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冰冷的眼神,瞬间门把气氛降至冰点,就连贺州泉嘴角的笑容都被冻僵,他很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这么一个大喜事,卓翼怎么板着脸。
难不成贺逸还不够优秀?
如果是这样,贺州泉那就有点儿不认同了……
目光转到闽言身上,点了点下巴,仿佛在询问。
闽言轻咳两声,“这两个老爷子也真是的,尤其是卓老爷子,怎么那么爱帮家里的孩子指婚呢,现在吆吆还小,要以学业为主,”放下筷子看了看贺州泉,“你们家贺逸也还小呢,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
卓翼脸色这才缓和,薄唇微抿,侧眸,用眼角余光看着贺州泉,“闽言说的对,况且,吆吆的事,还轮不到我父亲做主,他顺口一说,做不得真。”
贺州泉一怔,怎么就做不得真?
吆吆这么漂亮一小姑娘,就得我们贺逸才配得上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年龄不年龄的,贺州泉觉得可以先不提,毕竟是以后才结婚,不过自家儿子嘛,还是要推销推销的——
“卓翼,知根知底才保险嘛,你我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要不这样,”他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桌子,直接大方表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婿,等贺逸学成归来,送到你这里,你自己培养?”
闽言听罢哭笑不得,“还可以私人订制?”
虽然他是卓翼这一队的,不过听到这里,身子往后一靠,忍不住倒戈阵营。
“翼哥,我觉得这样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自己的女婿自己培养,没有比这更靠谱的事了。
人家贺逸爸爸都这么说了,你也别端着了……
谁知卓翼直接一个眼神扫过来,“你觉得可以考虑,不如赶紧把陈穗拿下,现在努力的话,明年争取生个女儿。”
“咳咳咳——”
闽言也不是不想,主要没赶上那么好的事,摊手无奈,“那不行,年龄差太多了,两个人有代沟。”
卓翼目光幽幽,拿出曾经堵嘴沈念君的话,劝解闽言,“差得多么?我父亲比我母亲年长二十岁,现在不也很和睦幸福。”
幸福到我父亲一天天闲着没事干,连吆吆的婚事都可以开玩笑了。
闽言一时间门语塞,收了姿态低下头吃菜。
贺州泉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换,思量半天才搭腔:“卓翼,你不要这么激动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卓翼倏然打断:“我女儿,还不当嫁。”
说到这里端起来水杯,润了润嗓子,上来就把“从长计议”的念头直接掐断——
“况且,二十年后,作为新时代女性,指不定她想单身一辈子,我会尊重她的决定,养她一辈子。”
贺州泉抿了抿嘴:“……”
闽言也抿了抿嘴:“……”
三个人僵持许久。
贺州泉才尴尬笑起来,试图缓和气氛:“单身也挺好,其实单身也挺好,到时候,吆吆准备在哪单身?万一贺逸也想单身,让他们做个邻居?”
卓翼眯起来眼眸。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揭不下来呢。
他抿紧唇线,刚要再说什么。
楼上突然响起来脚步声。
贺逸双腿修长,从楼梯上慢条斯理下来,刚站定,吆吆提着裙子从楼上追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
贺逸剑眉英挺,冷白的肤色沐浴着柔和灯光,“脚不痛了?”
吆吆扶着栏杆轻轻下来,“我是觉得机会难得,要不然,你找个借口把我带出去?”
贺逸抬起来下颌,“带你出去?”
吆吆不知餐厅内三人都在听着,还以为吃了饭,眼下早就转战到客厅喝茶呢。
她抬起来纤白的小手,悄声说:“我想吃奶油蛋糕,特别想……我妈妈不许我吃,说什么保持身材,我身材那么好,需要保持么?”
贺逸唇线抿紧,目光不动声色落到吆吆身上,“不需要保持,更不需要迎合任何人。”
吆吆扬起来下颌,这才眯着眼睛,甜甜笑了。
“那走吧。”
“脚不痛?”
“那等下不下车,你去买。”
“嗯。”
“你跟小时候一样。”
“嗯?”
“噬甜。”
“啊,甜食会让人开心。”
“你妈妈会不会生气?”
“生气也没关系,我爹地会哄人,况且你是客人,妈妈最爱面子了,肯定不会为难你……”
说完,跟在贺逸身后飘然而去。
贺逸眼眸低垂,眼角余光不经意地,落到吆吆肩头。
时间门飞快,不过吆吆跟小时候的性子,并无太大区别。
还记得初次相遇,在清风畔,那个奶凶奶凶拿“我爹地会咬人”吓唬他的粉嫩丫头,出落的越来越标致……
餐厅内,贺州泉和闽言面面相觑。
贺州泉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吧,我都说了以后做个邻居也不错,两个孩子相处的多融洽,吆吆多粘人啊!”
闽言赶紧回头,小心翼翼打量卓翼。
男子胸口起伏不定,许久才闭了闭眼眸。
随后目光淡淡抬起来,又落到贺州泉身上。
“你儿子,以后少来我家。”否则会把我女儿拐跑。
贺州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卓翼,这个也不能怪贺逸吧,是吆吆要求的……贺逸就算有错,也顶多错在,错在不懂拒绝漂亮小姑娘……”
卓翼抬起来手:“你——”
贺州泉一把握住他的手,“卓兄,消消气消消气,我明白你心里不舒服,毕竟你家是女儿,我家是个骚、蛋子,但我向你保证,如果角色转过来,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卓翼冷哼,“你又没有女儿,你怎能体会我的心情,不要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州泉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的错,没女儿这事,我努力!到时候感同身受你一下?”
卓翼端起来矜贵的头颅,不再搭理他。
默了默便开始撵人——
“去江北,把令公子一块带走。”
贺州泉“咳咳咳——”两声,一时间门同情起来两个苦命鸳鸯,“不至于这么绝对吧?这个事,就不能顺其自然发展?”
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两个老爷子的打算告诉你了,你看你,还急眼了。
卓翼冷漠无情地说:“顺其什么自然发展,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别当我不知你们父子的坏心思。”
说到这里,侧头去问闽言,“贺逸看吆吆的眼神都拉丝,你注意没?”
这让闽言怎么答,倘若回“拉丝”,那就是得罪贺州泉,倘若说“不拉丝”,那就是得罪卓翼。
他沉吟了半天,只能佯装不知,“没仔细看啊,反正我觉得,翼哥你看嫂子的眼神挺拉丝的,这么久了,你俩感情还这么好,估计平日挺和谐吧哈哈哈……”
卓翼抿唇。
“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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