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医院大楼,灯光冷白,消毒水的味道经久不散。
大片的白色区域,整个空间是冷的,只靠着暖气镀了层人间味儿。
白新和唐佳过来时,该走的人都走了,唐佳开的车,一路上风驰电掣,临进门助理却一个电话过来。
路上已经打过一个,唐佳开着车没心思接。
“你别急,还需要多少钱?”
白新见人接了电话,便先进了病房。
屋内,橙子皮的清冽香味冲淡了医院的死气沉沉。
童言希半躺半坐在病床上,而程季青在旁边,手里正拿了一颗橙子在削皮。
童言希说:“哟,白大美人都惊动了,罪过啊。”
还能打趣,的确不严重。
白新与程季青对视一眼,后者道:“过来。”
并非命令的口吻,但童言希还是诧异白新居然立马乖觉的走过去了,且直接走到程季青边上,低着眉眼,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童言希:“……”
活久见,开了眼。
白新身上就穿了件薄毛衣,程季青扫一眼问:“外套呢?”
检查前放在唐佳办公室,后来听到消息,她就和唐佳直接过来。压根没想起来,也是下了楼才觉得冷。
白新瞧着程季青不怎么高兴的表情:“急着见你,落在唐佳办公室了。”
那两个字一出口,童言希表情顿了顿。
程季青撇了下嘴,这么说她连教训的话都不好意思说的太重:“也不嫌冷,你这体质扛得住什么?那儿还有椅子。”
白新摇头,就站在她身后,手软软搭在程季青肩头:“你削你的。”
童言希:“……你们两个真是够……”
还未说完,病房门从外打开,唐佳的身影落在她视线里。
程季青回头看眼,接话:“好好说话,怎么骂人?”
白新唇角微挑,谁也不看,目光就落在程季青削皮的手上。
橘子很大,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橘子,不算完全握住,白嫩又性感,她慢悠悠帮着接话:“嗯,就是。”
童言希:“……”
她一时没理那对臭情侣,目光淡淡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唐医生也是急着过来,忘了换衣服?”程季青笑了声。
唐佳:“……”
童言希压在被子上的手指,无人察觉的动了动,那人一身白大褂,露出里头黑色高领毛衣,身姿笔挺,黑色短发衬的皮肤更为透亮……也很少有人能将眼镜戴出欲感。
一如既往,戳着她的xp。
可人是渣女,怎么戳都无济于事。
她错开目光,神情依旧很淡,仿佛很嫌弃。
唐佳稍稍低咳,手指去推银色眼镜:“就过来看看,医生怎么说?检查都做了?”
童言希回道:“人家也是正规医院。”
唐佳:“我没说不正规,你非得呛人?”
语气平静,细听透着丝丝无奈。
“我就爱呛人,你才知道?”
“……”
氛围怪异,但又有点别的什么在里面。程季青正好撕完果络:“唐医生你要是没事在这儿看会儿,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她肩膀轻轻动了下,身后的人很是配合:“我也饿。”
程季青站起身,刚准备把橙子给床上的童言希递去,还没放人手里,身后穿来一只手截住
去路,夺了。
程季青诧异回头,白新道:“走吧。”
童言希手在半空:“……?”
白新嗓音如常的清冷,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各家管各家。”
言外之意,她家削的橙子,当然是她的,别人要,就别人自己削。
程季青觉得好笑,又因这举动与话心脏微动,她只能不好意思的说:“是这个道理。”
童言希指着门的方向:“赶紧走,走,走,走。”
程季青和白新出了门,唐佳走过去,一言不发从果篮里拿了一颗新的橙子。
屋子里响起唐佳的低语:“所以医生怎么说的?”
“干嘛告诉你。”
“……”
-
快七点,天已经黑了。
程季青二人从医院离开,往南阳城区开。
她们两边都会住,只是南阳一周也就一次,过去开开火儿。
“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还有戏呢?”程季青开的车。
白新剥了一瓣橙子放嘴里,倒是不酸,她说:“反正唐佳是还没忘。”
“后来跟你说过是因为什么离婚么?”
“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人。”白新很少聊这些东西,一向很讨厌,但程季青面前就愿意说:“童言希有一个前任,上次唐佳还看到她们一起去妇,产科。”
程季青听着这半截信息:“童言希出轨了前任?”不应该啊,童言希显然不是那种人。
白新说:“她不是那种人,不过她们一开始也就是搭伙结婚,因为两边家里催得急……大概是这样。”
但唐佳动了心。
“童言希先提的离婚,具体当时是因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白新说完看着身边难得求知欲这么浓烈的人:“你想知道?我问。”
“别别别,咱们不管人家的。”
“哦。”白新:“那你想知道么?”
