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伊一手捂着脸,头发被陆怡宁抓着,眼眶通红的朝着她吼,“你敢打我?”
陆怡宁不悦的盯着反问的人,“为什么不敢?道歉。”
她是陆云琛的女儿,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但是气场照样足的,周伊被吓了一跳,又把目光落到周侓白身上,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她却看不上他,这时候她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
看到周侓白不为所动才呐呐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哥哥。”
这一声哥哥让周侓白嫌恶的皱了眉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淡的说了句,“滚。”
周伊不敢多留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陆怡宁把东西放回到车上,周侓白的情绪不算太好,眉心蹙着显然不是很希望陆怡宁看到这样的场面。
陆怡宁的出身非常好,父亲是司令,母亲是设计院院长,更别说家里别的亲人,周侓白在外人眼中也是出身好,可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
他倒不是自卑,只是想让陆怡宁看到的都是自己好的一面,而周伊的出现,好像就要打破陆怡宁对自己的美好的幻想。
周侓白也想保有陆怡宁对自己初见的好印象,可他置身在不使手段就会被生吞活剥的环境下,很多事情他是不得不做。
“今天我开车,好久都没开车了,我练练手。”陆怡宁自然的坐到了驾驶室。
然后看到周侓白坐上副驾驶又倾身去帮他系好安全带,“虽然很放心我开车,但是安全带还是要系的。”
周侓白看着眼前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忽然俯身抱着她,“岁岁,让我抱一抱。”
陆怡宁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仰头笑着看着男人,“周侓白,抱了我就要抱一辈子喔。”
“好,一辈子。”他求之不得,陆怡宁这话也算是安抚到了周侓白那颗不安的心,陆怡宁愿意和他一辈子,那他以后就不会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了。
回到家周侓白主动去厨房做饭,陆怡宁也会做饭,不过很少做,本来打算去帮忙周侓白却没让,说是她要上镜怕把她熏得不上镜了。
陆怡宁虽然没做饭但是就黏在了周侓白身上一样,他洗菜切菜她就从背后抱着他的腰,炒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递盘子。
两个人就像是小夫妻似的,日子也沉静了下来,一道厚实的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一切,这屋里就是她们的小日子。
吃过饭周侓白终于也讲起了他的事情,陆怡宁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周侓白更真实的事情。
他的身世并不是如同外面说的那样,是周氏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父母因为那动荡的十年日子并不好,但是周家在六几年的时候就全部搬到了港城,后来又去了y国。
而周侓白的父亲也就是周家老大却因为生意原因暂时留在国内,没想到两年后就遇上了灰暗的十年,他父亲自然也被连累。
到七八年的时候周家终于联系上了国内的周侓白的父母,而那个时候周家在海外的资产也快不行了,周侓白的父亲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也有异于常人的敏感。
周家原本就是他的,所以他自然要拼死救回来的,过去不过短短两年周氏就开始好转。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国外并没那么好,所以他主张要回国发展,,哪知道周家老二担心回来之后财产不受控制,就借着国内形势不明朗,把哥哥嫂子留在了国外。
周侓白的父亲结婚的时候年纪偏大了,他是被下放到牛棚的时候认识的周侓白的母亲,因为那个年代他的身份也敏感愿意嫁给他的人根本没有,唯一周侓白的母亲不嫌弃他,还主动帮她。
他的母亲在嫁给他父亲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因为她原来的丈夫不满意她,觉得她不温柔,和同村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还先一步诋毁了她不正经,又找来了两个地痞无赖污蔑她。
虽然这事儿后来被村长解决了,可名声却是坏了,很多人其实也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但非常喜欢跟风抨击别人,但是周侓白母亲非常坚强,后来又嫁给了周侓白的父亲,两人在村长的帮助下搬到了远离村子的山顶,一边开荒一边生活,周侓白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
七七年之后他们家平反,周家的财产也归还了他们,本来以为好日子来了,七八年一家人又去了y国,在周父的努力下日子就更好了起来。
只是好日子在周侓白十岁那年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父母双双出车祸死了,而他为了找到真相一直用二叔家逝去儿子的名字活到二十岁。
只是后来再叫回周侓白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知道周侓白是周家老大的孩子,都当他是周家后来掌权人的孩子。
