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来?”
白新低哑的嗓音里,还能听出对程景的不满。
程景在背后查她的那些事,如果不是看在程季青的面上,少不得要斗一场。
程季青摇头,她也疑惑:“也许是附近出差。”
说话间,她去看了眼白新的领口。律师带来的衣服不能遮住脖子,好在那条黑色丝巾这次平安无事,尚可一用。
能遮住脖子上粉色的痕迹。
白新敏锐察觉目光,也抬眸。
正好撞上程季青准备收回的视线。
以为程季青是在担心程景找她麻烦,白新抬抬下巴,随意道:“我不怕她。”
程季青闻言低笑一声,只觉这人有时不经意的,当着是可爱。
这神情哪儿是不怕,看起来甚至还想给程景一个下马威。
周边虽然没有人,但程季青还是压着些嗓音:“我和程景的事情都说明白了……”
雾气自口鼻而出,浮浮沉沉远去。
程季青说完又一顿,忽而想起,对白新来说,除了程景过往对她的心思,其实还有一个很久远的问题,包含了过去,包含了程景对白新母亲之死的隐瞒。
白新见程季青欲言又止,那唇瓣昨晚亲狠了,下嘴唇靠内的方向,颜色有一点点深。
她舌尖在牙齿上轻轻刮过,很想再尝尝。
白新说:“橙橙,如果有一天你和程景真的冰释前嫌,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或许程景如今洗心革面,对程季青当真是没了想法。
但她心眼子小,除了程季青之外,她对其他人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可若是为了程季青……她也可以忍下来。
程季青心口一窒,转过头继续朝别墅内走,她步子很慢,顺着白新的频率。
她低而温柔的说:“你不需要为了我忍耐。”
没了后话。
因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
别墅的门打开,里头暖意扑上来,一眼便能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人,程景坐在单人沙发,雨薇导演和副导坐在一起。
标准的‘办公式’会面。
气氛中显然透着拘谨,看两位导演的慎重表情也能知道,与程景的交谈比综艺难拍。
二人一进门。
雨薇导演便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谈生意归谈生意,生活中谁又不喜欢程季青这样的温柔美人。
雨薇起身询问:“你们回来了?身体不要紧吧?”
程季青与程景对视一眼,回答:“没事,只是白新有点受了惊吓,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
“去医院看过吗?让医护组陪着再去做个详细检查。”
白新淡声说不用,她消耗的精神太多,体力和发颤的双腿不足以支撑她站这么久。
她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视线慢悠悠落到对面。
毫不避讳地审视。
雨薇二人怕白新不知觉的得罪人,道:“白新,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上去休息?这两天的录制如果没办法,我们可以沟通一下。”
“确实有点累,走不动了。”白新回答。
话音落下,雨薇还未开口,便听白新嗓音不适的道了一句:“程总,别来无恙。”
雨薇一顿,听这随意语气就知道在场,只有她和副导演是多余的。
程景内里还是一套笔挺的西装,单腿翘着,看着白新红唇轻勾:“白总跑的可真够远的。”
白新软绵绵靠着沙发:“彼此彼此。”
程季青:“……”
倒也没有火-药味很重的对话,可屋子里却已经沾上紧绷气氛。
她咳了两声,白新闻言眉眼从程景那处挪开,撇了下嘴。
程景冷淡的神色也和缓下来,她看向程季青:“没受伤吧?”
程季青说没事。
昨晚的事雨薇应该给程景说过了。
“导演,你们先出去吧。”
程景发了话,雨薇二人没有再继续留下。
别墅内的其他人都在节目组安排中,去了其他的街区游玩,此刻,整个别墅里只剩下三个人。
程季青在长沙发落座,刚坐下,身边一沉,白新也坐过来。因为外面的窗是透明的,也没有太过越距。
程季青侧眸,眼尾弯了下,透着她隐隐的宠溺。
她知道,白新已经忍得很好了。
在程景面前其实也没必要伪装。
程景知道她和白新在一起,而且上次程景查到药剂的事,也已经知道白新是……只是不知道她们结婚的事。
实际上,现在就算知道也没什么。
程季青想起白新上午同她说的话。
金屋藏娇固然安全,然抵不过同寝同出,于光下交颈而拥,十指相扣的美妙。
程景看在眼里,说不上来情绪怎么样,倒没有太糟——唯一的不快,就是为着当初白新隐瞒程季青的事。
可她不会让程季青夹在中间。
程季青问:“你怎么来了?”
