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当天使转生揍敌客 > 第45章 【42】
    夏油杰爱着天井希尔,一直都爱着。


    从最初把希尔当成亲生妹妹一般对待,到后来感情逐渐变质,想要跟她在一起。


    怜爱逐渐转变了成真正的爱意。


    夹杂在他和希尔之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过于偏激的理念、在不成熟的年龄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对希尔并不绝对的信任,始终认为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这些的种种终究是让夏油杰做出了极端的选择。


    ……


    到底……哭了多久了。


    夏油杰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跪坐在原地,紧紧搂抱着少女的尸身。从温热到彻底冷却,甚至变得僵硬。


    从贯穿希尔的心脏,到希尔彻底死亡,大概是在五分钟以内。


    这短暂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直到现在,夏油杰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可是心脏的痛楚却越演越烈,越发意识到希尔永远离开他的事情,清晰地感觉这份生命的不可承担的重量。


    他从麻木的流泪,到捂住心脏痛苦,直到最后连声音都不再哭得出来。


    已经快要疯掉了……谁来……杀掉他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一想到希尔温柔的体谅,温柔的原谅,心脏就痛得仿佛快要窒息,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至少痛骂他一句也好,为什么连临死之前还要对自己这种人那么温柔,为什么付出一切也想要自己幸福。


    多么恶心,那样对待纯洁的希尔的自己简直恶心至极,好想去死。


    原来自己也是那样的,丑陋的人类啊。


    全部都变得乱七八糟了,他的一切,爱和「大义」都失去了。


    但是……却无法停止。


    夏油杰看着自己手上的痕迹——女神族的三叉图纹。


    那是祝福的痕迹,力量的痕迹,更是希尔全部寿命的痕迹。


    因为自己的「大义」,希尔她……在可以活的情况下选择了去死。


    是自己逼她自杀的,是自己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眼睁睁地看着她步入了死亡,却没有阻止。


    如果自己也死掉了的话,希尔的死,不就完全白费了吗。


    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无论未来是多么荒诞多么痛苦,就算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他也得活下去才行,为了那个空洞的理想,付出自己的一切。


    炎热的夏天,空气中热浪都在翻滚,这种情况下尸体腐坏的速度太快了。


    夏油杰不想让一直保持着美丽的天井希尔的身体变得丑陋,只能颤抖着抱着她站起了身,然后把尸体放在了状似鹈鹕的鸟型咒灵的下嘴壳皮囊中。


    “对了……那两个孩子。”他睁着麻木无神的双眼,失魂落魄地朝着两个孩子的位置前进。


    “得带她们离开……”


    两姐妹所在的位置并不算是很远,夏油杰到的时候,身上一点伤痕都不存在的双胞胎正搂抱在一起,乖乖巧巧地坐在门口。


    见到只有夏油杰一人的时候,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个,大哥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姐姐呢?”


    夏油杰看着两个孩子枯黄却光洁的脸颊,捏紧了拳头。他转过脸拭去了不自觉又涌出的眼泪,才再次转过身去。


    “姐姐她……飞走了。”


    “是吗。”菜菜子虽然有些失落没有再见到希尔,却没有怀疑夏油杰撒谎。


    “我知道了。因为姐姐是天使嘛,天使的话会飞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还会有机会吗?”


    “……”夏油杰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泣般扭曲了眉间,终究在孩子期待的目光中笑容空洞地点了点头。


    “一定有机会……会再见到的。”


    天使……对了,希尔她是天使。


    那样美丽的翅膀,那样的纯洁善良。


    杀了天使的自己,不就是恶魔吗。


    胸口空落落的,整个人轻得仿佛站在薄冰之上,失去了灵魂,空留下一具承载着期待力量和罪恶的躯体。


    「幸福」,那种东西,永远都不会再拥有了。


    即使实现了理想,杀光了全世界,也再也不会感受到幸福。


    现在的自己,应该去麻木地实现理想了。


    ***


    “什么意思……杰和希尔都失踪了,村民全部死亡,怀疑是祓除咒灵前被咒力抹杀,但是没有任何的咒力残秽?”五条悟紧抿着下唇,差点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一点残秽都不存在?”


    “是的,只有很早之前就残留的咒灵的残秽。而且现在夏油杰和天井希尔都失踪了,很有可能……都已经死亡。”


    “怎么可能!不过是一只二级咒灵,以杰的实力绝对不可能——”


    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死呢。


    这一刻,五条悟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的瞳孔收缩到极致之后,眼神也越发晦暗深沉。


    如果是咒灵所杀,不可能不留下残秽,这么蹊跷的事情,加上同时失踪的杰和希尔……五条悟捏紧了拳头。


    这种情况他不想怀疑杰和希尔都很难。


    细致入微的希尔之前就说过杰的精神状态不好的事情。而且又是被咒灵所杀,又是没有咒力残秽,让他想不联想都难。


    加上希尔面对杰的时候,几乎不存在什么底线。


    那孩子虽然温柔善良,不过五条悟知道,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同伴,希尔可以变成相当冷静的人,并且不可能放任着杰不管。


    可是怎么可能,为什么那两人要干出那样的事情?!别开玩笑了啊!