而他也终于查到了父母离世并不是意外,是死于财产争夺,他一直隐忍最后终于把属于父母的一切拿了回来。
也把坏人绳之以法,这原本不是一件错事,可他的亲人却说他做错了,包括了周家的爷爷奶奶。
当然周伊就更不用说了,她大小姐的生活没了自然要找周侓白撒泼。
周侓白再说这事儿的时候受到的情绪波动已经不大了,可是看的出来他还是很难过。
陆怡宁伸手抱住他道,“周侓白,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了,我们还会有孩子,我给你家。”对于豪门争斗她还是从母亲讲故事似的语气里听过,没想到原来故事里有的现实只会更惨烈。
当年他求婚那会儿就是查出父母不是意外的时候,一夕之间他才发现自己生活在骗局里,除了父母所有的人都是假的。
这也是他急切的想要一个家的原因,属于他自己真正的家,那会儿可能会有逃避的心态,不过也正好出现的那个人是陆怡宁,他就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陆怡宁的话像是带着刺的绒毛勾刺在他心尖戳了一下,微微的痒意之后是密集的酸涩裹着温暖袭来,这种情绪让周侓白像是回到了父母还在的小时候,他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许久之后他才说,“可是岁岁,在这事儿在我用了不少不够光明的手段。”周侓白是学法律的,他良好的教养让他成为了一个足够端正的人,法律在他眼里是捍卫正义的存在,而他做的一些事情似乎正义背道而驰了,这让他有些惶恐,他并不害怕别的,只是害怕陆怡宁和她的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陆怡宁的家庭太过于完美了,这让他莫名就滋生了自卑。
“周侓白被欺负了就该打回去,对付不光明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光明的手段。”老话不是说了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侓白浑身冻结起来的冰块被陆怡宁的话所融化,他只是抱着她没有说话,又听到陆怡宁说,“周侓白,以后别人再敢欺负你,我帮你出头,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在大院可厉害了。”
听着陆怡宁小时候的事情,周侓白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心尖微微颤动,伸手抓住她,仿佛她是一直翩跹起舞的蝴蝶,而此时却落在了他的手心。
“岁岁,明天能陪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吗?”周侓白回国就把父母的骨灰也一并带回了国,这里也才是他们的家。
“好。”
周侓白见陆怡宁答应得爽快,又问,“岁岁我想去拜访你的父母。”有过第一次失败的求婚经验,他现在做什么都十分谨慎了,他不想给陆怡宁他在逼着她做选择感觉,他想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嫁给自己了。
陆怡宁点头,随即又抄着手说,“那你可得准备好了,我们家可能有点热闹噢。”陆怡宁想到表姐第一次带表姐夫回家的场景,那场面表姐夫那个能说会道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周侓白不会被吓到吧?
“没关系,我喜欢热闹。”
陆怡宁笑着不说话,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第二天陆怡宁特意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因为昨天周侓白和她说了许多的事情,她又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周伊,没想到今天中午周侓白就安排人送走了周伊,他这个大侓师出手直接让她以后都不能回国了。
不过她能想象远在y国的周家人肯定免不了对他一番指责,不过中午见面的时候他情绪如常,陆怡宁也就没刻意再提起这件事。
两人去吃过午饭的时候去的墓地,今天天气不算好,从昨晚开始就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上山的时候两人同撑了一把黑色大伞。
周侓白站在父母的墓地跟前说了很久的话,陆怡宁一直静静地陪着,直到最后才站在周侓白身边郑重的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周侓白,我一定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她的话真挚中又带着些纯真,这是属于陆怡宁独有的天真,听到她说要照顾自己的话,她认真起来的时候乖巧的要命,他伸出手去牵着她,顺着她的话说,“爸妈,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们会过得很好的,我也会常带岁岁来看你们。”
下山的时候雨还在下,只是要小一些了,两个人手牵着手,青石板有些滑,陆怡宁没注意差点滑倒,周侓白眼疾手快的把人捞过来,陆怡宁顺口感叹了一句,“这种雨天最讨厌了,y国一年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这样的雨天吧。”
周侓白点点头道,“是的,以前是这样。”
陆怡宁问,“后来好转了?”
“嗯。”周侓白点头,其实他想说的是自从遇见了你,我的世界就没有了阴雨天,也就不在意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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