程景稍直起身,说:“我给你打电话没找到人,听节目组说了昨晚的事,就直接赶过来了。”
她顿了顿:“你找的那个律师不错,我派人跟当地朋友打了招呼,也会帮着查。”
程季青点头,出门的时候她看过,巷子虽然黑,但里外进出的地方都有监控。
话题稍微停顿。
程季青起身走到半岛台拿了两个红茶杯回来,倒了一杯热茶先给白新:“先上去休息?”
白新嘴唇有些许的虚白,尽管脸颊红润,也显不出健康。
整个人看起来赢弱,病态。
程季青怀疑是不是昨晚折腾的狠了,心里涌出一点后悔。
“等你。”
白新说。
言外之意,等她一起上去,休息。
程景错开目光,眼底的冷添了一丝看透,哪儿能听不出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程景开口:“昨天凌晨的时候,付荣君突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她说这话时,又重新看向白新:“她让我给白氏,准确说,是给白赵良一笔钱。”
一笔几乎能偿还白赵良50债务的钱。
“付荣君?”
程季青倒并不太诧异,当初她想过付荣君和白赵良之间也有秘密,但后来白赵良又熬了这么久,都没有找过付荣君,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看来,没有。
比起这个,她还有更疑虑的事:“付荣君昨天在哥本哈根你知道吗?”
程景闻言拧起眉头:“她来找你了?”
显然是不知道。
程季青重新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程景思忖道:“算时间,也是差不多那时候联系的我。”
程季青面色稍缓,白新的事若不是阴谋,她能放松一些。
那付荣君就有可能是突然在半路,接到白赵良电话,然后无暇顾忌她这边,所以没有来。
但是转而给程景打了电话。
所以白赵良跟付荣君说了什么呢。
“付荣君会答应,说明白赵良手上一定有什么把柄。”程季青沉思说:“血缘的事?”
程景摇头:“你知道实情的事,付荣君已经知道了。”
也就不成立。
她也转头看了眼白新,白新直截了当:“你们之前和白赵良的交易,除了血缘关系就没有别的了?”
程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白新淡声开口:“就事论事的讨论,你急什么?”
程景轻笑:“我急?”
程季青打断:“所以白赵良手上握着付荣君的把柄,这事儿……你就这么跟我说了?”
付荣君毕竟是程景的亲生母亲。
这话除了是询问程景,也是想说给白新听,起码当下程景对她们并没有恶心。
白新听出了程季青的意思,她端着红茶抿了一口,没再说话。
程景缄默片刻:“你对我来说,也是亲人。”
甚至在血缘面前,程季青对她人生的意义更大。
当然,她对付荣君的感情也很深。
她将股份都给程季青,除了弥补,实际也希望能让付荣君醒悟,别再被权势,金钱束缚。可惜效果甚深。
白新听到‘亲人’二字,瞥了一眼,这次却没说什么。
程景轻吸口气,望向白新:“我当着你面说,就是以为你能知道些什么,现在看来,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其中的事。”
白新说:“白赵良忍到最后才去找付荣君,说明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
以她对白赵良的了解,一旦他决定缠上,也定然不会轻易松口。
“所以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程季青问。
程景说:“白新说的对,这件事不解决,白赵良还会缠上来,也许再找到你这儿。”付荣君也是。
这事儿解决掉,大家或许才能得一个安稳的日子。
“现在首先要知道白赵良哪里拿着什么把柄……能让他忍到最后,又下口这么狠。”程季青道。
“白赵良在付荣君那里拿不到钱的时候,如果有第三个人能给他这笔钱呢?”白新道:“封口费没有了,白赵良不会为她保守秘密。”
她太了解白赵良那小人了。
白赵良不到最后一步,不会把路走到死,所以留了付荣君这一条路。现在他没办法,连住的地方都已失去,活不下去了。
嘴里的话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吐的干净痛快。
“不过……”白新看向程景,嗓子的问题她清了清:“就是不知道程总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
白新说了会儿话,精神已经没有刚才车上那么好,但和程景说话时还是没落半点风头。
她不肯。
程景低哼一声。
白新自然不会明白她的用心,她只是想让程家安宁下来。
让程季青,让付荣君,也让自己彻底安宁下来。
“那这个第三人就交给白总来办吧。”
三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下来。
该说的问题都已说完,一时间似乎也没了别的话题。
“橙橙。”
“嗯?”
