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安稳无事。


    只是,先前在海滨小屋暂住时,总和万叶挤在单人床上,没几天的功夫竟然养成了半边身子垫在他身下给他当人肉加热垫,抱着他让他枕着我睡的习惯。


    回想起来,有毯子的情况下,这么睡似乎挺热的……?可能当时万叶他受伤了十分虚弱,所以渴求一切热源吧。


    如今在外赶路,扎营时虽然连张床都没有了,空间倒是广阔,自然没有理由再挤在一起,即使冷了些,也最多就是互相依偎而已。


    怀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些不适应,闭上眼睛以后也更加难以沉静下来,总是数不下几个数,就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我不得不找点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附近那些散落的机关就遭了殃,我将它们通通胡乱掰转了一番。


    如果是摩拉克斯的调配员在这里,她大概会轻而易举地解开这附近所有的机关,拿宝箱拿到手软,毕竟那家伙非常擅长机关术。


    但我和她不一样,我并不想解开这些机关,我只是想玩玩它们,甚至说我想将它们的解法故意打乱。


    反正这些机关在经历漫长的旋转排列组合以后总是能够打开,那我为什么不借此机会好好地消磨一下时间,顺便给后来人留下一点挑战呢?


    一想到未来的冒险者面对机关时抓耳挠腮的模样,怀里没东西抱的不爽,也烟消云散了呢!


    (旅行者:听我说谢谢你)


    “tomo昨夜可是做了什么美梦?”


    大抵是我将好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第二天赶路时,万叶都来问我。


    “也不是,我很久不做梦了。”


    ——我连觉都不用睡,哪里还用做梦呢?隔壁须弥的大慈树王如果还在世,看到我这种漏网之鱼大概也会觉得无奈吧。


    “那tomo必然是夜半时分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好事了?昨夜我听到tomo你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似乎心情就变得很不错。”


    “去做了些有趣的解谜。”


    “结果怎样?”


    “未能解出什么,但过程着实有趣。至于其中是否藏有什么秘宝,就留给以后的冒险家吧。”


    “在下是否可以理解为……tomo夜半出去解谜,却被机关打败了,还把机关掰的乱七八糟的?”


    “啊咳!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啊。”


    真是,我哪里是被机关打败,分明是被万叶打败了。


    “万叶要去看看那些机关吗?”


    “不去。在下对机关和隐藏的宝藏,都没有什么兴趣。”


    万叶端起肩膀,很自然地偏过头,避开了我问询的目光。


    “是吗?我明明记得,前几天万叶还同我说过,偶尔发现珍宝也是旅行的妙趣之一,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珍宝是种妙趣,但面对tomo遗留的一团乱麻,恐怕只会打搅心境吧?”


    “啊……在万叶面前,真是完全讨不到嘴上便宜。”


    虽然继续拌嘴下去,我大概也能凭借比万叶多了几百上千年的知识储备,而在口舌上取胜,可我心中并不想这样做,而是果断地认了输。


    不过如同泄气羽球一般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或许是见我失落的模样,万叶从路边摘了一片草叶,为我吹奏了一曲。


    万叶所吹奏的叶笛曲调,并不总是稻妻本地能听到的歌谣。


    如同自在的清风,风吹过哪里,思维想到哪里,便吹到哪里,毫不拘束,自成曲调,自有风韵。


    比如今天,也是随性的调子,曲调中多了几分俏皮,少了几分沉静。听过以后,便觉又重新充满了活力。


    ——这是为我所奏的独一无二的一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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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隔一些时日再次返回绀田村,村长却还记得我们——两个结伴而行的流浪武士,还是蛮有辨识度的。


    不过对于那个酒瓶子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大都没什么头绪,问也只是建议我们去找离岛的商人。


    果然还是要按照原本的计划。


    ——要不要一起去离岛呢?屑狐狸的事情也没说急不急,那稍微拖一点也无所谓吧。


    似乎是为了警告我,一道雷又凭空劈在我身旁。


    “这大晴天的打雷不太对吧?!”我遥望向鸣神大社的方向吼道。


    “tomo难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没有!我……我这就出发去荒海。”我落荒而逃。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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