她解释道,“毕竟是头一次出任务,我总得做好准备。”
“可以,”降谷零不假思索地道,“你权限以内的,都可以看,问风见要就可以,不用问我。”
“好。”绮月也没打算一上来就要绝密文件,想也知道降谷零不可能答应。
她酝酿了一下,回忆夹子音该怎么发。
“零哥哥”
“……”
绮月:“?”
没反应?
“zero?零哥?亲爱的?你——呜哇!”
腰间一紧,双脚离地,下一秒绮月再一睁眼,就已经被反压在了衣柜上,迎接着铺天盖地的亲吻。
“轻、轻点……”
绮月被迫仰着脖子,在降谷零的齿舌下不自觉地吞咽着,后背脊骨传来一阵阵的颤栗,从腰传到后脑,连头皮都禁不住发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放开。
绮月下意识地捂住喉咙,感觉上面又湿又热,瞬间像被烫到一样放下手。
“你、你怎么老喜欢……不准再咬那里了!”
降谷零看着绮月的侧脸连带着耳朵尖都泛起红热,眨了眨眼,抱紧她小声耳语:“可是一咬喉咙,你就会紧张地颤抖,连腰都在细细发颤,好可爱的。”
“……”绮月直接当场呆滞了。
他在说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
被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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