程季青转头,对上白新疲累的眼神。
白新道:“好累。”
程季青下意识伸手探了探额头,说:“我先陪你上去?”
白新压着眉眼,闻言,朝着程景的方向看去。
程景:“……”
程景微不可见深吸一口,心底莫名的生出无语。
就差把‘你还不走?’写在脸上了。
她的心理是很复杂的,看着二人在面前亲亲我我,总是哪儿很奇怪。
想了想明白过来,过去白新在她跟前一直是alpha的身份,到现在她潜意识也还是这么认为。
但一旦接受白新是的设定,过往程季青对白新种种特殊也都能解释了。说不定从最开始那场‘捉奸在床’的时候,就已经有苗头。
算了。
如今想这些做什么?已经过去,更没有意义。
倒也不必讨人嫌。
程景站起身,临行又嘱咐程季青出门注意安全,最后看看白新什么也没说。
她与白新的纠葛,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化解的。
…
二月的异国风霜,比北城的凉。
黑色劳斯莱斯往城中的星级酒店开去,后窗徐徐摇下来。
程景点了一支烟,风往里吹,烟在往外逃。
她吐出来,眉心褶皱着,并不平静。
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担心,是不可能的。她担心付荣君背着她,还做了更令她匪夷所思,甚至难以理解的事。
红绿灯的路口。
程景夹烟的手指轻搭在窗上,风吹的没了知觉,她听见刘秘书说:“程总,听说涂小姐今晚会去哥本哈根的戏园压轴。”
程景沉默半晌:“嗯。”
刘秘书也没懂那意思,是去还是不去。
从上次程景离开戏园后的态度来看,程景对涂秀秀还是特别的,加上最近程景的情绪时常低沉,她偶尔进办公室,总能看见程景对着窗外发呆。
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
所以来之前她就看了消息,专程把戏园的票买好了。
想着,当散心也好,见见‘老朋友’也好,也许心情能好些。
车启动。
震掉了程景燃了半截的烟灰,阴天的背景下,落在地上,消失的无声无息。
了无意趣。
窗户合上,暖气重新包裹身体。
程景才发觉手指有些冻的僵硬,她垂下头,动了动五指。
感知后知后觉的回来。
“不去了。”
上次是久别问候,也是属于她们三年真正的告别。
再去,便是打扰。
-
程景离开后,程季青带着白新往二楼房间去。
进了门,程季青腰间便是一紧,怀中挤满女人的香气。
她低下头,一手揽着白新的后背,顺带反手关门:“不是累?上床休息。”
白新扬起脸,四目相对后,她吻了吻程季青的下巴,目光流连在唇上:“你陪我吗?”
程季青被那灼热视线,看的唇干舌燥。
明明是一夜刚结束,念头竟是毫不收敛。
满足感就这么几个小时,便散了大半,她们分开的时间太久,心理更是。一场酣畅淋漓,无法将全部填满。
程季青说:“看着你睡,我一会儿要去和雨薇导演碰个面。”
白新眼睫沉沉,腰上的手加重力道以示不满。
程季青很轻地笑了一声,伸手缓缓穿过白新的脑后的头发,将吻落下。唇瓣印在那微张的唇上,缓慢厮磨。
接触的一瞬间,白新不自觉轻哼。
方才在楼下已是强弩之末,彼时被吻,她的腿又轻颤起来。
程季青抱起白新,走到床边,把人放到床上坐下。
她站在白新跟前,弯下腰,伸手帮白新捋了捋头发,望着那困倦的眼睛,呼吸不算平稳:“乖,先睡觉。”
低哄的语气,抚平了白新身体的不适。
她还是仰着头,眼眸半合:“那你帮我。”
程季青瞧着那绯红的脸,唇色刚才被她磨的也泛起红润,彼时整张脸都覆了一层桃色。
粉润,清透。
像水蜜桃奶冻。
她一时心痒,又抚着那脸颊,在白新唇上亲了一下。
白新眼尾挑起来。
“你怎么耍赖?”