    虽然在辅助监督和夜蛾正道面前五条悟没有提起自己的猜想,但是面对同样因为那两人担忧黑眼圈更严重的家入硝子,五条悟还是说了。


    他不想随意说出希尔的秘密,不过现在也不是适合的情况,而且如果对象是硝子的话,希尔肯定是愿意的。


    “杰那家伙……稍微对希尔负责一点吧。”


    家入硝子听完后沉默了一分钟后。她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压抑住自己的烦躁。


    “他到底要让希尔多么担心啊,做不到保护希尔的话,还不如早点放手。”


    这种不安的感觉……


    自己应该阻止的,阻止希尔跟着杰去做危险的事情。也许也早应该阻止希尔,不让她把杰当成她的全部。


    杰太偏执了,相比起来悟反而会更加适合希尔一点。


    “不是还没有确切的情报吗,等到有了新的消息……如果希尔联系你的话,记得先告诉我。希尔她除了杰以外,最信赖的就是硝子你了吧。”


    “我知道了。”


    家入硝子虽然感到不安,却不认为希尔维亚已经死掉了。


    在她看来,希尔肯定待在杰的身边,无论杰是受伤逃跑了还是叛逃了,都绝对不会离开他。


    直到再次见到夏油杰的时候,硝子才知道,希尔的死讯。


    杀掉了父母,杀掉了所有的村民,并且杀掉了希尔维亚的……夏油杰,告诉了她一切。


    但是他没有告诉家入硝子天井希尔真正的死因。在他的口中,是他杀掉了希尔。


    临终之前希尔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了他这个混蛋,并且销毁了他杀掉作为受害者的自己的证据。


    连被杀掉,都不希望杰因此受到惩罚。


    希尔她死前……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啊。


    “……悟跟我说过了,希尔很可能帮你掩盖了残秽的事情。”


    夏油杰微微歪了一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悟居然早就知道希尔的事情了吗,果然悟也喜欢希尔啊……”


    “啪——”


    “就算是希尔原谅你,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家入硝子一向很冷静,此时却直接冷着脸给了夏油杰一个巴掌。她克制着怒火,眼神像是冰块一样冰冷刺骨。


    “希尔的价值,只是一句‘非术士’就能够判断吗,她在你的眼里,就是那样浅薄的存在?你是笨蛋吗?!”


    夏油杰捂住眼睛大声笑道,“是呢,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呢,我才是那样浅薄的存在。”


    家入硝子咬着牙,“所以你在这种情况下,杀掉了你的父母?你明明都杀了希尔,理念还是丝毫没有动摇吗。”


    她很生气,咬紧了下唇,又是愤怒又是悲痛。


    不仅仅是因为希尔,也是因为夏油杰。这两人都是她的朋友啊。


    她虽然因为希尔的死,对夏油杰愤怒至极,但是希尔临死前做的一切,就代表了希尔的想法。


    希尔是真心希望夏油杰有着重新来过的机会,有着得到幸福的机会。那个善良得过分的孩子……原谅了想要杀掉她的杰这个混蛋。


    善良得家入硝子的眼泪此时流个没完没了。


    “不是的啊,硝子。”夏油杰放下手,睁开的细长眼睛里,透露出扭曲的执念。


    “我现在是背负着希尔的一切,所以才绝对不能输掉啊。希尔的生命,全部都交付给我的……「理想」了。”


    家入硝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油杰,“你疯掉了吗?脑袋坏掉了??她怎么可能想要看到你这幅鬼样子!”


    那是明明是希尔希望他恢复正常,希望他能够活着,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才给予的力量吧?!


    “那……我该怎么做啊硝子。”夏油杰脸上挂着看似明朗的笑容,眼里却一片冰冷毫无笑意。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开开心心地去生活吗,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走了啊。”


    不能死,也不能幸福。


    “……”


    “我就不见悟了,毕竟我现在根本不想死。”夏油杰用右手指腹摩挲着左手手背上的花纹,低声喃喃道。“不能死。”


    “那,我就先走了,硝子。还是不说再见了,你大概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夏油杰就这样消失在了家入硝子的面前,没有见自己的挚友一面。


    ……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需要快速地熟悉希尔交给他的力量,彻底麻痹掉自己内心的痛苦。


    希尔维亚的力量是正向的力量,咒力的克星。与此同时,拥有这样的力量也会受到负向力量的厌恶。


    她根本就不是天与咒缚,而是真正被天爱着的孩子,温暖的孩子。


    体内的这股力量是那么温暖又强大,并且……熟悉。


    对了,他国一的时候,曾经因为祓除咒灵发了一次高烧,当时烧得一直昏睡,在梦里就感受到了这股温暖的力量。


    等到舒适睁开眼的时候,希尔正疲惫地趴在了自己的床边浅眠着,脸上没有血色。


    原来……是这样吗。


    在自己忍受着咒灵令人呕吐作恶的味道时,希尔也一直在忍耐着,为了自己。


    一切都是有着意义的。


    只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


    五年后。


    失踪数年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重伤五条悟,被咒术界高层判定为诅咒师,下达处刑通缉令。


    日本表面的和平终究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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