“就你问的时候,别太明显,知道吧。”程季青一本正经道。
白新闻言咬着那瓣橙子,低低一笑。
程季青说的时候自己也笑了,说完道:“开玩笑,人家不愿意就别问了。”
“张嘴。”
前方正好没车,程季青侧头张开,冰凉的橙子放进嘴里,果汁酸甜,她挑了挑眉:“还不错,水分好多。”
听到这话,白新侧眸看了会儿,浅黄光下下程季青细嚼慢咽的动作,收回视线,她想到那天晚上将程季青绑起来的事……
她感觉到第二腺体那处,产生的潮湿反应。
白新低头又将一瓣放进嘴里,稍稍解了渴。
车快开到南阳城区,白新的手机忽地响起来。
白新表情冷下来:“白赵良。”
接完电话,白新道:“白赵良过来了。”
“我跟你一起?”
“不想他们烦你,你等我吧。”白新道。
程季青继续往里开:“我先开进去再说。”
白氏倒闭,白赵良更是欠下巨额欠款,对于白新来说算是大仇得报,在白赵良面前她们不需要隐瞒关系了。
但她知道白新是为了她好,车开到楼下,她已经大概能看到白赵良的车在哪儿,之前见过。
想了想:“那你去吧。”
反正她能一眼看见人。
“嗯。”
“诶等等。”程季青一把抓住那截细白的手腕:“把我衣服套上。”
白
新低声应:“哦。”
虽就应了一个字,却是顺从的语气。
白新下车。
路灯是惨白的颜色。
昨天的雪还没有化完,都堆在道路两旁,地上湿哒哒的,灯光一打,更觉一片寒气。
树上也叶子只留了一小半,颤巍巍挂着,什么时候掉下来,什么时候结束这日子。
“小新。”
白赵良从车上下来,同时,另一扇门也打开了。
周萍也来了。
“你是自己回来的?没开车么?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点。”
白新眸光淡淡,表情比这天还要严寒:“什么事说吧。”
实际上不说她也猜得到。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隐蔽与幕后,让她有安全感,这些年适应了这种生活。因此现在她是被周郁舒挖去x。
而白赵良带着周萍来的原因,无非是想她去周郁舒那儿说说情。
因为白氏欠的那笔钱,其中三分之二都跟周郁舒有关系。
即便到时候身份拉开,她是x的老板,也没有用,因为这笔钱在法律上只跟周郁舒有关。
白赵良想赖都赖不掉。
果然。
“新新,家里真是没有活路了……爸爸想求你跟周总说个情,再宽限点时间。能卖的都卖了,就剩本家那栋别墅了。”白赵良上前,想示好的去拉白新的手。
白新眼神一冷,躲开:“上次你也让我去找程季青说情,现在又让我找周郁舒说情,我有那么大面子?毕竟,这些年我就是个在白氏,拿着每月一万死工资的打工人而已。”
“你还是不是白家的人,你怎么不说白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爸过来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怎么……”
“住嘴!我让你来做什么?!”白赵良打断周萍。
该找的关系都找了,可周郁舒跟谁都是一句话——按照合同办事,还不上就走法律程序。
他要提看在往日曾一起合作y2上,周郁舒更是毫不留情。
‘白氏算个什么东西?’
还让人提醒——别想着跑出国就能躲,你人没到机场我就能给你抓回来。
既没有人情,也将所有的后路都堵了。
逼着他们只能还钱。
白新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后的人脉了。
周萍被白赵良拦住,眼睛还瞪着白新,她沉口气好不容易压住。
白新却笑了,不知哪棵树上一滴水吹砸在她的脸颊上,她指腹温柔一抹,幽声道:“这么愚蠢的问题居然还能听到?”
周萍脸色变了,她答应过来示软,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加上白氏倒闭一股子烂事儿,心里处处都是火。
白新继续道:“用我时就想起我姓白了?养我多年?怎么?年纪一年比一年老,脸皮也一年比一年厚了?哦,不对,你本就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
“你这混账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周萍说着要冲上去。
白赵良将人拦下,脸色也难看至极:“你说也说了,我知道以前亏待了你,但你和白家是一体的,家里不好,以后你出去就能好过?攀上了x,可只有家才是你的依靠!”
“依靠?你自己听听这话好不好笑?”白新笑了,她想起白赵良把妈妈丢下的情形,仿佛看到那根压倒妈妈的木梁,仿佛看到白赵良扯开妈妈的手,将她留在火中……
“我跟你说了不要来!你看她像是一点会帮忙的样子吗
?!你还指望她呢!这小贱人巴不得我们死!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把她接回来,这就是个祸害!带回来之后家里就没好事!”周萍今日的火气被白新刚才那话直接点燃,根本拦不住。
白新冷笑一声,慈悲道:“说的都对,毕竟白家还有30亿的欠款,活的越久,受的苦越多。早点死,是好事。”
白赵良震惊,他没想到能从白新嘴里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震住。
白新并未停下,她看着周萍:“再说,你女儿还在牢里。上次听说被狱友打了顿,最近缝纫机踩的很勤快,正努力挣表现分呢……”
“你!你再说一遍,我撕了你的嘴!你这贱东西!”
周萍气的睚眦欲裂,刚要扬手。
“我说大晚上谁的嘴那么臭呢?”
一道干净温柔的声音,忽地将周围紧绷的气氛压下。
程季青缓步朝着几人走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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