“嗯?”
“你让我睡觉,又勾引我。”
“……”
程季青乐的低笑几声,与白新目光交换,沉寂的空间温暖异常。她又说:“把眼睛闭上,我帮你。”
白新闻言,配合闭上眸子。
程季青将那丝巾解下来,然后是外套的腰带,最后把大衣脱去。
露出里头长裙。
也是她叮嘱律师买的。
一样样褪去,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尤其看到那两团雪白上的印子,程季青眼底暗了暗,她速度加快了些。
她再把睡裙给人套上。
昨夜淋雨吹了风,兴许如此白新有些头晕,再心有想法,身体也不允许。程季青用被子盖住她身体,安抚人睡下。
她就坐在床边,拿程景带来的新手机,换手机卡。
隔了五分钟,再抬眼,发现白新看着她。
她放下手机:“睡不着?”
白新说不是。
看了几秒钟,白新的手从被子一角探出来,说:“怕你跑了。”
她眼睛其实已经快要眯起来。
程季青闻言,伸手去握住,柔软似没有骨头,她轻轻捏了捏:“不跑,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白新的手触及实感,应了声,又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次,白新入睡很快。
程季青一手握着白新的手,一手去看手机的消息,她先去看短信,但是并没有付荣君之后发来的信息。
要么是换手机的问题,要么就是付荣君压根没想跟她说——来也好,不来也好。
后者,更像是付荣君对她的态度。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白赵良当时给她逼得太急,所以付荣君根本顾不上她这边。
暂时没再去想这破事。
下午四点多,白新开始有一点低烧。
但七点就有一场直播活动,全程两个小时,直播是提前定好的,程季青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原因影响整个节目。
程季青找了雨薇导演商量,可能中途需要离开几分钟。
雨薇导演闻言,笑说:“可以找个人照顾一下,你也不用一直跑。”
“不行。”程季青缓了缓说:“你放心,我不会影响拍摄。”
白新现在是还睡着,一会儿要是醒来看着别的人在旁边,情绪一定会很糟。且发情期留个外人看着,她不放心。
雨薇闻言,掩下意味深长。
当初不知道程季青身份,但白新空降的时候她也有有做简单背调,白氏的千金,背后还有x这个靠山。
秦语芙是白新前妻这事儿她自然也知情。
原以为是什么前妻追爱的戏码,这件事就是白送的噱头,可还没开播就有人提醒她,别拿这个做噱头。
虽是可惜,不过开播后,她发现这二人之间的火花,还没有她们跟程季青之间来得多。
尤其程季青和白新……白新那双眼睛几乎都在程季青的身上。
雨薇笑了笑,也便不再说什么。
有的事懂就行了,资本家的私事,不能知道太多。
-
直播开始前,程季青重新给人凉了体温,倒是没有升上来。
她将温水备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离开前,在床边站几秒,然后俯身亲了下白新微热的额头。
留了另一张床的床头灯,小心翼翼出了门。
直播的活动就在客厅里,没有特别的台本,让大家自由发挥。
这样一来,还算轻松,中途会有涉及活动赞助的小游戏,所有嘉宾都提前带了耳返,等导演通知。
程季青复杂的赞助是一款品牌调味料。
正好她想着给白新熬个排骨粥,在众人聊天时,她便到半岛台拿了两个锅。
一个砂锅,一个炒菜的。
一边熬粥,一边打广告。
“好香啊,我吃了饭都饿了。”
路西说着,和几人围过来。
程季青说:“那一会儿再吃点。”
锅里炒的酸菜炒肉。
她怕白新光喝粥也没有胃口,搭着这个能有食欲一些。
周姐道:“看来有夜宵的口福了。”
程季青笑了笑,听到耳返里导演说,要拿一下广告商,她照做将酱油瓶拿起来,倒了一点在锅里。
她其实心思不太在直播上,白新一个人在房间,不知道醒了没有,又还难不难受?
