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小白它不是很喜欢我。
谁家的猫会喜欢一个做饭不好吃,没有领地,身上还天天起静电的笨蛋男人呢。
在我清理了荒海雷樱树根附近那些不由分说主动袭击我的外国人以后,正在卷轴上记录情报的时候,
小白,它在被我捋顺毛以后,从我怀里跳出来,转过身用屁股对着我,翘起尾巴冲我呲了一泡尿。
虽然我躲闪的快,没让它把尿呲在我脸上身上,但手里的卷轴却没完全躲过这一劫,上面的字迹倒是没被猫尿冲散,可要想清理干净也不太可能。
我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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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友和先生是因此才重新绘制了一张卷轴?真是辛苦了呢。”
又过了些日子,回到鸣神大社的时候,八重神子听完我的解释与回报,以衣袖掩面,明显是在掩盖自己绷不住的笑。
“本来我是想,直接和八重宫司您口头汇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在荒海附近我有了一些新的发现,这才特意翻地图又将地形画了下来。”
考虑到实际身份,我并没有对八重神子使用过多的敬称,考虑到我在隐藏身份,她也对此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而是专注在我带来的情报上。
“友和先生在荒海附近可是注意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一些不由分说见我就打的至冬人。”
我向鸣神大社的巫女借了纸笔,迅速勾勒出我所见到的那些在稻妻穿毛领的怪人,和背着喷雾器的胖子的形象。
“宫司大人可认识这些家伙?”
“愚人众。”八重神子低语道,“他们在那里又是在做什么……啊,友和先生,你知道愚人众吗?”
愚人众?冰神手底下那帮号称要跟随冰神反抗天理的家伙?
我向八重神子点点头。
“略有了解。”
在和冰神的调配员闲聊的时候了解过一二,不清楚他们具体的行动目标,但对于他们大致的方针,以及执行官什么的,倒是知道。算起来我和第六席执行官好像还算有些亲缘,都是巴尔泽布捏的人偶。
(注:目前的时间线位于3.3剧情前)
我不知道天理怎么看待冰神搞的这事,我们这帮调配员嘛,倒是有个一致的看法:尘世的执政易受磨损,凡人就更不必说,连历史都无法准确地传承。
即使冰神下定决心要推翻天理,建立新的秩序,也很难说她究竟能将此意志贯彻执行到什么程度,最后被磨损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就更无法估量,过早对此事下定论,并不合适。
简而言之,我们七个发神之眼的目前对此的态度是看戏。
“不知友和先生遭遇的那些愚人众,规模大概几何?以及,友和先生可曾注意过他们在荒海都在做些什么?”
“都是些小股的先头部队,营地也是刚刚建成。我虽然清理掉了他们的营地,啊,我是说,出于正当防卫,我并未主动攻击过他们任何人。但也不排除后续还会有更多的行动。”
我将情报尽可能地分享给八重神子,包括那些我看不懂的日记本。
我不想对她有什么保留,巴尔泽布是个不管事的死宅,事关稻妻安危的事情就该让屑狐狸这种脑子长太多的眷属去思考。
八重神子翻动着那些日记本,一时不再言语。
“八重宫司。”
这时,我想起了温迪多特传的话。
“巴……雷神,您最近有关注过她吗?”
“神明自有其领域,自有其思考,那并非俗物所能揣度。”
屑狐狸,我是俗物是吧?你不比我俗啊。
“神明并非全知全能,永不犯错,就连投下的注视也未必不会后悔。”
我说到此处,八重神子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投向了我发间的那枚色泽说暗不暗,说亮不亮的神之眼。
“全知全能本就不存在,身为雷神眷属,妾身自然有妾身的责任。可友和先生,也未必不是当局者迷。”
屑狐狸用一种总是让人感觉很危险的目光打量着我。
“友和先生是聪明人,不会不懂什么意思。”
——屑狐狸有她的计划。
“我信得过八重宫司。”
天塌下来高的顶着,屑狐狸你站得高,就交给你了,我溜了!
临走时又去找那臭脸巫女求了一签。
——愁恼损忠良,青宵一炷香。虽然防小过,闲虑觉时长。[1]
还是凶签。
我这辈子就和凶过不去了是吧?