再等十分钟,她得再上去看一眼才放心。
几个人在旁边,她也没断了话茬,说说笑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聊天。
直播间里,也有人眼尖。
‘橙橙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还在因为齐小然的事不开心?’
‘想看姐姐的绝世正脸!!!’
‘有颜有钱温柔风趣,会拍戏,还会做饭,人间情a……’
路西手里拿着手机,画面正是直播的,她将这几句念一遍。
一边念一遍感叹,70的弹幕都是冲着程季青来的,这风头和娱乐圈一线有的一拼。
路西说:“有网友问,橙橙你的室友呢?我替橙橙回答一下,白新身体不舒服,在楼上休息。”
‘路老师,你让橙橙说一句。’
‘呜呜呜橙橙多说两句话’
路西很无奈的冲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你们这些女人啊!当初我出道的时候,你们也是叫我小甜甜的!”
几人闻言都在发笑,周姐打趣说:“你也说了当初。”
秦语芙跟在在旁笑,直播间气氛格外舒适。
周姐走过去,看着屏幕念道:“橙橙,有人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让你说个样子,她好照着去整……哎哟,女孩子还是要爱惜自己,你现在的样子就最好看的,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去改变自己的容貌。就算改变,也一定是为了自己。”
程季青将锅洗了,认同道:“周姐说的对,女孩子一定要爱自己,你是最好的。”
周姐道:“看,你们橙橙都说了,要听话。”
弹幕一阵。
‘好的老婆’
‘好的老婆’
周姐不怎么接触,看的发笑:“哦哦哦,好的,她们说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
白新混混沌沌醒来,脑袋像装了千斤重物,意识悬浮。
房间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暧。
“程季青?”
她无意识的喊了一声,喉咙被扯着,说话比白天还费劲儿,没有得到回应,皱起眉。
白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空荡的房间,无端的涌出浅浅慌张,然后身体的感觉又告诉她,昨晚不是做梦。
程季青已经回到她身边了……
可是她看不到人,陌生的屋子,眩晕的状态让她感到烦躁。
早上的时候程季青说好,她醒来就能看到人,可是她醒了程季青也没有回来。还是她开门出去找的。
现在她醒了,程季青还是不在。
她都病了,程季青也不在……
发情期的无论身体还是思维,都极其敏感。
白新坐着静了半分钟,却是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憋屈。
下午让程季青陪她睡一会儿,程季青也不肯,就算是要去见导演,有事情,陪她睡一会儿又能耽误什么?
还是说,程季青其实还没有想好?
白新七想八想,往日的理智清醒在生病时,尤其面对程季青的问题上荡然无存。
她气息不稳的从床上下来,因头晕的难受,脚上晃了晃。
她踩着步子如踩在云上,刚开门,便听到楼下一点笑声。
“橙橙,大家都在叫你老婆。”
“问你今晚跟谁睡?”
白新只听到这两句,别的便再也听不进了。
白新扶着楼梯,一步步下楼,除了程季青在半岛台,其他人都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直播间闲聊,说着话,没有人察觉她下来。
白新脚步虚浮的险些摔倒,她晕的不行,也气的不行。
程季青明明是她的老婆。
别人凭什么喊?!
跟谁睡?程季青还能跟谁睡?还想跟谁睡?!想都别想!
白新心底又想起,自己在楼上生病,程季青却在楼下和这些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白新咬着唇,溢满细汗的眉心蹙,鼻尖一酸,闷气上涌,更觉晕眩。
程季青站在砂锅前熬粥,她看了一眼时间,正好给白新送一碗上去,准备关火。
余光感知到身侧的影子,以为是哪个嘉宾,侧过头。
看到只穿了一身粉色睡裙的人过来,视线忽地一顿。
“你怎么……”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白新已经抱过来。
柔软的身体从侧后方紧紧贴着她。
五指从小腹朝上,摸在她心上,时重时轻磋磨的力道,透出身后人隐忍而沉闷的情绪。
那沙哑嗓音几乎不成声儿,无尽委屈,泫然欲泣:“老婆,你不想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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