这次我学乖了,立刻把签绑到了御签挂上。
这要是再稀里糊涂带出去,指不定又要倒什么大霉。
就在我准备离开鸣神大社的时候,一名邮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门外的台阶。
“呼……没个神之眼是真干不来这工作啊,这山路,这,这是人能爬的吗……啊,武士先生!请问您是叫友和吗?”
原本累得半死几乎躺在鸣神大社门口的邮差,一见到我,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飞速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我面前。
“有您的信!”
邮差虽然已经累得半死,但精致的信笺却被保护得很好,丝毫没有折损或是揉皱,连信封上枫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是一位白发中有一撮红色挑染,有着风属性神之眼的少年武士寄的这封信吗?”
“啊是是是。您这信可是加急单,又没有个固定送达地址,真是叫人一通好找。”
我听出来了,他是要我额外加邮费。
我从钱袋里抓起一把摩拉塞给他。大概我这一把抓了不少钱,他眼睛都直了,站在那一边“您真阔气”一边点了半天的数,才将钱放进钱袋,走进鸣神大社去继续送他的信。
看在他爬了这么久的山,这么辛苦,还将信件完好送达的份上,多给点辛苦费倒也应当。
我笑着将空空如也的钱袋塞回衣服口袋里。
——才不是因为我见到万叶的信,心花怒放的缘故!
我拿两只手小心地捏住信封,离开鸣神大社,在半山腰寻了处好风景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拿出那把劳模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信封,尽量不造成额外的破损,然后缓慢地抽出信纸。
信纸上沾着熟悉的气味,小白从我怀中探头嗅了嗅,便歪头去蹭了起来。
只是,这香气对于人类来说可是太过清淡,要贴近了,仔细嗅闻才能觉察。
(别问我是怎么闻到的)
万叶的信写得很不像是一封信,倒像是一张长便签。
没有开头,没有落款,书法随性,笔走龙蛇,也得亏我见多了书法家的墨宝,竟能不怎么费力地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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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许久不见,又仿佛昨日才在绀田村分别。
收到信的时候,友人会在哪里呢?周围是否还有神樱绽放?
近些日子,离岛的外国商人们表面上行动如常,商旅往来如织,港口的船每天都要排号入港。
我在此处也见到了些新奇物事,名唤“七圣召唤”的卡牌也好,晶莹剔透的宝石骰子也好,都别有异国的意趣。虽然没什么风景可言,但转念一想,往来的行人本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然而,平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风中透着不安的气息。
稍微进行了一些打听,似乎将军会颁布更为严苛的对外措施,但神明心意难测,风的流向会怎样改变,如今也未可尽知。
至于那令人长梦的火水的瓶子,背后可是有不小的关联。
说来,倒是另有值得欢喜的一件事。
祭典。
这一次的祭典大抵规模盛大,社奉行的人甚至在离岛采买了许多外来商品,好不热闹。
不如便在稻妻城再会吧,兴许,可以去甘金岛同看烟火。
——信纸太小,写不下许多,万千心绪,待到重逢之日,再慢慢讲与友人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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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视角)
“啧,雷电友和这家伙没救了。”
神之眼调配员的办公室里,剩下的几个调配员面对屏幕上拿着信纸傻笑的tomo,表情不可不谓五彩缤纷。
“到时候是不是要随份子。”
“随啥啊,200海灵芝?”
“不如随刀镡。”
“我记得万叶用的是鸦印。”
“我是说给友和那笨小子啦。”
“他用得着?”
“或者直接给巴尔泽布,让她去升级将军。”
“那你可晚点送。”
“反正她自己劈完自己修,强了弱了与我无关。”
“你这什么乐子人行为。”
“我们只是旁观嘛……诶?友……怎么又走了?”
“把回办公室当传送用了吧?(屏幕信号恢复)你看,他回稻妻城了。”
“希望他还保持着理智,这人偶要是有尾巴,准得让他翘天上去了。”
“我觉得他大概是没有理智了,哪有把猫这么悠来悠去跟甩面一样还上嘴乱亲的啊。”
“我要是小白,就冲他一边亲我一边给我塞狗粮,我也尿他一脸。”
“嗯。”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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